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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重生手劄 蔣小韞 4150 字 2個月前

的第一張椅子上。已經到會客廳來的柳明源的嫡長子柳璟、嫡次子柳玦皆為孟夫人所生,庶子柳瑀為李姨娘所生。三人現站在東邊兒謝夫人下首。文昌侯柳明謙之嫡長子柳瑞、嫡次子柳璋則站在柳瑀之後,柳玦最末。

柳璟比柳意之要大七歲,今年十四。柳瑀十三,柳玦四歲。文昌侯柳明謙之子柳瑞今年十二,柳璋十歲。

柳意之看過去時,他家大哥轉頭的空當兒對著她露出個清透中帶著打趣的一笑後又將臉端成了那嚴肅的模樣兒。

柳意之就進去,和玲瓏紅香兩個向柳明源劉夫人、柳明謙謝夫人見了禮,方才拜見西席先生。柳意之在抬頭時看到那穿著一身寬袍廣袖、四肢修長、美如冠玉的男子隻覺著眼熟,這一眼就成了驚鴻一瞥,將那西席先生的樣貌烙在了她的心底。要說柳家的人都長得好看,隻是比起那西席先生來還是差著許多。

這廂柳意之對著那西席見了禮,那年輕男子就略微含了笑點頭說:“毋須多禮。”

柳意之就在那西席先生下首旁邊兒站立,玲瓏和紅香兩個則退出去等著。她們兩個名為伴讀丫鬟,其實並不十分讀書,隻讓她們跟著柳意之在學中端茶送水或者伺候筆墨紙硯等。

又過了不多時,定國公府孫姨娘所生的庶女柳意如、柳明謙的嫡女柳意妍也到了,她們拜見過西席先生之後,柳明源又訓斥了幾句話兒,劉夫人便打發他們出來,隻留他們幾個大人在屋裡,不曉得在商量些什麼。

早有外邊的丫鬟在交頭接耳,說“這西席先生長相好看不說,為人還文質彬彬溫文爾雅。且他的姓氏也好聽,名字也好聽。公儀簡,一聽這名兒就知道其人極為風雅,叫人傾慕不已。若不是他不要人服侍,我倒盼著能被老爺撥到公儀先生所住的院子裡。要是有幸能伺候他一回,就是死也甘願”等語。

柳意之原本看到公儀簡時便覺著麵熟,如今聽到他的名字心中更是詫異,好似有股子莫名的傷感就浮上了心頭。她在遙遙地回望了一眼,隻見那人一身白衣坐在柳明源和柳明謙麵前,竟半點不露怯,反而自帶著一股子世家貴胄的清貴之氣。

柳意之這廂帶著丫鬟往自家院子裡去,那廂柳意如就和她的大丫鬟晚蝶也往她所住的院子裡走。她們一邊兒走晚蝶就一邊兒數落:“咱們府裡這一輩的小姐們就大姑娘會拿大,念書也就罷了,偏偏還有兩個伴讀丫鬟。都是一樣的柳家女兒,她既然有伴讀丫鬟,姑娘為何就沒有?還有她屋子裡,擺著那些個名貴字畫兒古董名家屏風坐具臥具,沒有一樣是姑娘屋裡有的。她那裡弄得像是神仙妃子住的地方,咱們這裡也就一般的半舊不新的布置。這差彆也忒大了些兒!真真兒地叫我替姑娘不值。”

柳意如聞言眼眸一垂,心裡也極不舒坦。她現下才六歲,孫姨娘常常和她說要她好好巴結太太,將來也好攜帶攜帶孫家的人,故而大人間的這些事兒她也曉得一些。柳家的女兒開蒙都極早,若是論聰慧,她比柳意之還要好些。柳意之三歲開蒙,五歲才認得三五千字。而她也是三歲開蒙,四歲就能將《三字經》倒背如流,更彆說什麼《百家姓》、《弟子規》。現下柳意之七歲,她六歲,兩個人讀的書都差不離兒。柳意之懂的就沒有她不懂的,柳意之不懂的,有些她也懂。可即便是這樣,柳意之的日子過得比她著實不止好一點。

其實若是在平常人家,柳意如和柳意之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還天真爛漫地在田間捉蛐蛐兒鬥蟋蟀,和小夥伴兒們胡打海摔。但是在柳家,有孫姨娘常常在她耳邊叨叨著娘家困難要柳意如巴結這個巴結那個好接濟家裡的窮%e4%ba%b2戚,又有身邊兒的丫鬟說這個那個的,更兼往日裡的西席教導她時也教過些道理手段,故而即便才六歲,柳意如也曉得了何為差距,何為不公。

明明她甚麼都比柳意之好,可為何柳意之得到的卻比她多呢?柳意如睜眼,眼中一片清明。她一本正經地對著晚蝶道:“這話也是你說得的?背地裡編排主子,看彆人聽到了不給你一頓好嘴巴子!往後這話兒你也不必再說,我不求你替我謀劃什麼,但也不能給我出什麼幺蛾子!若是你再這麼說三道四的,我就去回了太太,你心大我不敢叫你服侍我,若是姐姐那裡肯要你,你大可服侍她去。”

她心裡自然有一張算盤。身邊兒的人嘴巴要是不管好,這話兒不管叫誰聽見了,都隻會顯得她不自量力還小家子氣。她是姨娘生的,這個事實本來就讓她矮了一頭,若是再叫人曉得她身邊的丫鬟口無遮攔,就越發看不上她了。

晚蝶聞言不以為然,她年紀要比柳意如大了七歲,便不大把柳意如放在眼裡。她心裡所想的,就是拿住柳意如,讓柳意如被她牽著鼻子走,到時候她要什麼好處都是極容易的。而眼下柳意如的這番話讓她心裡老大的不舒服,但她也怕柳意如當真去說,故而也就討好地笑道:“姑娘莫要生氣,我這不是為姑娘鳴不平麼。姑娘不喜歡聽,我往後不說也就是了。”

兩個人正說著,柳意妍就從那邊兒走了過來喊道:“二姐姐。”

柳意如含笑應下,柳意妍便邀她一起去柳老太太處,說柳老太太那兒剛剛有人送來一隻會唱戲的鸚哥兒,要去瞧瞧。柳意如就打發晚蝶回院子裡去,她自家和柳意妍一起,半道兒上看到了柳意之,也邀柳意之一道兒去。

柳意之抬眼看柳意如和柳意妍時,隻見她們兩個皆梳著雙丫髻。隻是柳意妍的兩個丫髻間帶著金絲穿珠眉心墜,耳朵上一對兒玉丁香襯得她肌膚如瓷,半舊不新的煙青色交領上衣配鵝黃色的月華裙更讓她顯得粉妝玉琢一般的惹人愛。而柳意如則沒戴什麼首飾,隻簪著一根半舊不新的銀簪,就連身上的衣裳,也都是半舊不新的。即便她的容貌在三人中最為出挑,也因為耳朵上隻戴著兩個銀墜子而顯得有些俗氣。隻是她並非小家子出身的小姐,又是腹有詩書的,故而和柳意妍站在一處也沒被奪了風頭去。

“這,你們向來是知道的,老太太向來喜歡熱鬨,我若是去了不會說話兒反倒惹她不高興可怎麼處?”柳意之曉得,柳老太太喜歡會說話兒的,而她在柳老太太跟前兒向來是悶嘴葫蘆,從來不肯輕易多說一句話兒,故而柳老太太並不喜歡她。

柳意如眸光一閃,她拉住了柳意妍的手對柳意之笑道:“姐姐不必擔心。咱們去陪著老太太說說笑笑兒老太太必定是高興的。便是姐姐不想說話兒或是我們瞧著老太太臉色不好,我和三妹妹就拿彆的話兒來混過去就是了。隻要姐姐常去看看老太太,多和她說說話兒,指不定老太太就喜歡了呢?”

柳意妍拍手點頭笑道:“可不是這個理兒!”

柳意之見不好推%e8%84%b1的,便和柳意如和柳意妍一道兒往柳老太太的居所去。她們到時柳老太太正在逗那鸚哥兒唱戲,老太太房裡的大丫鬟翡翠忙將三人迎了進去。老太太見三個粉妝玉琢的孫女兒來了,也叫她們和鸚哥兒耍子。柳意妍和柳意如兩個,你來我往地說了好些話兒逗老太太開心。柳意之原本也想插嘴,但想到劉夫人的教導,張了張嘴,愣是沒說,隻看著柳意如和柳意妍她們玩笑。

柳老太太本來高興,但一看到柳意之除開偶然間插的兩句話兒外,愣是一聲不吭地站在遠處看著眾人耍子,心裡就有些不大爽快。她並非是不喜歡柳意之,但一看到柳意之身為嫡女還不如柳意如這個庶女落落大方,心裡就很是不得勁。畢竟她們這樣的人家養孩子,都是要男子成龍女子成鳳的。若是柳意之一直這個模樣兒,將來議%e4%ba%b2的時候兒柳家也羞於拿出手去。

柳意之見柳老太太皺眉似乎要訓斥她,便抿了抿%e5%94%87含笑道:“果然老太太最是有才的,便是連身邊兒的鸚哥兒跟著老太太耳濡目染,也精通詩文詞曲了。我看了這半日,才曉得為何一進來沒看到一個玩意兒反倒看見老太太身邊又多了一個小文豪了。”

這藏精,也要藏得恰到好處。並不是說因為要藏著些兒就將自個兒變成個木頭人,橫豎還是要有個度。要是她因為總是不善言辭而挨教訓,就不大好耍子了不說,往後的日子也是難過的。

聽完柳意之這番話兒,柳老太太心中果然熨帖許多。柳意如正待要說些話兒來無聲無息地敲敲邊鼓好給柳意之難堪時,柳意之房裡的大丫鬟繡春急急忙忙地往上房來找柳意之說話兒。

原本她是想將柳意之叫出去悄悄兒地說的,但柳老太太這個人精看出了繡春臉上的焦急,便發話道:“有什麼事隻管說來,鬼鬼祟祟地做什麼?”

繡春臉上飛著紅霞,她喘了喘氣兒,方才跪下道:“大姑娘原本擱在妝盒裡的一塊兒和田玉雕就的出水芙蓉玉佩被張嬤嬤將去當了充作賭資。因這是原先太太留把大姑娘的遺物兒,每每十五那日出遊姑娘都要戴的,她便去贖,哪裡曉得那當鋪的掌櫃的一時貪利賣把出去了。那買家便是,便是……公儀先生。” ⑧思⑧兔⑧網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作者有話要說:

☆、溫情

柳老太太一聽這話兒,原本慈祥和藹的臉霎時間就灰了一灰,她的雙眸幾乎是有些銳利地看了柳意之一眼:作為柳家嫡出的小姐,柳意之竟不曾管好她自個兒房裡的下人不說,還讓其偷竊首飾典當把來充作賭資,且在首飾被盜後她還半點不曾察覺,等到贖不回來了被叨登出來此事才算見了天日。

柳意之看到柳老太太那很鐵不成鋼的眼神兒,心裡就有些發怵。她畢竟將將才七歲,房裡的張嬤嬤欺心盜她首飾,她又不時常查檢自家的物件兒,又如何能事先得知?

眼下這個事兒卻是不大好辦的。那玉佩畢竟是她生母在世時貼身的物件兒,如今孟夫人早已不在人世,留給柳意之的也就隻有那麼塊兒玉佩。若是把些銀錢給公儀簡向他討回玉佩,倒是在公儀簡將將進柳府時就把他得罪了。他雖不定會生氣,但這個事兒若是傳將出去指不定讓人怎麼編排柳家倚勢欺人呢。

且不說如何拿回玉佩,就是叫公儀簡曉得了他偶然間買回的一塊兒玉佩是他坐館的人家裡的小姐的,非但讓柳意之沒臉,還讓公儀簡不好做。畢竟,他要是將玉佩退還柳意之,二人還未成師生便已經尷尬不已。若是不退還呢,又顯得公儀簡沒什麼度量。

柳意之聞言煙眉一蹙,問繡春道:“此事你何時曉得的?怎地不告訴我?”

繡春見柳老太太麵色不好,柳意妍和柳意如二人此時也安安靜靜地坐在柳老太太身邊兒不好插話兒,曉得這個事情必定是要問責的,便誠惶誠恐道:“按理說,但凡姑娘的首飾或是一應小物件兒皆是我在收撿,隻是姑娘的這個玉佩原不是尋常的玉佩,張嬤嬤又是原先太太給姑娘找的奶娘,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