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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師 滿紙荒言 4338 字 2個月前

一把春秋時期書法大師纜索書寫的一把折扇?”

沒錯,謝淩霜是遺失了一把折扇,那把折扇價值昂貴不是一般市場上的折扇可以比擬了,“沒錯,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

鄧忠嘴角露出冷酷的笑容,“那是當然,因為溫卿侯把那把折扇遺漏在太子妃的香枕上了。”

此言一出,謝淩霜似乎頓時明白了什麼,這是太子在栽贓嫁禍啊!這是要置他於死地!

他狠狠瞪著這賊眉鼠眼的鄧忠,“鄧忠,你這死賊又給太子殿下出了什麼餿主意?你想代替本侯的位置,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樣兒?”

鄧忠嗬嗬一笑,輕蔑地看著溫卿侯,帶著憐憫的目光,“溫卿侯,花無百日紅,人也無百日恩寵,你的好日子也差不多到頭了,你今天享受的這些也是時候換個人來享受享受了。”

謝淩霜徹底拋棄了往日的儒雅派頭,立馬就想衝上去按著鄧忠那可憎的嘴臉一頓打,卻被侍衛上前來按住,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壓離了溫卿侯府。

不久後,溫卿侯與太子有染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都。

而太子當然不會那麼傻,讓溫卿侯活著把所有的秘密都泄露出去,所以當天溫卿侯就啞了,至於是怎麼啞的,有人說他是為了伸冤喊啞了,有人說他是冤屈哭啞了,不過鐘靈兮知道,太子是不會讓活著的人說話的,若是那人不死,就一定開不了口了。

她找到陳英,幫她開了一條路,讓她好去監獄裡見一見謝淩霜,陳英的關係網加上鐘靈兮砸的錢,最終讓她獲得了見一麵謝淩霜的機會。

而謝淩霜此刻已經被折磨的不輕,他渾身無一處是沒有傷口的,聲音也被毒啞了,整個人精神萎靡地蜷縮在監獄裡的石床上。

身上穿著獄服,滿是汙跡,那往日引以為傲的白麵如玉此刻也是已經看不清真麵目了。

這便是堂堂溫卿侯,聞名京都的大賢臣,文人雅士趨之若鶩的精神領袖,整個王朝是國民偶像。

如今,卻變成了一條狗,一條連主人都不要的狗。

或者說是,他的主人如今也是自身難保,隻能殺了狗來自保。

謝淩霜找不到伸冤的人,皇上不會理他,之前若不是太子一直保著他,又礙於他響亮的賢臣名號,皇上早就想弄死他了,如今太子自願貢獻出這條最得力的狗,並且把他的名聲都弄臭了,那麼皇上自然不會阻止太子送這條狗上路。

和皇帝搶女人的謝淩霜,這輩子都是被皇帝記恨著的。

鐘靈兮戴著披著兜帽披風,提著一盞小燭燈緩緩走進監獄中,守衛替她打開了門,她在守衛手裡塞了一錠金子,然後又緩緩站在了謝淩霜麵前。

謝淩霜看著那個黑衣人,乾裂的嘴%e5%94%87微微張開,眼神露出一絲恐懼,撕裂著乾涸的喉嚨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了。

鐘靈兮沒有說話,而是直接%e8%84%b1下了兜帽,露出那張在燭火下白皙的臉龐,謝淩霜顯然身子一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鐘靈兮。

鐘靈兮則是看著他臟兮兮的模樣,用一種鄙夷的口%e5%90%bb說道:“如今的你,真是落魄的讓我心碎,謝淩霜。”

謝淩霜顯然一下子沒有轉過彎來,他眼中閃過一絲防備。

鐘靈兮將燭燈放在地上,那雙冰冷的眼睛盯著謝淩霜。“你很好奇吧?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

謝淩霜沒有反應,那雙眼睛卻一直盯著鐘靈兮。

鐘靈兮卻是語笑嫣然,調笑著道:“你真臟,謝淩霜,可是你現在那麼慘,依舊沒有我姐姐當初的一半慘。”

謝淩霜的眼睛忽然就變紅了,他猛地往後靠了靠,不可置信地盯著鐘靈兮。

鐘靈兮幽幽地訴說著,“可憐的謝淩霜,死到臨頭才知道是誰要害你,哦不對,不是害你,而是複仇。”

說完,她鄙夷地看著謝淩霜的細微變化,他的表情已經有些臨近崩潰了。

她卻笑得越發高興,“你快死了,去地下給我姐姐贖罪吧!”

謝淩霜的手猛地舉起,用那顫唞的手指指著鐘靈兮,眼神仿佛見了鬼似的,那雙手始終在空中顫唞著。

鐘靈兮“咯咯”地笑,“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她繼續道:“可是馬上你就要死了,你再怎麼吼,也沒人會來救你。”

謝淩霜身子直哆嗦,這種人是最怕死的了,雖然他手上的命已經不計其數,是時候該還了。

鐘靈兮看著他那害怕至極的摸樣,“你真可憐,也真夠蠢的,謝淩霜,下輩子再見麵我依舊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鐘靈兮就轉身離開了。

留下那個像發了瘋一樣嘶吼的男人,但是沒有人會去理他,所有人都當他瘋了,不過確實,當晚謝淩霜就瘋了。

不是他要瘋,而是太子秘密給他灌下了失心瘋的藥,對於一個後患來說,太子自然要做到狠和絕。

鐘靈兮從大內監獄走出來之後,遇上了迎麵走來的宋毓秀。

他穿著一聲難得儒雅的直裰朝服,收斂了幾分紈絝之氣,倒是看上去像是辦正事的人了。

鐘靈兮調侃他,“帥哥,你要去哪?”

宋毓秀含笑不語,用一貫妖孽的笑意看著她,“本王要去做一件大事。”

鐘靈兮歪著腦袋問道:“什麼大事?你是要去乾清宮談?”

宋毓秀用手拍了怕鐘靈兮的腦袋,“真聰明。”

鐘靈兮瞥了他一眼,“哎呀,我們的秦川王終於要釜底抽薪了?期待期待。”

宋毓秀則是一把扣住了鐘靈兮的腰身,鐘靈兮卻也沒有反抗,忽然發現,和他%e4%ba%b2近,其實也不是那麼討厭。他貼近她的臉龐輕聲說道:“待本王歸來,你可否給本王一個答案?”

鐘靈兮未動,她慢慢敲起嘴角,“我不知道王爺要什麼答案。”

“你知道的。”宋毓秀眼中閃爍著熠熠的色彩,卻異樣的認真。

鐘靈兮聳了聳肩,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道:“我考慮考慮。”

“你不需要考慮了,等一切結束了,你的複仇也就結束了,到時候好好跟著本王享受這萬丈紅塵就行了。”宋毓秀說完這句話,鬆開了扣著腰的手,離開了。

他今日一番意氣風發的樣子,仿佛勢在必得。

鐘靈兮站在他身後看著,眼中隱隱生出幾分曖昧的顏色,這份感情,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紮根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覲見

宋毓秀衣帶臨風大步走進了乾清宮,暢行無阻。

他踏進乾清宮的那一刻,皇帝正坐在禦前閉目沉思,看到宋毓秀進來,皇帝顯然一驚。

畢竟這個紈絝王爺,從來不會主動來乾清宮找他,但是皇帝又隱隱知道,或許他是該來了。

宋毓秀進來後,給皇帝行了個跪拜禮,皇帝則是皺著眉讓他起來,並且賜了座。

皇帝手中把玩著一個小玉石,其溫潤的溫度讓他掌心很舒服,他道:“怎麼了,你的到來讓朕很吃驚。”

宋毓秀從%e8%83%b8中摸出幾分書卷,都是用很薄的牛皮紙製作的,“皇兒想著是時候,和父皇稟明一些事了。”

皇帝隻是微微抬了下眼皮,繼續摸著手中那塊玉石,“說。”

宋毓秀一副心懷坦蕩的樣子,緩緩道來,“太子妃假懷孕,魚肚傳書,燒彆莊,乃至溫卿侯鋃鐺入獄著一些列事情,都是皇兒所為。”

皇帝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然後依舊不看宋毓秀,語氣卻充滿了幾分不滿,“你倒是膽子大了,和朕交代這些事,是為了什麼?”

宋毓秀沉默了片刻,“恕兒臣直言,兒臣不相信太子哥哥。”╩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皇帝露出幾聲譏諷的笑聲,“說的倒是冠冕堂皇,這些事你籌劃多久了?”

“很久。”宋毓秀顯然不願意細說。

皇帝的聲音依舊是幽幽的,聽不出息怒,“那朕憑什麼相信你呢?你知道嗎,最近一段時間,整個王朝都快被你給攪翻了,朕每日麵臨多少煩心事你知道?”

“兒臣隻是為了逼某些人露出狐狸尾巴罷了。”說完,宋毓秀將剛才拿出來的一打羊皮卷呈了上去。

“兒臣在很多年前就查到了,如今將這些鐵證呈上到父皇麵前,好讓父皇也知曉一二。”

皇帝的目光落在了那堆羊皮卷上,上麵一一羅列了這些年太子所做的一切謀逆罪行。包括謀害鐘寐,私吞財富,大煉鐵兵,以及私自搬運國庫銀兩等一係列罪行,並且還把每一樁罪行的證據都列在了後麵。

皇帝的目光掃完這些羊皮卷,隨後冷冷一笑,“你沒有坐在朕的這個位置上,竟然看得比朕還清楚。”

宋毓秀垂眸道:“兒臣不覺得兒臣看得比父皇清楚,兒臣覺得父皇都是知道的,隻是一直在等著兒臣跳出來的一日。”

上位的皇帝,聲音中隱隱帶著一聲歎息,“有一句話你說的是對的,朕對這些事確實是知道的,但是後半句你說錯了,朕查的確實沒你那麼清楚,你的手段倒是比朕還高出幾分。”

宋毓秀有一瞬間的詫然,“那父皇為何一直隱忍至今?”

皇帝陷入了片刻恍惚的沉默中,“朕也說不清楚,也許是不忍心,朕一直不是一個心狠的人,朕一直想,再給他一些機會,或許他會想明白,這樣朕就不用在辜負了他母後之後再辜負了他,可惜,你似乎不願意給朕繼續等待的機會。”

“兒臣明白父皇對文瑞皇後的愧疚,但是兒臣認為這份愧疚是不能轉移的,也不能成為父皇縱容他的理由,並且他始終對父皇充滿了不安,也從未從心裡原諒父皇,父皇何必一再放任?父皇要什麼時候才能正視太子哥哥心裡對父皇的憎恨?”

良久。

皇帝才回答了宋毓秀,似乎是陷入了漫長的思考之後,“你說的很對,朕是時候要狠狠心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朕一直很好奇。”

“父皇請說。”

“溫卿侯府的那些異常,不要和朕說隻是巧合,是誰要置溫卿侯府的那些人於死地?”

宋毓秀的笑容帶著無儘風月,“父皇,鐘寐有一位妹妹。”

皇帝的表情有一陣的呆滯,隨後他才恍恍惚惚地回過神來。

宋毓秀又道:“父皇,鐘寐的妹妹說鐘寐是被溫卿侯和他三位妻室共同陷害死的,皇兒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對於鐘寐的死比她更有發言權了,所以溫卿侯府的那一係列事情……”

“不用說了。”皇帝疲憊地擺了擺手,“朕還沒老到那個年紀,朕能夠知道。”

沉默片刻,皇帝才道:“那個鐘靈兮,很厲害。”

宋毓秀淡淡一笑,“她製妝更厲害,絲毫不輸於鐘寐。”

“是麼,改日進宮給朕看看,既然是鐘寐的妹妹,那一定不會差,也許我朝第二個大妝師就要誕生了。”

隨後,皇帝不再說什麼,而是讓宋毓秀離開了乾清宮。

而同一時間,鐘靈兮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