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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師 滿紙荒言 4309 字 2個月前

於是兩個人麵麵相對都不知道要往哪裡走……

正頭疼的時候,鐘靈兮看到了沈無虞朝這兒走來了,他太好認了,這種到那裡都是標準的公務員著裝的人,在哪裡都是鶴立%e9%b8%a1群的。

他似乎也看到了鐘靈兮,便停下腳步,並且,他似乎還記得鐘靈兮,他走近她們,他很高,低著頭輕輕俯視著鐘靈兮,端詳著鐘靈兮道:“又見了,上次之後還有遇到危險嗎?”

鐘靈兮莞爾一笑,眉眼鬆開,聲音壓得柔柔的,“沒有,謝謝緹帥了。”

沈無虞淡淡回應著,“沒事。”

鐘靈兮看著看墨色天空,又道:“緹帥如果是要回席間,可否給我們帶個路?”

沈無虞的看人的目光始終是淡然的,彬彬有禮卻顯得刻意得生疏,他微微點頭,“樂意之極。”

於是三人沉默地走著,鐘靈兮忽然發現很奇怪,謝瑜這小妮子怎麼一直一言不發,她猛地回頭看去,卻發現謝瑜在後麵跟著,紅彤彤著一個臉,一直偷偷瞄著沈無虞。

鐘靈兮覺得自己秒懂了。

感情這小妮子第二春來了?可是這個看起來難度略大啊。

沒走幾步,一個白色身影閃到了麵前,是宋毓秀,不知道何時他身上披上了一件貂皮大氅,平添了幾分富貴相。

但是他的眉眼還是把他的輕佻出賣無遺,“嘖嘖,老弟啊,這次回來倒是一下子豔福不淺,走路都有兩個美人相擁。”

沈無虞淡淡瞥了眼宋毓秀,“你的話還是一樣多。”

宋毓秀似乎撬不開沈無虞的嘴巴,就隻好轉而去撬鐘靈兮和謝瑜的嘴,他好聽的聲音在空氣中散開,像是這溫柔的上玄月,“兩位美人,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可不要被我這老弟的外表所騙,他其實是個榆木頭,還不如我……”

說著說著,宋毓秀的聲音就止住了,因為一個人不管是和誰說話,都需要反應,不過鐘靈兮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並非目中無人,隻是鐘靈兮好像對宋毓秀一點沒興趣的樣子,這讓宋毓秀的自尊心很受傷,這女人無視了他。

隨後,宋毓秀話鋒一轉,他開始打量起鐘靈兮,看著鐘靈兮那薄薄的額頭和清高的嘴%e5%94%87,他道:“你是誰?”

鐘靈兮淡淡的眉眼中仿佛氤氳著這一院的冷香,月色纏著凋零的月桂把她的臉照得越發清冷,她道:“回稟王爺,我叫鐘靈兮,來自鹹陽曲水,目前在京都任職妝君,住在溫卿侯府門下。”

一句簡單的自我介紹,把什麼都說的坦坦蕩蕩清清楚楚,卻沒有感情。

隨後,眼看著前麵就看到了宴席的燭光,鐘靈兮拉著謝瑜鞠躬道:“感謝緹帥王爺給我們帶路,那我們先進去了,告辭。”

說完,鐘靈兮轉身就拉著謝瑜走了,一步一步,緩慢而挺直。

待鐘靈兮和謝瑜漫入陰影裡之後,宋毓秀忽然在那兒不滿地控訴道:“她怎麼不搭理人?她好像還看不起我!”可是他的眼中卻沒有絲毫怨懟,隻有冷冰冰、鋒利利的光芒,好像把想要把鐘靈兮從頭審視到尾。

沈無虞也是無奈,他道:“你問她那麼多做什麼?人家畢竟是姑娘家,我在鹹陽與她有一麵之緣。”

而宋毓秀眼中的銳利此刻更甚,他冷笑一聲道:“這姑娘家可不簡單,鹹陽曲水?嘖嘖,無虞小弟你可知道,鹹陽那方水土養育出來的鹹陽人從來都是寬額頭高鼻子大眼睛,可是你看那個鐘妝君,這小尖臉細眉頭是怎麼回事?”

言下之意,鐘靈兮在騙人,她壓根不是鹹陽人。

可是沈無虞並不在意這一點,他覺得人家願意怎麼說那是人家自己的事,何必管那麼多,隨後他不再理睬宋毓秀,而是和他一起入了座。

不過坐在另一頭的鐘靈兮開始苦惱了起來,不是因為彆的,而是因為謝瑜。

謝瑜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一回來就和鐘靈兮各種打聽沈無虞的事,這小姑娘果真是心思活絡了,不過鐘靈兮並不看好謝瑜和沈無虞,謝瑜不會是沈無虞那種男人的茶的。

不過謝瑜這小姑娘就是吃錯藥了,一片芳心說付就付了,這會兒滿腦子就是沈無虞……

你若問她楊漣是誰,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隨便吧,這一切反正都是謝瑜的造化,她能走到哪一步,也是上天定下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煩人的男人

之後幾日,長公主像是頓時愛上了鐘靈兮,時不時就要把鐘靈兮喊道自己府裡給她看看皮膚。

茯苓倒是非常樂意,因為鐘靈兮是她的人,如今長公主喜歡鐘靈兮,她隻覺得自己的腰杆子都挺了不少。

隻是讓鐘靈兮很頭疼的一件事就是,每次去長公主府,都會遇到那個人,宋七。

她不知道這宋七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反正每次她總能有意無意碰到這個男人,她不喜歡這種風流紈絝的男人,但是這個無所事事吊兒郎當的人卻似乎好像總喜歡出現在她麵前。

此時在長公主府內的鷹飛長亭邊上,鐘靈兮剛從長公主那裡出來打算回府,就被宋七給截下來了。

宋七看起來心情不錯,嘴角仍舊攢著那若有似無的笑意,“又見麵了,鐘妝君。”

鐘靈兮冷冰冰望進他含笑的眼睛,她微仰著頭,“臨川王殿下。”

宋七在悠悠晨光下,眸色深沉似海,淡色的嘴%e5%94%87卻輕佻地勾出一貫的弧度, “今日陽光甚好,不如你我同飲一壺?”

鐘靈兮撇撇嘴,神色姿態無不鎮定從容,“殿下十分抱歉,我有要事怕是不能作陪。”

宋七伸手扶了扶自己腦後有些垂落的玉冠,似乎是剛才還瀟灑痛飲了一番,然後驟然湊近鐘靈兮的臉龐,微微挑眉,“你到底是哪裡人?”

鐘靈兮的衣領有些鬆垮,露出皎潔的肌膚,她淡淡看著他,有時候宋七確實不知道,眼前這個姑娘到底應該算是%e8%83%b8有成竹還是破釜沉舟,與其說這是個情緒不外露的姑娘,不如說這是個壓根沒有情緒的姑娘。她道:“我那日說的很清楚了,殿下如果需要我再說一遍,那麼我在複述一次。”

宋七忽然揮了揮手,他漂亮的眉眼突然綻出笑容,那笑容好看得刺眼了,“如果還是那套東西,我不要聽了。”

鐘靈兮低眉道:“我不知道殿下在說什麼。”

宋七像是探究一塊寶玉似地,眼眸始終帶著濃厚的興趣,他道:“你好像都沒有表情……”

鐘靈兮斜睨了一眼宋七,眼神古怪,“我不認為我是一個沒有表情的人,可能還沒有到需要使用表情的地方。”

雖然鐘靈兮始終是冷言冷語的,但是宋七始終帶著微笑,他道:“我怎麼總覺得你看不起我……”

荷塘中一池碧色蓮葉,幾朵剛打苞的蓮花點綴其間,侍女在塘邊架起琴台,鐘靈兮盯著那琴台磨蹭半天,然後說道:“殿下多慮了,我對殿下隻有尊敬,怎麼會有那樣的心思。”

宋七還是盯著鐘靈兮,但是他濃黑的眼眸讓鐘靈兮有些不舒服,總是陡然令她有些恍惚,他注視著鐘靈兮,“你好像從來都不笑的?”

寒風透過薄薄的紗裙直灌進四肢百骸,鐘靈兮對著宋七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宋七立在一旁悠悠打量她,“沒問題,我隻是好奇……”

這人是不是神經病啊!鐘靈兮在心裡已經發怒了!

隻是第六感告訴鐘靈兮,這個宋七又是一個絕對不簡單的人……

天上泛白的冬陽把她的小臉蛋曬得通紅,身後是接天連地的白色雪山,積雪映著碧藍蒼穹。這時候,一個小腦袋忽然探頭探腦地跑出來,那小男孩被呼呼的風一激,立刻連打幾個噴嚏,然後又是一個咕嚕跑來,跳到了宋七的懷裡,他擦著鼻子說道:“七舅,你又在這裡泡妞了?”╩思╩兔╩網╩

宋七則是一把提起那男孩的脖子,把他拎在半空中,“我皇姐沒教你小孩不要沒大沒小的?”

原來是長公主的兒子鶯哥兒。

鶯哥兒雙腳騰空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地撲騰著,“快放開我,七舅我錯了,七舅我再也不敢了!”

鐘靈兮看到了也隻好說道:“殿下彆折騰小郡王了。”

宋七這人天不怕地不怕誰的話都不喜歡聽,鐘靈兮說完話他竟然乖乖地把鶯哥兒給放下來了,連鶯哥兒自己都傻眼了,他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地湊到鐘靈兮麵前,“你就是鐘姐姐?我娘%e4%ba%b2一直說你厲害,以後我長大了你也給我做妝吧。”

鐘靈兮含笑點頭,“自然。”

隨後她鞠了一躬行禮道:“我還有要事先退下了,殿下,郡王爺,告辭。”

說完鐘靈兮就轉身走了,這鐘靈兮的身影已走遠,小霸王鶯哥兒又開始調皮了。

他吹著口哨說道:“七舅,彆看了,人都走沒了。”

宋七則是一把拍在他的腦袋後麵,訓道:“你打擾你七舅我泡妞就算了,還把人家給嚇走了。”

鶯哥兒不不屑一顧轉身就大步走了,“切,我還不了解你,七舅你才看不上這種姿色的女人呢,你說一個女人沒%e8%83%b8沒%e5%b1%81%e8%82%a1怎麼行,關鍵臉也不好看,哎,哎,哎,七舅你就彆逗我了。”

宋七看著這小魔頭隻好摸著鼻子苦笑,“臭小子,越來越沒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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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妝苑後,鐘靈兮就得到了茯苓病了的消息,而且茯苓說要她過去給她梳頭。

鐘靈兮是妝客,並非丫鬟,她可以有自己的丫鬟,所以她把三個桃都帶來了,於是她把東西都丟給三個桃,自己就往著茯苓的房間走去了。

傳聞茯苓身子不好,所以經常會生病,鐘靈兮到了茯苓身邊,也就是對著銅鏡給她梳頭罷了。

不過茯苓因為今日身子不爽,所以心情也十分不好,就一個不停地在那裡抱怨著,“哎,侯爺都連著好幾日沒來我這兒了,聽說昨兒個被斷續那個狐狸精拐去了,前日個又去大房那兒看了看,怎麼就是不到我這兒來呢。”

鐘靈兮一邊替茯苓梳頭,一邊安慰她道:“許是侯爺這幾日比較忙,也許等下就來了。”

茯苓越想越窩火,索性一把丟開了手中把玩的桃木梳,氣得叉腰道:“我這都病了,侯爺還是不來,我也不指望侯爺還能想起我來了。”

鐘靈兮依舊是沉默地在那裡梳頭,小心翼翼地把每一根頭發都梳了一遍,“姨娘莫要發怒,發怒對皮膚不好,要保持心情舒暢。”

茯苓一下子泄了氣,嘟著嘴道:“我也不想發火,可是那兩個賤人實在太過分了,竟然不把侯爺留一點給我,須知……須知當初……我們可以都是一起做的那事!”

話畢,茯苓才知有所失言,立刻就住了嘴,隻瞪眼不說話。

須知,當初明明是她們三個人一起幫侯爺把鐘寐給弄死的,憑什麼如今侯爺隻寵信她們兩個而把自己忘了,一定是那兩個賤狐狸精和侯爺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