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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師 滿紙荒言 4252 字 2個月前

他,鐘靈兮到時候是要收取一些小費的,她笑意闌珊道:“我要的不多,我隻是將來想去京城做妝官,那麼自然需要一些妝吏的幫忙,到時候如果在妝部有人,那麼自然是最好的了。”

“這簡單,並非難事,如果我真的托老夫人的福氣進了京城妝部,那麼這些都是應該的。”

鐘靈兮將燭火端得近一些,照白了她大半張臉,她道:“那麼就這樣先成交了,我會儘力的,你們且放心。”

***

殿外梨花隨風,綠柳浮萍。

室內一張無弦琴,正在伊呀呀呀地被謝瑜撥弄著。她有一雙細長的遠山眉,漆黑的眼眸,在陽光的照射下眼波蕩漾得溫軟。

鐘靈兮走進去帶著一股暖氣,雖然看起來也是契合著暖陽波光粼粼,但是眼底卻不那麼溫暖,如同她深藏的內心,好似晚宴上那道冰淩做的酥山,澆在外頭的桂花酸梅湯讓整道菜看上去熱氣騰騰,刨開來卻是冰凍三尺。

她露出一個浮於表麵的揚風微笑,走過去繞膝到朱氏的身下,朱氏正在握著一個剛繡好的棉繡端詳,看到鐘靈兮過來,便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鐘靈兮用一種絮絮叨叨的語氣,仿佛蟄伏在三月的昆蟲,還沒有完全從冬眠中醒來,她的語氣溫軟,仿佛那瘦櫻般旖旎,她將陳英的事慢慢說與了朱氏聽,她並沒有隱瞞,如朱氏這般精明的老人,對她隱瞞是一個非常不明確的選擇。

她直抒%e8%83%b8臆,想要推薦陳英去京城妝部為官吏,因為她將來想去京城考妝官,她的野心和她對未來的規劃,她需要一個能夠在京城給她傳達信息的耳目,將來即使去了京城,有這樣一個內應她也可以更加方便得多。

她在說話的時候,謝瑜那雙濃黑的眼眸從琴弦上移開,盯著鐘靈兮,手上的撥弄動作也不知不覺停了下來。

朱氏眼底的捉摸不透的顏色,春日暖陽打在她的眼眶底下,有一絲絲亮彩,她沉%e5%90%9f片刻,期間一直盯著鐘靈兮,然後便是露出一個讓人鬆口氣的和藹笑容,她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這種事我自然是願意的,如今你就像是我自己的%e4%ba%b2孫女,幫你一下也是應該的。”

說完,她那雙已經滿是紋路的手在鐘靈兮的頭上摸了摸,鐘靈兮原本還十分緊張怕朱氏不願意,沒想到她竟然如此乾脆的答應,心中也不免升起幾分溫暖,看來她和朱氏已經建立起了一道堅不可摧的信任,鐘靈兮也承認,這段十日內,她與朱氏的情同祖孫,她是真的把朱氏當成祖母來孝敬了。

朱氏似乎對鐘靈兮已經沒有了什麼防備,畢竟在生死關頭拚命保她的人隻有鐘靈兮了,朱氏並非鐵石心腸之人。

但是她還是叮囑了幾句,“我確實有認識在妝部做官吏的人,那是我的表侄,在妝部任侍郎一職,我可以幫你去打聽一下,但是醜化說在前頭,即使真的有空缺能夠讓你推薦的人填補上去,我也不能保證我那表侄就一定會答應,因為我和我娘家關係並不熱絡,和表侄那一家也是幾乎斷了的,如今我就是豁出這張老臉出去,人家也未必會買賬,而且我知道我那表侄的性子,他最痛恨這種關係戶了,我覺得怕是凶多吉少。”

鐘靈兮則是輕撫了幾下朱氏的手背,她道:“苑長您放心,之後的事交給我便好了,若是不成那也是命,怨不得誰,畢竟如今妝部就是一塊大肥肉,誰都想去,妝部那些官吏個個都是皇帝後妃們眼前的大紅人。”

朱氏拉著鐘靈兮的手裹在手心裡暖了暖,“你能想通便好,這個時代重妝輕文武也不是新鮮事了,那我讓年媽媽把我的牛角章給你,你自己去寫吧。”

鐘靈兮自然高興,“謝謝苑長了。”

萬壽殿暖意涔涔,庭院在瘦桃的掩映中露出一個翹角,朱氏望羞那個方向,半晌,緩緩問身邊的鐘靈兮,“最近你妝鋪的生意如何?”

鐘靈兮沉默半響,然後回答道:“很好,賺了不少銀子,那個陳掌櫃是個人才。”

朱氏則是訕訕一笑,“我推薦的人怎麼會差?”

鐘靈兮這幾日雖然忙於各式各樣的事情,但是也沒有忘記每天一有空就去房內做妝品,然後讓人拿到妝鋪去賣,一日一日下來,銀子倒是越來越多了,所以鐘靈兮現在不缺錢。

現在鹹陽人都知道有一間“冰女齋”一夜之間爆紅整座城,但是沒人知道它的老板是誰,隻知道裡麵賣的妝品少而精,特彆是最火爆的那幾樣,基本天一亮剛拿上架就被一銷而空,所以如果想要賣搶手的那幾樣就必須一早就去門口排隊等著。

就拿原先非常不受歡迎的麵膜來說,這幾日竟然被搶瘋了,陳聿用了另一個方法,就是現場演示法,原本大家都不敢買麵膜,因為沒用過不知道是什麼。

陳聿就找了一個農婦在現場取出麵膜,在那個農婦的臉上當場塗給大家看,並且隻塗了半張臉,衝洗之後好方便觀眾們做對比,這一現場演示之後,那幾款麵膜立刻賣瘋了……

所以說怪不得被譽為鹹陽第一掌櫃,陳聿這名號並非浪得虛名,他確實很有經商頭腦,而且已經超越了這個時代人往後幾百年……

這幾日陳聿對鐘靈兮說得最多的話就是,“什麼時候補貨?補貨快補貨!”

“什麼時候加量?這點量怎麼夠?怎麼夠!”

“快點給我滾回去製妝品,快點!”

鐘靈兮這時候在內心憤怒地吼叫,到底誰才是老板!

彆忘了你弟弟的命門還握在我手裡!

不過鐘靈兮當然沒這麼做,她就希望陳聿賣的越多越好,而且要把鋪子的名聲宣傳的越來越大,一定要炒到連京城都聽到,這樣才能達到她的目的。

不過在此之前,她作為老板的身份一定要藏好。

作者有話要說:

☆、碰壁

鐘靈兮這次可謂是下足了血本,不僅替陳英%e4%ba%b2自寫了策論,按上了朱氏的章,還決定%e4%ba%b2自跟著陳英去一趟京城。

也就是朱氏表侄妝部侍郎賀龍的家裡,京城響當當的賀府。

畢竟妝部如今是一塊大肥肉,肥的流油,大家削尖腦袋都想進去,賀龍作為妝部侍郎,家底自然是殷實的,平日裡聖上賞賜下來的東西一樣不會少,誰讓聖上就是對做妝如此重視。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妝部這麼好的一個職位,鐘靈兮確實沒有百分百把握能夠把陳英送進去,但是她還是自信地認為,她可以尚且去一試。

所以鐘靈兮和陳英一起上路了,因為她覺得光靠陳英一人肯定是不行的,她需要適時的幫他一把。

鐘靈兮沒有帶走謝瑜,畢竟朱氏身邊還是需要人的,她和朱氏請示了一下,朱氏也答應了,擇日便和陳英一起上路了。

鐘靈兮沒有去過京城,在這個時代,其實她就是一個鄉下小妹,光怪陸離的京城,那是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神聖之地。

不過那個賀龍也是個怪人,他不住在京城正中央和其他官員們挨著,他住在京城的郊外,也就是說他整日要穿越大半個京城去上朝,然後在穿越大半個京城回到自己的府邸,簡直怪透了。

所以鐘靈兮雖說是去京城,但是其實並沒有真正進入那個奢靡繁華的京都,隻是在外圍經過了一下而已,雖然陳英也有問她要不要去京城裡轉轉,鐘靈兮拒絕了,她沒那麼多空,她急著趕回去再去製妝,如今就謝瑜一個人,每天要損失多少銀子,想想就肉疼。

而且鐘靈兮對京城沒有興趣,她沒有懷著憧憬的心情,她隻把京城當成一個完成任務的地點,在還沒做到那一步任務的時候,她懶得走進去浪費時間。

所以,大約四日的馬車路程,鐘靈兮就隨著陳英到了京城郊邊,也就是賀龍的府邸門前。↓思↓兔↓網↓

這地方還算清淨,可能是賀龍見識到了妝部尚書的門檻每日都快被踏破了的壯觀場景,所以才決定避開到這荒郊野外,省得整日被阿諛奉承,這個理也是對的。

鐘靈兮和陳英安頓好在一個小客棧裡之後,當日就去敲開了賀府的大門。

當然鐘靈兮沒有進去,她隻是在門口等著陳英,陳英撣了撣衣袍子,便被人引著跨進了賀府。

天外烈日當空,柳葉被曬得卷起,藏在濃密葉蔭裡的鳴蟬聲嘶力竭。

陳英抬著眼皮子看著這府裡的景色,倒是給出了一個非常不錯的評價,這府邸的主人還是挺有審美情趣的。

見到賀龍之時,陳英也算的是平靜,雖然麵對的是朝廷大官,還是妝部的大紅人,他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羨灩,隻是非常恭敬地拱手作揖,“在下陳英,久仰賀侍郎大名。”

賀龍抬了抬眼皮,倒也是很客氣地讓人給他上茶,“剛才聽聞,是朱老夫人推薦你來的?”

這句話聽著客客氣氣,但是那語氣卻有一種淩辱的感覺的,帶著絲鄙夷,畢竟這般來求賀龍的人肯定成千上百,陳英隻是萬千蜉蝣中的一粟,而且打著朱氏的名號,賀龍肯定打從一開始就被管家通知了之後就知道了陳英的盤算。

陳英是個讀書的耿直人,被這麼一說自己心裡不開心,但是他如今有求於人自然不能甩袖就走,隻好硬著頭皮回答著,“正是。”

賀龍端起茶杯細細抿了一口,眼中是銳利的光芒,“不知道大姨這些年身子可還見好?”

陳英當然不知道,隻好胡謅了幾句,“身子還算是爽利。”

賀龍抬手卷起袖子,拿出剛才那封陳英遞給管家的信封,他剛才懶得拆開來看,如今無事便把它一點點拆了開來,取出信紙,他抖了抖手把信紙攤開了,然後一行行字看了起來。

他本以為朱氏既然要推薦人過來,起碼會寫點恭維的客套話,沒想到朱氏竟然一個字沒寫,信封裡隻有一張策論,也就是鐘靈兮寫的簡曆。

賀龍拿過策論開始一目十行地隨意掃了掃,對於這種東西,他從來不會認真看,因為他根本不打算看在任何人的麵子上去舉薦官員進妝部。

並且他心裡是很窩火的,他是一個清高的人,如今這些人一個個都把他看成什麼了?以為送點禮,套點人情他就能幫他們了?他賀龍從來不屑做這種事!

這時候,陳英在下麵坐著,隻覺得嘴裡很乾,把那一杯水都喝完了,這又自己添了一杯,他這才開始有些緊張了,小心翼翼地看著上方賀龍的表情。

賀龍確實隨意掃完之後,就把信紙合攏起來,然後眼皮子很低地掃了下陳英,陳英正在添水的手一抖,賀龍便道:“我知道我大姨的意思了,話說回來,我們妝部目前倒是確實有一個員外郎的空缺。”

陳英一聽,心中一喜,這賀龍把這話漏出來的意思莫非是這件事有眉目了?

他急忙把水一飲而儘然後搓著手,尷尬地說道:“這樣……不知道這員外郎需要些什麼資質?”

“資質?”那賀龍的聲音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