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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師 滿紙荒言 4283 字 2個月前

道:“我是不如你,不如你會認爹~”最後的尾音還帶著嗲嗲的調侃味道。

趙予靜臉色一白,然後一把推開展露拿著東西就走,“少在那裡油嘴滑%e8%88%8c,你以為你背後做的那些勾當彆人不知道?”

展露就不放人,她抓著趙予靜的手說道:“走什麼走,把話說說清楚,我背後乾什麼勾當了,你這栽贓人的本事倒是大得很,隨隨便便一句半句就把我打成壞人了?”

趙予靜冷冷瞥著展露說道:“少在這裡廢話,有本事妝使考試的時候再使出來,那才是真本事,這裡唧唧歪歪的有什麼用,你有幾斤幾兩重大家都知道。”

展露似乎被激怒了,她一揮手把趙予靜的妝品都揮灑在地上,“好你個趙予靜,膽子大了不成?就你勾引王掌櫃想認乾爹結果王掌櫃瞧不上你,那些不乾不淨的事你以為你功夫是做得多好?你這侍妝怎麼來的大家心知肚明。”

趙予靜也是咬牙切齒地回應道:“你手段好?你手段好,為什麼彆人剛研究出來幾日的方子轉眼就跑到你手裡了?你這個慣偷還好意思說彆人?”

“我呸,你話說說清楚,你說誰是小偷,青天白日的你不怕咬自己%e8%88%8c頭?”

兩個人開始吵得不可開交,小妝奴們卻圍著聽八卦聽得起勁。

哦!原來趙侍妝勾引過王掌櫃未遂!

哦!原來展侍妝有後台!

哦!原來展侍妝透過方子!

哦!

哦!

哦!

不管怎麼樣,至少看得出,僅僅兩個侍妝就能抖出那麼多的料,這妝苑的水確實深不可測。

這世上什麼人都缺,就不缺看熱鬨的,就在大夥看熱鬨看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一個小妝奴跌跌撞撞跑過來,說道:“不好了,兩位侍妝快彆吵了,白妝使走過來了。”

一說到白妝使,趙予靜和展露很識相地閉嘴了,然後展露對著謝瑜等一乾自己院子裡的小妝奴說道:“看什麼看,還不跟著我回紫藤院?”

而其他院子的妝奴們也各自散開回了各自的院子。

畢竟誰也不想把事情鬨到白妝使那兒,這樣就真的是鬨大了,大家都要受罰,何必呢。

於是很快,大家就零星地散了。

一回到房間,謝瑜就立馬關上門開始和鐘靈兮訴說她對趙予靜的崇拜之情,“趙侍妝實在是太厲害了,什麼時候我有她的一半手藝,我都要笑醒了!”

鐘靈兮則是拍拍她的腦袋說道:“彆說這些了,之前你藏得甘菊呢,拿出來吧。”

謝瑜很乖的就把甘菊給遞了出來,鐘靈兮拿著那幾株甘菊就乘著大家都收工的時候去了小灶間,拿著大鍋開始煮水,然後把幾株洋甘菊都扔了進去,又從其他地方翻出一個土碗。

她點的火很小,是為了慢慢蒸餾,先把蓋子蓋上,等到水開了之後,就拿出一個大勺子,把水麵上凝結著的水露給瓢出來,然後過一會兒在去瓢,就這麼來回搗鼓了大概十幾次,一個土碗大約差不多盛了將近一半的純露,鐘靈兮才停止了蒸餾。

然後她把一鍋水都倒了,把幾株被煮的差不多都要爛了的甘菊拿出來,然後就捧著土碗和甘菊回到了房間。

謝瑜正在做針線活,給自己補鞋底,看到鐘靈兮端著一碗水回來有些愣住了,“這就是你說的純露嗎?”

鐘靈兮把土碗放在窗邊開始冷卻,隨口回答道:“是的。”

謝瑜用鼻子嗅了嗅,“好濃的甘菊味道,這個真的能去我臉上的疹子?”

鐘靈兮沒有回答,她看著那些被煮爛的甘菊,覺得扔了有些可惜,而且要是被彆人撿到就不好了,於是她索性又拿了一個碗放進去拿著之前謝瑜給她搗藥的杵臼就開始搗起甘菊來。

謝瑜更加疑惑了,她圍著鐘靈兮看著,“這是乾嘛?”

“扔了可惜。”鐘靈兮簡單地回答。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甘菊都被搗碎了,鐘靈兮把那些粉末灑進了冷卻後的甘菊純露中攪拌了下,然後看著謝瑜說道:“坐下吧。”

謝瑜莫名所以地坐在床上,然後瞪大眼珠子眼睜睜地看著鐘靈兮用手沾著甘菊純露然後在她臉上開始塗抹。

謝瑜隻覺得臉上有一股淡淡的甘菊味和清涼的感覺,非常地舒服,她剛想摸自己的臉,就被鐘靈兮製止了,鐘靈兮說道:“彆動,你手臟,以後手臟的時候不要摸自己臉,會感染。”

謝瑜還是似懂非懂,但是臉上確實很舒服,還很溼潤,像是剛用淘米水洗完一樣。她問道:“這樣我臉上的紅疹子就能好了嗎?”

鐘靈兮道:“堅持每天早晚塗抹一次,會好轉的。”她的語氣很平淡,就像她的個性,寵辱不驚,平靜如水。

隨後鐘靈兮又道:“如果以後你還要塗鉛華粉,就在塗鉛華粉之前抹一些甘菊純露。”

謝瑜一下子臉紅了起來,沒想到她每天偷偷摸摸從磨石場蹭回來鉛華粉塗在臉上還是被發現了,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嘛靈兒,我以後不塗鉛華粉了。”

鐘靈兮也沒說什麼,將純露放在了床底下,然後說道:“睡覺吧。”

謝瑜也和爽朗地說道:“恩,好。”

隨後,兩人就熄燈睡覺了。

整個妝苑的夜晚,安靜死寂,仿佛萬籟都溺死在了這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中,謝瑜的眼睛似乎還睜著,她看著鐘靈兮,鐘靈兮也看著她,問道:“不睡覺看著我做什麼?”

謝瑜的眼睛在黑夜中閃爍著,她說:“靈兒,你為什麼要進妝苑來?”

鐘靈兮翻了一個身,不願意去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

謝瑜似乎在用一種講故事的語氣說道:“我來這裡,是因為我娘給我講了一個淒美的故事。”

鐘靈兮豎起一隻耳朵聽了起來,謝瑜看著窗外冷清的月色,那朦朧的光線似乎很是柔軟,她將身子蜷縮在被子裡說道:“你知道那個傳奇一樣的大妝師鐘寐嗎?”

鐘靈兮隻覺得額角一跳,眉頭緊緊就蹙了起來,她說:“沒有人不知道。”

謝瑜用一種十分惋惜而意味深長的口氣說道:“她死了,好像是病死了。”

她似乎在細細地回憶著,那些彆人口中聽到的鐘寐傳說,那些一傳十十傳百,大街小巷生生世世圍繞著鐘寐的傳奇。她繼續說道:“她的故事感動了無數人,相信很多來妝苑的女孩都是被她的故事所感動的。”

謝瑜目光幽幽,仿佛在她心中鐘寐就是一個傳奇的人物,一個終身憧憬的對象,她說:“聽說皇帝曾經意屬於她,但是她毅然拒絕了當皇上的女人,而是義無反顧嫁給了一個剛中了狀元的清貧讀書郎,也就是後來的溫卿候。聽說那溫卿候貌若潘安,儒雅如玉,風骨高節,兩個人婚後過著鴛鴦情深的日子。但是天妒英才,一場突來的病,鐘寐就這樣去了。”

鐘靈兮默默地聽著,她聽完之後隻說了五個字,言簡意賅,頗有些冷血和煞風景的味道,“淒美在哪裡?”

謝瑜歪著頭急著解釋道:“我還沒說完呢,聽說鐘寐大妝師死後,一直到現在,溫卿候每晚都是秉燭而眠,聽說是怕亡妻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從來不熄滅房間的火燭,每到晚上整個溫卿侯府就溫卿候房間的燭火亮著,仿佛一個招魂幡等待亡妻。這份相愛相守的情感,怎麼不感天動地?當初鐘寐癡心不改,如今溫卿候念念不忘。”

夜夜秉燭而眠?

天大的笑話!

他是怕姐姐的冤魂不肯放過他去找他索命,才不敢熄滅火燭!

他那是做賊心虛!

他就是這樣一個道貌岸然,虛偽至極的男人,她一早就看透他了,隻是姐姐看不透,姐姐入了情之一字的魔障所以看不透。

這個一個偽善的家夥,卻是如今的全民偶像,大譽國第一情聖,百姓最愛戴的人。

愛戴他的二十四孝,愛戴他的清廉惜民,愛戴他的至情至聖,愛戴他的至死不渝!

真是可笑之至極!

論說一套做一套,這天底下,誰比得過他溫卿候?≡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害死了姐姐,還拿姐姐做他至情至真的擋箭牌,真是一箭雙雕。

溫卿候謝淩霜,渣到這個地步讓鐘靈兮還能說什麼?

鐘靈兮不說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謝瑜還等著鐘靈兮就她的這番言論發表感慨和她一起崇拜溫卿候和鐘寐,卻發現鐘靈兮不說話,她以為鐘靈兮睡著了,也不好再說什麼,轉身也就去睡了。

可是誰知道,在鐘靈兮心中,早把溫卿候謝淩霜祖宗十八代都咒了一遍,這個渣男簡直賤到骨子裡,她早晚把他的心肺都挖出來給姐姐祭奠!

此時,夜深露重。

妝苑萬籟俱靜,鐘靈兮和謝瑜也各懷心思背對背躺著。

但是有一處的火燭依舊明亮著。

作者有話要說:

☆、重要的東西掉了?

深夜,白妝使白玫的煙霞閣火燭依舊不滅。

霍妝使霍綠袖站在她的麵前,一身上等的綾羅綢緞,外麵披狐皮白襖,她背對著白玫,看著窗戶外麵的夜色說道:“白天在庭院那裡,是趙予靜和展露在吵架?”

白玫長得十分溫柔,就如她的性子那般溫和。她語氣柔軟但有些有氣無力地回答道:“是的,好像是因為趙予靜做妝,引得展露院子裡的人羨慕,展露心裡就不平衡了。”

霍綠袖嘴角劃過一絲冷笑,“展露還是那麼小家子的個性,怪不得這麼多年和她同一批的都升上去了,她還是一個小小的侍妝。”

白玫有些憂鬱地揉了揉眉心,“趙予靜不也是嗎,就那點拿不上台麵的小本事,還整日在那兒炫耀。”

霍綠袖繼續冷笑,“無趣之極,都多少年沒有點像樣的人進來妝苑了。”

白玫有些憂傷得看著燭台上低落的燭火,歎了口氣,“哎,我現在也無心去管院子裡的事了,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了。”

霍綠袖凝眉問道:“你好好準備今年的妝品會就行了,實在不行就閉關幾日。”

白玫歎氣道:“是啊,今年的品妝會輪到我代表妝苑出方子,這也意味著我這方子就代表了我們妝苑的臉麵,我也不能怠慢。而且今年參加的妝苑和妝鋪又特彆多。”

霍綠袖看著自己多年好友如此愁眉不展,便道:“看你這樣子,方子還沒研製好?”

“快了,霍姐姐你就不用擔心了,隻是平時雜事比較多,所以有些耽擱了。”

“既然你有重任在身,下麵的事你就稍微扔下一會。要不這樣,這幾日你下麵幾個院子的事就由我接管了,你安心研製方子變好。我也是時候去教訓一下你下麵那些賤骨頭了,省得她們真的無法無天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了。”

“那就謝謝霍姐姐了,但是我下麵都是一群孩子,你還是莫過太嚴厲。”

“妝奴是孩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