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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的你 八月薇妮 4076 字 2個月前

會兒,就看到安明出來了。

安明跟奚沉雲之間那些對白,白清都隱約也聽了大半。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這樣對待安明,或許白清都會憐惜對方“癡情太過”,不會苛責,但是這人是奚沉雲……當初曾有前科的。

白清都絕對無法原諒,就算是安明說了她不再恨奚沉雲,白清都心底卻牢牢地痛恨著這個人。

就像是痛恨他自己一樣地痛恨著奚沉雲。

白清都覺得:他們都曾犯了不可彌補的大錯,同樣都是傷害安明的罪魁禍首。

不可磨滅,不能原諒。

所以就在威廉問他是不是喜歡安明的時候……開始他還誤會了威廉的意思,“likeher?yes。”

直到威廉認真地問:“loveher,love。”

是,——love。

白清都在心中反反複複想著這個詞,一會兒“l”在轉,一會兒“o”,一會兒又是“v”“e”……整個人都糊塗了。

他真的愛安明嗎?

白清都深問自己:長久以來,他一直都把安明當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生命中最需要保護疼愛的人……但是,那是從一個幾乎是“長輩”,確切說來是類似“兄長”般的角度出發認為的。

他對她,從來都心無雜念,隻是想好好地寵愛保護她,簡明單純,如此而已。

“愛”?他當然是“愛她”的,但是……不是男女之愛。

他從未想過。

甚至在威廉提及後,這想法震顫他的靈魂,讓他時而羞愧且嚴厲地警告自己不許這樣想,但更多時候……是一種恍惚的歡喜,無法自製。

☆、第30章

楊閒覺得,自從安明去參加完同學會後,整個人就變得有點怪怪的,仿佛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這天,楊閒忍不住,就給白清都打了個電話,確認威廉今日不在白清都處做客後,才來找他。

白清都還不知怎麼著,竟十萬火急來找他,把楊閒讓進門,問:“有什麼急事?”

楊閒開口:“安明同學會那天沒發生什麼事兒吧?”

白清都心裡打了個顫:“呃……怎麼了……忽然問起這個……”竟然不回答。

楊閒皺眉思索:“這幾天我總覺得安明有些奇怪,我擔心在同學會上是不是又出了事……你不是負責接送的嗎?”

白清都莫名地有些心虛:“能有……什麼事兒呢。她怎麼奇怪了?”掩飾似的拿了茶,輕輕喝了口,壓壓驚。

楊閒琢磨了會兒:“總之跟以前有點不正常……”苦苦擰眉,忽然又說:“不會是跟誰談戀愛吧了吧?”

白清都差點噴出茶來。

楊閒似乎覺得這個嫌疑最大:“對了,就像是喜歡上誰似的,會不會是跟哪個同學?”

白清都的眼睛一會兒看向這邊,一會兒看向那邊,間隙裡就飛快地掃一眼楊閒:“這個、我也不清楚……應該不太……可能吧。”

楊閒忽然想到一名嫌棄人:“如果不是同學,那會不會是那叫孫曉的……我問過安明,她說同學會上孫曉也去了……”

“不會吧,孫曉?”白清都眼前浮現那張人畜無害的白淨胖胖臉,又笑:“這好像也不太可能……”

“這幾天他常常跟安明通電話,”楊閒越想越覺得可疑,“安明跟他的關係好像也非同一般,通話時候還經常避著我……”

白清都張了張口,這才有些留意起來,把茶杯放下,身子有些坐直了:“是嗎?”

楊閒又說:“孫曉你是熟悉的,你覺得他怎麼樣?”

白清都大驚,覺得楊閒這口%e5%90%bb倒像是給安明把關呢:“他……倒是還可以的。”

楊閒忽然笑:“我常常擔心安明會跟你我一樣弄得脾氣有些古怪……如果真的是孫曉,倒也不錯,我雖然沒跟他見過幾次,但那天看著,白白胖胖,安安穩穩,倒像是個居家過日子的,安明如果跟他在一起,他應該能疼安明。”寶石似的眼睛瞥著白清都。

白清都看著楊閒美人臉上流露出一種異樣的光輝,心裡隱隱苦惱,於是故意說:“也不知威廉等會兒會不會過來……他說……”

楊閒聽到“威廉”兩隻,頓時頭疼:“怎麼又提他?你跟他的關係是不是有些太超過了?差不多就快點打發他回英吉利去,總是留在我們這裡吃喝玩樂浪費資源是怎麼回事呢?”

白清都哈哈地笑:“老師,你總該給國際友人一點友愛。”

“要給你給就是了,我並沒那麼博愛,”楊閒磨牙,忽地突發奇想:“我瞧他的樣子,倒像是個可以左右逢源的,你不如舍身飼虎,讓禍水東引……我就謝天謝地了。”

白清都啼笑皆非:“彆,就算他真的左右逢源,可我也沒有那個愛好啊……喝茶,喝茶,這茶不錯。”垂了眼皮,掩了眼底那抹隱隱地笑。

又過了幾天,威廉家中有事,隻好自作多情地淚彆了他最愛的地方……跟人。

這段日子他逗留本國,因為時常跟白清都出入,居然也招來許多男男女女的注意跟垂青,有些情緒外露的角色,居然對他展開追求攻勢,這讓威廉很驚心,同時也體會到楊閒被自己苦追的“苦衷”。

威廉臨走那天,不知那些男女從哪裡得來消息,居然不少人來送他……

隻有楊閒終於樂得清靜。

其實安明這幾天跟孫曉嘀嘀咕咕的,卻多是因為王莎莎的事,因為上次安明透露了王莎莎跟白清都分手,孫曉就跟打了%e9%b8%a1血似的,千方百計打聽王莎莎的聯絡方式,變法兒來纏安明。

安明罵了他兩次,孫曉才安靜了。安明也不好把這件事跟楊閒說,因此楊閒反而誤會了。

眼見假期一天一天過,楊閒想起之前白清都商量的,就問安明以後有沒有打算,想不想轉係,來h大,不管以後讀研還是工作,守著楊閒跟白清,怎麼都是方便。

安明出了會兒神,最後卻說:“我還是想讀土木……”

楊閒內心不免失望,卻是因為知道安明選擇這條路一定會辛苦的,但既然安明是這麼決定的,她又不好過多乾涉。

改天白清都知道了,就找安明,眼底已經忍不住焦慮:“你真的還是不想來h大?”

安明低頭:“是啊。我還是想……”

白清都不等她說完,忍不住就說:“安明,你可想好了,你真的讀了土木,以後少不得四海為家,我不是擔心你熬不住,恰恰相反,我知道你一定會做的很好,一定會很出色!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在外麵,我跟老師會多擔心?不,不行,我不許你去!”說到最後,幾乎失控。

安明怔怔地看著白清都,他也正看著她,鏡片後的眼睛裡帶著一絲不容分說的嚴厲。

是啊,她不露聲色去入伍後,每一天他都度日如年似的,想她是好是壞,想她這一分鐘是在乾什麼,有沒有受傷,會不會流淚,幾次他出差去了那個城市,卻不敢靠近她所在的地方,隻怕自己見了麵,反而不知說什麼好,甚至怕自己失態……隻在牆外徘徊。

這個任性的孩子完全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會叫人多麼地揪心,一想到那段難熬的時光,白清都無法容許自己再放開她。而外麵的天地太過廣闊,而安明早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需要他救助愛護小兔般的女孩兒了,她是一隻小鷹,翅膀開始舒展……隻怕有朝一日她終究會飛離他的視線,再不回來。

白清都走到窗戶邊上,手按著窗欞,窗外的大樹依舊如斯,綠蔭依舊如斯,風吹樹葉,樹葉在風中發出刷刷的聲音,如同%e5%90%9f唱,起伏的綠意給了他一些寧靜的力量。

白清都緩緩地呼吸數次,才又平靜下來,他看著麵前的樹,搖曳的枝葉,以及大樹之上,那高高地藍天白雲,他的眼睛裡仿佛有翅膀的痕跡:“事實上……安明,我是怕我會捱不下去,我不想再等了,也沒有辦法容忍……會看不到你的日子。”∮思∮兔∮網∮

風聲和緩下來,世界仿佛也寂靜了,一隻蟬偷偷地爬到枝椏上,借著一片綠葉的遮擋藏身,也不高唱了,好像想靠他近一些,好聽到他在說什麼。

“你知道的……”白清都扶了扶眼鏡,眨了眨眼,他說:“我多麼愛你。”

如同肯定,如同歎息,又像一生的咒語。

深愛一個人,是會失去理智的,一向以理智著稱的白教授,在這一刻,無奈地於心頭承認。

是啊,若然不是因為失去了理智,他又怎麼會向安明如此坦然地表露心跡呢。

有生之年,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一刻。

暑假即將結束,h大的校園逐漸地又熱鬨起來。

聽說本校又多了兩位留學歸來的導師,其中一個,還是本校校友,而且最重要的,是名大美女。

正在為跟王莎莎相望不相見惆悵的孫曉無意中見到範大美人,頓時驚為天人,即刻跪拜在範文的旗袍之下,奉為女神,很快不知王莎莎為何人。

安明目睹孫曉喜新厭舊的交接過程,隻覺真是慘不忍睹。

對範文來說,這些隨時隨地都會出現的“狂蜂浪蝶”卻是司空見慣。

從國內到國外,如今重又回來這個她曾經叱吒風雲的地方,在這個地方她度過了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在那些浪蕩的歲月中讓她印象最為深刻的,卻正是那個意亂情迷的午後。

最讓人刻骨銘心的原來並非是狂亂的激情,而是溫柔的繾綣。

打發了孫曉,範美人看著安明:“我聽說,你讀的是土木工程?”

安明回答:“是啊。”

範美人笑%e5%90%9f%e5%90%9f說:“你果然夠與眾不同。”

安明吐了吐%e8%88%8c頭。

範文看著她流露的俏皮模樣,想到記憶裡那個安靜恬然的少女,啞然失笑。

歲月改變了很多東西,幾年的時光足夠改變一個人,她是%e4%ba%b2眼目睹的,而且是目睹了兩人的轉變過程,但是這兩個人的改變,卻都是為了同樣一件事。

範文說:“假如那天我沒有來找白清都,你跟他大概都不會是現在這樣吧。”

安明神情一動。

範文笑了笑,走到紅樓下那棵大樹跟前:“你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所以當時你大概……對他是有所怨恨的吧,他選擇了我,所以才讓你受到傷害。”

“沒有。”安明否認,“不要自以為是。”

範文轉頭看她:“那好吧,說些已經發生的事,的確比較沒有意思,那麼不知你有沒有興趣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