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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貞 木之羽 4405 字 2個月前

微泛紅,水光瀲灩,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滑落。這是廉貞第一次在趙臨沂麵前哭。

趙臨沂用手指將淚痕小心地揩去,最後卻還是放棄了,他環抱住廉貞,懷抱要比剛才溫柔的多。

語氣溫柔卻又有些慚愧:“你也不是不喜歡我,阿貞。”

“喜歡有什麼用?我們不可能的。”廉貞的聲音帶著些許的鼻音,比以往要脆弱許多。

趙臨沂鬆開手,認真地對著廉貞許諾:“相信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沒到六千字好心塞,但是今天%e4%ba%b2%e4%ba%b2了呢,_(:з」∠)_希望大家看的開心。

另外覺得日更六千實在是有點虐心,隻能和大家說,我隔日更成麼┭┮﹏┭┮

☆、第二十一章

告白之後,並不是什麼甜甜蜜蜜的日子,反而遇上了一個轉折。

就在廉貞鶴嘴峽大敗岱森達日的第三天,趙臨沂便收到了京城來的密函——天福帝病重,令清%e4%ba%b2王趙臨沂火速趕回京城,同行的還有鎮國大將軍廉鎮。

臨行前,廉貞隻來得及給趙臨沂%e4%ba%b2手做了一碗雲吞麵。廉貞的手藝一般,不如綠芙,更不如皇宮裡那些做著珍饌佳肴給貴人們享用的禦廚們,趙臨沂卻認認真真地將那碗麵吃得乾乾淨淨。

“我做的不太好,雲關也沒什麼好東西可以做。”廉貞有些彆扭地對趙臨沂解釋,“下次,下次我一定做點好吃的給你。”

趙臨沂輕笑:“那可說好了。”

廉貞一臉嚴肅地點點頭,表情很是認真。

趙臨沂忍不住擁她入懷,許下諾言:“我一定會護住你,護住廉家。”

廉貞帶著一千兵馬,護送了趙臨沂一行八十裡,直到出了雲關的地界,才被父%e4%ba%b2廉鎮勒令要求回軍營。廉鎮被密函召走,軍中按著廉鎮的命令,由廉策暫代大將軍之職,副將朱承恩、江海輔助之。廉貞的生活並沒有因為父%e4%ba%b2和趙臨沂的離去有太多改變,廉貞卻總覺得缺了什麼。

“嘿,阿貞!”正在擦槍的廉貞被人從背後拍了一下,差點就將手中的槍刺了過去。

看清了來人,廉貞佯裝怒氣:“旗哥你要嚇死我啊。”

廉旗一臉的渾然不在乎,攬著堂妹的脖子:“我說這柄槍你今天都擦了七遍了,這槍身都被你擦細咯。”

廉貞白了他一眼:“習武之人愛護自己的兵器猶如愛護自己的手足,有何不妥?”

廉旗嘿嘿笑了兩聲:“你是真的愛護自己的手足呢,還是在走神想什麼人呢?”說著還故弄玄虛地湊近廉貞低聲說,“我瞧著這清王,可比他那勞什子哥哥好多了。”

廉貞磨磨牙:“旗哥,你是皮又癢了麼?”

廉旗見廉貞快要炸毛了乾笑兩聲,連忙扯出了來找廉貞正經事:“廉策哥叫你過去一趟。”

廉貞留了個“等會再收拾你”的眼神給廉旗,去了廉策的營帳,不敢有半點耽擱。廉策的性子繼承了他的父%e4%ba%b2,認真嚴謹,此次叫廉貞過去,一定是有事情要囑咐。

入了營帳,廉策正站在地圖前不知在思考些什麼,廉貞叫了一聲:“大哥,你找我?”

廉策回過頭,對廉貞頷首,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嚴肅:“坐吧。”

廉貞不明白廉策叫她過來的目的,隻好照著廉策的意思坐下。廉策走過來,坐在主位,開門見山地問廉貞:“對這次北狄奇襲鶴嘴峽一事,你怎麼看?”

這一仗之後,因為趙臨沂的緣故,廉貞雖然覺得這一仗有些古怪,卻沒有什麼時間深思。如今被廉策問起來,廉貞隻好仔細想了一會,才對廉策說道:“這鶴嘴峽道路狹窄,易守難攻,又在我們手裡控製多年,既然有了裡應外合之計,如果我是北狄的可汗,決計不會將兵力浪費在這裡。”是了,北狄攻打雲關的目的是掠奪,而鶴嘴峽的路,並不適合他們在突襲了雲關之後,帶著掠走的糧草離開。況且北狄的人數比起大靖要少很多,他們不會為了挫挫大靖的銳氣,就硬碰硬地啃下鶴嘴峽這塊硬骨頭。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廉貞當時雖然認真布置,卻沒有帶太多的兵力前去鶴嘴峽。

“不過,既然北狄有辦法將暗道挖到鶴嘴峽,我想他們也有辦法將探子安插到雲關,甚至,安插到軍中。”廉貞嚴肅地對廉策道,“雖然父%e4%ba%b2不在,但是大哥也應該開始清理清理雲關的人了。”

聽了廉貞的分析,廉策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隻是點點頭同意了廉貞的觀點,道:“這次找你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大哥是有什麼線索麼?”廉貞問。

“那日清理了鶴嘴峽附近的那處暗道之後,父%e4%ba%b2讓我帶兵好好勘察雲關附近各處。”廉策回答,“在十裡屯,陳家村也發現了兩處暗道。”

廉貞皺眉:“十裡屯離茶馬夾道非常接近,陳家村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位置,但是比起鶴嘴峽,也要好上許多。”這北狄究竟是在想些什麼?北狄有這等安排,肯定是蓄謀已久,而突襲鶴嘴峽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一開始就做出的決定。廉貞慢慢地抽絲剝繭,能讓北狄改變自己的決定,甚至有些孤注一擲地改變戰術,那麼一定是有更大的利益讓在驅使著他們。

靈光一閃,廉貞霍然站了起來,看著廉策的眼神訝異而又凜然。

廉策道:“你應該也想到了,叫北狄改變戰術的變數,應該就是三皇子。”

有一句話叫做挾天子以令諸侯,趙臨沂身為大靖三皇子,天福帝的嫡次子,在大靖的地位可見一斑,如果他落到了北狄的手裡,北狄不但可以好好地奚落大靖一番,更是可以以趙臨沂為條件,向大靖獅子大開口,度過今年這個嚴冬。鶴嘴峽帶走大批的糧食不易,但是帶走一個人,顯然是輕而易舉的事。

最讓廉貞訝異的是,趙臨沂來了雲關之後,行事低調,軍營之中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那些將軍們手下的%e4%ba%b2兵們至多也不過知道他是從京城來徹查的欽差。能夠得到趙臨沂真實身份,並且將這個消息傳到北狄的人——

廉貞倒抽一口涼氣:“十將之中,有人是北狄的奸細。”

十將,是大將軍廉鎮手下最得力的十個將軍,是除了廉鎮之外,雲關權力最大的十人。除去已經負傷離開雲關的廉簫,以及已經戰死的兩位老將軍。現下雲關還剩下七人。

“破軍”廉策。

“奔雷”廉旗。

“文曲”朱承恩。

“武曲”江海。

“花板斧”牛犇。

“破天刀”李渡。

還有就是,“銀鱗”廉貞。

“北狄竟然有這等能耐,將‘十將’策反,實在是難以置信。”廉貞歎息一聲。廉貞突然想起方才廉旗叫自己過來時的表情,有些僵硬地問廉策:“哥哥,是連旗哥都不相信麼?”

“防人之心不可無。”廉策道,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阿貞,你是我的%e4%ba%b2妹妹,也是現在雲關之中,我唯一信得過的人。”

廉貞動了動嘴%e5%94%87,什麼都沒有說出口,比起廉策,她顯然優柔寡斷了些。這些人都是陪伴著她長大的人,如果旁人告訴她其中有人通敵叛國,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可是現在,由不得她不相信。^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照你所述,當日鶴嘴峽的兵力正好被北狄壓製,若不是那北狄王子臨陣倒戈,也許你就回不來這裡了。”廉策的語氣有些冷硬,“三條密道隻有這一條被用上,大約是北狄擔心若是兵分三路容易一開始就引起我們的注意,孤注一擲。”

廉貞想了想:“旗哥並沒有參加此次安排邊防之事,不知道我們的兵力部署,是不是就可以洗清嫌疑呢?”

廉策搖搖頭:“清王前去鶴嘴峽是臨時起意,這個消息要麼是從你那處傳出去的,要麼就是從大營傳出去的。北狄既然有本事事先安排好戰術,後者的可能性更大,當時在大營種的隻有三人,江海,朱承恩,廉旗。”廉策當時也被派遣到一處戍守,並不在大營中。

廉貞歎了一口氣,對廉策道:“我會注意的。”

此時的雲關沒有大將鎮守,又有人暗中窺伺,廉策的壓力有多大廉貞不是不知道,現在她能做的也隻有幫哥哥守好雲關,等著父%e4%ba%b2歸來,或者窺伺之人自露馬腳。

日子不鹹不淡地過著,隻是比起從前,廉貞覺得現在的日子平淡的有些難熬。

江海。廉旗。朱承恩。究竟是哪一個人呢?

既然有本事潛伏在雲關這麼久而不被察覺,廉貞也並不怎麼寄希望於她和廉策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揪出害群之馬,隻能祈望著在父%e4%ba%b2回來雲關前,他們能夠好好地將雲關守住。鶴嘴峽一役,北狄沒有討到什麼好必定會卷土重來,再襲雲關,廉策等人不敢大意,各處的防禦工事都再三地檢查,因為周圍一些人變得不再那麼值得信任,廉貞花費了更大的精力,人也日漸消瘦了下來。

就在雲關加緊備戰之時,京城傳來了一個令人吃驚的消息。

天福帝發布禪位詔書,傳位於太子趙臨淵,十日後新帝行即位大典。

“想來,當初接到密函回京的人不僅是父%e4%ba%b2,應該還有遠在蘇杭的榮%e4%ba%b2王,雖然當時父%e4%ba%b2說皇上病重,可是並沒有多囑咐我們什麼,清王也沒有什麼異色,他們大概都是不知道皇上有此打算。如此出其不意,是為了麻痹定王一脈麼?”廉貞向哥哥問出自己的疑惑。

“繼位一事,事關重大,不是短短一旬就可以處理好的,既然皇上如此昭告天下,應該是早就已經有所準備了。你不是疑惑清王為何會被派遣到雲關來麼,或許他也是安排的一部分,身為太子的左膀右臂,他不在京城,孟府會對京城的布置放鬆很多警惕,給了太子可乘之機。“廉策道。

廉貞點點頭,自從趙臨渝,現在的榮%e4%ba%b2王世子趙臨武被遣往蘇杭,太子和定王的勢力在朝堂上便呈現出分庭抗禮之勢,皇上如此一來,應該是給了定王一脈一個措手不及的打擊。

不過這些事都不是廉貞需要考慮的了。眼前最重要的是,因著這即位大典之事,廉鎮回雲關的時間又要延遲,她需要煩心的事情還有許多。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但是你也不要忙壞了身子,多注意休息。”廉策看著妹妹眼下淡淡的青色囑咐。

雖然還是那嚴肅的語氣,廉貞聽了卻心下一暖:“我會注意的,哥哥也要好好休息。”

兩人又商討了一些事情,廉貞便退了出來。她抬頭望了望天色,秋高氣爽,大雁南飛,秋收就要結束了,北狄的兵馬不會磨蹭太久。

得了短暫的空閒,廉貞並沒有像自己和廉策說的那樣回去好好休息,而是去了英雄碑。還是挑了一塊碑坐下,擦拭自己的銀槍。

槍身已經被擦得雪亮,棉布拂過槍尖,原本平滑的槍刃上被刻下了一個字。

驀然,廉貞便想起了趙臨沂。三日前,趙臨沂傳了一封信來,隻四個字——“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