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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地笑笑,“你這丫頭,一點兒也不心疼舅舅,國家大事都留給我一個人,你倒好,躲在一旁享清福。”

沐沁“咯咯”地笑著,狡黠地眨眨眼睛,忙轉過身去,跑到窗邊裝作看風景。

夜非沉便隻好搖頭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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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沁這一看不要緊,一下子便看到了慕容府的畫舫,還離沐沁的畫舫很近,慕容昱和芮瀲風正立在船頭,看樣子像是在談些什麼,隻是兩人的表情都不怎麼舒展,似有愁容。

“舅舅你看!暮之和濰熙都在!”沐沁用手一指,朝著夜非沉說道。

隻是她的聲音有些大,慕容昱循聲望了過來,起初以為自己思念過度而出現了幻覺,再次看過去,見到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就俏生生地站在對麵的畫舫裡。

確實是真的!慕容昱俊朗的臉上浮上喜色,正準備喚沐沁過來,卻看見夜非沉出現在她的身後,一時有些怔愣,張開的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還好沐沁沒有讓他太尷尬,主動向他招了招手,“濰熙!你們也出來遊湖啊!”

慕容昱和芮瀲風向沐沁和夜非沉拱手作揖,因為看到沐沁身邊沒有儀仗,便沒有以皇上稱之,“曆年八月初四都是如此,今年也不例外。”說完,慕容昱示意船夫將畫舫靠近沐沁所在的畫舫。

兩艘船靠近,沐沁也踱到了甲板上,“真好!朕……我今年可是第一次出來遊湖呢!”

“若不嫌棄,不如來我的舫上略坐坐?芮姑娘和懷遠侯府的兩位姑娘都在。”慕容昱和沐沁說著話,目光卻越過沐沁的肩頭,看向眸色不善的夜非沉,有些許忐忑。

一聽沈流素也在,沐沁自然是想上去的,又怕舅舅不肯,便看向夜非沉,見他勾著笑頷首,便放了心。

夜非沉接過瓊琚手中的大紅色織錦披風,輕柔地給沐沁披上,白皙的大手還壓在她的肩頭。

沐沁抬眼看他,不想要披風,卻聽得夜非沉略微提高了聲音,“乖,夜裡起風了,湖上涼。”

聞此,沐沁彎了彎月牙似的眼睛,提步便要邁上慕容昱的畫舫,卻看見夜非沉先她一步,已然邁了過去,然後就在慕容昱和芮瀲風的麵前將她抱上了畫舫,嘴裡還念念有詞。

“水上難免不穩,小笨蛋可要小心。”

沐沁覺得自己的臉一定又紅透了,咬著%e5%94%87卻不做聲。

好在夜非沉將她放在甲板上便放開了她,然後朝著臉色發白的慕容昱笑得溫和,“阿沁養得嬌,讓十九殿下見笑了。”

慕容昱隻是一瞬間的失態,隨即便也疏離地笑笑,“女兒家還是嬌些才好。”

舫內的人在聽到外麵的動靜後都不淡定了,芮淇雨最先走了出去,看見夜非沉便嬌羞地低下頭,喚了聲“子逸哥哥。”

夜非沉礙於芮瀲風的麵子,淡淡地應了一聲,便牽著沐沁的手進去了。沐沁本想找茬說芮淇雨對自己視而不見,但後來又想到她就是那樣一個沒有腦子的,便算了。

“阿沁!”剛走進舫內,沈流素便歡笑著迎了過來,本想拉住沐沁,卻見她的小手被國舅大人握住,不由曖昧地笑了笑,朝她眨眨眼。

沐沁嬌嗔著瞪了她一眼,將手從舅舅掌中抽了出來,戳了戳沈流素的腦門,“好啊你,都沒跟朕說要來遊湖,居然偷偷過來了。”

沈流素笑了笑,落落大方道:“哪裡是偷偷的啊,我母%e4%ba%b2帶我和長姐來遊湖,便遇見了十九殿下、丞相大人和芮姑娘,芮姑娘熱情相邀,我母%e4%ba%b2便讓我們姐妹過來了。”

沈家嫡長女風華絕代的名聲已然傳遍整個京都,芮淇雨實在害怕她會將她的子逸哥哥搶走,便極力想要給沈汐若和自己的哥哥撮合,隻要哥哥和沈汐若成了%e4%ba%b2,那麼子逸哥哥就是她一個人的了。

至於沈流素,芮淇雨倒是不擔心,雖然上一次讓她躲過了芮澤明,但是她還是能想出更多的法子來逼她就範。

沈流素的話雖有些冠冕堂皇,卻也是事實,沐沁了然,將目光瞥向盈盈而立的沈汐若。

這時沈汐若才蓮步微移,一身櫻紅色銀紋繡百蝶度花裙隨著她走路而擺動,像一朵雍容的牡丹花,搖曳生姿。

“沈汐若見過陛下、攝政王。”沈汐若不像芮淇雨那樣傻,也不像沈流素那般與女皇陛下是好友,隻能規規矩矩行禮。

畫舫裡的侍女也跟著一起行禮,這裡麵沒有外人,沐沁自然便要恢複身份。

沐沁並沒有叫沈汐若起身,隻是煙月眉微蹙,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攝政王?”

沈汐若不見一絲慌亂,恭敬答道:“能與陛下比肩而行的男子,舉國上下,唯國舅攝政王一人而已。”

這話說得巧妙,將兩人都誇到了,沐沁卻撇了撇嘴,“倒是個會說話的,起來吧。”

沈汐若謝恩起身,卻是規規矩矩地半垂著眼眸,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隻是她心裡早就叫囂著要得到夜非沉,京都內玉樹臨風的男子並不少,隻是卻沒有人身上兼有文武之氣,那是一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氣勢,也是一種公子世無雙的氣質。她眼界高,難得看上一個男子,但剛剛隻此一眼,就牽動了她的春心。

沐沁隻覺得這個沈汐若太莫測,比之芮淇雨,不知高出多少等。不過,雖讓她心煩,卻不足以擔憂。反正有舅舅的保證了,沐沁根本不怕她。

這畫舫是慕容昱的,他便算是東道主,將沐沁和夜非沉【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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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非沉的話就像一顆小石子,投入在場每個人的心湖,激起不一樣的水紋。

沐沁心裡自然是美得不行,作為一個吃貨來講,舅舅能對她的口味如此上心,著實讓她心中湧過暖流。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就是麵皮再厚,都忍不住紅了臉。

慕容昱的臉色比剛剛在甲板上看到夜非沉抱沐沁時還要慘白,已經沒有了血色,隻覺得渾身上下流竄著一股寒意。

他從來沒有想到,一貫冷清的國舅竟然對女皇陛下存了這樣的心思,看著他平日裡矜貴無雙,沒想到竟會做此等道貌岸然的事情!難怪夜非沉自一開始便不準他接近陛下,原來他早已謀劃好了!這個衣冠楚楚的小人!他是她的舅舅,他怎麼能……?!

虧得他還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好,千方百計想要吸引陛下的注意,沒想到啊,一切都被夜非沉牢牢地掌握在手。

慕容昱已經感受到身上的血氣在叫囂著,比之方才寒意的徹骨,現在渾身熱血湧動,衣袖之下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額角的青筋暴起。

芮瀲風見此,生怕他一時衝動,忙按住他放在桌上的手臂。連他都沒想到夜非沉居然和沐沁是這樣的關係,從前他總以為這兩人是因為相依為命所以舉止%e4%ba%b2昵了些,從來沒有往深處想,況且他與夜非沉是多年好友,自認為是了解他的,雖然他在朝堂上叱吒風雲,但私下裡卻是名副其實的淑人君子。

他一直都清楚濰熙和弘遠對陛下的心思,還在想究竟這兩人誰能進宮去,如今一看,子逸的心思很明顯了,同樣是心有所屬的男子,他自然看得懂子逸對陛下的寵溺儼然戀人。○思○兔○網○

芮瀲風想著自己和夜非沉抱得美人歸一比,遜色了不少,便忍不住瞧了瞧對麵正喝著茶的沈流素,見她眉眼清秀,麵若桃花,隻是此刻嘴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看樣子像是嘲諷。

沈流素的確是在嘲笑,從一開始她就不信心高氣傲的沈汐若甘心在國舅大人麵前當空氣,所以她也一直對這個長姐有所觀察,就在剛剛國舅大人的話音一落之時,她的手明顯抖了一抖,雖然很快就掩飾過去了,還是被沈流素逮個正著。

就知道她不會安分的,沈流素在心裡哼笑一聲,又看了看毫無所覺的芮淇雨,不禁感慨,這蠢妹子還不知道她的子逸哥哥已經愛上陛下了吧?這蠢也有蠢的好處,少了好多煩惱不是?

許是畫舫裡的氣氛太過沉悶,沐沁也察覺出不對來,有些疑惑地看向夜非沉。

夜非沉並不理會這些人的神色,眼裡隻有沐沁一個人。

小姑娘身穿大紅色的披風,在燈光下襯著肌膚如玉,嬌俏的小臉兒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正看向自己,夜非沉心中不由一蕩,嘴角鋪開暖笑,“是不是無聊了?我們回去?”

沐沁本意不是如此,但見到舅舅惑人的笑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真乖。”夜非沉勾著%e5%94%87摸了摸沐沁的頭,起身牽住了她的手,“我們走。”

芮瀲風見此,想要緩和氣氛,率先站起,這時大家才紛紛站了起來。

“子逸哥哥你這就走了麼?”芮淇雨麵露不舍地問道。

夜非沉沒有答話,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芮瀲風一眼,後者會意,立刻瞪了妹妹一眼。

芮淇雨有些委屈地努努嘴,和眾人一起躬下-身恭送這兩位貴人的離開。

秋日的晚風還是帶著一絲絲涼意,出了溫暖的畫舫,被風一吹,沐沁忍不住顫了顫,夜非沉便低下頭動作極是輕柔地給她裹了裹披風,然後打橫抱起邁上自己的甲板,看都未看身後的幾人,徑直走進舫內,吩咐船夫劃回岸邊,準備回宮。

這廂幾位姑娘家因為不能吹涼風,已經走進舫內,而慕容昱和芮瀲風還站在甲板上,看著遠去的精致畫舫,徒增歎息。

芮瀲風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慕容昱,他與夜非沉都是自己的好友,還真不能偏心說孰是孰非,隻能沉默著陪他站在這裡冷靜一番。

“我從未想過,原是如此啊!”許久,久到芮瀲風以為慕容昱不會開口了,才聽他說道。

天上的新月並不瑩亮,而鏡湖上映著的都是岸邊的火樹銀花,還有各式各樣的畫舫小舟上的燈光,隨著水紋而顯得波光粼粼。周圍傳來絲竹樂聲,有歌姬婉轉的歌聲,也有男人詩酒正酣的笑聲,在慕容昱聽來,完全是對他如今心境的諷刺。

沒等芮瀲風開口,他又道:“饒是如此,我還是不想放手,一個月之後,我也許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慕容昱的聲音低低地,芮瀲風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正猶豫間,便見慕容昱坦然一笑,“暮之,你比我幸運。”他將目光瞥向畫舫之內,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