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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一頓道:“我讓你走。”

閻母心痛兒子遭罪的同時又鬆了口氣,剛想拉走應恬,突然看見應恬紅了眼睛。

長而烏黑的眼睫垂下,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眶滑落,順著雪白的臉頰往下滑,險險地停在了下巴尖。

這可憐兮兮的樣子,讓閻母手上的力度都不自覺地放輕了,擔心弄疼了應恬。

“閻放,你說話不算數,竟然讓我走。”應恬熟門熟路地假哭起來,邊假哭邊哽咽道,“好吧,那我也不講承諾了,我這就走,我一個人走,出了這個院子立刻找彆人談戀愛,我帶著他一起去環遊世界,看動物大遷徙,看冰島極光,吃冰島的熱狗,我還要每天早上都給他一個親親,晚上再——”

應恬還沒把一長串的台詞說完,手腕驀地被人攥緊,下一秒,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拖進了屋子裡,隨之而來的還有濃鬱的血腥氣。

嘭的一聲。

屋門被重重甩上。

閻母低頭,盯著自己落空的手心,回頭,茫然問閻父,“恬恬呢?”

“……”閻父張了張嘴,“被,被咱兒子拽進去了。”

第76章 【2合1】

“你個笨蛋。”

刺耳的警示聲響徹整個監管處。

空蕩蕩的走廊裡, 窗戶開了條縫,風帶走了彌漫出來的幾絲血腥氣,也讓呆在原地的閻父和閻母倏然回神。

他們憶及剛才屋子裡傳來的碎裂聲, 全身的血液仿若凝固, 忙衝到屋門前, 砰砰砰地拍著門,焦急道:“恬恬!恬恬!”

剛叫了兩聲,就聽見門後響起沉悶的撞擊聲。

“!!!”

“翻窗!”閻母手指顫唞地指著走廊, “你趕緊從外麵翻窗進去!”

閻父也怕應恬傷著,腳下剛有動作,突然,應恬的聲音弱弱地響了起來,“叔叔阿姨, 我沒事, 我把閻放壓住了!”

閻父&閻母:???

“你把誰壓住了?”

屋子裡,應恬被閻放抵在門內,仰頭看著閻放, 理直氣壯地重複道,“對, 我把他壓住了。”

應恬說完, 還很用力地用身體把兩個人緊握的手壓在門上。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四舍五入這也算壓住了閻放!

應恬安撫了閻父和閻母, 這才有功夫打量閻放的狀態。

他現在的樣子讓應恬覺得很陌生, 眉宇間染上了化不開的冷戾, 額頭沁著一層汗珠, 撩起眼皮望下來時, 眸色深不見底, 目光像是沾了血的刀鋒,鋒利而冷銳。

偏偏噴灑在應恬頸側的呼吸,灼燙得厲害,讓應恬有點癢。

同時,應恬也能清晰地察覺到了手上的粘膩觸?感,這好像是閻放流出來的血。

應恬這麼想著,目光越過閻放的肩膀,落在地上摔破的花瓶上,有幾片瓷片上還帶著血珠,地毯也被暗色洇濕了一團。

看著看著,應恬的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黑,準確說應該是四周都在被濃稠墨黑的夜空緩慢地吞噬,連腳下踩著的地毯也沒了實感,猶如踩入了深淵。

應恬眨了下眼,屋子裡的布置重新清晰起來,“閻放,你流血了。”

閻放根本看不清麵前的應恬,也聽不清應恬說的話。

自從血脈反噬毫無征兆地發作,他腦海裡就湧入了光怪陸離的畫麵和無數尖利的聲音,身體流淌的血液仿佛火山爆發時奔湧而出的岩漿,幾乎要撐破血脈,撐破皮膚,碾碎骨頭。

他找不到能壓下它們的辦法。

尤其在聽見應恬在門外的聲音時,他甚至想把門砸開。

但不行。

閻放艱難維持的理智告訴他,這樣不行,他會嚇到應恬。

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能讓應恬看到他瘋狂又狼狽的模樣,所以他刺破了掌心,外在的刺痛讓他勉強維持住了虛假的體麵,出聲讓應恬離開。

可是應恬哭了。

應恬還哭著說要找彆人談戀愛,和彆人去冰島,還要親彆人!

閻放明知道應恬是在裝哭是在騙他,可還是忍不住用力地把人拽了進來,他微微俯身,額頭抵著應恬的額頭,鼻尖輕輕碰上應恬的鼻尖,幾乎咬牙在問:“你晚上還想和他做什麼?”

吐字時,兩個人的唇縫有了短暫的觸及。

閻放似乎聞到了很淡很淡的清苦味,含著晨霧灑落下特有的溼潤,讓他恍惚間看清了應恬琥珀色的眼瞳。

像是淌出來的蜜糖,純粹而清澈,在那雙眸子裡,他看不見任何懼怕和防備。

“晚上嗎?”應恬一邊用餘光看屋子裡有沒有能止血的東西,一邊不怎麼上心地回答閻放,“晚上能做什麼,當然和他住一個臥室呀。”

啪。

閻放腦子裡那根脆弱不堪的弦斷開了。

他又氣又怒,壓著人,重重%e5%90%bb了下去。

應恬倏地睜圓眼睛,“你——”

叔叔阿姨還在門外,你竟然這麼不講究!

脫口而出的話剛吐出來一個字,便被閻放吞了回去,甚至還被他找到機會加深了這個%e5%90%bb,不像先前幾次的溫柔,這次的%e5%90%bb既凶狠又猛烈。

同一時間,監管局的人匆忙趕來,當他們一腳邁進屋子時,綿長不斷的警示聲冷不丁中斷了幾秒,繼而降低了些許的分貝。

監管局:???

負責人低頭看著帶來的數據監控板,“能量超標位置下降了,快臨近閾值了。”

閻母還握著門把手,聽到這話,驚訝道:“你確定?真下降了?他血脈反噬到現在也不到十分鐘!”

一般來說,覺醒的血脈純度越高的人,血脈反噬的時間會越長也越難熬,閻放上次還是兩個多小時,而那次,向來壓抑的他甚至沒能控製住握碎了杯子,還和監管局的人打了起來。

這次來的負責人就是和閻放打過架的人,這會兒,一想到閻放在屋子裡,他頓覺肋骨隱隱作疼。

“正常來說他根本不會提前血脈反噬啊。”負責人擰眉,“他在監管局待了快三年,情況已經很很平穩了,見麵會前的檢測數據也能看出來,雖然他體內能量有些高但也在正常範圍裡。”

閻父頷首,“他剛才血脈反噬一點征兆也沒有。”

閻母讓開門,心裡還記掛著聞到的血腥氣和應恬的安危,“你快點帶人把門弄開。”

負責人搖頭,把數據監控板遞給閻母,“能量在緩慢下降,我們衝動破門的話,數值可能會飆升。”

看著數據,閻母遲疑。

“你們屋子裡放了什麼?”負責人見監控到的能量又有了下降,懸起的心稍微放寬了些,也有了心思詢問,“可能有什麼東西影響了血脈反噬下的閻放。”

他說完這句話,敏銳地發現閻母和閻父兩個人的表情都變得古怪了些。

負責人:???

“也沒什麼。”閻母回頭,眸色複雜,“先等著吧。”

她難不成能在外人麵前說,親兒子把女朋友拽進去還被女朋友壓住了?這話怎麼說都容易讓人遐想。

親兒子不講究麵子,但恬恬得講究麵子。

屋子裡,應恬聽見外麵的些微談話聲音,剛分了下心,舌尖就被咬了下。

“!!!”應恬瞪著閻放,不服輸地咬了回去。

閻放被應恬咬出了血,也不在意,還笑了聲。

他將人緊緊地擁在懷裡,一下一下地咬著應恬的舌.尖。

不輕不重的力度像是調.情又像猛獸在強製性地標.記所有物,一邊標.記一邊小心翼翼地確認著寶物的存在,整個過程都充斥著極致的矛盾。││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可以。”閻放親了親應恬的唇角,低下頭,從應恬耳根%e5%90%bb到脖頸,從喉嚨裡溢出來的微啞聲線低不可聞,“你不可以親彆人。”

應恬認識到閻放可能恢複了一些神智,陷入沉默。

閻放總不能親一親她就能扛過血脈反噬吧?那當年阿姨血脈反噬的時候也能在叔叔的幫忙下扛過啊。

閻放見應恬不回應,親%e5%90%bb的力度大了些。

“你彆鬨。”應恬覺得閻放似乎能認真說話了,往後躲了下,“你是不是清醒了?”

閻放微微停頓,須臾,又抵在了應恬脖頸,答非所問:“你換香水了?”

應恬心裡的猜想冒了個頭,“你聞到什麼了嗎?”

“有種草木似的清冽苦澀。”在血脈反噬作用下的閻放,仿佛是被束縛許久終於掙脫了鎖鏈的凶獸,連舉止都孟浪了些,他抵著應恬,慢慢地落下細密的%e5%90%bb,“還泛著點兒甜味。”

應恬躲不開,硬是被閻放親了好幾下。

從前和老二打鬨的時候,應恬就不讓老二碰自己側脖頸的位置,很癢,偏偏閻放總喜歡往那裡親。

耳邊是來自閻放的呼吸聲和院子裡的警示聲。

應恬垂著眼眸,心裡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恢複植物天賦的時候,應恬就在疑惑一件事。

既然植物天賦都能恢複,為什麼上輩子的本源靈植遲遲見不到蹤影,正常來說,植物天賦便是從本源靈植內牽扯出來的。

現在想來,估計本源靈植和植物天賦一起回來了,隻不過這輩子的身體和上輩子的身體不一樣,元素化成的本源靈植融入了血肉裡,一點點地融入,連應恬都沒能察覺到。

閻放稍稍恢複了些神智,腦子裡也有了除應恬外的其他東西。

他兩手被應恬壓在門上,索性用雙臂錮緊應恬,“聞著和你帶的那盆花很像。”

“你從前聞不到嗎?”

“聞不到。”閻放說完,也覺得神奇和慶幸。

神奇在找了許久的能壓製血脈反噬的方法在應恬身上,不用再擔心會傷到應恬,又慶幸在他短暫喪失神智的一刹那,並沒有做出傷害應恬的行為。

閻放用指腹摩挲著應恬光滑的手腕,眸色暗沉。

他在見麵會檢測時,已經有預感這次的血脈反噬會提前,畢竟從平安扣引來的傷害會加速血脈反噬的發作,但閻放也確實沒料到那個躲在暗處幫秦若若的存在,居然會讓他的血脈反噬提前了整整一個月,若是真落在了應恬身上——

刹那間,院子裡分貝剛降低的警示聲猝不及防地再次高昂起來!!!

這個變故把走廊裡的監管局負責人和閻父閻母都嚇了一跳!

應恬明顯察覺到四周被說不清道不明的濃稠墨色飛速侵襲,心裡一頓,抽出一隻手回抱閻放,軟著聲音道:“閻放,我怕黑。”

這句話就像是迷路旅人望見了燈塔,一步一步地從迷霧中找到方向,也讓閻放瞬間清醒了幾分。

警示聲的分貝再一次回落。

已經打算帶著人破門而入,強製帶走閻放的負責人,愕然地看著數據監控板,頁麵上高峰值停了不到三秒,繼而直線下降。

他從未見過這麼隨心所欲的能量值波動!!!

下屬手裡還拿著剛啟動的能抑製能量的手環,見狀,撓撓頭,“還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