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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愣了幾秒,失去意識前的記憶慢慢湧入腦海,她神色頓變,霍然站起。

雙目噴火,沈君焱他怎麼能那麼做!

隨即她的憤怒轉為疑惑,如果那些都是真的,自己怎麼會在水月殿裡?

她環顧四周,一景一物皆是她被囚禁在水月殿住的房間。

到底怎麼回事?難道腦海中那些記憶都是夢?

正在她疑惑不解的時候,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幾個仙婢雙手捧著盤子進來。

紫墨看向第一個仙婢,是她熟悉的妝墨:“你們在乾什麼?”

“小姐醒啦!仙帝料事如神,說您這會兒肯定醒過來,果真如此呢。”妝墨笑著向她走來,一邊笑一邊解釋,“這是仙帝讓我們送來的裙子和首飾,天雲紗是萬年冰蠶吐的絲織成的,請的仙界手藝最好的雲緲仙君%e4%ba%b2手製成的,她已經萬年沒有%e4%ba%b2自動手了呢,仙帝對小姐真好。”

妝墨不無羨慕地說。

紫墨隨意瞥一眼,那似雲似霧的天雲紗裙堆疊在黑色的盤子裡,潔白得好似天上的雲朵,晃動間,上麵有淺淺光紋流動。

這是她萬年前最喜歡用的衣料。天雲紗不但好看,而且水火不侵,防寒耐熱,說白了就是用來做防禦型仙器的上佳材料。

紫墨眨了眨眼,怎麼想這些有的沒的,她問:“我師父呢?”

“仙帝在紫微宮裡。”妝墨把盤子擱在旁邊的桌麵上,轉身將一封請帖遞給紫墨,“這是仙帝讓我交給您的。”

紫墨低頭一看,是張紅色的請帖,請帖上一個金色的“嚞”字能閃瞎人眼。

仙界可不興這一套,誰家喜事居然送這種請帖?

紫墨疑惑地接過來,打開請帖,卻在看到印在上麵的字時,手一顫,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全身僵硬如石。

沈君焱的婚禮?!

“小姐?小姐?您聽到我說的話了嗎?”妝墨連叫幾聲,奇怪地看著她。

紫墨抓著請帖問:“這是誰送來的?”

妝墨啊了一聲,低聲道:“這是仙帝叫我交給您的啊,好像說是小姐您朋友的喜帖。”

紫墨手指捏著請帖,因為用力,指尖發白。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睜開眼睛,一切都變了?

沈君焱怎麼會和彆人結婚?

另外,她不去早就逃出仙宮了嗎?為什麼會在水月殿裡?

太多的疑問充斥在腦海中,紫墨找不到答案,臉色慘白地衝出房間,趕往紫微宮。

暢通無阻進了紫微宮,便見正殿主位上坐著一位白衣墨發的男人,不是玄紫又是誰。

紫墨急匆匆衝進來,開口就問:“師父,這是怎麼回事?”

相較於紫墨的慌張,正襟危坐的男人顯得從容而閒適,聽到紫墨的質問,淡定而緩慢地抬起頭,淡淡看一眼她,“如你所見,沈君焱的喜帖。”

紫墨聞言眉頭皺得緊,“師父,您在跟我開玩笑嗎?”

玄紫不用回答,隻用清冷的眼神看她,就足夠說明他不是愛開玩笑的人。

紫墨看到他不苟言笑的表情,心不禁往下一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您不是去了南沙城嗎?還有我,我早就離開仙宮,什麼時候回到這裡的?”

玄紫淡聲回道:“請帖是沈君焱%e4%ba%b2自送來的,去不去隨你。”

紫墨抓著請帖,腦袋有些懵:“您不要跟徒兒開玩笑了,沈君焱怎麼會突然娶彆人?”且不說他與她的關係,就算他和她之間沒什麼,那麼短的時間,他去哪裡找個老婆?閃婚也沒那麼快啊。

“不算突然,你已經昏迷一個月了。”

紫墨一愣,一個月?

“我……我為什麼昏迷一個月?”她呐呐地問。

玄紫眉尖微可不見地蹙起,“你被沈君焱打暈的事忘記了?”

紫墨當然記得,可是後來呢?為什麼醒來會在這裡?沈君焱又為何突然要娶彆人?

對了,沈君焱要娶誰?

紫墨拿起請帖,手放上去想打開,手覆在請帖上忽然頓住。

娶誰與她有什麼關係呢?

玄紫突然道:“那日他差點兒害了我,可惜他錯估我的實力。我給他兩個選擇,要麼死,要麼娶彆人。”

“您是說他貪生怕死,所以選擇迎娶彆人?”紫墨驚訝地瞪大雙眼,真的是很吃驚,沈君焱怎麼可能是貪生怕死之輩?他可以為了自己犧牲掉性命,又怎麼可能那種人?

玄紫嗯了一聲,見紫墨眼中流露出懷疑的神色,不由涼薄地翹起%e5%94%87角:“你以為為師在騙你?”

“沈君焱不是那種人。”紫墨蹙眉說。

玄紫站起身:“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信隨為師來吧。”

說著,緩步踱出正殿,往放著通天鏡的禁宮行去。

紫墨緊緊拽著請帖,邁步跟上。

腦袋暈乎乎的,醒來後碰見的每一件事都太出乎意料,她一時間無法接受,更是想不通。

但玄紫說得那麼篤定,又像是真的。

她所認識的師父,是寧願不說話也不會說謊的。

紫墨跟玄紫來到通天鏡前,通天鏡是一麵一人高的鏡子,平時看起來像一麵玉石,潔白無暇,當通天鏡被打開後,就會呈現出想要看到的畫麵。

三千界內,除了某些特殊的角落,基本都能出現在通天鏡裡。

玄紫讓她注入一道仙力。

紫墨手指一點,通天境散發出柔和的白光,隨後,出現水波紋,潔白無暇的畫麵開始出現色彩。

畫麵裡,是一處紫墨不認識的宮殿,此刻玉柱、石門等位置都貼著喜字。白色的玉石地麵鋪著紅色地毯。

賓客迎門,喜氣洋洋。

紫墨看到這些的時候,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待她看到畫麵裡出現沈君焱的身影,看到他正笑容滿麵地應酬賓客時,紫墨心徹底跌入穀底。

他身上穿著的不是西式婚禮的西裝,也不是古典的紅色新郎裝,而是一件紫色華服。

她很久沒有看他笑得那麼開心了,眉目飛揚,漆黑如墨的眼睛流光溢彩,好似笑容都化在了裡麵,能讓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她聽一個中年男人對他說:“恭喜……”

笑得那麼開心,除了當新郎,在那裡還有什麼事能讓他那麼開心?

“去見他最後一麵吧,以後不要再往來了,那樣貪生怕死的人,不值得你留戀。”玄紫清清冷冷的聲音傳來。

紫墨抿緊%e5%94%87,死死盯著通天鏡上的畫麵。

“他這樣負你,不去也好,若你不喜,為師替你殺了他可好?”玄紫放緩語氣,好似在安慰她。

換在平常,聽到玄紫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紫墨一定會受寵若驚。隻是現在……那樣溫柔的勸慰反而令她無地自容,感覺心像被針紮了一下,有些疼。

她抬起頭,蒼白著臉看向玄紫:“這都是假的對不對?師父您不要跟徒兒開這樣的玩笑。”

玄紫眸子微黯:“你覺得為師會跟你開這種玩笑?這不過是為師的考驗,兩個選擇,他如果選擇死,我為了你自然不會真的讓他去死,但他選擇了娶彆人,可見他心裡並沒有那麼在乎你。男人的甜言蜜語都是信不得的,以後跟著為師潛心修煉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紫墨輕輕搖了搖頭,往後退去,“我不信,我要%e4%ba%b2耳聽他告訴我。”

玄紫眸光微沉:“通天鏡不會說謊,人倒是會說謊。你真想去自討沒趣,丟人現眼?”

“我隻是想問個明白。”說完轉身往外走。

玄紫留在原地,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握緊。

紫墨邊走邊打開請帖,她下意識地不去看與沈君焱結婚的人是誰,隻看下麵的時間與地點。

地點離仙宮不遠,就在離仙宮最近的天星城。

而時間,就是今日黃昏。

離眼下還有兩個時辰。

紫墨折回水月殿,對妝墨說:“幫我化妝。”

妝墨愣了一下,然後忙不迭地點頭,喚來幾個仙婢,分工合作,梳頭的梳頭,畫眉的畫眉。

不到一個時辰,鏡中的年輕女子像變了個人似的。原本因為昏睡太久而蒼白的臉透著淡淡的胭脂紅,雙眉如柳,小嘴似櫻。

她不讓妝墨盤複雜的發髻,隻簡單地將頭發捌到後麵,用一根水玉簪子固定住。

五官本就精致,被妝容一點綴,猶如錦上添花,美得似仙似妖。

妝墨呼吸微窒,好半晌才驚豔道:“小姐好漂亮。”

原本有些稚氣的她因為化妝而稍顯成熟,此刻的模樣卻是最令人著迷的時刻。

紫墨淡漠地望著鏡中的自己,並沒有什麼感覺。

“你們出去,衣服我自己穿。”

眾人恭敬地退了出去,紫墨%e8%84%b1掉身上的外衣,拿起輕如雲煙的天雲紗,套在了身上。

天雲紗層層疊疊,層數雖多,卻不臃腫,裙子自然垂落而下,風一吹,輕紗飛揚,令穿著的人好似仙子一般飄逸。

紫墨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出神。

鏡中的她,換了身衣服,和萬年前的秋水似乎重合在一起。

長發長裙,古雅出塵。

但又有些不同,那時的秋水不像現在那麼清冷,那時的她眉眼之間總是透著愉悅的神色,讓人望而欣喜。而現在的她,即便眉畫得再細,從她的眼神裡也看得出她的孤傲。

她移開眼,不再看自己,拾起桌上的請帖,轉身出了屋。

沈君焱,我不信你是貪生怕死之輩!

……

天星城城主府今日被征用來辦喜事,辦喜事的是誰,外麵的人卻不知道,賓客更是稀少,街上的人隻看到停留在城主府外的都是豪華的飛馬車,仙鶴座駕等。

而來的人更是各個身份不凡,仙君大羅金仙……除了天星城有頭有臉的仙人外,還有其他地方的高人。

魔軍被打跑了,仙軍把他們趕回了他們以前住的魔島,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