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奄奄一息,要不是有護身寶物,說不定剛剛那一下直接被掌門打得形神俱滅。

掌門,居然沒有留情半分!分明是要取她性命!

蕭秋水跌倒在地,臉色灰白,儘是頹廢神色,眼裡驚駭連閃,難以置信地望著神色淡然的掌門。

“為什麼?”她問。

對師侄下手,掌門臉上全無愧色,聽到蕭秋水的問題,他冷冷一笑,並不作答,伸手一招,便要將蕭秋水吸入手中。

掌門突然對她下手,實在詭異,自己昏迷的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蕭秋水心中萬分焦急,將身體定在地上,奈何身受重傷,無法阻止掌門的吸力。

眼見著就要落入掌門手中,一道驚鴻劍光從天而降,如晴天霹靂,夾破浪之勢,劍光斬下,斷開掌門對蕭秋水的束縛。

同時,她頭頂憑空出現一層淡淡的屏障,抵禦掌門的威壓。

看著從天而降的玄紫聖人,蕭秋水心裡生起淡淡的溫暖,哪怕遇到再大的危險,總有那麼一個人擋在她身前。

隻是,她皺了皺眉,“師父,你的……”

她剛想說他的傷勢不宜動武,忽的記起對麵有個下狠手的掌門,話便吞進嘴裡。

“掌門師兄此舉何意?”玄紫手持一柄長劍,冷著臉質問對麵留著長髯的掌門。

掌門沒想到玄紫的速度那麼快,心中頗為懊惱,自己還是心急了些,沒有萬分把握,他不想惹毛麵前的天才師弟。

“我以為賊人闖入藥仙穀,下手不知輕重,玄紫師弟見諒。”很快,掌門調整好心緒,滿含歉意地說。

“師兄連秋水的樣貌都不記得了麼?”玄紫依然神色冷淡,漆黑如墨的眼睛直直盯著掌門。

被他這樣看著,再淡定的人也會心虛,更何況掌門剛剛確實做了虧心事。不過掌門就是掌門,臉皮比城牆還厚:“剛才沒看清。”

明顯的耍賴,蕭秋水師徒二人又能拿他怎樣?畢竟他是藥仙穀掌門。

“聽說秋水受了傷,怎的往我這兒跑?”掌門立刻反將一軍,斜睨麵色蒼白的蕭秋水,“玄紫師弟隻有一個徒弟,寵她我理解,不過身懷異寶到處亂闖,隨時可能遇到危險,師弟可彆太慣著她。”

“玄紫受教,如無他事,玄紫先帶秋水回去聊傷。”

蕭秋水被玄紫拎著衣領帶回紫竹林。

把蕭秋水丟在她的洞府前麵,玄紫道:“以後彆隨意出紫竹林。”

“師父,師伯他……”

玄紫眼眸閃了一閃:“你呆在紫竹林裡不會有事。”

說完丟下蕭秋水一人飛走。

蕭秋水皺眉望著他離開,心道,師父明明看出掌門心懷不軌,卻沒有追究,要是下次掌門又來下黑手怎麼辦?

她發現,自從自己醒來後,藥仙穀好像有什麼在悄然改變,但師父禁止她再出紫竹林,她沒辦法去調查。

紫竹林也就四個人,師傅自進了洞府便未再出現,兩個藥童守著藥田不太敢跟她說話,蕭秋水的生活回到過去那種孤單無聊的生活,加上她師父禁止她離開紫竹林,她就越發無聊了。一靜下來,不由自主想到現代,想到林家人,想到七班那群同學,最後想到了沈君焱。

她在那裡的最後記憶是與沈君焱一同跳機墜海,一個海浪衝刷過來,她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回到雲海界,回到自己的身體裡。

這是不是意味著那個時空的蕭秋水死了?又或者自己離開之後那個時空的蕭秋水原主回歸了?沈君焱呢?會不會被淹死?

正在蕭秋水發呆的時候,另外一個空間,華夏江城。

“秋秋,你終於醒了!嚇死媽媽了!”

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病房裡,一個看起來隻有三十多歲的貴婦撲到床邊,抓著病床上少女的手,激動得熱淚盈眶。

“媽咪。”床上的少女緩緩睜開眼,看到喜極而泣的婦女,怯怯地喚了一聲。剛剛醒來,她腦子有些迷糊,媽咪怎麼變得年輕了?

“誒!”聽到女兒叫自己,閔玉霞高興地應了一聲,拿手去貼女兒的額頭,接著將她額前的碎發撥到兩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醫生馬上過來。”

見她醒來,也在病房裡的林逸清%e4%ba%b2自去叫醫生來。

蕭秋水搖了搖頭,“我怎麼了?這是哪裡?”

閔玉霞笑容一僵,“你忘記了嗎?”

蕭秋水皺眉深思,忽的眼睛一亮:“我,我是不是出車禍了?”

她的記憶停留在大雨瓢潑之日,當時過馬路正好遇到一輛轎車,刺眼的燈光與急刹車的尖銳聲,將她嚇暈了過去。

閔玉霞臉色倏地大變:難道秋秋失憶了?

“秋秋,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你是媽咪。”蕭秋水沙啞著嗓音問。

閔玉霞鬆了口氣,旋即又將心提了起來,秋秋已經很久不叫她媽咪,而是改叫她媽,怎麼忽然叫她媽咪,心裡覺得不對勁,她又問了蕭秋水幾個問題,都是最近的,發現蕭秋水一點兒印象也沒有,閔玉霞臉一白。

恰在這時,林逸清和主治醫生趕來,閔玉霞急道:“穆醫生,麻煩你快看看,我女兒是不是失憶了?她忘記昏迷先發生了什麼,之前也有許多事記不起來。”

林逸清跟在後麵,聽到她的話,神色微微一怔,失憶?

他側眸,越過閔玉霞身側,隻見床上的少女小臉蒼白,抿著%e5%94%87,烏黑大眼怯生生的,像是一隻膽小的老鼠。

仿佛回到了兩年前,偶爾在家碰上的那個沒有什麼存在感的養妹,林逸清目光帶著探索,犀利地盯著她。

似察覺到林逸清的銳利目光,少女迅速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隨後半闔著眼,不敢直視他。

林逸清心中生出一種古怪的念頭,麵前的少女換了個人,又或者說兩年前,他們的養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而此刻這個才是從小跟他們一起長大的。

不知為何,這種想法一冒出來,林逸清被自己嚇了一跳的同時,卻又沒有否定掉自己這種天方夜潭般的猜測。

想著心事的他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少女的臉,被盯得頭皮發麻的蕭秋水乾脆閉上眼,蓋在被子下的身體繃得緊緊的,閉緊的嘴巴裡牙齒微微打顫。

醫生靠近,擋住林逸清的視線,蕭秋水鬆了口氣。

穆醫生問了她幾個問題,然後得出了一個結論,蕭秋水得了選擇性失憶症。

剛好蕭秋水受到外部刺激,掉入海水中腦部受到海水撞擊,選擇遺忘一部分自己不願意記得的事情再正常不過。

“選擇性失憶經過時間的侵蝕會逐漸恢複,但如果某件事對本人有很大心理影響的話,就可能會選擇性的一直遺忘。”

飛機遇難,這樣的事對人來說確實太刺激,蕭秋水選擇忘記情有可原,可是為什麼會把之前許多事也忘記?

穆醫生解釋,“也許是腦部受到撞擊,傷到了記憶神經,我等下安排給她做個全麵檢查吧。”

“謝謝穆醫生,麻煩您了。”

“不用客氣,這是我的本職工作。”

穆醫生走後,林逸清勸閔玉霞先回去休息,蕭秋水昏迷的這一年,閔玉霞人消瘦一圈,年紀不小,折騰不起,蕭秋水既然已醒,她就快些回去休息吧。

閔玉霞想著回去給蕭秋水煲些湯,也就同意了。

這下子,病房裡隻剩下林逸清和蕭秋水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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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清不說話,站在床邊俯視著她。

換在出事之前,蕭秋水一定會非常淡定地閉上眼睛休息,無視他的審視。

而此刻,床上的少女睫毛輕顫,呼吸微微急促,看得出努力壓抑,幾乎聽不到呼吸聲,她閉著眼睛假寐,眼珠子不安地轉動著。

林逸清真的覺得很神奇,一場車禍,讓他小妹性格大變,而一場空難,又讓她性格回歸到原點。狗血的電視劇也沒那麼多狗血吧。

他嘴角輕揚,淡聲道:“我知道你沒睡。”

床上的少女睫毛顫得更頻繁,眼皮蓋著的眼珠子轉來轉去,呼吸又急促幾分。

“睜開眼睛看著我。”林逸清目光薄涼盯著她。

少女遲疑,迫於對方的目光壓力,隻得把眼睛睜開。

人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嘴會撒謊,眼睛卻不會騙人。

人還是這個人,眼睛還是這雙眼睛,可眼神沒有半分相似之處,林逸清笑了。

他一笑,蕭秋水不由自主地發抖。

林逸清笑容一收,神情有些冷淡道:“好好休息吧,等一會兒爸他們會來看你。”

說完,轉身離開病房。

他到樓道內給沈君焱打了一個電話。

沈君焱聽說蕭秋水醒了,說過幾天來看她,林逸清輕笑一聲:“不必了,也許你看到真人會失望。”

沈君焱聞言一愣,“怎麼了?”

“現在如果有時間的話,能把你們遇險到獲救的過程再說一遍嗎?”

沈君焱不知道林逸清想乾什麼,這要求也不過分,他便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起初他不了解林逸清是否知道蕭秋水的底細,沒把蕭秋水打碎窗戶,又護兩人下落的事告訴彆人,隻說是兩人幸運,掉水裡沒死。

但林逸清要他原原本本,不可遺漏地說出真相,沈君焱心思一動,似乎明白了什麼,於是不再隱瞞。

他將蕭秋水救上岸以後,在島上過了半個月,每日靠打獵捕魚采野菌為生,而蕭秋水則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直到遇到商船,被救回來。

期間,由於蕭秋水未曾醒過,他自然也就沒和她說過話,他低聲問:“遇到什麼情況?沒事你不會讓我把一年前的事說一遍。”

“秋秋失憶了。”

沈君焱怔住,失憶?

“選擇性失憶,忘記昏迷前一年發生的所有事。”林逸清忽然笑了笑,“知道嗎?她最後的印象是車禍,兩年前你沒撞到她卻驚暈她的那一次。”

沈君焱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有空過來看看她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