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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辣的,說謊被當場戳穿,而且是對兒子的撒的謊,還有什麼比這更尷尬的?

蕭秋水信步走出來,望向林昭輝的目光溫和:“老爺子讓我在裡麵練字。”

說完,扭頭意味深長地對林天嶽道:“老爺子,你說是不是?”

林天嶽愣住,來不及去考慮蕭秋水為何要替他圓謊,點頭鎮定回答:“我剛才就說了,叫秋水去練字。”

林昭輝不解地看著蕭秋水,他自然不相信一老一少的話,秋水的書法堪稱大家之作,連精通書法的老爺子都比不上,哪裡會被叫去練字。

他抬眼往暗室方向看了看,心裡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清那種不對勁是什麼。

老爺子的書房有暗室,倒也不奇怪,林家老宅曾經有過幾次大動土,每次修葺,都會出現一些新的東西,也會少一些東西,在這樣的大家族裡,修個暗室是最普通的一種。

老爺子讓秋水藏在暗室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林昭輝疑惑當口,蕭秋水已密語傳音,聲音直接在林天嶽的腦海炸響,“彆忘記我們的賭約,以後你彆再拿家族的利益來壓我,也不許拿這些去煩我爸,否則,我不介意將林家攪得天翻地覆!”

“你敢!”林天嶽何曾被一個黃毛丫頭威脅過,氣得差點兒喊出來,最後險險克製住,但是怒容卻不是那麼容易隱藏住的。

林昭輝拋開疑惑,看向他,便見到他額角青筋直跳,麵紅耳赤,胡須一翹一翹,奇怪地問:“爸,你身體不舒服嗎?”

林天嶽擺手:“我沒事,你們兩個都出去吧,我想一人靜一會兒。”

“爸,你身體要是不舒服就說,彆強撐著。”林昭輝擔憂地上前,老爺子終究是他父%e4%ba%b2,血濃於水,何況兩人是最為%e4%ba%b2密的父子關係,豈會因為一點爭端而反目成仇。

林天嶽靠著太師椅的椅背,困難地喘著氣。

他的身體向來健康,一年也就生一兩次小病,心臟病這些難治的疾病,從來沒出現過,眼下陡然變成這樣,林昭輝嚇一跳,“爸,你彆急,深呼吸,我打個電話,宋醫生很快就會過來。”

蕭秋水皺眉看著靠在太師椅上,兩眼翻白,喘得麵色漲紅的老頭子,暗暗腹誹,難道要被她氣死了?

“秋秋,彆愣在那兒,快下樓叫人上來幫忙。”林昭輝急聲對她說。

蕭秋水不退反進,徑直走到桌案後,一把握住林老頭的手腕。

“秋秋,你乾什麼?”

“看病。”蕭秋水眉毛都沒抬。

抓住林天嶽的手腕,不過是給林昭輝看看而已,凡人看病,貌似有把脈一說。

而事實上,她靠的不是把脈,而是神識,林天嶽確實是被氣壞了,氣急攻心!心臟跳得太快,血液流得太急太猛。

加上他年紀已高,情緒陡然發生大變化,身體自然而然承受不住,便出現了不良反應。

林昭輝聞言一愣,隨後想起蕭秋水的特殊本事,若說她能給人治病,他相信。

就在蕭秋水救人的時候,仍然藏在暗室內的雲鷹雲鶴兩人則十分煩躁。

這個林昭輝,怎麼一點兒也不像他父%e4%ba%b2,對一個養女那麼好乾什麼?男人不都愛權勢愛金錢的嗎?居然跟那個臭丫頭一個想法,真真是氣死人。

他們忽的想到了十五年前,那年他們的師叔天風道尊從外回到門派,帶回了一個小男孩,心情卻不太好,他們隱隱聽說,天風道尊欲收人為徒,卻被拒絕了,經推敲,拒絕他的正是這林家,難道就是這個林昭輝?

“大師兄,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雲鶴眼裡陰霾一片,無論如何都要將蕭秋水弄進門派裡去,她給他的恥辱,他絕對不會一笑了之。

雲鷹麵容憨厚,說起話來卻一點兒也不傻:“看來林天嶽是靠不住了。上次你們就不該半途而廢,若蕭秋水現在姓林,林天嶽哪裡還容得她囂張,管她肯不肯,直接命令她跟我們走,就不必像現在這樣……哎。”

“我們也不想,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還是蕭家的家主,自稱是蕭秋水的%e4%ba%b2外公,這種情況,入族譜之事哪裡還能進行得下去。”說起這件事,雲鶴無奈又氣憤,“早知道蕭秋水和蕭國峰之前並無太多聯係,當時說什麼也要叫林天嶽把事情辦完了。”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雲鶴都在調查蕭秋水與蕭國峰的關係,最終確定兩人不算熟,算是剛剛相認。

錯失良機,追悔已莫及。

雲鷹歎了口氣:“世上沒有後悔藥,也難買早知道,我們現在隻能等師傅過來了。”

“希望師父能快點來,我體內的毒藥……”那顆被逼著吞下的毒藥,叫雲鶴如鯁在喉,他和大師兄配不出解藥,隻能寄希望於他們的師父天水道尊。

雲鷹眯起眼睛偷偷看向正在施救的蕭秋水,“這個丫頭一身厲害本事是跟哪個高人學的,不但修為高,而且懂得治病。”

也不知道她怎麼做到的,原本一副快要兩眼一翻、雙%e8%85%bf一蹬,氣死過去的林天嶽,幾分鐘之後忽然就好了。

這樣的人才,如果不能為己用,必須在她成長起來之前抹殺掉!

心中閃過殺意,但不敢泄露半分,修真者對危機比一般人要敏[gǎn]得多,他可不想在師父還沒趕時把蕭秋水逼得過緊,到時候狗急跳牆,己方必然損失慘重。

……

林昭輝看著老爺子的臉色慢慢緩和變好,心裡驚奇蕭秋水的本事,但知此時不是尋問的時候,壓下好奇,關心地問:“爸,好些了沒?”

林天嶽的呼氣聲比之前輕緩許多,聽到林昭輝的關切,緩緩睜開眼睛,“人老了,不中用了。”

想到即將到手的洗髓丹就這麼打水瓢了,林天嶽心肝肺都疼,一疼那種呼吸困難的感覺便又湧上心頭。

“爸,我扶你回房躺著,叫宋醫生過來給你看看。”林昭輝見他的病有反複跡象,忙道。

林天嶽點了點頭,他還想多活幾年了,讓宋醫生看看也好。

書房有個隔間,平時林天嶽看書累了,可以躺在裡麵休息。

林昭輝把林天嶽扶到床上躺下,轉頭對蕭秋水說:“你給老爺子倒杯水,我打個電話叫醫生。”

蕭秋水挑了下眉,走到桌邊,倒水。

待林昭輝走後,她轉身,舉著杯子來到床邊,“喝水。”

林天嶽聞言疲憊地睜開眼皮,瞟了眼上方麵無表情的臉,輕嗤一聲,撇開臉。

蕭秋水將杯子往桌上一擱,愛喝不喝。

林天嶽隻聽玻璃杯子與桌麵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將視線瞟了回來,看到蕭秋水靠在牆邊,依然是那張像小老頭一樣古板無趣的臉,不由撇撇嘴,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眼瞎了還是得了臉盲症,這樣一個不通情達趣,冷冷冰冰的丫頭有什麼好的?

隨便拎出個女孩,都比她要活潑可愛,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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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秋水沒有看他,以她的神識,這間屋子的任何動靜都逃不過她的感官。

她仰頭看著天花板,等林昭輝回來。

林天嶽忍了片刻,沒忍住:“你不再考慮考慮?進了天涯閣就是進入一個新世界,可以像傳說中的仙人一樣騰雲駕霧,排山倒海,起死回生……你不知道吧,最小輩的這一代,有個孩子早早入了天涯閣,幾年功夫,便取得非凡成就,聽說三年以後,他就要代表天涯閣參加鬥法大會。”

提到這件事,林天嶽臉上露出驕傲而欣慰的笑,自己的孫子,總算有一個在修真界展露頭腳的,等然兒學成歸來,林家必然會崛起,說不定能成為躋身修真世家之列。

林家是江南望族,卻隻是凡人眼中的百年望族,和那些修真世家根本沒有可比性。

這是林天嶽最為不甘的,他希望林家能在他手中發揚光大,希望他的子孫都可以修煉仙法,成為那些厲害的仙人。

如果能達成心願,就算叫他馬上去死,他也願意。

“不知道。”蕭秋水平靜地回答,其實心裡有些驚訝,林家原來也有加入修真門派的,但是為什麼隻有一個?難道那個孩子是個絕頂天才?像林逸清這樣的修煉好苗子,都沒有被挑中,那麼得怎樣的天賦,才能叫天涯閣看上?

林天嶽還想再勸,林昭輝已經大步流星走了進來,後麵跟著閔玉霞,閔玉霞手裡端著一個杯子,杯子裡盛著參茶。

林昭輝觀察林天嶽的神色,見他比剛才又好了些,心裡鬆了口氣,從閔玉霞手中接過杯子,舉到林天嶽麵前,“等下宋醫生就過來,爸先喝點參茶。”

閔玉霞則看向蕭秋水,見她安然無恙,心下悄悄鬆了口氣。

第一百九十五章 客卿

蕭秋水和父母離開的時候,雲鷹雲鶴早已消失。

對林父林母而言,今天算是虛驚一場,蕭秋水卻明白,如果林昭輝當時被林天嶽的循循善誘說動,那麼現在必然不是這番景象。

回到家裡,林昭輝把她單獨叫到書房裡,和她談起天涯閣,談起老爺子和天涯閣的態度,問她願不願意拜入天涯閣。

聞言,蕭秋水眼神一軟,父%e4%ba%b2對林老頭說要征詢她的意見,果真來征詢了,這是對她的尊重,她心裡暗道,定然不會叫林父活得那麼艱難。

書房內林家父子二人的談話,她都聽在心裡,姓洪的嗎?

那家夥不好好當他的書記,整天搞這些拆人後台的事,就不怕有天他自己有一天陰溝裡翻船?

幾個月前,因為鬼斧幫覆滅,洪書記一派的人沒少找天刀幫的麻煩,天刀幫有胡天盛坐鎮,如果對方沒有向她求救,她自然不會橫插一腳,但是林父不同,他是自己的父%e4%ba%b2,是自己的%e4%ba%b2人,他為她擋風遮雨,她亦要替他鏟除道路上的荊棘。

不管是姓洪的或者姓李的,隻要敢害林父,她都不會放過。

“你剛才是怎麼救老爺子的?”在家裡,林昭輝才敢問出心中的疑問,老爺子既然提到了天涯閣,很可能天涯閣的高人就藏在書房或書房附近的某個地方,他們說的話也許都被天涯閣修士聽了去,向來謹慎的他因此把問題留到了現在。

“老爺子沒生什麼病,隻是被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