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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痕跡地把沐兒護在身後。

落瑤在他背後,能看到他手上有一層紅色的光暈。

然後,天地間有大片大片的花兒都翩然飛來,三五成團,就像置身一場花雨,但是這些花兒有個特點,都是紅色,有粉紅、玫瑰紅、西瓜紅、曙紅、紫紅……。

花兒最終儘數凝聚到一處,在他手中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球。

落瑤恍然,原來這個蕭楊修的是花係法術,此種術法以花為本,世間所有花皆可為之所用,花開不敗,取之不儘。

此刻,蕭楊的手已經由粉色變成朱紅,還有一團跳動的火焰纏繞著,讓人忍不住被吸引,有種想走過去一探究竟的*,就像飛蛾撲火,哪怕是被燒成灰燼。

落瑤忙回過神,好強大的法術,即便隻是在她的夢裡,都有如此大的蠱惑力。這麼大的能量,她都覺得麵前似有一股熱浪襲來。

她記得以前弗止告訴過她,六界的法術本是同宗,天地萬物就是其萬源之本,水火金木土,隻要能為自己所用,皆可成為煉術之源,此話當真不假。而這個蕭楊,居然還把能克花的火術結合起來,靈力自是非同一般。

落瑤突然想起以前因為印曦,把她當成情敵擄到妖洞裡去的樹妖姬奈,她修的則是木係。

蕭楊淡淡道,“可以開始了嗎?”兩人都是麵色平靜,要不是各自手裡亮出的法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在商量去哪裡喝茶。

寧仁淺笑了一下,用眼神向他微微示意,隨後承荒劍上驀地泛出絲絲仙氣,一路向蕭楊蜿蜒而去。

落瑤認得,這是最正兒八經的神族仙法:仙人指路。

☆、第124章 劍%e5%90%9f橫空戰氣消,長雲徒欲染千山

蕭楊腳步都不曾動過,隻是抬手一揮,手裡的光球像一道閃電飛了出去,迎著承荒劍的仙氣竄了上去,所過之處,留下落花陣陣,好絢麗的法術!

落瑤暗暗感歎,看高手過招就是過癮。

哪像他們這個年紀的小輩,也不知道何時染上的壞習慣,出手前十分講究排場二字,每逢決鬥前,通常會先說一句“拿命來”,圖省事點就說一句“看劍”,反正總要說那麼一兩句場麵話,哪怕是給自己壯壯膽。

如今看來,上古時期的比試反而什麼都不用說,簡單利落,所謂高手過招劍過無痕,大抵就是這樣吧。

蕭楊眸光突然一閃,一手迅速在沐兒前布了個結界,一手又聚起另一個光團朝寧仁扔去,兩個動作完全在電光火石之間。

這個沐兒也是個奇女子,被結界布下也並不著急,也許是知道蕭楊這麼做是怕她無辜被劍氣波及,乾脆在結界內坐了下來,靜靜看著他們,隻是眼裡掩不住的關切。

其實寧仁和蕭楊之間的速度非常快,隻能看到兩團雲霧籠罩在他們周圍,落瑤隻是因為在自己的夢境,才能透過霧氣看到兩人,她不知道沐兒到底能看到多少。

承荒劍遇上光球時速度明顯減了下來,劍身沒有退縮,反而一寸寸沒入光球,蕭楊不動聲色說了一句,“好劍。”

說完口中念念有詞,應該是某種咒語,可這咒語聽起來就像是在梵唱,加上蕭楊好聽的嗓音,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突然間又有花從各處向蕭楊飛來,這次不隻是紅色的花,還有其他顏色的花飛來,原本紅色的光團陡然變大,顏色也跟著變化,色彩斑斕就像煙花。

光球的能量似乎因為吸收了新鮮的花朵而巨漲,承荒劍被一點點逼了出去,與此同時,寧仁的臉色有點蒼白起來,卻依舊看得出他還在試圖劈開光球。

蕭楊沒有給他機會,手腕翻轉,兩個大光球忽然裂成幾個顏色不一的小光團,依次朝寧仁麵門飛去,等承荒劍反應過來這是調虎離山計時,已經來不及回去護他的主人,五六個光團瞬間沒入寧仁體內。

寧仁卻隻是皺了下眉,隨後又恢複原先的神態。

讓人分不清他是真的沒事,還是在逞強。

落瑤心裡盤算著,以前的事情她並不清楚,難道寧仁當時在此次戰役中受了傷?所以一直在清乾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隻見寧仁勾了勾嘴,嘀咕了一句,“傀儡術?”

這三個字一出,落瑤差點叫出聲來。

傀儡術是鬼族的秘術,為什麼麵前的妖皇會使用此術?而且還一副信手拈來的姿態?

仿佛是為了解他們的的疑惑,蕭楊說道,“不錯,我已經把鬼君煉化了,他的法術都為我所有。”說歸說,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仿佛握著一根無形的線,落瑤仔細的發現,蕭楊隻要輕輕一動,對麵的寧仁就會皺一皺眉頭,似是極力隱忍著什麼。

在上古時期,是一個*%e8%a3%b8的弱肉強食的時代,神妖鬼魔之間的爭鬥接連不斷,在戰鬥中輸掉性命並不是很稀奇的事情,但是落瑤知道,能殺了對方還把對方的法術據為己有,甚至可以變成對方的樣子,這是妖族才會的化柔術,這名字雖然好聽,妖術本身卻毒辣無比,這是今後盛行的易容術的開山之術。

也就是說,曾經跟師父容淮交手過的鬼族君上倫圖,他的父%e4%ba%b2就是死在了蕭楊的手下。

真是個驚天大秘辛,要知道,鬼族的鬼兵們都以為君上的父%e4%ba%b2是死在了寧仁手上,才一直對天族虎視眈眈,甚至與妖族聯合,誰會想到原來遼敘早就被蕭楊煉化了呢。

落瑤暗自為剛才初見到蕭楊時的想法感到汗顏,這哪是柔弱的書生,明明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而此刻,蕭楊似是想用同樣的手段,煉化寧仁。

寧仁是上古神裡非常罕見的真龍神裔,若是可以把他煉化,靈力一日千裡不是奇談。

蕭楊眼裡劃過一絲精光,嘴角不自覺地彎起,越發顯得臉上妖冶,他一邊想著,一邊暗自發力,牽引寧仁體內的光球慢慢進入他的四肢,化成絲,纏繞住他。

寧仁臉上突然變成了青色,隻見他閉目吐納了一小會,體內忽然飛出一團青色的光芒,是蕭楊在他體內的光球。

蕭楊緩緩一笑,手指大張,在虛空中輕輕一握,青光的顏色比方才更甚,轉眼又沒入寧仁體內,隻見寧仁的臉色由青變白,隨後紫,藍,最後是血液般的紅色,就像他身上所有的血都衝到了他臉上,正尋找著出口奔湧而出。

而反觀蕭楊,絲毫不顯得吃力的樣子。

落瑤看得心驚膽戰,卻忽然發現寧仁臉上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古怪笑容。

落瑤揉了揉眼睛,寧仁又恢複了剛才痛苦不堪的表情。

她不由得輕歎一聲,看來,麵對妖皇,誰都不會太輕鬆,哪怕是勢均力敵的寧仁,這次也討不了便宜。

落瑤發現蕭楊雖然控製著寧仁遊刃有餘,卻一直不停地變化方位,落瑤一開始沒留意,多看了幾次,發現他每移動一次一次,周圍都出現一個大坑,周圍的土壤像被吸乾了養分一樣,成為焦炭。

落瑤一拍腦袋,差點忘記了,蕭楊的靈力就是借土壤吸收天地靈氣,所以他的靈力源源不斷,若是斷了他的靈力之源,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寧仁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居然彎著嘴角騰到半空,蕭楊一怔,用空著的一隻手撥了一枚什麼東西射向他。

落瑤看清楚了,是一支玫瑰花,這蕭楊未免太小巧了寧仁,花也可以拿來當暗器?寧仁沒有躲,也不知道念了句什麼咒語,憑空出現一座寶塔,全身白色,就像一件打造精美的玉器,但是落瑤知道這肯定不是尋常物,聽得老石頭在一旁自言自語,“我說呢,啟吾鐘這幾年失了蹤跡,原來在寧仁身上……”

落瑤想起來,啟吾鐘是上古神器,曾經在祁遠的書法內的神器譜上瞄過一眼,不過光憑寧仁一人就能喚出啟吾鐘,她很意外。

寧仁沒有耽擱,臉上肅然,嘴%e5%94%87張合,啟吾鐘慢慢變大,居然在蕭楊周圍罩了下去。

世人都以為啟吾鐘是鎖妖的神器,其實它最大的作用是……

落瑤猛地看向蕭楊,果然,在寧仁頭頂盤旋的光球突然轉了方向,陸續朝蕭楊飛去,蕭楊臉色大變,布了個花幕,依然阻擋不住光球的衝力,儘數沒入蕭楊體內。

沒錯,啟吾鐘最大的作用是反噬施法者,而落瑤所在的那個年代,普通的神仙基本都沒這個能力駕馭這個能力,與其說是沒能力,還不如說是沒機會,他們恐怕連啟吾鐘的模樣都沒見過,所以時間一長,世人都遺忘了造物者的初衷。

“原來,你方才是故意的……”自己被傷害得越厲害,反噬的作用越大,才能在最後一擊即中。

蕭楊試了試,發現無法撼動啟吾鐘,這種上古神器骨子裡都有股倔性,他的眼眸有點慌亂,朝沐兒方向看了一眼,誰都知道,被啟吾鐘罩住,那這輩子都永遠不要出來了。

沐兒在結界內著急地拍著結界,可惜她的聲音絲毫傳不出來,隻能在裡麵乾著急。

落瑤隻覺得心弦被撥動,驀然想起以前在落雲山的神鬼大戰,似乎也是這樣的場景,她在容淮布下的結界內哭喊,大師兄在旁邊拉著她,而當時容淮臉上也是和蕭楊一樣的表情,甚至是祁遠,也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直到今天,她才明白這個表情的含義。

是抱歉,是內疚,是知道即將舍心愛之人而去,卻偏偏無力護她周全的心酸,這個表情太沉重,落瑤不忍再看蕭楊。

她看向心急如焚的沐兒,心道,這些男人為何就不明白,女人有時候其實很堅強,堅強到自己都想不到的地步。

她們不怕死亡,不怕魂魄散儘,什麼都可以不害怕,卻唯獨害怕從此不再可以看到那人的眉眼,害怕那人不再可以陪她賞桃花夭夭灼灼其華,看五湖四海霽月風光。

可是,若這世間所有人都能這般大徹大悟,就不會有那麼多愛憎會,傷彆離,求不得。

沐兒在結實的結界內,毫發無損,但是她明顯感覺到,結界的上的妖力已經隨著蕭楊的虛弱慢慢減弱,是了,結界的主人都要死去,結界自然不複存在了。

蕭楊強撐著把體內的靈力凝聚到臉上,使得臉上看上去沒有那麼蒼白,他隔得遠,沐兒隻能看得到他的嘴型在對她說:“活下去。”

蕭楊又朝寧仁笑笑,說道:“輸在你手上,我心服口服,這三千世界雖大,卻容不得兩人主宰,隻是我放心不下沐兒,她跟著我沒過上一天好日子。”

寧仁眼裡流露出惺惺相惜之意,“你是我唯一敬重的妖,有什麼事情需要吩咐,儘管說。”

蕭楊瞥了寧仁後麵一眼,不動聲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