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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臨陣磨槍 愷撒月 4341 字 2個月前

成堆,荒蕪無際,不禁倒抽口氣,驚道:“這莫非……是神王所為?”

展龍同他心意相通,也早已看清了外界慘像,皺眉道:“身為神王,隻懂一味胡鬨,不配君位。”

這不配君位的胡鬨神王,若是能下到凡間來,焉有他二人命在?

展長生苦笑,方才憶起往日展龍對他千叮萬囑,隻道神泉事關重大,不可濫用。如今自然深以為戒,不敢亂來。

二人在塔中盤桓,又各自運功鞏固修為,而後展長生卻犯起愁來,這金塔固然能隔絕神識,護他二人周全,卻不能終日困守塔中。

若是出塔,卻又唯恐遇上神王埋伏。

展龍卻道:“白玉外殼%e8%84%b1落,金塔本相已顯,你何必憂愁?”

展長生聞言方才振作精神,取出金塔細看。

那陣紋既能連通異界,又能隱匿氣息,此外更有一重陣紋,竟然是土遁之術。

展長生看得分明,忽然狂喜。

他便照那陣紋所示,放置靈石,驅動陣法。

金塔驟然閃爍金光,自原地失去蹤影。

隨即顯露在碎石堆中,外形變化,高翹的塔簷收束,化作一個尖鑽,旋轉如風,尖端朝著地下鑽入,仿佛鑽地鼠般,自土中遠遠竄離了原地。

這般行了半日,便抵達杖葉湖外圍。

那元化宗宗主好生大的麵子,連續一月,賀壽者依然絡繹不絕。

展長生便尋了個僻靜之處,與師兄一道出塔,揀選幾樣珍奇寶物,混入賀壽人群之中,候在湖畔,等待渡舟出現。

第六十二章 交易

展龍言出必行,起身時周身靈壓暴漲,伴隨轟然巨響,將正徐徐靠岸的畫舫炸得四分五裂。

展長生有雙重劍域護體,在這靈壓颶風中不動如山。他揚手拋出個如意勾,那法寶通體銀色,宛如一柄帳鉤,靈力激發時,便暴漲數丈,一頭勾住岸邊白色礁石,化作一片平穩台階。

他便如閒庭信步一般,徐徐自其上踱到了浮素島岸邊。

左崇卻狼狽不堪,被靈壓一拋,伴隨畫舫碎裂的木牆斷櫞一起落入湖中。

他一時間猝不及防,竟忘了運功抵抗,咕咚咕咚灌了幾口冰涼湖水,方才掙紮起來,靈力護壁遲遲張開。被拋得更遠的眾侍衛此時才姍姍而來,伏麒當先衝近,將左崇打撈出水,那貴公子的外袍亦有防護之力,滴水不沾,唯有滿頭發絲狼狽不堪貼在麵上。

左崇大怒,一掌狠狠摑在伏麒麵頰,清脆響亮,回蕩湖畔,罵道:“廢物!”

伏麒卻任他施暴,隻低聲道:“卑職無能,公子恕罪。”

左崇眼角瞥見展長生毫發無傷,衣冠楚楚立在岸邊,仍是同展龍肩並肩站立,猶如看他笑話一般,更是怒不可遏,再度揚起手來。

震徹天地的巨響乍然傳遍湖泊上空,百裡浮素島劇顫起來,碎石接二連三落入湖中。湖麵亦是水波激蕩,層層朝外湧去,化作浪濤,拍打著枯敗的杖葉蘆。

浮素島示警的角號聲嗚嗚長鳴,響徹八百裡湖麵,眾賓客駭然,亦是如臨大敵一般。立在湖畔迎客的元化宗人皆神色嚴峻,紛紛飛至半空,布下大陣,取出了迎敵的武器法寶。

展長生察覺那強烈震撼自島北端傳來,畫舫靠岸之處卻是島南,他不覺愕然看向展龍,展龍立時道:“與我無關。”

仿佛為印證這句自辯,天光驟然轉暗,雲層散開,青空中赫然出現一片黃旌白鉞,槍戟如林。

那半空中的將士足有千人之多,踏在大片低沉雲頭上,個個墨衣赤甲,麵目煞氣衝天,仿佛成千煞神降臨。

又有一個武士立在前頭,手持一卷書卷,揚聲道:“香賢聖宮同盟,天孤城主有令,盜寶者死!”

話音才落,便自那書卷上飛出一道足有兩人高的金色符籙,金光燦燦,流光溢彩,自發卷纏收縮,急速壓縮成一粒黃豆大小的小球,破空激射,竟悄無聲息撞開浮素島八十八層護島防禦、三重結界,刹那間擊中島中央。

又是同樣轟鳴震動,擊中之處房垣傾塌,連綿轟鳴,這次更有數十名修士瀕死慘呼聲音參雜其中,更添人間慘像。

展長生初聞天孤城三字,臉色遽變,熱血頓時湧上頭,隻覺耳內轟鳴,怒火燒灼如焚。他一扣手中陣盤,就要召出木簡,朝半空士兵衝去,不料肩頭陡然傳來重壓,旋即是展龍鏗鏘沉穩如長刀出鞘的嗓音。

展龍道:“夏侯琰尚未現身,你急什麼?”

展長生頓時一凜,衝動散去,唯餘了深厚冰冷的恨意,在%e8%83%b8中醞釀發酵,化作堅定的殺機。

到此時他方才察覺了異樣。

雲端那士兵已下了誅殺令,偌大元化宗竟無人出頭,四處詭異靜謐,不見宗主回應,更不見護法長老現身,僅有些微傷者呻|%e5%90%9f自各處隱蔽處傳來。

就連先前飛到半空布陣的修士,亦是一個接一個落入湖中,如凡人一般狼狽掙紮。

展長生轉頭看同在岸邊的左崇一行,那貴公子同伏麒、一眾侍衛竟是麵色慘白,僵立當場,仿佛遭遇了天大的打擊,竟然無論修為高低、經驗深淺,通通呆若木%e9%b8%a1。

天際灰暗雲團滾滾移動,開始朝著浮素島靠近。

湖畔賓客早已散得不知蹤影,天孤城乃化外之域七城之首,如今又同香賢聖宮結為同盟,風頭一時無兩,如今旗幟鮮明要滅元化宗,自然無人敢撩虎須。

展長生不免對著照麵也未曾打過的宗主生出了些許同情來,賀壽之時賓客盈門,何等風光。落難之時,卻無一人伸出援手。

展長生起這感慨隻不過一彈指,眼見得天孤大軍逼近,他終究聽見伏麒乾澀嗓音響起:“……靈封彈……”

那兩聲巨大震動便是靈封彈炸開的聲響,無數靈封符籙借那爆炸掩護,竟偷襲成功。

修士依仗靈力運轉,幾同於凡人仰賴氣息循環,凡人若被堵了氣息,不足半盞茶功夫便要暴斃,修士若被封了靈力,或可支撐得久些,卻也隻會落得遲早喪命的下場。

靈封術說來簡單,隻需封住命%e7%a9%b4,令那修士衝散不開即可。實則奇難,概因人人命%e7%a9%b4不同,又謹慎藏之,不易封住。

那天孤城卻不知從何處覓來這等法寶,兩聲爆炸,便將浮素島上眾人命%e7%a9%b4儘數封住。

其目力之透徹,其施術之精準,其靈力之雄厚,更兼之攻其不備,隻怕大羅金仙也逃不出這殺招。這天孤城主何其毒辣的心思,竟一出手就要滅了全宗。

左崇受不得苦,此時已覺氣悶難抑,平日裡流暢經脈的靈力此時宛若一潭死水,他緩緩跌坐白石岸邊,卻仍是怒瞪展長生,喘熄道:“為何你竟無事?”

展長生默然。

他靈脈通神泉,玄妙難言,並無命%e7%a9%b4存在。

展龍連%e7%a9%b4道也沒有,靈封彈拿他自然全無辦法,二人皆是封無可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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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這偌大浮素島上,竟隻剩了他二人不受靈封彈荼毒,還能行動自如。

天孤城烏雲來得極快,展長生凝目,終於在那黑壓壓大軍中見到了夏侯琰。那城主仍是朱發血甲,騎在一頭虎型妖獸背上,那妖獸通體漆黑,形如猛虎,雙瞳暗金,尾分兩股,一對膜翼自肋下生出,伸展時足有兩丈長短,一扇便激起呼呼風聲,自大軍中騰空而起,懸立半空,有若掛霜的巍峨岩山,居高臨下,冷眼瞧著麾下妖魔衝向浮素島。

元化宗人何時經曆過這等強弱懸殊的戰鬥,霎時慌作一團。好在尚有人鎮定,大喊道:“進地宮!”

人群立馬朝著島中央移動集中,伏麒亦是與同袍一道攙扶起左崇,臨行時又道:“恩公,請恕少主招待不周,危急時刻,不敢耽誤恩公,恕不遠送,有緣再見。”

左崇又是一掌扇在伏麒臉上,此時他全無半點修為,氣息沉重,伏麒卻也失了靈力護體,白皙左臉頰上浮現出鮮紅指印。

展長生皺眉,左崇怒瞪他道:“我管教自家奴仆,你甩什麼臉色!”他不等展長生開口,又忙道:“我在香賢聖宮盜了副刃,如今天孤城正是為此而來,展龍!你要救我!”

展龍冷冷一哼,隻道:“自作孽。”

這元化宗少主竟膽大包天,去盜了香賢聖宮的寶物。若非他橫生枝節,又何至於惹來這場禍事。

展長生聽他言下之意,似是不肯援手,心頭略略焦急,隻怕他強硬阻攔。同元化宗無關,同左崇私人恩怨更無半點乾係,他與那不知是否夏侯琰本尊的紅發大將必將不死不休。

清河村慘案轉眼已過了十年,整整十年,那日的烈火鮮血依舊銘刻在展長生骨血之中,半點不曾褪色。

天孤城先鋒已撞上浮素島十裡之外第一重防禦結界,悶雷般巨響中,天地顫動,湖水咆哮,驟然衝起滔天巨浪,朝著擔任先鋒的妖魔卷去,當先的兩名狗頭妖猝不及防,被巨浪攔腰卷住,拖拽到了水底,再不見蹤影。

展長生看得分明,手指緊扣,心頭戰意沸騰,喚道:“師兄。”

展龍皺眉,不再理睬左崇,隻道:“敵眾我寡,不可貪功貿進。”

展長生道:“我有分寸。”

他此時便隱隱有些懊悔,未曾將修業穀中的傀儡修士們帶出來。

那些修士個個凝脈以上修為,足可以一擋百,誅殺這群妖魔。

展龍卻扣住他手腕,沉聲道:“離開再說。”

刺耳碎裂響聲猛地傳來,震得人雙耳隱隱刺痛,第一重結界就此碎裂,一頭青色犀牛疾衝而來,狠狠撞在第二重結界上。一層冰霜憑空浮現,仿若在狹長島嶼外罩下一層雪白的堅冰護甲。

那頭犀牛搖搖晃晃退下,又從雲層中鑽出兩名人形妖魔,一人手持一個火鴉葫,仿佛在傾聽一般,隨即足踏飛劍轉移位置,在距離頂端三尺處,拔出葫塞,兩條赤紅火%e8%88%8c爆竄而出,對準同一點噴吐燒灼,眨眼間便燒出了無數裂紋,朝著四處漸漸擴大。

左崇仍舊不肯離去,嘶聲道:“他們怎會知曉陣眼所在?”

展長生亦是若有所覺,微微斂眉。

展龍卻道:“該走了。”

左崇驀然推開伏麒,跌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