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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臨陣磨槍 愷撒月 4291 字 2個月前

身來,抖落衣袍的碎葉,施施然行了一禮,“一時情非得已,幸得兄台援手,先行謝過。”

那男子修為深不可測,靈壓斐然,身後跟隨的隨從亦是個個靈壓強大,想來此人來頭不小。

這青元仙境中來頭不小的人士,屈指可數,展長生細細看他,那人也細細看回來,笑容愈發柔和,忽地伸手道:“此地不可久留,若叫花奴瞧見死了這許多映空鳶尾,隻怕要聽他嘮叨半日,不如隨我回莊。”

展長生略一遲疑,仍是先問為妙:“在下姓展,名長生,敢問尊駕是……”

那男子尚未開口,身旁一名魁梧如鐵塔的黑麵隨從厲喝道:“此乃青元山莊莊主大人,休得無禮!”

展長生心頭明鏡一片,波瀾不驚,隻道果然如此,麵上卻裝作誠恐誠惶,行禮道:“參見莊主,請恕在下有眼不識泰山。”

那男子神色卻不見如何變動,隻柔和道:“我名照空,長生,你喚我照空便是。”

他仍是柔和伸手,等展長生靠近。

同莊主見麵本就在計劃之內,展長生再度壓下心頭怪異,欣然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他神態自若,與莊主並肩而行,一名綠衣的女侍自袖中取出天虹寶船往半空一擲,那法寶迎風而長,便化作了十丈長的精致大船,四周被虹光靈罩團團包圍。

照空笑盈盈道:“請。”

展長生自然隻得欣然從命,回一聲:“請。”

二人依次上船,那船艙內布置得美輪美奐,金黃牙雕擺設,丹木樨桌椅,俱是華貴無匹的珍品。

照空顯是享慣了富貴,一撩衣擺,在丹木樨的圈椅中坐得如魚得水,玉雕般潔白手指曲起,優雅支頤,沉%e5%90%9f道:“長生,我在你身上瞧見有故人的因果,你可識得展龍?”

展長生手指在袍袖下微微收緊,麵色卻不見如何變化。

照空如此問不知是友是敵,隻是展龍樹敵眾多,此人十有七八來意不善。

他卻也不敢一口否決,他這番沉%e5%90%9f時,隻怕早就被看穿心思。故而展長生微微一笑,柔和道:“自然識得,展龍曾救我一命。”

照空略略側頭,發冠中一縷微微帶紫的長發垂下,更襯得他豐神如玉,俊朗迷人,唯有一雙桃花眼半睜半掩,分明是個昂藏男子,卻自有一股誘人風情。他見展長生神色變化,低聲笑歎道:“三世無常斬龍槍曾立誓屠儘萬靈,不想竟學會救人了。”

展長生不知如何回答,卻忽覺麵頰微涼輕癢,卻是照空突兀伸手,蜻蜓點水一般在他麵頰一拂,繼而又聽照空持續歎息:“可惜這般好一具身子,白白便宜了那個不解風情的莽夫。”

展長生聽他說得輕浮放肆,眉頭又是微皺,才欲慍怒,照空卻已急忙哈哈一笑,朝展長生作揖謝罪,“一時口快,得罪得罪。”

展長生眉宇稍霽,卻仍是道:“照空,你何必這般旁敲側擊,若想知曉那些隱秘之事,直說便是。然則我自問俯仰無愧天地,不害人不坑人,我若想同……誰人%e4%ba%b2近,與旁人何乾?”

照空卻突兀握住展長生一隻手道:“我不甘!”

展長生一時錯愕,竟任由他握住手背,“莊……照空?莫要拿我開玩笑。”

照空忽的斂去了輕佻笑容,一雙狹長雙眼此時正視於他。展長生方才瞧見他瞳孔顏色淡如一層琥珀輕煙,如夢似幻,仿若要將人神魂吸入其中一般。他肅然道:“長生,自在漫天藍紫風暴中瞧見你身影之時起,我絕不再將你讓與任何人!”

展長生驀地抽回手,冷然道:“修真者縱使不必七情斷絕,如莊主這般處處留情、時時動心亦是大忌。請恕在下道基初穩,不能奉陪莊主這番風花雪月的美意。”

照空還欲多言,展長生卻已站起身來,離開船艙,立在甲板上。

遙遙已望見青元山莊的蹤影,過了不足半盞茶功夫,便懸停在展長生居所附近。

展長生心頭紛亂,隻覺這勸服莊主,提早開啟關卡的計策已然受阻。眼下他縱使想要硬闖,卻連往何處闖也全然不知,莫非要像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撞不成?展長生仰頭看璀璨日光,事已至此,他終是有些不知所措。

第三十七章 奇遇

莊主寶船懸停時,引得街道上來往修士紛紛側目,展長生遲疑片刻,依舊坦蕩蕩同照空致謝道彆,隨後坦然離船。

照空仿佛先前種種妄語全不曾說出口過,欣然笑道:“保重。”

展長生在眾修士或嫉羨或仰慕的複雜視線籠罩中鎮定落地,才要取出玉符開門,身後突然響起一聲驚呼:“展長生,竟然是你?”

展長生應聲看去,竟是同他有數麵之緣的許文禮。那少年笑逐顏開,自人群中越眾而出,仔細看他一眼,怒道:“你竟然凝脈了!”

展長生見他毫不作偽的氣惱神色,反倒心情極好,微微一笑,回了一禮,“承蒙誇獎。”

許文禮一聲冷哼:“哪個在誇你!”他終是忍不住好奇,上前抓住展長生手掌問道:“展長生,你何時來的仙境?如何來的?”

展長生見周圍神識交織成網,窺探成風,便低聲歎氣,隻得抽回手,取玉符打開小院大門,“進來再說。”

許文禮先是一喜,才要邁步入內,忽地收回腳步,遲疑道:“……門中可有陷阱?”

展長生道:“有。”

許文禮斜睨他一眼,毅然決然踏入大門內。

他方才邁入,頭頂一陣勁風襲來,許文禮大叫道:“果然有詐!”立時曲膝蹬地,離弦之箭般朝院中竄去,躲開了淩空而下的一抓。

毛毛一擊落空,兩翅轟然振動,揚頸厲聲唳叫,身軀在半空畫了條利落的銀色弧線,再度朝許文禮急追而去。

許文禮不敢進屋,唯恐屋內陷阱更多,隻得硬著頭皮祭出靈劍,仰頭大喝一聲:“兀那畜生,竟敢偷襲你許道爺!看劍!”

許文禮金火雙靈根,如今劍道小成,靈劍化作一頭細長鮮紅的火鴉直衝毛毛而去。幼雕被熱浪一卷,兩翅卻扇不動那火%e8%88%8c,便知道厲害,頓時收了翅膀,一溜煙躲到展長生背後去了。

展長生早已取陣盤在手,眼下便使了個二階的雲水陣,刹那間院中%e4%b9%b3白煙霧繚繞,如結繭一般層層纏繞上靈劍。火光頓消,那靈劍顫唞掙紮,卻掙%e8%84%b1不出。

序文裡默然看了片刻,又是猶豫,又是不甘,最終仍是歎息道:“你這陣法,又有進步了。”

展長生操縱水霧,卷著靈劍還給他,神色卻一派閒定,“承讓,你如何來了這裡?”

許文禮心念一動,便將靈劍收回,兩眼一瞪道:“你來得,為何我卻來不得?”

展長生也不開口,隻撫摸停上肩頭的毛毛,喂它幾粒靈獸丹,許文禮見獵心喜,待要上前撫摸,毛毛卻不肯,立時低頭啄他手背。

許文禮飛快縮手,眼中一派純然的讚歎,“這莫非是妖禽之王,銀足金羽雕的幼崽?”

毛毛聽得明白,昂首挺%e8%83%b8叫了兩聲,神色間全是倨傲。⊥思⊥兔⊥網⊥

展長生道:“你若覺得是,那便當它是。”他拍拍毛毛後背,接它進入靈獸袋中安睡,又在許文禮再度發火前,引他進入右側廂房,主動報了來曆:“我曆練途中,偶然誤入一處傳送陣,就來了此處,加上凝脈的時間,約莫一月有餘。如今卻尋不到離開的途徑。”

許文禮大驚小怪道:“原來如此……為何想要離開?大陸中再找不到比此地更好的修煉寶地。”

展長生見他神色不似作偽,竟真心喜愛這仙境,這房中遺留的蛛絲馬跡,隻怕說給他反倒不妙,一時沉%e5%90%9f,又聽許文禮講了他的經曆。

論道大會後,許文禮即被關押在後山思過,不料他終日練劍,竟震塌了一處山壁,露出了隱藏其中的傳送陣,隨即進入青元仙境中,迄今已經有百餘日之久。

展長生便料想許文禮被罰閉關之事,應當同當初放走他有關,便肅容行了一禮:“通天坊時多虧許道友相助,我展長生銘記在心。”

許文禮卻依舊驕傲哼道:“不用介懷,我無非是看不慣天眠城霸道,看你也不是個壞人罷了。”

展長生知他口惡心善,隻是溫和笑。許文禮已大馬金刀在房中坐下,又道:“展長生,你運道當真驚人,青元仙境中多少人夢寐以求,願得莊主青睞。你卻渾然不肯珍惜,竟一心求去,這是為何?”

展長生斂目,他尚未曾將此地疑惑探個分明,既無證據,想來無論他如何言說也難取信於人,隻得道:“人各有誌。”

許文禮卻是大喇喇一點頭,竟信了他,“言之有理,雖說得了莊主指點固然有百般好處,換作我也不肯做那勞什子的仙侍——小爺我修行不易,可不是為了伺候人去的。”

他那般少爺脾氣,果然也不是個伺候人的主。

展長生卻略微一驚,方才想起這個可能性,一時間情急,竟倏地站起身來。

許文禮反被他嚇了一跳,怔愣問道:“展、展長生?”

展長生道:“我有急事,恕不奉陪了。”

許文禮英挺劍眉微挑,遲疑道:“你要離莊不成?”

展長生被他看穿心思,更不耽誤,不料才一動腳步,許文禮卻急忙喝道:“且慢!”

許文禮見他不肯且慢,大步上前攔在門口,展長生麵如寒霜,取出陣盤在手,沉聲道:“你要阻我不成?”

許文禮眉頭緊皺,冷聲道:“我許道爺救過的人,若是死在彆人手下,叫我顏麵何存!聽聞莊外靈獸妖獸個個凶猛,若是獨自在外過夜,恐有性命之憂。”

他躊躇半晌,取出個儲物袋扔給展長生,視線卻看朝彆處,“隨身帶著,若有危險……可傳訊與我。”

儲物袋中有一枚傳訊靈符,另有百枚靈石,幾道土遁符,更有一條銀灰絲質腰帶,展長生竟看不透它品階。

許文禮道:“那隱身腰帶可用一個時辰,靈力耗儘後,須放置十二個時辰才能恢複。隱身之時,大羅金仙也尋不到蛛絲馬跡,若遇到危險,靠這腰帶同你那木簡,儘快逃命。”

展長生略一皺眉道:“這等珍貴法寶,你竟隨意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