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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臨陣磨槍 愷撒月 4252 字 2個月前

立時金光大盛。刹那間天旋地轉,展長生隻覺眼前一花,竟離了那處山腹,站在一片青油油的麥田之中。

眼前是綿延的翠綠農田,一條小路通往前方,儘頭處卻是個山莊。四周靈力充沛,遠勝凡塵。

那山莊圍牆俱是青磚黑瓦,配有古樸瓦貓,修得整齊大氣。

展長生一路走近,身旁、頭頂時常有人來人往,個個仙風道骨,俊逸出塵,或是禦劍飛行,或是乘坐各色法寶,俱是修真者。

展長生暗自警惕,卻見那山莊大門敞開,任由人進出。

人人神色寧和,氣氛祥和愉悅。

兩位守門的門童俱是一身整潔褐衫,約莫十三四歲年紀,長得粉妝玉琢,清秀可人。那二名門童瞧見一丈開外的展長生,初時驚愕,繼而笑逐顏開,在原地行禮,清脆道:“難怪今早喜鵲叫個不停,原來是有貴客到了。請恕小的有失遠迎。”

展長生見狀,眉頭皺得愈發深,並不靠近,隻立在原地四處打量。

這些修真者,修為低者不過煉氣初期,同凡人殊無差異,高者卻深不可測,隻怕已臻凝脈。卻人人悠閒,不見半點敵意警惕。

反倒叫滿臉排斥神色的展長生成了異數。

便有人嗤笑道:“這修士不知從哪裡的鄉下摸了來,這般膽戰心驚的模樣好生可笑。”

展長生冷眼一掃,便瞧見那嗤笑之人同他年紀相似,修為卻已是築基大圓滿,靈力凝實渾厚。一身素白深衣,襯得他豐神如玉,身姿翩然,被一群仆從眾星捧月一般環繞。

那兩名門童彼此使了個眼色,一人上前,笑容滿麵迎接那公子,恭聲道:“柳公子,您回來了?可尋到那紫%e8%8c%8e何首烏了?”

那公子聞言神色一沉,冷冷哼出聲來,甩袖邁入大門。

另一名門童卻迎上前來,在展長生麵前深施一禮,亦是恭敬有加,“這位仙師,想來是誤打誤撞,入了我青元仙境?”

展長生見他神色誠懇,不似作偽,便回了一禮,問道:“敢問道友,青元仙境是何處?”

那門童笑道:“不敢當,在下不過青元仙境裡一名打雜的小廝,仙師喚我明月便是。還請仙師移步,容在下為仙師說明。”

明月往門外圍牆邊移了幾步,靜候他過來。展長生見他不過想避開人來人往的大路,便也警惕靠近。

明月見他小心,也不過一笑,便為他介紹。

原來萬年前有一位仙人名喚青元子,此人古道熱腸,最是善心博愛,發下宏願要為天下凡人修仙儘綿薄之力。

他為此耗費數千年時光,收集無數資源靈脈,打造了一處青元仙境。但凡具有靈根的凡人皆可通過大陸百處傳送陣,進入仙境中潛心修行、接受指點。

千百年之後,傳送陣泰半已毀,青元子亦是渡劫升仙,%e8%84%b1離凡塵。

唯有這青元仙境遺留下來,若是有緣者,自能進入其中,持續修煉,也是一件大機緣。

明月笑道:“自青元上仙羽化登仙之後,此地凡修若是得莊主舉薦,便有機會不渡天劫,直接進入仙界。”

不渡天劫,不能成仙,卻可擔任仙侍,跟隨在各位上仙身邊伺候。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展長生又問道:“莊主是誰?”

明月道:“莊主尊諱照空,乃青元上仙後人,平日裡深居簡出,尋常人等難得見上一麵。”

展長生便猜測,這青元上仙隻怕是個有野心的,自凡人中挑選修真者悉心培養,日後升仙,自然隸屬青元一係。

乍看是吃力不討好,一萬個修真者也未必有一人能渡劫。隻是神仙之心,豈能以凡人之理度之?

他終究隻是不信那青元上仙大愛無疆,一心傳道罷了。

展長生便又問道:“如何離開青元仙境?”

明月許是見慣不驚,仍是極有耐心回答:“上仙知道仙途難行,堅持不易,故而在出口設下十道關卡,若能闖出去便可離開。若是闖不出去,卻有性命之憂。”

展長生仍是道:“多謝指點,敢問關卡在何處?”

明月指向圍牆,“就在莊中,每年隻開啟一次,距離今年開啟尚有半年之期,然則已有兩百多年無人挑戰了。”

明月一時好奇,便問道:“不知仙師緣何一定要走?”

展長生隻道:“有要事在身,不敢耽誤。”

明月麵露遺憾,卻仍是道:“還請仙師隨我入莊登記,在下自會向管事稟報,待關卡開啟時,再來說與仙師知曉。”

展長生便隨他入內,隻登記了名諱修為後,便領了一枚身份玉符,明月叮囑他隨身攜帶。玉符做身份認定之用,另則附了山莊堪輿圖,何處有講堂,何處有書齋,何處有商鋪,何處可接曆練任務,俱標記得清清楚楚。

展長生一掃堪輿圖,不免又困惑,“何處有客棧可落腳,為何這堪輿圖中沒有?”

明月笑道:“莊中並無客棧,仙師瞧莊中哪間小院順眼,外頭又掛了個寫有空字的木牌的,隻管將木牌摘下入住,他日若要遠行,再將木牌掛出來便是。”

展長生一時怔然,隻覺這仙境果真是個桃源鄉,如此共產富足,如何培養競爭之心?

他自是不便質疑,隻將困惑藏在心中,徑直邁出登記的大屋,順著大門往內的平坦石板路,一路信步行去。

第三十五章 仙境

青元山莊成八卦形,占地極廣,青石板鋪路,蒼灰岩砌牆,黑瓦紅柱,處處整潔大方。

外八卦區域為居所,內八卦區域為講堂、訓練場與各類商鋪。

居所處又按修為劃分,未入道一處、煉氣一處、築基初、中、高各一處,凝脈亦是如此。

金丹修士的居所,卻不在外八卦,而在內八卦中,同莊主比鄰而居,尋常修士難得一見。

若修為再進一步,隻怕這仙境便再無力教養,而要送出境外。

展長生順大路行至居所群聚處,便見街道入口立了左右兩座高大石碑,一左一右各書六個足有一人高的狂草大字:“窮者獨善其身,達者兼濟天下。”署名處正是青元子三字。

這片修真大陸以修道為主,無人知曉何為經史子集、何為孔聖人言,眼下這儒家圭臬卻堂而皇之出現在修道者聚集之地,石碑旁人來人往,似是早已習以為常。

展長生便對那青元子身份有所揣摩,隻怕也是當年自唐國穿越而來,又一帆風順得道升仙的天才。這份氣魄同豁達之心,竟似全然不知世間險惡一般。展長生先前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展長生肅然起敬,對那石碑行了一禮,心中默禱:“唐國前輩,看在你我他鄉遇故知份上,請佑早日尋回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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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禮完畢,他方才邁步進入居所處,但見方正小院整整齊齊,沿路排列開去,朱漆小門緊閉,圍牆高聳,圍牆之上更有隱隱光幕波動,能將內裡動靜全然隱藏,妥善保護各人私密。

展長生順街行走足有半盞茶功夫,期間路過上百宅院,俱是有人居住。到了拐彎處,方才瞧見一間宅院的門上掛著木牌,方方正正寫了個“空”字。

展長生既不打算長住,自然不拘這宅院位置風水,徑直摘了木牌,大門頓時吱呀一聲打開,一道光幕拔地而起,將這宅院團團罩住。

展長生見狀,又取出身份玉符,輕輕貼上光幕,那光幕便順門口消融,堪堪同門口一般大小。待他邁入門中,光幕閉合,木門亦隨之自行合上。

這宅院外頭看似小巧,入內卻極為寬敞,前後院皆可跑馬,隻是一片荒蕪,僅有些許雜草生在泥土中。許是要主人家自行打理。

院中的廂房三間並排,正中一間放置蒲團,用作打坐修煉,左側一間有床榻書櫃,可供修士維持凡人的睡眠習俗,右側一間,卻是蒸汽騰騰,竟有一眼溫泉。

泉中靈力自然不如火靈泉,卻也充沛得凝成白霧,對普通修士乃是至寶。

展長生又是一聲輕歎,留在此地修仙等同如虎添翼,難怪明月曾言,兩百餘年來,無人願意離境。

他先退出廂房,放出幼雕,喂了兩粒靈獸丹。毛毛吃飽後便振翅一飛,不料才到圍牆處,便被光幕擋回。它自然不甘心,又振翅往高處飛去。

展長生眼見得那幼雕愈來愈小,最終隻化作黃豆大小,天頂青光微閃,那幼雕旋即重新變大,又委委屈屈飛回來,料想又被光幕阻攔了。

展長生隻得輕撫羽毛,溫言勸告:“不知此地深淺,你權且留在院中。”

他勸住幼雕,方才重新進了左側廂房,查看床榻上的被蓋。

一水的柔亮藍色,俱是冰蠶絲質地,柔軟滑膩,光潔如新。然則這冰蠶絲本身蘊含靈力,自是曆久彌新,無非是看不出使用痕跡罷了。展長生素來愛潔,凡人習慣亦是根深蒂固,他便抬手一掀,將床褥被蓋儘皆撤下,要換上自備的新被。

豈料甫一掀開被褥,就有一股淡得若有似無的苦澀氣味傳來。

展長生因同展龍相處日久,對血腥、怨恨的滋味極為熟悉。血腥味甘,怨恨味苦,此時便立時辨彆得分明,那分明是某人留存的些許怨念。祛塵咒能將汙垢鮮血祛除得徹底乾淨,於這怨念恨意,效用上卻弱了些,兼之被冰蠶絲一擋,這點怨念才得以留存至今。

他將被褥翻轉過來,苦澀氣味便濃了少許。

展長生略略思忖,便有了計較。他在桌上取了個茶杯,去溫泉中盛了半杯清水折返,又在指尖一劃,擠出一滴鮮血。那嫣紅血珠花在水中,將半杯水儘染成淡淡薄紅色。

展長生天生通神泉,能活萬物,消恨怨,他不知如何提取,但血脈之中自然蘊含。如今融入靈泉水中,他再手捧茶杯,掐了個基礎的水係法訣,那薄紅泉水便化為一蓬淡淡紅霧,朝被褥柔藍絲麵上飄去。

一旦接觸絲麵,那薄霧立時四散分開、凝聚,隱隱附著被褥表麵,形成了一行潦草文字:快逃。

眨眼間,怨念被飛快溶解,薄霧亦是消散得乾乾淨淨。

展長生頓時遍體生寒,隻覺步步危機,處處陷阱,竟有些立足不穩。

旋即一股血氣直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