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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臨陣磨槍 愷撒月 4285 字 2個月前

那處如何?”

那山穀處在山腹之中,山青水秀,綠水潺潺,確是寧靜祥和,落在展長生眼中,乃是上佳的修煉之地。

展龍複又將他抱在懷中,身形一閃,幾息間兔起鶻落,便已抵達山穀。

那穀中青草柔綿鋪展,香氣清雅,一彎清澈淺溪蜿蜒過山腳。展長生便自白玉塔中放出金羽雕,卻見白玉塔色澤漸漸黯淡,心中一驚。

展龍自他手中接過白玉塔,神識一掃,皺眉道:“塔中秘境陣法破損,這些時日裡使用過度,便有些靈氣不繼。眼看就要自行關閉,直至修複為止方能重開。”

展長生暗歎,急忙進入塔中,先是取出塔中存放的靈石寶物,儘數收入儲物袋。又進入書房,將所有書籍一並挪入儲物袋,再環繞小樓一圈,采摘了幾樣熟識的靈草,方才退出秘境。

白玉塔眼見著便愈發黯淡,最終悄無聲息,變得同凡物無異。

展長生取出金釵,交予展龍手中,方才問道:“師兄,煉化時我應如何行事?”

展龍握住金釵,隻道:“在旁護法,若血孽反噬,再助我不遲。”

他尋了一處遠離溪水的背風之處,一撩衣擺,趺坐而下。

展龍手掌攤開,那孔雀金釵被注入靈氣,刹那間猶如活物一般,金光爍然,升騰到展龍麵前一尺處,栽沉載浮。

十二條黃金尾羽光華璀璨,十二粒血紅寶石自金光中透射出十二道豔紅光芒,隨即驟然響起一串爆炸聲響。

呯呯呯接連不斷,連珠炮一般炸響,寶石碎儘,血紅霧氣刹那間填滿展龍身側。展長生原本立在一丈開外,也被那血紅氣浪猛朝外一推,踉蹌兩步,跌倒在地。

再望去時,便隻見愈加濃鬱的紅霧已遮蔽展龍身影,那紅霧濃淡不一,疏密無序,深深淺淺,形成無數龍形紋路在展龍身周盤旋挪騰。一陣猶若鮮血被烈火烘烤一般,又熱又腥的滋味散發開來。

展長生暗道不好,唯恐這血腥滋味引來獸群。金羽雕卻挪動兩爪,搖搖晃晃往後躲了數丈之遠,敬畏道:“好厲害的真血龍魂。”

展長生問道:“真血龍魂?這血霧究竟是何方怪物?”

金羽雕又朝後邁了幾步,張開瘦弱雙翼固定身形,嘶啞咳嗽幾聲,方才道:“真血龍魂既是魔物,亦是聖物。老朽聽聞上古時期魔龍顯王雄踞大陸,險些滅了人族,隨後被聯手斬殺。魔龍伏誅時,龍血九十年未流儘,荼毒三千裡江山,所過之處儘焦土。這真血龍魂正是魔龍的精魂,若能化為己用,無論仙魔人神,皆能修為大張,得大益處。隻是——”

展長生心道果然如此,無論何年何月,神仙鬼怪,隻是二字之前,任你口若懸河,也全是廢話。便追問道:“隻是如何?”

金羽雕道:“魔龍被殺時,怨氣衝天,與他血中魔性一融,化作血孽詛咒。尋常修士縱使想自那龍血中得點好處,也抵不過詛咒之力,最終靈力暴走,發狂至死。”

老雕長歎一聲,“古往今來多少修士,無論妖魔人鬼,前仆後繼嘗試煉化真血龍魂,卻連一星半點也受不住。這位……仙師竟將這許多拘在神魂之內,存活至今。老朽活了兩千餘年,還是初見。”

展長生望見展龍身周血霧翻騰,已漸漸凝成一團兩丈有餘的球型,表麵緩慢起伏變換不定。不由再問道:“那……真血龍魂,可有旁的害處?”

金羽雕雖是鳥形,此時亦露出驚駭神色,顫聲道:“血孽外蝕皮肉骨血,痛徹心扉,內吞本命真火神魂,那痛楚更難形容萬一。十八層地獄萬刑加身,莫過如此。”

展長生頓時倒抽口氣,那血孽詛咒如此磋磨,展龍卻從未曾流露過半分端倪,這般動心忍性,深沉內斂,一味隱忍。他竟——全然不知。

非但不知,還諸多埋怨。

那金羽雕見他眉宇間鬱色凝結,不由勸道:“恩公莫要擔憂,這位仙師既能同真血龍魂抗衡,定是有大機緣的,前途不可限量。天將降大任時,必先勞其筋骨,恩公何需為一時之痛介懷。”

展長生沉%e5%90%9f不語,隻望向那團團血霧,過了片刻方道:“能救你愛侶之人在那血霧中,他是你恩公,莫要忘記。”

銀足金羽雕收束羽翼,肅然眺望,沉聲道:“兩位恩公高義,老朽結草銜環,來生以報。”

展長生道:“不過舉手之勞,哪個要你報答。不必在掛在嘴邊。”

他心想還有兩日,便走遠一些,去砍了些樹枝,搭成個簡易的木棚,遮風擋雨。

應是被那真血龍魂所懾,展長生在方圓一裡內竟捕不到半隻獵物,連蚊蟲仿佛也知曉趨吉避害,逃得乾乾淨淨。那溪流清淺,更是見不到半條魚蝦。

展長生隻得摘了些野果野菜,就地生火,取出儲物袋中的肉乾與雜糧餅吃下。又演練了一個時辰的七禽訣,而後翻檢白玉塔中取出的書籍。

那原主收集的書籍琳琅滿目,廣納百川,有煉氣養生,有逸聞野史,有地理遊記,有食譜琴譜,更有醫書藥經、拳法劍譜,林林總總,不一而足。展長生便耐下性子,取出一本遊記查看起來。漸漸方才對這片修仙大陸有了點頭緒。

如此過了兩日,金羽雕已愈發枯槁,羽毛%e8%84%b1落,唯有雙目依舊有神,牢牢緊盯著血霧圓球。展長生取出靈石喂他,他卻搖頭不肯再碰,隻道:“老朽行將就木,再補靈石也是浪費,恩公且留下自用。”

直待臨近子時,血霧陡然發出劈啪聲裂開,猶若紅蓮花瓣層層綻放,花瓣縫隙內,萬丈金光直衝雲霄。

金羽雕急忙吃力站起身來,以雙翅腳爪一同撐地,蹣跚前行,目光焦急,幾若五內俱焚。

展長生亦是放下手中書卷,凝目朝十丈外望去。

金紅光芒徹照夜空,山穀內亮若白晝,亮至極致時,忽地一暗,紅蓮芯處刹那間一條濃厚的鳥形金光衝天而起,一聲雄渾鳴叫撼動千山,竟有莊嚴神聖之相。

那金羽雕兩翅展開,淒厲鳴叫一聲,突然吐出一枚青金石條,嘶聲道:“老朽早已妖丹潰散,隻靠此物保命,苟延殘喘至今。如今卻不必了!”

他對展龍、展長生各拜了三拜,陡然一飛衝天,巨翼卷起猛烈旋風,震耳欲聾。

展長生極目望去,便見那先衝入星空,金光璀璨中顯出一頭小了許多的金羽雕來。兩隻巨雕一前一後,一上一下,在半空盤旋雙飛,一時靠近,一時遠離,極儘喜悅。猶如鳳凰於飛,翽翽其羽,將黯淡夜空映出耀目光彩。

那光芒不過煙花一瞬,須臾便失了華美明亮,兩隻金羽雕漸行漸遠,在夜色裡化為雲煙,散得了無痕跡。

唯有漫天雕羽,紛紛揚揚,金光閃閃,如雪落下。

展長生依舊仰頭遠眺,悵然若失,立在滿山穀凋落的金色絨羽中,卻又憶起了唐時詩人的千古絕唱來。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天長地久有時儘,此恨綿綿無絕期。

不過是兩頭萍水相逢的妖禽隕落,展長生卻覺鼻尖酸澀,竟有些怔忡。

金羽雕的殘羽落在血霧上,竟騰起星星點點的金黃火焰。那紅蓮漸漸收攏花瓣,又要將正坐其中,猶如雕像的展龍吞噬。

展龍本低眉斂目,端嚴如神像一般,此時卻倏地睜眼,沉聲喚道:“師弟,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吐血了……為什麼回了評論一刷新全沒了!!!

謝謝燕折雪otz

燕折雪扔了一個火箭炮

☆、第二十章 煉刃

展長生乍聞他呼喚,如夢初醒,彎下腰撿起那老雕留下的青金石條,疾步朝展龍走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心思恍惚,才行了一半路程,就被地上突起一絆,險些摔倒。

低頭看去時,那物事被他自金羽雕堆積地上的羽毛中踢了出來,正緩緩朝他麵前滾來。那物事大小、外形皆如鵝蛋,銀底金紋,觸之堅固溫熱。

展長生不敢耽誤,隻將那物事捧在手中,加快幾步,自緩慢合攏的紅蓮花瓣縫隙內邁入,立在展龍麵前,喚道:“師兄,這……”

展龍卻不待他問出口,將他手腕一拽,扯入懷中,雙眸已然泛起一層薄黑魔氣。

那枚銀蛋自展長生手中滾落,咕嚕嚕沒入紅霧之中,展長生卻顧不上,隻望著展龍雙眼,心中酸澀。

他隻因厭惡疼痛,又對屈服同性身下的行徑百般不甘,故而於雙修一事能拖便拖,能阻則阻。

展龍知他不情願,故而也是能壓便壓,能忍則忍,每次皆要忍至魔氣滿盈時方才尋他。

“十八層地獄萬刑加身,莫過於此。”金羽雕言猶在耳,展長生方才覺出往日自私。

舊日唐國記憶根深蒂固,二人合歡多為一夕歡愉。他終究理念有彆,忘記展龍此舉是為吊命。如今深刻憶起,展長生難免心有餘悸,竟驚出了一身冷汗。

此時更顧不上多問幾句,隻是隨展龍拉拽,坐在他%e8%85%bf上,主動貼合%e5%94%87齒,供他汲取。

展龍乍見他這般主動,有一瞬訝異,隨即卻再顧不上,隻將師弟圈禁懷中,輾轉深%e5%90%bb。

展長生低喘一聲,全力迎合,且反守為攻,直欲將神泉渡入展龍口中。展龍略略垂了眼瞼,俯身將他壓下,隨即得寸進尺,纏綿雙修。

天上地下,四麵八方,俱是赤紅血霧層層包裹,看得久了,便生出煩躁憋悶。

展長生半昏半醒時,又再見到那衝天的紅蓮業火,正同一團拳頭大的白焰激烈糾纏。紅白烈焰之間金光彌散,猶若點點螢火彙成一條小小光流,茫然搖曳,正被紅白二色火焰彼此爭奪。

展長生見狀,心知定然是在煉化主刃殘片。他便走上前去,竟不覺那火焰如何灼燙,他更徑直伸手,將點點溫熱金光捉在手中,自紅蓮業火中扯拽出來。

赤焰頓時一暗,白焰立時撲上前來,將他手掌團團包裹,展長生未覺其炙熱,卻突然全身一震,不由失聲驚喘,隨即在展龍懷中睜開雙眼。

展龍氣息略粗沉而火熱,目光專注異常,落在這少年麵上。

展長生卻是精疲力竭,通身疼痛,連手指也不願動上一動,隻顧閉目調息。

睫毛輕顫,冷玉的麵容透著潮紅。展龍將他衣衫歸攏,手指握在掌中,隻覺格外珍之重之,要將他留在懷中。

本命真火得了外力相助,又旺盛幾分,將金色熒光一點一滴吞納煉化。

不知不覺間日升月落,複而月升日落,展長生連清醒也顧不上,隻在展龍深厚綿長的索求中低%e5%90%9f顫唞,半醒半昏。

待得展長生徹底清醒時,早已餓得饑腸轆轆,手足俱軟,眼前發黑。

他半跌半爬自展龍懷中離開,停在溪水邊,掬了捧清水洗麵,方才長舒口氣。有展龍渡入靈力充盈滋養肉身,斷不至送命,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