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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臨陣磨槍 愷撒月 4373 字 2個月前

隻怨不夠。

胡岩風死裡逃生,卻並無半點動容,隻仰頭看那隻離地不足三丈,仿佛時時都要跌落地麵的老雕與他背上人影,下令道:“放箭。”

羽矢如一陣急雨落下,眼看就要刺中那人背心,刹那間,一人一雕在半空失了蹤影。羽箭穿透虛像落空,紛紛紮向地麵。

作者有話要說:  MINI扔了一個火箭炮 謝謝mini麼麼噠

= =睡覺,晚安。。。

☆、第十七章 師兄

胡岩風在馬背上挺直身軀,猶若一塊蒼涼礫岩。烈火聲掩住風聲,熱得眾騎兵汗流浹背,馬匹也個個煩躁不安,噴鼻踏蹄。

他目光沉凝,注視虛空。下屬們正清點戰場,長寧守將趙全率兵匆匆趕來,眼見得滿地屍骨,同關外戰場無疑,不由後背生寒,上前同胡岩風見禮。

胡岩風隻略一頷首,請他協同打掃戰場,救助傷患。

隱隱有壓抑哭泣聲傳來,胡岩風這黑騎營中,同袍間情意深篤,如今一場戰事,十去四五,傷亡慘重,縱使男兒有淚不輕彈,如今卻也是傷心到了極處。

他那剩餘三侍衛卻是一語不發,將同伴就地掩埋。最年輕的李良無聲上前,抱著胡岩風那隻海東青輕輕搖頭。胡岩風抬手,劃過它被燒得斑駁的黑翎,擺擺手道:“拿去與西門一道掩埋,黃泉路上也好做個伴。”

李良終是年輕,眼圈立時紅了,卻仍是咬牙強撐,抱著海東青去了。

胡岩風又自懷中取出一枚玉牌,那玉牌一寸寬兩寸長,微泛青光,乃是永昌國師水月真人精心所製,凡人亦能使用的傳音玉符。

他隻沉聲道:“國師,永昌境內有高階妖魔出沒,明河誓約已破,請速派遣仙師助陣。”

那玉符內青光閃爍,化作一縷竄出玉牌,往天際急速飛去。

四周火焰漸漸熄滅,隻留幾縷黑煙騰騰嫋嫋,刹那間一陣狂風卷過,揚起嗆人煙灰。

胡岩風收了玉符,再望向空無一物的半空,時至酉末,天色將晚,雲層也愈加厚重。他低聲道:“就要變天了,元昭。”

展長生一人一雕滾落進那庭院之內,撞得金桂香樟枝條成串折斷,沾了一身碎葉。

老雕粗喘聲如風箱,伏地不起。展長生顧不得它,隻兩手牢牢抓緊展龍所化的槍杆,隻覺那滔天怒火要自槍身燒到自身,一股陰暗至極、憤懣至極的嗜血衝動在心頭盤旋不去,消散不開。

錚一聲輕響,槍身又裂開一道細長裂痕,在展長生手中一陣急顫。

展長生將它壓在身下,幾乎埋入泥土之中,嘶聲喝道:“師兄!”

斬龍槍驟然在他手中一炸,氣浪滔天,撞得展長生身軀拋高,又重重跌落在那紅色小樓門口石階。展長生隻顧護住頭顱,那石階狠撞上肩背%e8%85%bf骨,鈍痛自各處炸開,他痛得眼前發黑,氣血翻湧,許久回不過神來。

未曾等他起身,頭頂一片陰雲籠罩而下,展長生仰頭便對上展龍不足半尺的漆黑雙目,猶若冥界最深處的鬼影深淵,顯出瘋狂暴虐、狂亂嗜殺之色。

展龍兩膝分開跪在石階,一身破爛衣衫不過幾片破布,精赤上身、雄壯長%e8%85%bf處處是傷,血染遍身,呼吸間也帶著濃烈血腥滋味。他仿佛有些遲疑,行動極緩,隻是抓住展長生手臂,漸漸用力,喉間低沉嗓音仿佛凶獸吐息:“殺……”

展長生尤記得他將瓊英騎士手臂拽斷的暴虐殘像,如今被抓住手臂,駭得神魂欲裂,顫聲裡已帶了哭音,嘶聲喊道:“師兄、師兄!莫要傷我!”

他嘶啞喊出聲時,嘴%e5%94%87幾乎觸碰到展龍鼻尖,二人鼻息交纏,一個火熱如血池沸騰,一個清冷如靈泉結晶。展龍似有所覺,忽地鬆開手,不待展長生有所察覺,便輕車熟路扣住他後腦,%e8%88%8c尖已滑進雙?%e5%94%87之間。

展長生被他緊緊禁錮在懷中,動彈不得,後背硌在石階上更是苦不堪言,卻隻能一味克製,全力配合展龍汲取神泉。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二人粗喘聲漸次停下,展龍方才將展長生鬆開,低頭看他臉色。

展長生在他懷中顫唞不已,直至見到展龍一雙狹長深目重現清明,再不複當初濃黑渾濁時,一顆心方才漸漸落回%e8%83%b8中。

展龍小心抬手,理順他一頭亂發,將他打橫抱起,二人重入了溫泉。那溫泉蘊含些許靈力,正能滿足展龍所需。

展長生自殺出林中搶奪斬龍槍,一路如臨大敵,到了這一刻方才放鬆下來,頓時再提不起半點力氣,連手指也動不了。隻得任展龍掬水,為他洗去一身血跡。

“為何要叫我離開?”展長生憶起展龍先前示警,隻往後仰頭,靠在展龍臂彎間,低聲問道,“若我走了,你卻要如何自保?”

展龍低聲道:“上古魔龍威力何等強橫,那血孽爆發本就是魔龍怨力反噬,你這點修為,隻怕要送命。”

展長生道:“我本就欠你一命,何況你當初肯救我,豈非就是為了此時助你。日後定要小心才是。”

展龍殘餘靈力泰半要留存來壓製血孽,同胡岩風一戰卻耗費甚多,一時不查,竟至被血孽反噬,狂性大發。

這一次僥幸撿回性命,日後卻前路茫茫,不知何時又有劫難。

展長生心有餘悸,憂心忡忡,隻覺前程禍福難卜,乾脆不去多想。

展龍輕輕一動,將展長生圈得更密實些,二人長發披散,在水中糾纏得難解難分。他沉聲道:“喚我一聲師兄。”

展長生微微窘迫,卻仍是低聲道:“師……師兄。”

展龍又道:“再喚。”

展長生不由一愣,“為何……”

展龍隻固執道:“再喚。”

展長生隻得順他意思,又喚了一聲“師兄。”

展龍指尖自他肩頭輕輕劃過,分外輕柔,“我本以為這次已是窮途末路,為何聽見你喚師兄,竟如聞天籟,一瞬間清醒過來。”

展長生歎氣道:“我險些被你撕成碎片。”

展龍手指仍舊輕柔下滑,沒入水中,為他揉按後背,幾道青紫瘀血平整橫行過展長生後背腰身,正是先前在石階上摔出的傷痕,“隻要記得喚我師兄,我絕不再傷你。”

展長生一時又怔然,展龍這般%e4%ba%b2昵溫柔,令他百般無法適應,他隻得硬起頭皮隻做不知,“師兄……”

展龍應道:“師弟。”

展長生在窘迫中便覺出幾分淡淡喜悅來。他兩世孤寂,孑然一身,如今一聲師兄,仿佛又叫他於這塵世中多了一份牽掛。終不再如浮萍隨波,無牽無掛,疏離於世。一時喜悅,便揚眉笑開,又喚道:“師兄。”

這一聲喚得千回百轉,情意綿綿,展龍將他擁得緊些,火熱氣息灑在頸側。展長生便覺出了他水中的肢體變化,正硬硬硌在%e8%85%bf下。

展龍便低頭,將嘴%e5%94%87壓在他太陽%e7%a9%b4旁,呼吸沉重,低聲道:“壓不住了。”

展長生知他在說血孽之事,雖然心中焦急,卻也隻低聲道:“師兄,能快便快些……若遲了回營,恐引人生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展龍道:“隻取少許即可,不會傷你。”

他這次卻動得極慢,唯恐傷到他半點。展龍行事生澀,展長生也並無半點經驗,每每雙修都隻覺痛楚,不過為各取所需,故而一直忍耐。

這一次展長生卻於疼痛中覺出幾分美妙滋味來,一時又是心思複雜,不知如何麵對才好。到末了隻得自我寬慰,若能少吃苦頭,終是件好事。

極短工夫,展長生便受不住,展龍待他回神,便強忍著退出。

雨收雲散後,展長生伏在展龍懷中,慢慢回複氣力,便憂心起軍營中事。瓊英與長寧既然交好,展龍發狂時殺了那許多騎士,展長生心頭始終鬱鬱。隻是事已至此,半點不由人。

他藏起愧疚心,一麵起身,一麵低聲道:“可有什麼法子窺探塔外,看瓊英士兵何時撤退。”

這白玉塔限製極多,自何處進,便自何處退。故而隻能待那些軍士撤退後,再原樣現身後,重新趕路。

展龍揚手,一陣清風罩下,為展長生吹乾長發,又沉聲道:“不必如何設法,待你神識外放,便能看個清楚。如今撤了大半,隻餘下不足二十人,正在掩埋屍首。師弟若焦急趕路,師兄為你料理乾淨,絕不留後患。”

展長生暗歎一聲,忙道:“不必,任他們自行離去便是。”

二人重新穿戴整齊,先去前院,卻見那老雕依舊伏在林中不曾挪動,唯有%e8%83%b8口細微起伏,證明仍一息尚存。

展長生蹲在老雕麵前,低聲道:“老丈?”

那老雕眼皮一動,微微睜開半點,隻微弱低聲道:“不妨事……隻是恩公可知何為明河之誓?”

作者有話要說:  字數不夠,肉償= =(大霧

☆、第十八章 機密(捉蟲

十洲三國有明河,源起極西之境不周山,自西向東,在永昌境內蜿蜒轉南,穿過大周朝國境而後入海。

傳聞明河上接仙界陽池、月淵,中貫人間大陸,下通冥界三途河。橫跨三界,乃是大陸最重要的水路。

萬年前神魔大戰,三界百姓傷亡慘重,凡人險些滅族,妖魔死傷泰半,就連修仙者也彼此殘殺,非但連累無數蒼生喪命,更牽連大批天才殞落,三千年內竟無一人得以渡劫飛升。

三界痛定思痛,仙、魔、妖、鬼、人各族聚集在化外之域同人間界交彙的明河之畔,定下盟約:凡入修真一道者,塵緣斷絕,不問俗事,可互通有無,不可左右戰局政事,更不可在人間界以法術謀財害命。

唯有持青銅令者,方能插手凡間事。青銅令數額稀少,大多交予各國、各城國師持有,再由五族總盟派遣巡邏使監督。若有濫用者,格殺勿論,奪回青銅令。

此盟誓史稱明河之誓,隨後修真門派儘數退隱山林,潛心休養,恢複元氣。唯有各大修真世家與人間界王朝關係錯綜複雜,保留了泰半青銅令。

展龍血孽噬體,被誤認作妖魔。又在永昌境內施展神通,與凡間士兵大戰一場,若被有心人以此做借口打破盟誓,這場戰事,隻怕要變成三界又一場驚天劫難。

展長生途中又喂了老雕兩枚下品靈石,方才聽他斷斷續續說完。他隻道那場殘殺已是人間慘劇,卻不料竟不過小小序曲。一時間隻覺遍體生寒,他終究是個凡夫俗子,不願做千古罪人。心中不免埋怨胡岩風堂堂世子,竟做出殺人奪寶的行徑,一時卻又怨展龍貿然行事,多生事端。

終究事已至此,再想也無用,展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