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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臨陣磨槍 愷撒月 4305 字 2個月前

抬手示意先鋒退下,視線方才落在展長生身上,“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展長生學那先鋒,隻立在原地,手臂環住槍杆,兩手握拳,“草民展長生,是這清河村的村民……”

他將村中發生之事稟報一遍,隻略去自己擊殺那血牙騎兵,繼而被那紅發魔將射殺之事。隻道因入山查看獵兔的陷阱,碰巧躲過一劫。

那青年將軍又細細問他魔將形貌,而後道:“天孤城魔軍敗退,竟以屠村泄憤。罷了,傳令下去,將這村中之人儘數埋葬。其餘人隨我先行。”他又看一眼展長生,“你可願參軍,為鄉%e4%ba%b2父老報仇?”

展長生本就多番留意軍務,先前不過是情緒激憤,一時未及深思。此時被鐵騎包圍,便強壓了心頭劇痛,冷靜思忖。

清河村隸屬長寧州轄下,那長寧州乃邊境要塞,由永昌九王子夏元昭統帥鎮守。今日慶賀邊關大捷,正是夏元昭大勝天孤城魔軍。

如今勝勇追窮寇,連累清河村遭遇池魚之殃。展長生卻怨不得長寧軍,被那將領一問,立時咬牙答道:“若能與天孤城一戰,展某不才,願投將軍麾下,效犬馬之勞。”

那青年將領便自懷裡掏出塊羊脂玉牌,遙遙一揚手,便穩穩拋向展長生,沉聲道:“若要投軍,三日內攜帶此玉牌前來長寧州軍營報道。若是後悔,拿去換些銀錢,尋個平安地方安身。”

展長生接住玉牌,隻覺入手溫潤滑膩,玉質上佳,正麵陽刻了一個昭字。

他正自訝異,又聽那青年將領仍是語調沉穩道:“來日方長,你且寬心,清河村數百條人命血債,我夏元昭定向天孤城討回來。”

這青年將領竟然是長寧州駐軍統帥,永昌國的九王子殿下。

展長生聽他允諾,終是痛哭出聲,跪在地上,嘶聲道:“我——定要%e4%ba%b2手討回來!”

夏元昭安撫他一句,輕輕一踢馬腹,率領士兵去得遠了,不過須臾,滿村騎兵立時撤離得乾乾淨淨。

隻留下一支十人小隊,在村口尋了處平地,挖坑掩埋屍首。

展長生哭過一場,方覺心頭冰冷鬱結消散些許。又尋到了娘%e4%ba%b2同妹妹的屍首,單獨掩埋在燒成廢墟的家中後院。隨後便同留守士兵一道,將滿村人屍首一一掩埋。

及至天色微明,小隊任務已了,便同展長生告辭:“我等有軍務在身,先行一步。若是有緣,長寧州再聚。”

展長生亦是恭聲送行,隨後提了槍杆,折返後山取出那儲物袋,又在家中翻檢了些得用之物後,出發往長寧州軍營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更半章先,下午有空再補上otz

☆、第八章 軍中小試

永昌西北有兩座要塞,其一為瓊英,其二為長寧,兩城相距不過三百餘裡,互為依仗、若逢大戰,更是守望相助,同甘共苦。

長寧州駐軍素來驍勇善戰,前任統帥乃赫赫有名的鎮國侯周廷讚,麾下大軍被百姓傳誦,稱其為護國神盾。

兩年前鎮國侯重病不起,統帥一職便交予九王子夏元昭,授鎮西將軍。

夏元昭以弱冠之年擔此重任,引來各方非難。就連天孤城魔軍亦生了幾分輕慢之心,整備軍隊前來攻打,三日後大敗而歸。

夏元昭一戰成名,震懾邊疆,護國神盾威名亦是五十年不墜。

長寧州名為長寧,實則長年不寧,月月小鬥,年年大戰,故而蒼青城牆高聳堅固,傷痕累累,處處有火燎斧鑿的痕跡。

展長生兩日前抵達軍營,便在夏元昭副官引薦下,加入伏魔十五營旗下,做了一名新兵。

每日四個時辰操練,兩個時辰習兵書,令這十六歲少年疲於應付。每日待息營鼓響起時,展長生便顧不得回顧家破人亡的悲痛,隻忍著通身酸痛疲累,沉沉睡去。

饒是如此,他仍舊勤修不輟,每日晨、昏皆要抽出半個時辰練習七禽訣,從不間斷。展龍依舊靜默無聲,隻做不起眼的燒火棍模樣,靠在他床鋪邊上。展長生又是愧疚,又是擔憂,生怕這堂堂滅世魔槍當真就此死去。

如此一晃便是七八日,展長生已擺%e8%84%b1了最初的疲於奔命。每日三十裡負重急行軍,亦是從當初跌跌撞撞掉隊,變成能緊跟大隊末尾、甚至追上隊伍中腰。

展長生入營半月後,恰逢每季末小比。各營先各自選拔,挑選百名精銳參與全軍比試。

伏魔營乃是步兵,十五營中又泰半都是新兵,營尉羅厚卻一視同仁,第一日,全營五十裡急行軍,淘汰過半;步兵雖不考騎射,卻多了一項布陣行陣地演練。需看紅、黑、綠、白四色旗幟指揮,疾步變換陣型。

第二日,則兩兩抽簽搏擊,勝者再抽簽搏擊,如此往複,直至剩餘百人之數。

夏元昭身著輕軟書生長衫,正在書房內借一盞油燈寫奏折,忽聽門外衛兵稟報道:“稟將軍,伏魔十五營羅營尉求見。”

夏元昭道:“傳。”

書房門輕響一聲,羅厚已推門入內,行了拜見之禮後,將手中幾頁宣紙奉上,又道:“我十五營百名精銳,展長生位列七十四名。”

夏元昭劍眉微揚,薄色嘴%e5%94%87輕輕一勾,竟令得滿室生輝,“他年紀幾何?訓練時如何?”

羅厚險些被那青年將軍的明麗笑容耀花了眼,聽聞這清冷嗓音時方才回神,掩飾一般垂眸,肅容答曰:“再有兩月,便滿十七歲。訓練時……進步神速。隻是——”

夏元昭見他欲言又止,隻道:“儘管直言。”

羅厚方才道:“隻是他於陣型演練上,有些格格不入。”

夏元昭沉%e5%90%9f片刻,方才道:“明日演練時,我去瞧瞧。”

羅厚道:“是。不過末將尚有一事。”

夏元昭不由眉心微蹙,“有事便說,若再這般吞吞吐吐,罰你三十軍棍。”

羅厚驚得急忙跪下,連連道:“將軍息怒!便隻剩這一件事了。那展長生每日晨昏皆自行修煉一套招式,末將冷眼旁觀,那招式雖無殺傷力,卻似乎蘊含道法在其中,絕非凡俗所創。”

夏元昭原本三分笑意此時亦漸漸收起,以指尖輕敲桌麵片刻,起身道:“隨我去瞧瞧。”

羅厚自是領命陪同。

展長生自以半月從軍資曆而躋身百名精銳,周遭同袍瞧他的眼神便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一日黃昏,他正獨自在營帳邊空地上修煉七禽訣,一旁陸陸續續便多了些士兵圍觀。

這卻是展長生自己不懂。

修仙大陸上,功法武術皆是家族概不外傳之機密,修煉時更是遮遮掩掩,生怕旁人學了去。

展長生初來乍到,便毫不顧忌在露天處施展開來,初時他常常掉隊,眾人隻道那不過是農家自創的粗淺功夫,便是瞧見他踢%e8%85%bf伸拳,也不過隨意一掃,並不往心裡去。

直至如今,展長生叫人刮目相看時,便有些士兵對他那訓練招式上了心,有意無意便路過空地,掃上兩眼。

見展長生並不在意,圍觀者便陸續增多。

展長生訓練時全神貫注,直待收了招式,方才轉頭,見與他同隊的李阿牛、徐三寶一臉窘迫,被眾人推出來,朝他走近,便笑道:“何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兩名少年亦是新兵,不過十七八歲,平素同展長生過從甚密,此時李阿牛憨厚赧然,卻仍是道:“長生,你這功夫,可能傳授於我等?”

這些底層士兵生性淳樸,心知這請求太過強人所難,不免紅了臉。展長生卻心中一動,才要答應,卻見周圍士兵呼啦啦跪倒一片,口中稱:“參見將軍。”

他同李阿牛、徐三寶亦跟隨拜見,夏元昭一身素衣,在一行將領陪同下,分波破浪般自人群中向展長生走來。

展長生又是陡然一陣緊張,方才後知後覺懼怕起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若是招來禍事……

他正胡思亂想,卻聽夏元昭柔聲道:“快起來,長生,你可能將那套功夫再使一次?”

展長生期期艾艾道:“草民一點粗淺山村招式,不敢獻醜。”

夏元昭身旁一名虯髯黑麵,魁梧如鐵塔的武將喝道:“將軍軍令已下,你要抗命不成,磨磨蹭蹭,成何體統!”

那武將聲如洪鐘,震得周遭有回聲震蕩,夏元昭抬起白玉雕琢似的手掌,溫言道:“夏德,不可。展長生,你不必擔憂,所謂武無止境,我等武人不過見獵心喜罷了。”

展長生憶起這位鎮西將軍,素來名聲極好,愛護百姓,更何況如今騎虎難下,他隻得起身道:“那便容草民獻醜。”

閒雜士兵已被驅趕開,展長生重新將七個招式一一施展開來:如鶴揚翅,如鳳翔雲,如鷹擊風,如鵬掠水,如鷲擒兔,如燕投林,如雀遁空。

一套七禽訣施展完畢,展長生額頭微微見汗,呼吸卻仍是綿長和緩,抱拳立在一旁,主動道:“我本是獵戶出身,兩年前在山中偶遇一位仙師,傳了我這套七禽訣,隻道雖無大用,卻可強身健體,助益身法,於我等凡人自是有利。”

夏元昭畢竟皇子出身,眼界何等開闊,一見那功法招式,便知展長生所言不虛。他沉%e5%90%9f片刻,便有了計較,“那位仙師可是你師父?”

展長生道:“草民與仙途無緣,未曾拜師。”他此時心頭計較與夏元昭不謀而合,戰場上風雲變幻,多習個一招半式,便多一分保命的機會。無怪乎眾士兵寧可頂著偷師的罵名,也要留在一旁圍觀。

夏元昭便命他退下,同幕僚眾將回了主營。

因了這橫生枝節,李阿牛等人亦不敢再多問。暮□□臨時,展長生提了展龍化形的槍杆,坐在營帳外一塊石頭上,將那長棍橫放膝頭,低聲道:“展龍,不若我將七禽訣傳授全軍,多救一人性命,便是為你多贖一分殺孽,如何?”

四處靜謐無聲,唯有巡邏兵火把在黑暗中起起伏伏,蛉蟲清唱,夜風低回,展龍半個字也未曾答他,展長生卻隻當他允了。

第二日陣型演練,夏元昭果然如期而至,一身盔甲崢嶸,立在觀武台上,映著晨光朝霞,英姿颯爽,威風凜凜。

台下數個百人方陣隨同旗官指揮,進擊撤退,依次演練雁陣、魚鱗陣、八卦陣、長槍陣等陣型。

擂鼓陣陣中,士官策馬呼喝,旌旗飄揚,陣勢如潮水湧起撤退,千餘人隊伍如臂使指,指東打西,變換莫測。

羅厚立在夏元昭身後,此時上前,為他指向某處。

夏元昭目力極好,一眼便望見那處陣形內正是展長生所在之地。陣法要義,是士兵千人如一臂,同呼吸,共進退。展長生卻因行動敏捷,往往先人一步,反將陣勢擾亂。

展長生亦是有所察覺,每每刻意壓製,與旁人配合。卻愈發束手束腳,就如千裡馬偏生與一群凡馬共同拉車,為維持步調一致,便在那千裡馬身前加一條擋%e8%85%bf的木棍,非要迫他同凡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