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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城不說話,隻是微微的點點頭,絲毫沒有半分想要跟她寒暄的樣子,陳曦瞅著有些尷尬,便拉開車門準備下車,哪知道,拉一下,門沒動,再使勁拉一下還是沒動。

陳曦轉過頭盯著他看,有幾分不解,這把人鎖在車裡不說話是幾個意思?

剛想開口說什麼,旁邊的人就說話了,“我不得好死?菊花殘破?找不到老婆,被攻受一百遍?”他每說一句話臉上的笑意就更深一分,陳曦卻是扒拉著車門心裡抖擻個不停,秋後算賬什麼的最討厭了……能不能彆這樣啊?!

陳曦趕忙擺手,嘴上磕磕巴巴的就開始辯解“沒有沒有,誰說的?!”

卻肯見某人的臉越來越近,嘴角輕輕上揚,左臉頰擠出個比平時深邃好幾分的酒窩,陳曦猛地吞下一大口口水,腦子裡卻是想到了古代的那種很嚴酷的刑罰。

古代把那種死法叫做淩遲。具體的操作方法就是把一個人一刀一刀的割死,後來又進階到更加高級的做法,就是將人用漁網網住,然後用刀割掉網孔露出來的肉,最高紀錄可達三千多刀。這種死法倒不是最殘忍的,最殘忍的就是你要不斷的看著自己的肉被人一刀一刀的割下來,那種等待死亡的感覺最滲人,而陳曦目前就有這種感覺……

陳曦現在就恨不得將脖子伸出去,然後大喊一聲“你他麼給個痛快!”可是她隻是吞了好幾口口水,呆愣的一動不動,睜大眼睛看著錦城的臉一點一點的靠過來,甚至能夠看得見他臉上細微的絨毛,然後她傻了……

上官錦城看著她一副呆愣的模樣,就在鼻尖快要抵上她的鼻尖時微微的停頓下來,伸手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還是這麼不禁嚇。”他好脾氣的感慨,邪魅一笑,微微抽離她的身旁。

陳曦忘了額頭上的疼,眼裡隻剩下他的笑容,腦海中仿佛好多白花炸開,整個人都魔怔了一般。

神呐!快收走這妖孽吧!!!

☆、第12章 聚會

陳曦下了車邁著小短%e8%85%bf飛一般的蹦躂回家。

剛進門扯著嗓子就開始嚎了起來,“媽!媽!餓死了,有吃的沒有?”

安然聞言從廚房探出半個頭來,係著圍裙,手上還揮舞著鍋鏟“喲!小祖宗,哪次不是快中午才回來,今兒個這麼早就回來了,這次是怎麼著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陳曦一癟嘴,趕緊賣乖討好的巴拉上去纏住安然,一陣亂拱,將一頭好好地頭發硬生生的拱成了一頭亂糟糟的窩窩頭,“我想你和爸了唄,瞧我這大清早的就爬起來,還不是想你們給想的。”說完就捂住自己的心口,一副惡心兮兮的樣子傻笑。

安然看著她賣乖耍樂一陣好笑,用手推一下陳曦的頭“行了行了,彆貧了,趕緊一邊兒呆著去,馬上就有的吃的。”

陳曦歡快的往安然臉上“吧唧”一口,然後跳開,嘴上還不忘恭維兩句“媽,你太好了!我愛死你了!”

安然伸手將臉上的口水狠狠的抹掉,一副受不了的惡心模樣趕緊回過頭去接著忙活,心裡卻在盤算著鍋裡那點乾糧夠吃不夠吃……

陳曦回了房間,聞著那種久違的暖暖的家的味道,心裡也是暖暖的,拉開窗簾讓陽光微微的傾瀉進來,洋洋灑灑的落下一片斑駁的投影,窗台上還有上次回家從錦城那裡順回來的一盆綠油油的盆栽,這會兒還開了幾多小黃花,細細碎碎的樣子很是漂亮。

床頭擺的是小時候的合照,錦城,錦汐,林林,還有她,那時候的他們小小的、暖暖的。

那時候錦汐還沒有去美國,錦城也還是一個翩翩少年,林林還是個會撒嬌賣萌耍賤的白胖小子,那時候……真的是很懷戀啊。

陳曦看著看著就有些難過了,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一下子湧入心頭,她撐著下巴歪著頭級看著那照片眼見一眨不眨的,心裡微微的泛起了酸。現在,錦汐一個人去了美國,很少聯係,錦城接手“景寧國際”忙的不分晝夜,上官林也開始忙著升學的事情,好像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偏偏隻有她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要做什麼。

他看著照片中笑著的錦城一下子恍惚起來,那個時候,他們都在做什麼呢?

記憶一下子全部湧了上來。

似乎那是個很不錯的傍晚,一夥人約著要聚在一起吃飯,林暮雪忙著廚房的活兒,上官林由著上官曄帶著,可是沒一會兒就仰著脖子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乾嚎,林暮雪出來就看見自己的寶貝兒子紅了眼哭得死去活來,一副臉紅過脖子粗的樣子,偏偏旁邊的男人還一副“我受不了你小子了你再哭老子就把你丟出去喂狗”的眼神看著哭的可憐的小包子,林暮雪不忍心,伸手抱過兒子一陣哄,可是怎麼都哄不好,於是錦城,錦汐也幫忙著哄。

最後陳曦拿著不知道從哪裡捯飭回來的小玩意兒給他然後才勉強停止了哭聲,安然那時候剛從外麵采風回來,舉著相機就拍了一張,所以,就有了這麼一個很久很久以後都讓一直以“本少爺帥的慘無人道滅絕人寰”自居的上官林大少此生最為後悔,想毀屍滅跡卻一直不得手的照片了。

那時候某人還掛著涎皮癩子紅著眼看著手上的破玩意兒笑的傻不拉幾的,很久很久以後的另一個人看著這張照片笑的死去活來顛三倒四的,上官林隻是感覺心好累……

當然,那是後話。

那個時候還發生了些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兒?

恩……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她堅定了要喜歡上官錦城的決心吧。

曾經陳曦在小說中看見一句酸溜溜的話,那話是這麼說的:我喜歡你,可能是因為那天你剛好穿了一件我愛的白襯衫。

陳曦對上官錦城的矢誌不渝的喜歡也是由那麼一件白襯衫而來,隻不過她不是因為白襯衫而喜歡一個人,卻是因為喜歡一個人因而愛上了他的白襯衫。

那天,拍完照片林暮雪為了安撫小兒子就帶著一群孩子去澆花。進了花園,看著紅的,黃的,紫的……各色各樣的花,陳曦樂壞了,那些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叫不出名字的東西,她隻是覺得像是被打翻了的顏料盒,裡麵什麼都有,她從進去的時候就已經看直了眼,呆愣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隻是站在那兒拚了命的吸著那種馥鬱的香味,再抬頭的時候就看見錦城%e8%84%b1了外套,穿著一身白色的襯衣手上握著灑水器洋洋灑灑的澆著花,噴射出來的水汽遇著傍晚的眼光氤氳成一團水汽,陳曦看直了眼。

他就這麼站在她的麵前,微微的彎著腰,左邊臉頰擠出一個深深的酒窩,盛滿了陽光,亞麻色的頭發也都打上一圈光圈,長袖微微上卷露出一截白白的小臂,上麵的扣子微微的敞開,露出少年精瘦的鎖骨。白色的襯衫因沾染花朵兒而微微打濕,後背那塊兒緊緊的貼在身上……陳曦直接看傻了,心裡一下一下的撲騰的厲害,就是那個時候,她捂著自己的心,覺得自己完了,她的心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

她就呆呆的看著他,直到他轉個身手上的花灑直接對準了她就澆了下來她才緩過勁兒來,卻也是傻傻的衝著他笑。

“陳曦!你傻啊!沒事站我花灑下麵乾什麼?!”他舉著花灑衝她吼叫,聲音沙啞,屬於少年變聲期那種喑啞和磨砂的奇怪感覺,陳曦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

“錦城,你的聲音好有特色。像那種被鬼掐著喉嚨發出的嘶吼,又像鴨子一樣嘎嘎的。”她話還沒活完他就直接將手裡的花灑全部對準她了,鋪撒而下的水澆灌地陳曦冷的一個哆嗦,抬起頭卻看見了他左頰的酒窩擠得更深了,還有他惡作劇似的得逞後張揚的笑。

按理說那個時候她應該反擊,應該衝過去按著他的頭將他也用花灑來來回回的澆個濕透了,可是她什麼都沒做,她隻是站在那裡隻是看傻了,任著他將自己當花一樣的澆成了一個落湯%e9%b8%a1,她那個時候隻是在想怎麼有人連澆個花都可以這麼帥氣呢?

她覺得他這麼有仇報仇幽怨抱怨的性格真是好有個性,還有他穿白襯衫真的好帥好帥!她覺得自己再也不會看見這麼好看的人了!¤思¤兔¤網¤

再後來,她就喜歡上了他穿白襯衫的帥氣模樣,一喜歡就是十幾年。

恍恍惚惚那麼多年過去了,明明已經物是人非,可是她卻執著於對他的癡戀,一個人做著一個自始至終都隻有她自己的夢。

“吃飯了!”陳曦是被樓下安然的大嗓門拉回神智的。連帶著心裡一抖,摸摸眼角,竟然微微有些濕意。

“來了來了!”她扯著嗓子應一聲飛奔下樓,用行動證明再傷感的再迷茫的小青春都抵不過家裡的香噴噴的早餐!

陳曦狼吞虎咽地解決了一大碗地瓜粥,然後捧著個空碗瞪大了眼看著安然不說話也不動作。

“看什麼看?看也沒有多的了!”安然斜著眼睛瞥一眼,砸吧砸吧嘴說道,“回來不提前說一聲,這會子也沒準備多的,省一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陳曦就抱著個空碗一臉的不甘心,砸吧砸吧嘴就想%e8%88%94盤子了,小臉皺成一團可憐兮兮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

“得!收回你那一副要死要活跟半輩子沒吃過飽飯似的可憐樣兒,出去彆人指不定怎麼說我虧待了你!”安然一勺子下嘴憤憤不平。

“爸又不吃……”陳曦聲音嗡嗡的,心心念念廚房那小半碗粥,捧著個空碗眼神一直往廚房瞟。

安然一個側身擋住她的視線,“你個沒良心的,那是你爸的飯!沒回來也得給留好了,想都彆想!”安然嘴上罵罵咧咧,心裡想著某個加班加點還沒回來的男人,頓時軟成了一灘水,再看看這個死沒良心遇著吃的就沒臉沒皮的女兒,一陣頭疼。

“媽……我沒有吃飽……”陳曦都快要哭了,“不然你等下再煮一點好了,爸也說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啊……”她越說頭越往廚房那邊挪動,小臉皺成包子一樣。

“收起你那副惡心嘴臉,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不是讓你看見吃的就恨不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沒出息!”安然鄙視。

陳曦覺得實在是軟的走不通了,左手輕輕的按壓自己的胃,是真的不夠吃嘛……所以每次吃完東西都有一種沒吃東西的恐慌到底是怎樣哦?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直接趁著安然不注意抬%e8%85%bf就進去廚房乾掉那碗地瓜粥好了,門口響起了車子的聲音。

得!這下不用想了,正主回來了,這下想吃也吃不著了,陳曦真想仰天長歎一聲,罵這個操蛋的世界!

所以大清早起了床還吃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