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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回夢裡同 喬木溪 4299 字 3個月前

時帶著一個謀士,經楚紫遙%e4%ba%b2自證實,那謀士正是北魏最後一位皇帝襄王。

襄王倒不怕死,死的時候還笑著說:“成王敗寇,老夫願賭服輸,而今這天下,算是完完全全屬於你楚氏一族了。請放過鬼教教眾,是我擺布了他們,他們什麼也不知道。”

蘇玉青在收到消息的當天就啟程,快馬加鞭趕往國都。蘇玉菡留守花影樓,處理鬼教相關事宜,楚紫煙輔之。

在欽州的日子,過得特彆快。蘇玉菡很忙,一天之內在書房呆的時辰比臥房長,在無伴侶陪伴的日子裡,李簫就經常往獨孤山莊跑,與姐姐說說話,陪侄兒打鬨打鬨。

已是八月中旬,今日便是在欽州的最後一日,李簫如往常一樣去往獨孤山莊,與往常一樣與姐姐說話,隻是走的時候懷裡多了一個孩子,那就是她大哥兩歲多一點的兒子,景兒。

“姑姑…”景兒瞪著兩隻大眼睛看著李簫,笑得很可愛。

李簫舉高景兒,笑道:“景兒,姑姑帶你去更好玩兒的地方,好不好?”

“好。”景兒咯咯直笑。

“那你可要聽話,不許再哭了。”

“二姑姑說,男孩子不能哭鼻子。”

“知道就好,男孩子哭鼻子,彆人會笑話的。”

“那景兒不哭。”

“乖…”李簫摸了摸景兒的頭,抱著他直往花影樓趕去。到得花影樓外,見到兩輛馬車,蘇玉菡在一輛馬車旁望著遠處的翠山綠葉。

李簫連忙跑過去,順著她的目光,問道:“看什麼呢?”

“看山。”

“看山是山,還是看山不是山?”

“是山。”

李簫嘿嘿一笑,道:“我怎麼看都是一位婀娜多姿的美人兒,不像山啊。”

“不想跟你貧。”

“求你跟我貧吧。”

蘇玉菡不理她,徑直上了馬車。李簫戳了戳景兒肉嘟嘟的臉,笑道:“景兒,她美不美?”

景兒問道:“什麼是美?”

“就是好看。”

景兒哦了一聲,道:“那位姐姐美,也好看。”

李簫露出滿意的微笑,道:“我也覺得她好看!景兒,日後不許叫她姐姐。”

“不叫姐姐,叫什麼?”

李簫想了想,摸著腦袋道:“我也不知道。”

“上車。”對於一大一小的白癡對話,蘇玉菡很是無語,覺得不應該在此浪費時間,開口催促。

李簫連忙上車,對著蘇玉菡傻笑不止。蘇玉菡淡淡掃了她一眼,閉目養神,自動屏蔽周遭的聲音響動。

從欽州到國都益陽,整整走了大半個月。到得益陽,李簫住進了蘇玉青的彆苑,在彆院裡很容易撞到熟人,譬如偶爾過來找酒喝的李辰良,譬如剛來益陽不久的秋月白與錦兒。

蘇玉菡住進了宮中,如此,便很少與李簫碰麵。從欽州回來,李簫就見過蘇玉菡一次,就是她二十歲生辰的晚上。那天晚上蘇玉菡來到彆苑,給她彈了幾首曲子當作生日禮物,陪了她個把時辰就又回宮去了。

蘇玉菡很忙,忙著準備十月的祭天儀式。李簫很閒,閒得吃了水果數裡麵有多少個籽。

時間在忙碌與空閒中緩緩流過,轉眼已到十月。這天天清氣朗,秋高氣爽,正是楚國祭天的日子。

昨夜蘇玉青留宿宮中,以方便一大清早就梳妝打扮趕往城郊祭天。李簫將景兒交給奶媽,一溜煙兒往城外趕。她記得當時跟蘇玉菡說過去看祭天儀式的事情,不過人家貌似把她忘記了,她很惱火,同時又很期待。

祭天,三年一次。

圍在城外的百姓真真的是黑壓壓一片,李簫擠在人群中,實在是擠不動了,便施展輕功在彆人肩膀上踩,而後落在一根石柱子上。最終,她被禁衛軍給轟了下來,又被恰巧路過的楚紫煙給領走了。

祭天其實挺悶的,聽身著冕服的楚紫遙念送祭文,蘇玉青在旁邊都快要睡著了。不過,此時她怎麼說也是一國之母,唯有強打起精神瞪著遠方,正好看見縮在角落直勾勾看著蘇玉菡的李簫,不禁抿嘴笑了。

此時蘇玉菡一襲精致的白衣,額頭雲紋輕描,白紗遮麵,赤足而立,鈴鐺係於腳踝,微微一動便清脆作響。李簫遠遠看著,隻覺幸福感鋪天蓋地而來,這個受萬民敬仰,清麗%e8%84%b1俗的女子,是她的人。

祭天由楚紫遙主持,經過冗長繁複的過程後,以樂舞結束。樂聲起,數十位白衣女子位於祭壇高處,均是赤足,除了額上的雲紋,身上的衣著,其他地方與蘇玉菡差不多一致。

樂聲回響於天際,祭司翩翩起舞,舞蹈聖潔而莊嚴,乃是紅塵舞姬無法比擬的。

那支舞蹈,是李簫見過最好看的舞蹈,她一輩子都會清楚的記得,她愛的人,在莊嚴的祭壇之上跳了一支舉世無雙的舞蹈。

祭天一結束,李簫迫不及待地往蘇玉菡身邊趕,同樣被禁衛軍給攔住了。她遠遠的看著蘇玉菡,滿臉失望,恰在這時,蘇玉菡朝她看來,眨了眨眼睛。

空氣仿佛就在一瞬間凝固,時間仿似靜止。李簫愣在當場,心臟噗通噗通亂跳,就似要跳出來%e8%83%b8腔。蘇玉菡居然眨眼了,不是那種隨便的眨眼,那一回眸,那一眨眼,就似幽幽山穀突然綻放的蘭花,其中包含了許多含義,有風情,有俏皮,有無法言傳的愛意。

就在那一瞬間,李簫覺得此生足矣!她想,日後定要與蘇玉菡攜手走過千山萬水,共度餘生,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埋在一處,永不分離。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

南疆,青丘山。

萬蠱門一如既往地平靜,隻是門內突然多了兩個人,兩個姿色不俗的女人。門內年紀稍長的都認識那個一身素衣的人,那是她們的聖女,琅琊。突然出現在萬蠱門的聖女終日呆在後山,前任門主葬在後山,據說聖女在後山搭了間木屋,為其守孝。

還有一個人,有些人有印象,有些人根本不知道她是誰。那個人進萬蠱門的時候是被門主%e4%ba%b2自押著的,起初門內人還以為是門主的仇人,後來才知道這個穿水藍色衣衫的女子跟門主的關係很微妙。

西廂的庭院內有許多槐樹,此時月朗星稀,槐樹下站著一個人,她靠著槐樹,抱著手臂,目光炯炯,停留在不遠處。

順著她的目光,前方屋簷下走出一個穿鵝黃衣衫的絕美女子,她嘴角帶笑,如夜裡盛開的花朵,腳步輕盈,不曾帶起地上殘葉,甚至一絲塵土都不曾帶起。

妙風不想再看,索性轉身麵對著槐樹。這棵槐樹是她%e4%ba%b2手種下的,當年身中劇毒,幸得青離搭救才免於一死,在萬蠱門養傷期間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可惜啊,都是過去的事情。

不可救藥地愛上自己的救命恩人,且還是個女人,她覺得完蛋了。經曆了這許多風霜變幻,她以為會漸漸忘卻,不想卻是越陷越深,就如蝕骨釘打入體內,存在著,痛著,時時刻刻提醒著,提醒著她越來越愛那個人,她的名字叫做青離。

“怎麼?你不想見到我?”青離站在妙風身後,笑容依舊,聲音依舊,依舊好看,依舊好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來做什麼?”妙風穩了穩心神,低聲道:“你將我扣在萬蠱門,想要做什麼?若是想在我口中得到什麼情報,那我可以告訴你,不可能。”

青離歎息道:“我不會問你鬼教的事情,我為什麼要問,又不關我的事。至於為什麼扣你在萬蠱門,原因很簡單,我隻是想保你性命。我早告訴過你,在太歲頭上動土,是會賠掉性命的。如今斷仇已死,你自由了。”

妙風猛然轉身,滿臉不可置信,“教主死了?不可能!”

“我騙你做什麼?三天前,斷仇明目張膽去花影樓找茬兒,結果慘敗,自毀軀體而亡。”

妙風還是不敢去相信,杵在原地發愣。青離上前,見妙風臉色慘白,不禁心軟去拉她的手,隻覺手掌微熱,指尖冰涼。

斷仇的死對妙風打擊很大,他們是同生死,共患難的夥伴,如今個個不得好死,她卻好好活著,這讓她感到羞愧。她把自己關在房內,任何人也不見,包括青離。

那日與蘇玉菡一場惡鬥,受的傷全是皮外傷,在萬蠱門養了半個月就好了,傷好以後她一直試圖往外跑,卻一次又一次被青離抓了回來。她知道青離是為她好,想要保住她的性命,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保下自己的性命,是覺得內疚還是憐憫,嗬,若是因為這些,她寧可不要!

在房內關了三天,滴水未曾沾過,妙風企圖一死了之。她想,死了也好,反正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琴架上的琴已蒙上了一層薄灰,妙風手指輕輕拂過琴弦,突然發力,震斷了七根弦,那是一尾好琴,有些年份了,當初惜如珍寶,如今在她眼中卻是一文不值。

突然,敲門聲響起,這個時候一定是送晚飯的丫頭,妙風不予理會,坐在椅子上發呆,這幾天青離沒來找過她,問都沒問過,果然是不相乾的人,生死與她毫無關聯,思及此處,不禁苦笑。

敲門聲一直在響,妙風就當聽不到,閉目養神。忽地砰一聲響,兩扇門轟然倒塌,激起地上的薄灰。

“做什麼?在我萬蠱門耍性子,膽子倒是不小。”青離接過侍從手中的食盒,步入房間,首先便見到了被毀的七弦琴,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恢複往日的神色,將飯菜擺在桌上,冷聲道:“過來!”

回答她的隻是靜默,抬眼望去,妙風還在愣神中。當你正想著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突然就出現在你麵前,那種感覺很微妙,也很令人感動。

青離好整以暇的看著妙風,嘴角上揚,“過不過來?不過來,我就走了。明日我要去趟西海,你也樂得清閒,沒人會來打擾你。”

能夠狠下心去尋死,卻無論如何也狠不下心去惹青離不開心,這就是妙風。她走進,卻並不落座。

青離抬眼瞪著她,眼神飽含威脅,她受不了,隻得落座。

“去西海做什麼?”妙風開口詢問,低著頭,聲音也很低。先前震斷琴弦時不小心傷到手指頭,還在流血,她將手藏在衣袖中,企圖掩飾。

“遊玩。”青離是何等人物,手掌一翻,抓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便看到了指尖上的傷口,“你想死啊,可千萬彆死在萬蠱門!”說著用手帕按住傷口,為其止血。

妙風想縮回手,卻又十分眷念青離手心的溫度,隻好偏過頭不去看,“我也去,可不可以?”

青離將手帕圍著手指包了一圈,打了個結,挑眉道:“你去做什麼?不絕食,不尋死覓活了?”

在下人口中聽說妙風不吃不喝,青離故意不理她,心想著看她能撐多久,僵持了三日,倒是她先妥協了。

妙風低著頭,幽幽道:“在你沒來之前,我確實想死。可在見到你那一刻,我覺得我要活下去,即使你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