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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回夢裡同 喬木溪 4231 字 3個月前

“妙風,你膽子太也大了些,在欽州鬨事,不想活了!”

妙風微微一怔,喃喃道:“為了我?是真的麼?”隨即看著青離,笑道:“你已阻止了這場亂鬥,我的任務又失敗了。”說完狠狠地看了蘇玉青所處方位一眼,道:“我走,你撤了蠱蟲!”

青離二話不說執起腰間短笛,吹起了先前那怪異的曲子。隻片刻功夫,那成千上萬的蠱蟲就退得一乾二淨,至於去了哪裡,隻有控蠱之人才知曉。

突然,隻聽砰砰砰三聲巨響,空地上猛然升起陣陣濃煙,遮住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半晌後,濃煙散開,場內的所有鬼教之人走得是乾乾淨淨。

蘇玉菡抬眼望去,心猛然一驚,地上被鮮血染紅,殘劍斷刃滿地,屍體東倒西歪躺了一片,負傷的人亦不在少數,隻是場中的正道人士中並無李簫的影子。她穩定心神,以極快的身法走遍全場,同樣沒有發現躺在地上的人中有李簫。一時間,心微微一寬。當下顧不得其他,足尖一點,施展輕功朝外追去。

她想,李簫絕不會主動離開她,沒有受傷也沒有死,那定是在濃煙滾滾之時被人強行帶走了。至於是誰,不疑有他。

血腥味兒被風吹散開來,讓本來十分壓抑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了起來。

人都走了,青離本也該走了,但她並沒有走。見著蘇玉青,她眼珠轉了轉,靈機一動,開口道:“洛墨,東西拿過來。”

洛墨便是先前抬轎的妙齡女子其中一個,生得眉清目秀,看起來乖巧無比,實則她一直對青離青睞有加,隻不過主仆有彆,她隻能想想而已。

隻見她解開負在身上的包袱,打開。眾人望去,竟是一個三尺有餘的黑盒子。

青離知道在場的人都怕她會用毒,不禁玩心大起,笑道:“這裡麵裝的白橭劍,你們誰打開了盒子,白橭劍就歸誰。”

萬蠱門的手段是眾所周知的,哪裡有人敢去碰她們的東西!更何況是屬於她們的白橭劍!

城內鴉雀無聲,人人都想得到白橭劍,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拿。

青離搖搖頭,歎息道:“你們這些正道人士不是作夢都想得到白橭劍麼?為何此刻有機會得到卻無人來拿了?”低頭拂了拂衣袖,道:“機會隻有一次,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又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去拿。青離柔媚一笑,道:“洛墨,打開盒子。”

“是!”洛墨雙手同時按動黑盒子的機括,盒子便被打了開來。盒子裡麵墊著紅色的絲綢,絲綢上赫然放著一把通體漆黑模樣怪異的木劍,正是人人求而不得的白橭劍。

青離緩緩伸出右手,隔空一抓,白橭劍輕飄飄的飛到了她手中,她環顧四周,歎道:“可惜啊可惜,大好的機會就如此被你們錯過了。早在二十幾年前,萬蠱門便已經尋回了白橭劍,二十年後才拿白橭劍做文章,不知道是鬼教之人居心叵測還是你們蠢。”舉起白橭劍看了看,突然揮出一劍,隻一瞬間,地麵便被劃開了一條丈餘長的口子。

在場眾人無不驚歎,無不後悔,無不惋惜。驚歎的是白橭劍區區木劍竟能有如此威力,後悔的是先前膽小怕事沒有上前去拿,惋惜的是青離如此深厚的武功竟然是亦正亦邪萬蠱門的掌門人。

下一刻,發生了讓群雄更加意外的事情,青離竟然將白橭劍雙手送給了蘇玉青。

蘇玉青有些意外,隨即一想便十分明了。沒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此時此刻,白橭劍放在花影樓是最安全的。她接過古劍,嫣然道:“多年不見,你一如往昔嘛。”

青離笑道:“你也一樣,不過貌似沉穩了許多。若是往日,你怕是早就出手了。”

算起來,青離也是蘇玉青的救命恩人,且當年的武當山上亦曾出手相助。那時青離跟蘇玉菡同行,以蠱蟲困了杜遠幾天幾夜。此後雖相交不深,卻也頗有好感。

世人眼中亦正亦邪的兩大妖孽,此時正在旁若無人的談笑。那些正道人士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不能阻止,也沒有權利阻止。

蘇玉青覺得這裡的血腥味兒太濃了,提議道:“遠來是客,有無興趣到花影樓小酌幾杯?”

青離柔媚一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作者有話要說:

☆、要挾

明亮的閃電劃過暗黑的天際,雷鳴陣陣。天很暗,下起了傾盆大雨。雨點打在皮膚上,能夠感覺到輕微的壓力。

雨,有人喜歡有人討厭。逃跑的人喜歡,因為雨可以衝刷掉許多痕跡。追蹤的人不喜歡,因為大雨阻了她的去路,斷了她的線索。

此時蘇玉菡站在瓢潑大雨中,衣衫秀發均已濕透。在這個三岔路口,她眯著眼睛看著漆黑的道路,迷失了方向。

大雨如注,無情的落入凡間,打在蘇玉菡的身上,有些疼。風吹過,涼意四起,冷入心扉。她突然眼前一亮,拾起草叢中的鬼麵,朝右邊的道路疾馳而去。此時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李簫,等我。

山洞中,燃著兩根火把,飄飄蕩蕩的,甚是煩人。李簫臉上的指痕還未褪去,脖子上卻又多出了一道掐痕。她此時趴在地上,雙目禁閉,呼吸已經十分微弱,似是下一秒就會死去。

紫衣男子搖著折扇,笑得很是得意,他招手叫來屬下,吩咐道:“去外麵取些雨水來,越臟越好!”說著一腳踢在李簫無法動彈的身體上,喝道:“想死,沒那麼容易!你刺我一劍,我也不回刺你,隻慢慢折磨你,要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他越想越興奮,不禁縱聲大笑。

先前他與蘇玉青比試輸了,大為惱火,想著找個軟柿子來捏,殺幾個花影樓的人來泄憤。不想東找西尋穿紅衣的女人沒有找到,倒看到了個穿紅衣的男子,待走近一看,那人居然拿著一柄他熟悉無比的劍,那柄刺穿他肩頭的長劍,他一輩子都會記得。

派出去取水的人已經回來了,他手裡端著一個大木盆,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弄來的,裡麵的水已經不能算是水,泥漿和水的混合物,顏色很奇怪,似乎還散發著惡臭。

紫電聞了幾度欲吐,嫌棄得捏著鼻子,問道:“什麼東西?臭死了!”

“公子不是說越臟越好麼?這是泥漿水和糞便。”

紫電站開幾步遠,嫌棄地擺手,道:“潑在她臉上,給我弄醒她。”

李簫在濃煙滾滾時被人點了%e7%a9%b4道,隨即被帶走。一路上被馬拖著前行,額頭已然撞了好幾個青包,臉上的鬼麵亦在被拖途中被%e8%84%b1落。此時她無意識的俯身趴在地上,骨頭都似散架,慢慢失去了知覺。

她趴著,那下屬無法潑,隻得將她的頭按在盆裡。窒息的感覺,李簫果然被弄醒了。她雙手緊緊抓著地麵上的泥土,始終一聲不吭,更彆說開口求饒了,然則就是因為她這股傲勁兒,才激起了紫電折磨人的欲望。

過了不知道多久,紫電見差不多了,手一擺,道:“可以了!”

那下屬得令,放開了手。李簫一得自由,臉上滿是顏色怪異的泥漿,泥漿順著她的臉滑落,滴在早已邋遢不堪的紅衣之上。她一把抹掉臉上的臟東西,眼睛痛得要死,卻依然惡狠狠地瞪著紫電,使出渾身的力氣,大聲道:“要殺便殺!我絕不皺一下眉頭!”

紫電哈哈大笑,拍手叫好:“好一個要殺便殺,有骨氣!有骨氣!”說著一腳踩在李簫手上,笑道:“彆怪公子我心太狠,這可都是你自找的,誰讓你刺了我一劍呢。”

“呸!”忍住十指連心的痛,李簫破口大罵:“卑鄙小人!你最好殺了我,否則我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紫電冷笑道:“是麼?我斷了你全身筋骨,再放了你,然後給個機會你將我千刀萬剮!”

“你若敢動她,這裡的所有人都得死。”

李簫猛然抬頭,朦朧中正對上蘇玉菡深邃的眼眸,她心裡一酸,就要掉下淚來,想到還有外人在,努力咬著牙關,始終不發一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紫電愣了愣,隨即展顏一笑,道:“嘖嘖,看你全身濕透,來路上定然吃了不少苦頭。”說著歎了口氣:“哎,其實我挺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女孩子的,既漂亮又聰明,武功高強,身材也不錯…”

“住口!”李簫拳頭緊握,大聲喝道:“是我刺傷了你!有本事衝著我來,不許你說她!”

紫電哼了一聲,腳一用力,踩得李簫手掌骨節咯咯作響。

李簫疼得要命,卻不想蘇玉菡看到她痛苦的樣子,轉過臉去,咬牙哼都不哼一聲,忍著那鑽心之痛。這時,一條白色絲帶陡然飛出,直挺挺朝紫電飛去。

紫電不以為意,一腳踢在李簫身上,反手一擰,隻聽哢擦一聲響,弄斷了她一條胳膊。

斷骨的疼痛傳遍全身,李簫終於忍不住悶哼出聲,與此同時,那條白色絲帶也停在了半空中,而後慢慢軟下來,飛回了蘇玉菡濕答答的衣袖之中。

“你想怎麼樣。”見李簫飽受折磨,蘇玉菡心裡很不好受。可是她的語氣依舊淡淡,神色依舊如常。

紫電哈哈大笑,道:“外麵風大雨大,我也悶得很,那就來玩兒個遊戲罷。”說著唰地打開折扇,悠哉悠哉地扇著。

蘇玉菡不去發問,隻看著地麵,等待下文。

紫電果然憋不住,心裡惱怒蘇玉菡的從容不迫,道:“哼!你想救她倒也容易。跪下求我也就是了!”

“不要!”李簫焦急萬分,努力掙紮,叫道:“玉菡,不要!”

然而,她話音未落,蘇玉菡已經跪了下來。她直挺挺地跪下,沒有皺眉,臉上甚至沒有絲毫表情,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很好!”如此順從,紫電覺得很無趣,心中惱怒萬分,卻滿麵笑容,道:“求我啊!求我我就放了她。”

蘇玉菡依舊沒有一絲猶豫,淡淡道:“求你放了她。”

“哈哈哈哈!”紫電狂笑不止,笑得有些岔了氣。過了一會兒,止住笑聲,有了一次交手,他也知道眼前的女子不好惹,慢悠悠地將李簫扶起來,然後看著蘇玉菡,道:“你退出洞外,我安全了自然會放了她。”

他雖然喜歡玩耍,卻也深知蘇玉菡武功了得。外麵的人無聲無息被放倒,已經是個非常好的證明。若無李簫做擋箭牌,他可能會死得很難看。如今他隻想遁走,能夠逃%e8%84%b1就行,至於逃得光不光彩,走得是否乾淨利落,都不重要。

蘇玉菡一聲不吭,果然退到了洞外。

紫電很滿意她如此配合,他嫌李簫走得太慢,拎起她躍開幾丈遠,笑道:“姑娘,有機會我再陪你玩兒,我這可就要去了。”說著猛地一推李簫,人已飛出老遠。

突然,一條紫色大蟒蛇迎麵而來,嚇得紫電條件反射的往回跑去。與此同時,白色絲帶陡然而出,一股無形的壓力自上而下襲來,他躲避不及,右肩還未痊愈的傷口再次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