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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回夢裡同 喬木溪 4302 字 3個月前

他日若是事情敗露,我也幫不了她。她走了,我眼不見心不煩。”

琅琊道:“走一步是一步罷。”想到水月山莊,她冷冷一笑,道:“我琅琊的女兒是不會為了可笑的名聲而白白送死的,我不會允許!”

李睿神色一凝,道:“二十幾年前萬蠱門聖女便已經死了,你彆胡鬨!”

琅琊道:“若是水月山莊的人敢動簫兒,我是不會手軟的。”

李睿似乎看到了昔日盛氣淩人的琅琊,心裡是喜憂參半,他望著藏青色的天空,長長歎了一口氣,道:“冤孽,冤孽啊!”

獨孤山莊的南門是長期關閉的,除了巡邏的人會經過此地,並無人把守。李簫很快就到了南門,她不開門,足尖輕點,人已輕飄飄躍出了高高的圍牆。

剛一落地,一坨白色的物體便衝入了她的懷裡,待看清楚了,果然便是小雙。抬眼望去,蘇玉菡正站在不遠處的大樹下,靜靜地看著她。李簫心裡歡喜,快步跑了過去。

蘇玉菡微微皺眉,並不說話。猛然想起臉上的傷,李簫立刻轉過身子,道:“玉菡,帶我走!”

良久沒有聽到回答,李簫不禁有些失落,扭頭去看蘇玉菡,卻見她臉色很冷,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臉頰上。她知道蘇玉菡不善於表達感情,但是,如此冷冽的表情她還是第一次見。她怕蘇玉菡找李辰昊的麻煩,忙拉住她的衣袖,道:“是我不好,自己不小心弄的,你彆傷心。”

蘇玉菡還是不說話,眼裡冷意不減反增。李簫連忙握住她的手,竟是一片冰涼,柔聲道:“怎地如此冰涼?哪裡不舒服了?”

蘇玉菡伸手,撫摸著李蕭臉上清晰可見的指痕,半晌,道:“誰打的?”

李簫支支吾吾不想說,蘇玉菡神色一寒,問道:“我說是誰打的?”

“是三哥。”李簫低著頭,解釋道:“其實一點也不痛,他始終是我三哥,打我也是無心之失,你彆為難他。”

蘇玉菡沉默了片刻,道:“他們知道了?”

李簫點了點頭,道:“日後我不能再回水月山莊了。”

“那便不回。”

李簫頭更低了,歉意道:“對不起玉菡,為了水月山莊的聲譽,我不能公開我們的關係。”

“兩個人的事情,何須公開?”

濃濃夜色中,飄著淡淡地泥土味道。李簫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唯有緊緊地抱著蘇玉菡。過了很久,問道:“玉菡,你怎麼來了?”

蘇玉菡輕輕拍著李簫的後背,道:“小雙獨自前來花影樓,我擔心你出事。”

似是想到了什麼,李簫猛然抬頭,道:“我們快走,爹若知道你在此地定會為難於你。”

蘇玉菡微微側頭,看著李簫,淡淡道:“我不怕。”

李簫急道:“可是我怕!爹若傷了你,我會心痛。你若傷了爹,我心裡也不會好受。”

蘇玉菡眼神恢複如常,沉默半晌,道:“如此,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赴會

再次回到了花影樓,李簫運氣很好,遇到了本無緣見麵的當朝皇帝。

在飄逸著淡淡清香的房內,見到彆人夢寐以求都極有可能見不到的人,李簫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該如何行禮,隻有用眼神向蘇玉菡求助。

李簫無甚城府,心事基本上都會寫在臉上。蘇玉青看在眼裡,不禁覺得這個小丫頭很是有趣,她撐著腦袋,嫣然一笑,道:“小丫頭,大家都是一家人,日後無需過於拘謹。”言下之意便是不需要行禮請安。

李簫摸著腦袋傻笑,卻牽動了臉上的傷,不禁笑容一僵,皺眉愣在當場。

蘇玉青又是一笑,道:“誰如此狠心,竟然在你臉上留下了這般難看的印痕?”

李簫咧了咧嘴,道:“家兄一時失手,出手重了些。”

蘇玉青道:“花影樓有秘製傷藥,待會兒我叫人給你送去。”

李簫連忙道謝,傻笑不止。蘇玉菡想要快些檢查李簫臉上的傷,並不想在此逗留,道:“姐姐,我們先回房了。”

蘇玉青微微點頭,道:“明日赴會,李簫若去,需要喬裝一番。”

蘇玉菡應了,拉著李簫出了房門。

二人走後,屋內清香依舊。蘇玉青坐下,喝了一口楚紫遙泡的茶,笑道:“她那一巴掌可比你父%e4%ba%b2當初打你時重得多了。”

楚紫遙看著她,知其言下之意,不理會其中那挑釁的意味,淡然道:“打在我臉上才好,看著你心疼得要死,我挺開心的。”

蘇玉青啐道:“臉皮可真厚!”

楚紫遙不以為意,道:“古往今來,成大事者需有兩大條件。一則臉皮須厚比城牆,二則套用一句俗語:隻道是心不狠,站不穩。”

“如此,你是二則兼備了?”

“可以這麼說。”

蘇玉青嫣然道:“縱使如此,又待如何?在我麵前,你臉皮厚不起來不說,心也軟得跟斷魂鞭似的。”挑挑眉,湊近道:“我看你最近精力充沛,晚上可以多來幾次麼?”

楚紫遙臉一紅,低頭喝茶不語。蘇玉青笑得意味深長,亦兀自喝茶,心裡卻在打著小盤算。

花影樓的另一邊,蘇玉菡的屋子裡便是另外一幅畫卷。李簫躺在躺椅上,愜意地盯著屋頂,蘇玉菡認真地上藥,不發一言。

李簫心態轉變得極快,如今出了獨孤山莊,沒有什麼事需要她操心,她便不再想那些煩人的事情,開口道:“玉菡,你說我明天如何裝扮?”

“彆說話。”

李簫哦了一聲,繼續望著屋頂,握著小雙的爪子玩耍。過了一會兒,蘇玉菡上完藥,洗了手,道:“扮作花影樓的人罷,臉上有傷,便帶個麵具。”

李簫頓覺好玩兒,坐起身來,道:“那我豈不是要穿紅衣?”

蘇玉菡點頭道:“花影樓尚紅,許多人都是知道的。”

“除了小時候穿過紅衣,我已十幾年沒穿過了。”

蘇玉菡從不勉強彆人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道:“你若不喜歡,也可以繼續穿青衫。”

李簫嘿嘿一笑,道:“我什麼顏色都喜歡,隻不過特彆喜歡青色。其實偶爾換換服飾也是好的,我明天就穿紅衫了。”說完摸著下巴打量蘇玉菡,眼裡露出期待的神色。

蘇玉菡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道:“我明天可不會穿紅。”

希望破滅,李簫失望的啊了一聲,道:“為何?我很想看你穿紅著綠,要不試試?”

蘇玉菡搖頭道:“沒有祭司會穿紅。”

李簫來了興致,問道:“祭司需要做什麼?是不是當真如傳言那般能夠呼風喚雨,預測未來?”

“你從哪裡聽來的?”

李蕭笑道:“聽老百姓說的,他們可是十分崇拜你的。”

蘇玉菡頗感無奈,道:“大祭司是人,不是龍王,所以不能呼風喚雨。至於預測未來,也隻是略通占卜之術,偶爾測字瞎猜罷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李簫笑得很是得意,道:“你也彆謙虛,所謂空%e7%a9%b4來風,未必無因。呃,就算流言不可儘信,我也願意信上五成。嘿嘿,你如此優秀,我定是前世修了福,今生才得以與你攜手同行。”

蘇玉菡搖頭不語,捧起書卷自顧自地看了起來。她看書,李簫便趴在躺椅上看她,眼裡滿滿都是柔情。

許是一天之內經曆了一番悲歡離合,李簫很快就睡著了。蘇玉菡捧了床被子蓋在她身上,將睡著的小雙也放在了她身旁。看著這張微腫的臉頰,她微微皺眉,將她趴著的身子擺正,吹滅了燭火,朝床榻走去。

次日,風清氣朗。

獨孤山莊大擺流水宴,無論是誰都可以去喝酒吃肉,那場麵奢侈之中透露著一絲悲涼。

蘇玉青帶著楚紫遙先到獨孤山莊,因與獨孤懷瑾有些交情的緣故,她們被安排到了裡間,那裡是身份地位頗高,名望聲譽不俗之人所處之地,也是此次秘密商議剿滅鬼教之事所在地。

旁人見了蘇玉青,紛紛露出笑容,心裡卻微感詫異,均想到:“這蘇樓主多年不見,竟依舊如此美豔動人。她近年來甚少涉足江湖,不知此次是因何而來?難道花影樓會與我們結盟去剿滅鬼教?”

在座之人無不兀自猜測蘇玉青的意圖,卻是沒有一個人敢開口相問。這時,右首走來一個身著白色道袍的男子,看模樣三十幾歲,他抱拳,笑道:“蘇姑娘,好久不見。”

蘇玉青微微側頭,嫣然道:“武當山英雄輩出,楊淩楊大俠更是個中翹楚,有禮了。”說著回了一禮。

楊淩乃武當山大弟子,此次奉師命下山,自然是為了武林安危而來。他看了蘇玉青身旁的紅衫麵具男一眼,問道:“不知這位是……”

他這一問,瞬間吸引了群雄的目光。

蘇玉青巧笑嫣然,攜了紅衫客的手,道:“她是我相公,各位見笑了。隻因她不喜與陌生人打交道,這才不願以真麵目示人。”

群雄紛紛點頭,均想到:“她近年來極少涉足江湖,原來是躲起來相夫教子。”

楊淩朝紅衫客微微點頭,示意蘇玉青上坐,心道:“她既已成婚,日後便不能叫蘇姑娘了。”

蘇玉青大方地坐下,紅衫客卻隻立在一旁。群雄又想:“原來是個小白臉!”

蘇玉青才不管那些人的眼神與意味深長地笑容,隻摸出酒囊,自顧自地喝起酒來。

獨孤山莊外一整條街都設了酒席,吃完一輪又上一輪,來往賓客絡繹不絕。

莊內雖然也擺了酒席,卻遠不如外麵熱鬨。莊內大概兩百餘人,都是武林中叫得出姓名的人物。如此熱鬨的場麵自然少不了喜歡瞅熱鬨的人,是以蘇玉菡與李簫也在其內。李簫縮著脖子,低聲道:“玉菡,我們去僻靜的地方,這裡太吵了。”

蘇玉菡戴著麵紗,依舊美得一塌糊塗。她看著李簫,道:“與外麵相比,此地也算安靜。”

李簫一襲紅衫,鬼麵遮臉,秀發束起,頭戴紅色逍遙巾,紅衣如血,看起來倒是有幾分瀟灑的味道。事實上,她之所以提出離開這裡,是覺得很無聊。

“我們去偷聽罷!”知道裡間在商議要事,悄悄對蘇玉菡道:“我們有龜息大法,不怕他們武功高強。”

蘇玉菡看著李簫明亮的眼睛,甚至已經猜到了她麵具後的表情,道:“你想偷聽,去就是了。”

於是乎,紅漆大圓柱後麵多了兩個偷聽的人。二人同時運起龜息大法,豎起耳朵聽裡麵的動靜。

“鬼教肆意殺戮,江湖中許多門派都遭其毒手。特彆是那驚雷護法,手中鐵錘絕不饒人,錘一出,中招者必定血肉模糊腦漿迸裂而死!如此凶殘之人,武林正道人士當合力誅之!”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李簫聽出來是獨孤懷瑾的聲音。

接著又聽獨孤懷瑾續道:“聽聞鬼教四大護法驚雷修行最低!哎,修行最低的尚且如此猖獗,其餘三位不知又是如何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