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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回夢裡同 喬木溪 4393 字 3個月前

還年輕,還不十分想收起衝動的性子,她咬咬牙,道:“我跟你走,管他什麼正邪之分,隻要我知道你們好就行了。”

蘇玉菡麵色平靜,道:“李簫,如此行事太過衝動魯莽。世間百態,陰險狡詐之人比比皆是,若是給人抓到了把柄,再添油加醋肆意宣揚,於水月山莊有弊而無利。若是有人故意滋事,你該當如何?”

李簫皺眉蹙額,半晌後,道:“我明白了,日後行事該當深思熟慮,不應肆意而為。”

蘇玉菡道:“話雖如此,也不是要你刻意去改變。你隻需明辨是非曲直,擺正心態即可。有些事情肆意而為是良策,有時候衝動魯莽能解決問題也未可知。”

李簫嘿嘿一笑,道:“玉菡,你何時成教書先生了?”

“教書先生的話你且記住了。”

“是。”李簫忍住笑,恭恭敬敬地回答。

蘇玉菡道:“你人在欽州而不住在獨孤山莊,家裡人定會懷疑,看你回去如何解釋。”

李簫笑道:“我就告訴他們,言道我在你房內過夜。”

蘇玉菡神色依舊,道:“若是你家人反對,該當如何?”

“他們不會反對的。”

“你如何得知?”

李簫心裡確實沒底,雖則她誆了父%e4%ba%b2入局,不準其插手她的婚事,可她不敢保證父%e4%ba%b2會同意。

正猶豫間,蘇玉菡道:“你也彆自尋煩惱,隻要你真心實意對我,其他的我不在乎。”

李簫看著蘇玉菡,不禁感動萬分,抱著她道:“我會跟他們好好談談,他們反對是他們的事情,我不管。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他們也管不著。”

蘇玉菡閉眼,不再說話。她覺得李簫說得很有道理,喜歡一個人是自己的事情,與彆人無關。過了很久,她拍了拍李簫的背,道:“我要走了,你也回去。”

此言雖輕,卻是不容拒絕。

李簫能夠沒心沒肺地活著,原因之一就是她心態轉變得很快,她能夠自我開解,能夠自己找很多理由來說服自己。

此刻她麵帶微笑,道:“玉菡,我會想你的。”

蘇玉菡道:“如今算來隻有兩日半的時辰,能有多想?”

“吃飯睡覺洗澡的時候都想,夠不夠?”

蘇玉菡不語,看了看李簫,轉身朝花影樓的方向而去。

灰蒙蒙的天空下,終於飄起了細雨。一陣悠遠綿長的簫聲緩緩傳入耳中,蘇玉菡身子頓了頓,卻還是沒有回頭去看。

李簫舍不得分開,她又何嘗不是?不過,世間情愛既不是生命的全部,亦不是能夠解決事情的良方。她有很多事要做,也需要這一份得之不易的感情。

蘇玉菡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道路的儘頭,李簫坐在地上,撐著腦袋看著細雨霏霏,心裡算著蘇玉菡的腳程,又想其回到花影樓後會做些什麼。突然,她手中碧玉蕭往後一點,正中一人要%e7%a9%b4。

“小四,鬆手。”

聲音有些低沉壓抑,李簫扭頭一看,竟是李辰昊。她收起玉簫,心裡不禁忐忑了起來,道:“三哥,你幾時來的?”她心裡七上八下,若是給三哥聽到了,要如何是好?

李辰昊坐在她身邊,淡淡道:“我都聽到了。”

李簫瞪著眼睛,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目前為止,她還未做好要告訴家人的準備,無意間被三哥撞破,她有些恍惚。

李辰昊看了她一眼,道:“她是花影樓的人?”

“是。”李簫低聲應道。她不敢暴露蘇玉菡的身份,她想,花影樓是蘇姐姐的,她是蘇姐姐的嫡%e4%ba%b2妹妹,就該算是花影樓的人。如此,不算是說謊吧?

李辰昊突然露出一絲微笑,道:“看來,你是喜歡她得很了?”

李簫點點頭,道:“今生今世,我隻會喜歡她。”

李辰昊盯著這個妹妹,看了很久很久,厲聲道:“小四,你也越發膽大妄為了!你如此行事至水月山莊於何地?至你的名聲於何地?又至父母%e4%ba%b2人的顏麵於何地?我要告訴父%e4%ba%b2,讓他答應唐如風的求%e4%ba%b2,你不能跟個女人在一起!”

李簫瞪大眼睛,豁然站起,大聲道:“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李辰昊也猛然站起,揚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李簫腦袋一偏,不消片刻,臉頰便高高腫起,嘴角也滲出了鮮血。他指著李簫,冷笑道:“與我無關?哼哼,你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我們是%e4%ba%b2兄妹,你是水月山莊的人,我也是水月山莊的人,若是此事傳揚出去,水月山莊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雨還是淅瀝淅瀝地下著,沒有要停的趨勢。

李簫抹了抹嘴角的血,冷冷地瞪著李辰昊,冷笑道:“你這個懦夫!”指著他大聲道:“楚姑娘與寒夕相知相戀,自然因為寒夕而拒絕了你。你找彆人打架打輸了,卻來拿我出氣。哼,我打心底裡瞧不起你!”

其實李簫很想哭,長這麼大,她還沒有挨過打。頭一次被人打耳光,那個人卻是一直縱容她的三哥。她忍住眼眶裡的淚水,咬咬牙,轉身就走。

李辰昊沒有去追,他看著略微泛紅的手掌出神,心道:“手掌都打紅了,小四一定很疼吧。”

李簫說得沒錯,他就是打架輸了心裡不痛快才跑到城外來的。剛出城不久,他就見到楚紫煙攜著寒夕的手也出了城。見她們舉止%e4%ba%b2密,心裡不禁大為惱火,可楚紫煙明確拒絕過他,而且話說得很絕,他剛輸了比試,需要時間調節心態,就沒有現身打招呼。

女子與女子結合,有違倫常。但是他們生活的國家,君主是女子,而且還立了女子為後。凡此種種,李辰昊都是知道的,他恨寒夕,恨她奪走了楚紫煙,恨她明明身為女子,卻還要喜歡女子。在心裡大怒的時候聽到最疼愛的妹妹竟也喜歡女子,他終於爆發了,說話刻薄,甚至還出手打了人。蒙蒙細雨中,李辰昊久久而立,心裡早已後悔。

獨孤山莊,靜心閣。

往日安靜地屋內,此時傳來一陣委屈的哭聲,同時夾雜著聲聲喝罵聲。

李簫趴在琅琊雙%e8%85%bf上,嚎啕大哭,將心裡的委屈不快儘數發泄出來。

李睿鐵青著臉,大聲訓斥李辰昊:“辰昊,你膽子不小啊!就算是天塌下來,你也不該打簫兒!”

李辰昊低著頭,始終不發一言。聽到女兒的哭聲,李睿心疼得不得了,他揚起巴掌就要打兒子,卻被琅琊製止了。

琅琊順著女兒的後背,道:“辰昊,去問你姐姐拿些傷藥過來。”

看著李辰昊遠去的背影,李睿皺眉道:“逆子!我都不舍得打,他倒是狠心下手了!”

琅琊道:“你打他有何用處?簫兒的臉就能不疼了?彆跟我瞪眼,你且去叫人打盆熱水來。”

支開了兩個大男人,琅琊摸著女兒的頭,柔聲道:“簫兒,告訴娘怎麼一回事?辰昊一直最疼你,定是你做了什麼事惹惱了他,否則他是斷不會出手打你的。你告訴娘,娘不責罰你也就是了。”

李簫吸了吸鼻子,抬眼看著母%e4%ba%b2,哽咽道:“娘,孩兒沒有錯!”

琅琊道:“那辰昊為何打你?”

李簫大聲道:“他腦子進水了!”

琅琊皺眉,看著女兒的眼睛,問道:“你不願意告訴娘,是不是?”

李簫低下了頭,閉口不語。

作者有話要說:

☆、罰跪

屋內焚著香,散發出淡淡的香氣。香爐上方青煙嫋嫋,兀自纏繞相融。

李簫側身躺在床上,閉目不語。琅琊正用熱毛巾幫她敷臉,待覺得差不多便用棉簽上藥。

說實話,李辰昊那一巴掌打得非常重。琅琊幫李簫上完藥,責怪地看了李辰昊一眼,道:“辰昊,你父%e4%ba%b2說得不錯,就算是天大的事你也不該打簫兒。女孩子的臉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簫兒臉上留了痕跡,看我怎麼責罰你!”-_-!思-_-!兔-_-!網-_-!

李辰昊此時已是萬分懊悔,悔不當初,低頭道:“知道了娘,是孩兒一時衝昏了頭。”

“知道了,你知道個%e5%b1%81!”李睿餘怒未消,喝道:“回莊後麵壁思過一個月!”

“是。”父%e4%ba%b2的話,李辰昊不好違抗。他垂手而立,眼神瞟到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李簫身上。

琅琊在李簫口中問不出什麼來,自然就要在李辰昊身上開刀,她看了一眼假寐的女兒,又看了一眼不安的兒子,開口道:“辰昊,為何出手打人,你且說清楚了,否則為娘要責罰你兄妹二人!”

李辰昊冷靜下來後覺得挺對不起李簫的。確實,他出手打人有一絲遷怒的意味。此時看見李簫臉上清晰可見的指痕,更是後悔莫及。可是,他覺得李簫的所作所為確實也是膽大妄為。

“孩兒不知道該怎麼說,娘你還是問小四吧。”

琅琊道:“許是哭累了,簫兒已經睡著了。”

“娘,她裝睡!”李辰昊不講情麵地戳穿,朝床走去:“我幫你叫醒她。”

“哼,誰要你叫了!”李簫蹭得睜開眼,大聲道:“我隻是在閉目養神,誰說我裝睡了?”

琅琊微微皺眉,道:“既然醒了就起來。”她看了眼李睿,又道:“父母是你們最%e4%ba%b2近的人,你們卻故意隱瞞。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總之,你們若不說出來,就彆想吃飯。去偏廳跪著,什麼時候想說了什麼時候起來。”

話一說完,同時傳出兩聲嚎叫。

李簫啊一聲,叫道:“娘,你不能如此!”

李辰昊麵露苦色,叫道:“娘,若是給姐夫看到我們被責罰,定會笑話。”

琅琊道:“對生你養你的父母都有所隱瞞,何談顏麵一說?”說完問李睿:“你呢?可有話要說?”

李睿哪裡敢忤逆琅琊,乾笑道:“我無話可說。嗬嗬,一切你說了算。”

此言一出,李簫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

屋外還飄著細雨,屋內偏廳的兩個人肩並肩跪在蒲團上,神色各異。

李辰昊首先打破僵局,道:“小四,三哥向你道歉。”

李簫哼了一聲,道:“你在我臉上留下幾道指痕,我到時候怎麼去見她?”

其實她早已沒有怪李辰昊,隻是想到臉上的傷沒好,不敢去見蘇玉菡。如此一來,就不是分彆兩三天那麼短了,最起碼也要七天。她越想越鬱悶,索性將氣全部撒在李辰昊身上。

李辰昊無話可說,低頭不語。李簫見他如此,也不說話。於是乎時間開始溜走,轉眼已到了晌午。

肚子不聽話的開始打鼓,惹來李辰昊一陣又一陣的側目,他終於露出了笑容,道:“要不你告訴母%e4%ba%b2罷,也免受饑餓之苦。”

“哼!”李簫摸著肚子,道:“我說出來不是自尋死路麼?寧餓死也不說。”

李辰昊道:“你就這麼喜歡那個人?”

李簫不答反問:“你就那麼喜歡楚姑娘?”

李辰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