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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回夢裡同 喬木溪 4316 字 3個月前

生一般。夜,依舊如此寂靜。

本來隻有兩個人的空間突然冒出這麼多人來,實是在李簫的意料之外。她還劍入鞘,不解道:“剛才的黑衣人什麼來路?”

蘇玉菡道:“不是壞人。”

李簫問道:“你認識他們?”

蘇玉菡嗯了一聲。

李簫長籲一口氣,笑道:“幸好解決得快,不然耽擱了我的睡眠時間明天就要打瞌睡了。”說著打了個嗬欠,打算倒在大岩石上睡上一覺。

蘇玉菡望著一堆兀自冒煙的火堆,道:“往前走有一家客棧。”

此言一出,李簫立刻來了精神,眼睛骨碌碌一轉,問道:“你早就知道有人跟著我們,是不是?”

蘇玉菡微微點頭。

一直被蒙在鼓裡,李簫有點不高興,皺眉道:“那乾嘛不告訴我?”

蘇玉菡道:“你一直在說話。”

李蕭怔了怔,隨即展顏一笑,說道:“原來是我一直說話你沒有機會告訴我。嘿嘿,不過也沒關係,現在知道也不晚嘛。嗯,已然入夜多時,我們快些趕路吧!”

不遠處的確有間客棧,客棧不大,所以隻剩下一間客房。

蘇玉菡之所以說要在小溪邊露宿,實則是想在荒郊野嶺打發了那群跟%e5%b1%81蟲。如今人打發了,自然不需要露宿荒野,可隻有一間客房,那就意味著她要與李簫同住。

能夠與蘇玉菡同床共枕,李簫倒是歡喜得很。上樓的時候兩步並一步走,開房門的時候腦袋先探進去,打量著較為簡陋的客房。

蘇玉菡無所謂,兩間房當然最好,一間房也可以,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麼不同,隻是住的地方窄了一些而已。

房間不大,擺了張四方桌,兩條凳子,一個舊木櫃。桌上點著一根蠟燭,散發出微弱的光輝,為不大的空間添了一絲光線。

李簫喜滋滋地坐在床沿上,悠閒地來回晃著%e8%85%bf,笑道:“蘇姑娘,你喜歡睡裡麵還是喜歡睡外麵?”

蘇玉菡雪白的麵紗動了動,說道:“都可以。”

當期待的願望實現時,通常都會心花怒放。李簫期待與蘇玉菡同床共枕,所以,她此刻心花怒放。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希望蘇玉菡跟她睡一張床。聽到肯定答案的時候,開心得差點兒跳起來,喜道:“我睡外麵,免得你半夜翻身摔到床底下。”

李簫說的不無道理,因為床很窄。

蘇玉菡不答話,在桌旁的長凳上坐下,看著兀自舞蹈的燭火。

作者有話要說:

☆、紅線緣

想太多,這三個字通常會發生在情竇初開之人的身上。事實證明,李簫這個情竇初開的姑娘擔心蘇玉菡會掉下床,完全是多慮了。

蘇玉菡睡覺,一整晚動都沒動過,睡的時候是那個姿勢,醒的時候還是那個姿勢。李簫就納悶兒了,心道:難道就不能翻個身,就算不喜歡翻身,麵朝著我睡行不行嘛?哼,氣人!

在眼皮沒開始打架之前,李簫就瞪著眼看著蘇玉菡,看著她消瘦的背影,怔怔出神。不知道是何原因,她心裡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意。蘇玉菡沒蓋被子,蜷縮在床最裡麵的角落裡,那麼的孤單,那麼的拒人千裡之外。李簫很想湊上去抱著她,無條件送上自己的體溫,但最後她沒有,她隻是把唯一的被子蓋在了蘇玉菡身上。

夜涼如水,李蕭並不運功禦寒,隻覺得在這清冷的夜晚,再冷一點可以讓有些酸意的心舒坦一些。

有誰會知道有一個人在寒冷的夜晚默默的注視著另一個人的背影,她們同為女子,其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有誰會知道?有誰會明白那種想得不可得,想得不敢得的複雜心境?

縱使如此,不管人的心境如何變化,太陽的東升西落是永恒不變的。自然的規律,非人類可改變。那命數呢?是否也非人類可隨意更改的?

其時,冬日暖陽灑進小客棧,帶著一絲陽光的味道。

李簫迷迷糊糊地醒來,條件反射地摸了摸身旁,空的。她的身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床被子,聞一聞,似乎還有蘭花的馨香,那味道很熟悉,如此地讓人沉醉。她眷念著股蘭花的香味,不舍得離開被窩,又害怕蘇玉菡會不告而彆,是以蹭地坐了起來,穿起鞋子就往外跑。

“哎喲!”“嗷!”

伴隨著店小二的慘呼和李簫的嚎叫聲,地上碎了兩個瓷碗,碗裡盛好的稀粥已經撒了一地,饅頭七零八落地掉在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

“哎喲客官,客官你沒事兒吧!”店小二年紀很輕,生怕得罪了客人,連忙去扶摔倒在地的李簫。

李蕭揉了揉%e5%b1%81%e8%82%a1,皺眉道:“你乾嘛?大清早地來找我晦氣,是不是?”

店小二連忙擺手,陪笑道:“小的是來給客官送早點的,你看……”說完指了指地上的稀粥饅頭。

大清早地摔了個四腳朝天,而且還有點兒疼,任誰也不會開心。李簫心情一點兒都不美麗,不悅道:“我又沒叫你送!”突然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笑著問道:“小二哥,誰叫你給我送早點的?”

店小二小眼一眯,笑得意味深長,湊近李蕭耳畔,低聲道:“客官何需多問?當然是您的夫人,她吩咐的。”

不知道是沒睡醒還是太高興,一時間,李簫腦袋有點轉不過彎來,摸著腦袋問道:“我夫人?”

店小二道:“是啊,夫人大清早就醒了,叫小的給你端早點上來。”昨夜李簫她們投棧的時候,是他接待的。在他心中,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絕對是夫妻。

傻愣了半晌後,李簫終於想到他在說誰,連忙問道:“那她在哪兒?”

店小二指了指樓下,道:“在那兒!”

李簫探出頭,看到樓下角落坐著的蘇玉菡,心情突然猶如六月的朝陽,紅豔豔,金燦燦。她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笑道:“小二哥嘴巴真甜,本公子有賞!”摸了摸身上,發現還有幾兩碎銀,便大方地給了店小二一兩,然後撿起地上的饅頭,也不管有沒有灰就往嘴裡送,心道:“嗯,饅頭比紅燒獅子頭好吃些!”

快步走下樓,竄到蘇玉菡所在的桌旁,一%e5%b1%81%e8%82%a1坐在了她對麵,笑嗬嗬地道:“蘇姑娘,早上好!”

桌上除了一個茶壺一個茶杯,什麼也沒有,想來蘇玉菡已然用過早點。李簫心裡很愉快,慢慢地嚼著曾經掉在地上的饅頭,問道:“昨晚睡得可好?”

昨晚,蘇玉菡忽地就想起昨晚那一道久久不曾移開的目光,似乎像夏日正午的烈陽,炙熱得有些灼人。她昨晚一直在那道目光下躺著,不想動也不習慣動,後來怎麼睡著的,她也不知道。她移開放在茶杯上的目光,看了一眼李簫,輕聲道:“很好。”

客棧處的位置很尷尬,離市鎮有一段距離,又不至於處在荒郊野嶺,但卻很受歡迎,幾乎天天客滿。

走出客棧後,李簫快步趕上蘇玉菡的步伐,笑道:“到了市鎮我們停留半天,行不行?”

蘇玉菡道:“為什麼?”問完後,她竟然有點後悔。最近問為什麼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她不知道這樣的改變到底是好還是壞。

李簫道:“過了這個市鎮,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下一個市鎮,我們就逛一下嘛,就一個早上。”

蘇玉菡點了點頭,算是應允。

李簫笑得如朝陽般燦爛,一路上更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問個不停。

市鎮果然熱鬨,人也多了起來。李簫似乎很興奮,上跳下竄,東看看西瞅瞅。

蘇玉菡旁若無人地跟在她後麵,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也許在想,這個人怎麼可以像猴子一般上跳下竄,亦或是在想,李簫為何能夠笑得如此開懷。她想,也許世間的歡樂真的遠遠大於悲傷,不然,怎會有如春光般燦爛奪目的笑顏?

興意闌珊後,她們在一處酒樓吃午飯。李簫似乎很儘興,笑著道:“我買了樣東西,準備送給你。”

蘇玉菡露出詢問的眼神。

李簫道:“你先閉上眼睛,而且不許偷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蘇玉菡果然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感覺到腳踝處傳來一絲熱意,似乎是李蕭手掌的溫度。

“好了,睜開眼睛。”李簫蹲在地上,側頭對著蘇玉菡笑。笑容有種感染力,致使蘇玉菡也想微微一笑。她低頭看著腳踝,心裡有種暖暖的感覺。

腳踝之上除了鈴鐺,多了一條紅色的絲線,奪目的紅,她不曾有過任何一件奪目的東西,印象中姐姐蘇玉青最愛紅,永遠的紅,永遠的笑,永遠的奪目。而她呢,一如既往的素。

李簫坐回原位,笑道:“這東西二十紋,說是保平安的。”

蘇玉菡看著李簫,眼波之中似乎閃過一絲異樣,就似平靜的湖心突然起了一陣漣漪,輕輕的蕩開,越蕩越遠。

李簫雙手撐著下顎,笑著問:“怎麼樣?喜不喜歡?”

蘇玉菡咬了咬嘴%e5%94%87,道:“謝謝。”

謝謝,很簡單的一個字,重疊的一個字,包含著的意味卻是超出了字數的範圍。了解蘇玉菡的人都知道,她從不說謝謝。

李簫右腳不安地動了動,她沒有告訴蘇玉菡她的腳踝處也有一根紅線。

有人說千裡姻緣一線牽,那綁在兩個人腳上的紅線,是否也能達到一線牽的效果?這一點暫時沒人能夠解釋清楚,李簫不能,蘇玉菡不知道。

李簫放了一塊糕點在嘴裡,含含糊糊地問:“水一程他們要的名單到底是什麼東西?”

蘇玉菡已經吃飽,正通過窗口看著人流,道:“我不能說。名單上的人我都記得,我們要一一找出來。”

李簫哦了一聲,問道:“這麼說名單並不在你身上?”

蘇玉菡道:“我能記得是那些人,還要名單做什麼?”

李簫道:“那岑禮身上的名單哪兒去了?”

蘇玉菡不答反問:“如果你是岑禮,拿回名單後會怎麼做?”

李簫笑道:“已經被名單威脅過一次,就絕對不會讓第二次再發生。如果我是岑禮,拿回名單後自然是要毀了。”

蘇玉菡道:“那你說名單去了哪裡?”

李簫將糕點包起來,笑嘻嘻地說:“名單自然已經再也找不到了。”頓了頓,皺眉道:“你是個活名單,那些人會不會來找你的麻煩?”

若是蘇玉菡一個人走,絕對不會有人能夠找到她的麻煩。如今多了一個李簫,那就說不準了。

“你害怕?”蘇玉菡問道。

李簫脖子一揚,大聲道:“我才不怕呢!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我們一起去找名單上的人,若是你想要我幫你殺了他們,我也不會拒絕的。”

蘇玉菡頓了頓,道:“有些人罪不至死。”

李簫道:“那些人肯定都像岑禮一樣,是些地地道道的偽君子!哼,那樣的人死不足惜。”

蘇玉菡道:“也不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