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確實很好吃,卻也衝散不了此刻心底的難過。
向暖也發現了韋恩情緒不高,在心底尋思著下次或許能夠請教一下彆人怎麼逗小孩開心。
“韋恩,你要不要吃什麼?”
韋恩並沒有什麼想吃的,隻是看著向暖一臉期待的問,抬頭瞧了瞧街邊賣棉花糖的攤販,然後指了指說:“我想嘗嘗那個。”
向暖笑著點頭,其實小時候她對於這樣看著白雲一般軟綿綿的棉花糖也特彆喜歡,可是那時候家裡經濟困難,哪裡還有那些錢來買這些沒用的東西。
因為知道得不到,所以她從來不會流露出一絲渴望的表情,至少這樣,能夠在心底安慰自己。
向小攤販要了跟棉花糖,棉花糖都是現場做的,大大的一朵,看著分外漂亮。
“向暖姐姐,來吃一口。”韋恩拿著棉花糖湊近她嘴。
向暖笑著咬了口,甜甜的味道在嘴裡化開,不知道為何,她覺得棉花糖從沒這麼好吃過。
其實她從沒吃過棉花糖,小時候想吃沒有錢,現在有錢了卻過了那個年齡,就好像二十歲的芭比娃娃,四十歲的漂亮裙子,冬天的蒲扇,夏天的棉襖,有什麼用呢?
韋恩拿著棉花糖在前麵走,小孩子那點小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所以這會又開開心心的了。
“韋恩,小心。”在電石火光之間,向暖眼尖的看到行駛來的汽車,韋恩回頭疑惑的看著她,幾乎是在瞬間,向暖來不及思考,隻知道要保護他。
所以她不顧一切的撲了過去將韋恩護在懷裡,接著隻聽見砰的一聲,整個人意識渙散,接著昏迷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外麵天已經黑了,她撐著身體起來,額頭一陣疼痛提醒著她剛才的事情,她驚叫出聲,“韋恩?”
接著才發現,房間不遠處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修長的黑色身影,隱匿在黑暗裡,聽到她出聲,易寧緒這才睜開眼睛。
“哪裡疼?”
向暖搖頭,此刻她隻擔心韋恩,她拉著他的手,急切的問,“韋恩呢?”
易寧緒嗓子沙啞,“他沒事,回去休息了。”他深邃的眸光在昏暗中看著她,許久他緩緩叫道:“徐瓦兒。”
這個名字太過陌生,陌生的她幾乎快要忘記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男人,昏暗中,他的眉目不甚清晰,但那熟悉的氣場仍舊存在。
她的手指在微微顫唞,看著他強行嘴硬,“你說什麼?”
易寧緒勾%e5%94%87,微微一笑,“彆裝傻了。”他說。
他的語氣諷刺,挖苦刁鑽,“既然當年能毫不留情的拋棄他,現在是演的哪出?”
☆、第30章
向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身體都控製不住的顫唞,她抿緊蒼白的%e5%94%87看著他,眼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她的手緊緊揪著被子,隻聽啪的一聲,室內瞬間一片光亮,無處遁形,她臉色一片蒼白,淡如二月桃花的嘴%e5%94%87也情不自禁的瑟瑟發抖。
他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安靜的看著她,深邃的眼眸裡帶著她看不懂的複雜。
眼淚順著臉頰滑入口中,一片鹹味,她看著他緩緩的說:“你多久知道的?”
他勾%e5%94%87微諷刺,“重要嗎?”說著他走近來,在燈光下仔細的看著她,“你呢?如果我不說,你是不是打定注意裝傻到底?”
為什麼要當作不認識呢?怕他認出自己,總是不自覺的想起曾經那段往事,怕再次重蹈覆轍,不敢去說。
她那些膽怯懦弱,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他怎麼會懂呢?
她哽咽著說:“你為什麼要這樣逼我?”
他走了過來,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明天我會告訴韋恩,你就是他媽媽。”
向暖抬起頭瞪大眼睛,有喜悅更多的卻是無措迷茫,“不要,不要告訴他。”
他臉色鐵青又陰沉的看著她,“你什麼意思?”
她胡亂的揉著腦袋,眼淚模糊,“不要,不要讓他知道。”
她腦子裡亂成一團線團,越扯越亂,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混亂,身體某個地方仿佛狠狠戳出一個洞,整個人在波濤洶湧的海麵無邊無際的隨波飄蕩,茫然不知所措。
“徐向暖。”他狠狠的叫她名字,怒極反笑,“你……你好得很。”
他起身,憤怒的在屋子裡走了幾步,然後又返回原地,狠狠的按了按額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口氣,“我聽你解釋,為什麼?”
“為什麼?”向暖反問一聲,想到曾經那段時光,明明做錯的是他,為什麼現在被質問的那個人反倒成了自己了。
她緊抿%e5%94%87角,一臉固執,那樣難堪的事情她怎麼可能說的出口,她連想都不願意再去想起,她以為那天的事情她幾乎快要忘記了,可是此刻想起來,卻曆曆在目。
那天,下著極大的雪,整個城市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雪白,雪花漫天飛舞,他已經很久沒有來看她了,她從住處趕到他家,看到的卻是另一個女人。
她對著她說:“我是他女朋友,你是誰?”
那一刻,她才想起,他從未給過她任何身份,甚至一句簡單的承諾都不曾有過,此刻多麼難堪,她大著肚子懷著他的孩子,卻隻能當作與他無關。
她從來不是一個糾纏不休,強勢逼近的人,諸如此類的姿態也從來不會在她身上出現,她習慣了不動聲色,退而守之,那樣糾纏到底無非就是將自己的最後自尊踩到腳底。
因為愛他這件事,她已經將自己所有的矜持都拋到一邊,為什麼還要失敗的將自己搞的那麼狼狽。
她踉蹌著後退,卻失足從樓梯摔了下去,腹中一片疼痛,她用雙手護著肚子,終於淚水迅速的在眼眶蔓延,世界都仿佛變成了一片血色。
那一刻,她因為疼痛緊緊的咬著下%e5%94%87,她在心底對自己說,徐瓦兒,以後不要傻了,不要再傻了,他根本不愛你,把自己所有愛恨嗔癡寄托在一個人身上,對自己殘忍,對那個人也太過殘忍。
她愛他,可是他有什麼責任以同樣的心回報她,說到底愛與恨從來都不過是她一個人的事,道德式的將自己感動到哭有什麼用?
☆、第2章 .33更新
向暖顫唞的看著他,整個人思緒混亂紛雜,而易寧緒正用陰森的眼神盯著自己,她淚流滿麵,終於忍不住崩潰出來。
她哭著衝他吼,眼淚模糊了一臉,分外難看,“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就因為我喜歡你,你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你憑什麼?”
從意大利再次遇見他開始,她所做的每件事都是為了靠近他,而他早已將她遺忘,從一開始她就低到了塵埃裡。
是啊,憑什麼?可是若不是將自己真心給了那個人,又怎麼可能弄的自己傷痕累累?
沒有誰會因為一時衝動離開一個人,那些難過無助又一次次忍耐的眼淚他從來看不到,就像堤壩下逐漸因侵蝕而拓寬的裂縫,看見的,隻是它崩潰的那個瞬間。//思//兔//在//線//閱//讀//
是要多絕望,才能義無反顧,這場愛,她如困泥沼,他置身事外。
她絕望的哭,“我後悔了。”
她抽噎著不能完整的說話,“我……我後悔了,我不該認識你,不該懷了你的孩子,最不該喜歡上你。”
如果知道當年他無心之舉能讓她日後遭受這麼多的痛苦,她寧願自己從未認識過他,佛說,種如是因,收若是果,一切唯心造,或許有些事情早已經注定。
易寧緒粗喘著起看她,臉色陰鬱而蒼涼,他心底突然升起一股無力感,他不動,看著她聲嘶力竭,她竟然說不願意認識他。
向暖胡亂的擦著眼淚,卻又很快重新洶湧出來,怎麼也擦不完,她發現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這樣糾纏不休他大概很是厭煩吧。
或許是自己太過莫名其妙了,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他世界裡,然後莫名其妙的讓他突然做了父%e4%ba%b2,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他大抵也是討厭這樣的自己的。
她的哭腔很重,每說一句話都得斷斷續續,可是一字一句他聽的清清楚楚。
她說:“以前我總以為隻要對一個人好,他也會喜歡你,就像讀書的時候一樣,你付出多少,考試時總會有回報的。”
“可是你總覺得我像個神經病一樣糾纏你,我也會很累,那天晚上,你沒有強迫我,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有了孩子也隻是一個意外,我以為你至少會高興的,可是你卻要我打掉,我哭著求你……”
她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你答應留下的時候,我還曾奢望,我以為你會心軟,曾經有人告訴我,如果你愛一個人,你陪伴他,照顧他,那麼這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可是,最後我發現,還是不行,你的心仿佛銅牆鐵壁,我怎麼也走不進來,我懷孕,你卻從沒陪我做過一次產檢。”
她從淚眼朦朧中抬頭看著他,她儘量擠出一絲笑意,可是不行,根本不可能,她的表情比哭還難看,“那時候,我才意識到,其實你從來沒有過一絲期待。”
他隻是死死的盯著她看,她好笑的搖了搖頭,就好像個小醜,突然失了所有力氣,這些動作,在他麵前都顯得那麼徒勞可笑。
他想要反駁卻說不出任何話來,沒錯,她說的全部正確,那些事情都是事實上,他也不至於為自己申辯,他沒有期待過那個莫名其妙的孩子,就好像她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自己世界裡一樣,占據著他的回憶裡。
他一次次推開她,她卻總能自己上趕著來,她的那些倔強在他看來無聊又無趣,他從來不需要人同情憐憫,也不需要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關心,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時招惹到了這麼一個女人,他隻覺得對於她的糾纏厭煩又厭惡到了極點。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在她離開後,一遍遍的想起她,為什麼又要恨她呢?
她哭的小臉都皺在了一起,想要笑,卻根本笑不出來,隻能緊緊咬著%e5%94%87角機械的告訴自己,不要去哭。
她擦了擦淚水,告訴自己不要犯蠢,這些告訴他又有什麼用?可是有些壓抑的委屈在心底掩藏的快要爆炸了。
他回過身,坐在床邊,一手輕輕的將她摟進了懷裡,她整個身體都在顫唞,腦袋放在他的左肩處,然後她張嘴,狠狠的咬住襯衫下的皮膚。
他皺了皺眉,卻沒將她推開,許久,緩緩的說:“徐向暖,是我不好。”
她疑心自己聽錯了,抬起頭想要看他,卻聽他繼續重複,“我不好。”
“如果你願意相信,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