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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同溫姚他們坦白自己的那件事,那麼就算之後他們會對自己的行為產生疑惑,隻要因為他們沒有找到一個可以支撐他們那種想法的論點,他們就會不斷的同自己解釋,然後將這件事合理化。

可惜現在徐臨已經給出了他們一個可供參考的答案,從說話的語氣神情,再到謝偉祺曾經有過的小習慣,偏好的飯菜的口味,看的越多,想的就越多,到最後,他們不是因為這樣的反差疑神疑鬼將自己逼瘋,就是他們聯合起來將徐臨逼瘋。

想到這裡,徐臨沒什麼表情的回頭,看著正安靜注視著他的謝遠橋,說:“為了她好,我想我們這段時間都不要再見麵。”

徐臨走出謝家的大門時,他依舊能聽見謝遠橋和溫姚在叫他,握緊雙手苦笑了一下,徐臨想自己也不是故意穿到謝偉祺的身上的。

為了配合電影的宣傳,這幾天的時間,黎昕幾乎一天飛一座城市,好像也隻有在深夜接到他的電話時,徐臨的心情才會稍稍放鬆一些。

不過大概是因為看不見彼此,因此連帶的黎昕的聽覺似乎是變得敏銳了一些,剛聽到徐臨說了聲你好,他就立刻問了一句:“徐臨,發生了什麼事嗎?”

心煩的時候徐臨都會抽煙,將手中那支抽到一半的煙熄滅後,他才笑著說:“很明顯?”

“嗯,很明顯。”

聽出他一本正經的語氣,徐臨把頭靠在身後的沙發上,看著眼前的天花板說:“黎昕,我覺得我一開始就做錯了。”

“嗯?”

“一開始就將自己偽裝成謝偉祺,也不和他們說清楚自己的來曆,那樣的話,現在大概就沒那麼多的事了。”

電話那頭也是片刻的沉默,過了一會兒,黎昕才說:“可你就是你,你又不能變成他,再說了,當初你也是故意要穿到謝偉祺的身上的……”

徐臨其實也不是那種容易悲春傷秋的人,更不願意將自己一直陷入那種灰色的負麵情緒中,在沙發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後,他才笑開,說:“黎昕,為什麼你會相信這麼離奇的事?”

“因為已經了解你了啊,了解了以後就知道你不是那種胡說八道的人了。”

“謝謝。”

徐臨突如其來又鄭重其事的道謝讓黎昕稍微有些慌神,過了一會兒,他才說:“謝什麼啊謝,我們不是……不是那啥嗎?彼此幫助是應該的!”

“說到那啥,黎昕。”

“嗯?”

“回來要和我做嗎?怎麼說我們都是那種關係了。”說完徐臨掛了一絲不懷好意在臉上,說:“而且我們在一起已經長時間了……”

“徐臨!你他媽怎麼不去死?!”

看著迅速被掛斷的電話,想起他近乎咆哮的聲音,徐臨忍笑,想這個笨蛋又在害羞了?

心裡翻滾著的甜蜜,漸漸的,它們好像就會將自己吞沒。

隻是這樣的好心情維持不了太長的時間,第二天快要下班的時候,徐臨的助理遞給他一個盒子,隻說是旁人交給他的。

徐臨原本有些疑惑,隻是等到他打開那個盒子時,他還是忍不住將那個盒子摔到了一旁。

墨玉質地的小葫蘆以及類似舍利子一類的東西,即便徐臨懂得不是很多,但他也知道盒子裡的東西是用來鎮魂的。

明白是溫姚派人送來的東西,徐臨的臉上漸漸揚起一抹釋然的笑,想事已至此,也許真的就像他開始時想的那般,彼此冷靜一段時間比較好。

或者說,他原本就不該對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抱有任何的期待。

就在徐臨對著那堆碎掉的東西發呆時,他的手機鈴聲就在這個時候突兀的響起。

原本他以為那是溫姚打來的電話,但看到來電顯示,他還是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而後以一種故作平靜的聲音說:“你好。”

“謝偉祺,你真的不是謝偉祺?”

丁書言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輕快,或者說歡快過分,徐臨有些疑惑的握緊自己的手機,說:“不是。”

“你真的真的不是謝偉祺?”

反常的語氣讓徐臨越發有些不安,沉默了片刻,他才說:“丁書言,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大概也明白他的想法,丁書言的語氣稍微嚴肅了一些,說:“沒有,我隻是想要你回答我剛剛的那個問題。”

“是嗎?”想著已經都到了這一步,徐臨又說:“抱歉,我不是謝偉祺。”

“這樣啊?”

聲音很低,因此不自覺形成了一種類似針對他自己的喟歎。

就在徐臨真正意識到不對,並接連叫了幾聲丁書言的名字時,他卻在這個時候掛斷了他的電話。

哐的一聲,那陣清脆的聲響卻是驚雷般敲打在徐臨的心口上。

“丁書言?丁書言!”

心裡已經隱隱意識到了什麼,下一秒,徐臨疾步走到自己的設計室,說:“誰有車?能不能把車借我一下?”

設計室裡的幾個人見他神情緊張,有車的紛紛拿出自己的車鑰匙,叫了聲:“老板。”

“回來還你!”

說完這句,徐臨頭也不回的跑出北望。

住院部前聚集了很多的人。

“真是可惜,年紀輕輕的,怎麼就這麼想不通呢?”

“就是,聽說是從天台上跳下來的。”

聽到這兩句的時候,徐臨隻覺得腦袋裡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轟一聲後就是一片類似虛無的空白。

徐臨的手腳已經開始不受控製的顫唞,看著那兩個說話的阿姨,他隻記得拉過其中的一個,說:“阿姨,你……你知不知道那個跳樓的人叫什麼?”

徐臨慘白的臉上顯然嚇壞了那兩個上了年紀的人,以後想到他們可能認識,那人才哆哆嗦嗦的說:“不清楚,但好像姓丁。”

就是這樣的一句話,使得徐臨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

“謝偉祺!你究竟對書言說了什麼?!為什麼他會死?!”

麵前是悲痛欲絕,痛哭流涕的丁曼雨的臉,隻是從進到這間醫院開始,徐臨的意識就已經有些恍惚。

丁曼雨提的那個包大概是鉑金包,裡麵又裝了很多的文件,她將那個寶藍色的包砸在自己的腦袋上時,徐臨隻看到眼前的世界頃刻間變成血紅的一片。

丁書言死了?

從住院部的側門走到那副被人群包圍的擔架麵前,徐臨腦袋裡翻來翻去的都是這句話。

鮮活的丁書言,微笑的時候他的眼角會上揚,看起來樂觀向上,一點也不像被嚴重抑鬱症糾纏著的樣子。

他像極了周季。

但他終究不是周季。

這樣的話,自己是不是太自私?又或者說丁書言自私?

不相信自己說的話,所以想以這樣的方式橫亙在他和黎昕的中間,使得他們兩人一生一世都不能在一起?

又或者該佩服他的勇氣,因為深愛著謝偉祺,此生非他不可,因此在知道謝偉祺消失後,他就要追隨著他離開?

無論如何,這個人都死了,都離開了。

想要揭開白布的手被人突兀的攔住,徐臨呆呆的抬頭,那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有些不忍心的看著他,說:“他頭朝地摔下,現在的樣子……我建議不要看比較好。”

他的話徐臨聽見了,但他不為所動。

揭開白布的瞬間,他看見的是一張血肉模糊,已經殘缺不齊的臉。

似乎是到這個時候,徐臨才深刻的意識到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他們一樣會死,他們一樣有令自己開心難過的事。

可是自始至終,自己都以一種遊離的方式存活在這個世界。

如果他能稍微體諒丁書言的難處對他體貼一點,沒有對他說出那些相對他來說太過殘忍的話,那麼今天他是不是就不會死?

充斥著耳膜的喧嘩,有丁曼雨壓抑的哭聲,旁人的安慰議論,後來不知道過去多久,周圍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徐臨抬頭的時候,能看到的就隻是一片顏色陰沉的天空。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應該回家了,可是他究竟怎麼回去的,回去又花了多長的時間,這些他全無印象。

隻是等到他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發現自己端坐在客廳。

或者說,他其實是被身後傳來的那陣開門聲驚醒的。

門旁站在此時應該在另一個城市宣傳自己電影的黎昕,雙眼紅腫,顯然已經哭過。

那時候徐臨很希望他能像從前那般撲過來將自己暴打一頓,然後抓著自己的衣領大聲質問自己到底對丁書言做了什麼。

但房間裡很安靜,黎昕也一直站在那裡沒動。

想著他已經在來時的路上在心裡猜測了無數種的可能,徐臨隻是神色淡漠的回頭。

在丁書言決定從那個天台上跳下去時,結局其實一早就已經注定了。

“你對書言……哥說了什麼?”

“實話。”

“是嗎?”

房間裡又是許久的沉默,過了好一會兒,徐臨才聽見身後的黎昕低聲說了一句:“徐臨,書言哥的……死……你和我都要負很大一部分的責任。”

“嗯。”

“以後……我想我們不要見麵比較好。”

“好。”

深夜關門的聲音似乎會帶走很多的東西,徐臨有些疲憊的倒在沙發上,很突然就想起曾經的一句電影台詞。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他知道有天他回頭的時候,這些事都會過去。

至於充斥著難受,悲觀以及絕望的過程,他想他可以努力將它縮短一點。

無論如何,他都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嘛,不是神轉折,一開始就準備這麼寫,置死地而後生,咳咳,我想要宣揚的還是積極樂觀的那一麵,以後日更,大概在晚上,嘿嘿,愛你們~

☆、第35章 對策

敲門聲響徹整個樓道,徐臨昏昏噩噩的起身,以後等到他把房門打開,他就看見了一臉焦急的王冕和永遠波瀾不驚的左林。

此時天剛擦黑,房間裡沒有開燈,徐臨迎著樓道上稱得上明亮的燈光看向兩人,說:“發生了什麼事?不是說我生病需要休息幾天?”

王冕的神色緩了緩,伸手說:“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很嚴重?”

徐臨側臉避開他的手,說:“還好。”

嚴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