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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逆妃 荀草 4419 字 3個月前

著煙杆,半響才道:“大君是想我往大處說,還是往小處說?是直言相告,還是為了蒼蒙的安穩適當的隱瞞?”

軻華低聲道:“大合薩,我是你帶大的孩子。在很久以前你就告訴過我,一切的謊言都有被揭穿的一天,一切的痛苦也有被撫平的時候。”

大合薩拍了怕身邊的圓石,示意軻華坐下來。

老人家遙望著遠處的帳篷:“我並不是想要欺瞞你,孩子。我隻是告訴你,有些事情看起來罪不可贖,其實隻要它的目的沒有達成,那麼事情的真相就可以掩埋在泥土裡。”

軻華這次沒有說話,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大合薩了解他,隔了半響才踹了踹腳下的泥土。濕漉漉的土地裡不單有長成的青草,還有無辜的露水。

“你走了之後,大事小事說不多也不少,真正傷到了閼氏的事情卻隻有一樣。事關一個巫蠱娃娃。”

軻華眼睛一跳:“就是寫有人的姓氏,可以由巫師下咒的人偶?”

“對。強大的巫師可以不用人的生辰八字,隻需要對方的頭發和姓氏就能夠遠在千裡之外下咒,置人於死地。就在你出征之前,有個孩子夭折了。孩子的父母在七七四十九日後去祭拜超度亡靈,發現孩子的墓石被人動過,中墓石下挖出了一個巫蠱娃娃。”

大合薩眯著眼把已經熄滅的煙鬥在碎石上敲了敲,裡麵的煙灰已經結成了烏黑的一塊,黏在煙杆裡麵看起來肮臟至極,“我們大草原上的孩子就跟狼崽子一樣,結實粗壯,甚少夭折,那個孩子也快十歲了,很少生病,馬術也被教導得不錯,誰也沒有想到他會從自己養的馬駒上摔下來,直接被小馬給踩斷了脖子。這樣的孩子早早的死去,難免有怨氣,隻能葬在岐崀山的山背下,遠離祖宗墳地。有的巫師會挖出他們的屍骨煉藥喂毒蟲,有的會在他們的墳墓裡飼養小鬼,有的巫師會把刻有仇人名字的巫蠱娃娃埋在他們的墓石之下,日日念經,讓夭折的孩子纏繞生人,活活將仇人折磨而死。”

軻華麵色冷凝:“我以為這隻是莫須有的謠傳。”

大合薩肅穆地道:“巫師相信巫蠱娃娃,就如草原人相信格帕欠天神一樣,沒什麼不同。”

軻華站起身來:“所以,牧人發現巫蠱娃娃上寫的是閼氏的名字,才會相當震驚。”

黎明明明已經到來,卻不知何處飄來一朵厚厚的雲,將旭日的霞光遮擋得密不透風。無風自動的雜草委靡的卷著葉子,似乎也被這突然而來的黑暗壓得透不過氣來。

軻華的衣擺上沾染了不少的露水,將衣料抖得沉重而拖遝。他站起身來,魁梧的背影如山一般高。他回過頭問:“那巫蠱人偶可還在?”

“沒了。”大合薩說,“在第二日的夜裡,方圓上千裡的數百巫師都死於非命。”

“哦?”

“他們都是被毒蛇活活咬死的。閼氏下令,讓虎豹騎把他們的屍體拖了回來,當著所有貴族的麵,焚燒了他們。”不管是真的被毒死還是假的被毒死,統統被一把火燒得屍骨無存,化成灰燼了。大合薩再一次點燃了煙杆,煙草裡麵似乎還帶著點泥土的氣息,在空中飄散著。大合薩最後一句話也似乎縹緲了起來,他說:“那之後,郭將軍倒是沒怎麼喝酒了,好像一夜之間就戒了酒一樣。”

話還沒說完,軻華已經大步走了。遙遙的,他看到了顧尚錦的宮帳,忍不住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恨不得現在去看看那個女子,緊緊的擁抱著她,%e4%ba%b2%e5%90%bb她的額頭,感受她在懷抱裡的溫度……還有他們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JJ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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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尚錦小小的打了一個哈欠,這些日子她越來越嗜睡,清早醒來的時辰也越來越晚了。

“閼氏,是等大君回來再一起用膳嗎?”青霜在一旁輕聲的問。

顧尚錦搖了搖頭:“等他回來我都餓死了。這次出征,郭家沒有出多少兵馬,大部分都駐紮在了後方,軻華回來一方麵要論功行賞,一方麵是要重新收回兵權,趁著勢頭將手中勢力再重整一次。”

青霜等人並沒有行軍打仗過,對朝局也不懂,聽得顧尚錦說也隻是沉默的聽著。

“蒼蒙的貴族就如同我們大雁的世家,隻不過世家大部分都是求得安穩,小心謹慎步步為營,輕易不會與皇族做對;可蒼蒙的貴族,也許是因為草原人的緣故,這裡的人從小就學會搏鬥拚殺。他們的出征,一方麵是為了保護自己的疆土,另一方麵其實更是為了掠奪,不顧平民的死活,在不是豐收的季節裡從平民的口中奪取糧食和財富。”

青霜正在%e4%ba%b2手擺放吃食,聽了這話悄聲道:“我聽說這次大君將樊古和誇陽重創,擄獲了不少的戰俘。可是我找了一日並沒有看到俘虜的影子啊!”

顧尚錦瞧了瞧她的腦袋:“笨蛋,大部分的俘虜肯定不會帶回來,他們會被分派到寒苦的地方去生活,永生永世地為蒼蒙無條件的提供糧食、兵器、戰馬,隻有戰敗的皇族女子才會被帶到部落裡,作為賞賜送給軍功卓絕的將領。”

燕支問:“那男子呢?”

顧尚錦瞥了這笨蛋一眼,冷冷地道:“當然是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女子為奴為婢,男子趕儘殺絕,這樣才能保住對方不會重振旗鼓,再一次危害自己的子民。”

燕支吐了吐小%e8%88%8c頭:“那如果我們輸了……”

“敵國的兵馬會踩著軻華的屍體來搶奪蒼蒙的財寶和女人,然後殺儘一切該殺的男人。”

兩個侍女都打了一個冷戰,燕支問:“那能不能不打仗?我們大雁也沒見怎麼打戰啊!”

這下連青霜也鄙視燕支這個笨蛋了:“我們大雁哪裡沒有戰爭?秦山關可是年年烽火不斷,隻不過我們不是為了掠奪財富,而是為了保護家園。”

原本以為燕支會點頭表示明白,誰知她也瞪了青霜一眼:“你又不是我大雁的人了。”

青霜臉頰一白:“你說什麼呀!”

燕支蹲在顧尚錦的身邊:“公主,你不知道吧,青霜姐紅杏出牆了。”

顧尚錦正準備喝粥呢,聞言驚詫了下:“青霜你什麼時候嫁人了?我怎麼不知道?”

青霜更是麵紅耳赤:“沒有,奴婢哪有,沒有公主的容許,奴婢哪裡敢擅自做主自己的姻緣大事。”

“可你……”燕支咬了半天嘴%e5%94%87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說法,%e8%84%b1口而出一句,“你偷漢子了!”

這話顧尚錦都聽不下去了,止住兩人的爭吵,先問燕支:“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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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支聽到顧尚錦問,自認是有了撐腰的人,立馬挺%e8%83%b8道:“就昨夜,青霜姐姐被一個男人給喊了出去,過了半盞茶都沒有回來,我不放心就出去尋她,結果看到青霜姐姐與那男子躲在一處……”燕支眼眶泛紅,“做那見不得人的事。”

侍女私一通,這種事在宮闈裡也是尋常可見,可大可小。不過,宮闈中除了侍女就是太監,侍衛都是輪班製,能夠巡邏的地方都有固定路線,不能隨意擅離,也不許單獨行走,避免與宮妃衝撞,更是為了避免引起後宮%e6%b7%ab一亂之事。所以,私一通這事,宮女們基本都是與太監一處,相互對食聊以慰籍。

蒼蒙並不是大雁,蒼蒙的帳篷也不是大雁的宮闈高牆,蒼蒙的侍衛們可以隨意的穿行在帳篷之間巡邏,甚至在皇族貴族們的各大帳篷前最少都有兩名侍衛守護,男女毫無大防。

起初顧尚錦與軻華不合,大雁來的隨嫁人員也認定了公主遲早會回去,加上蒼蒙子民的蔑視,大雁之人的心高氣傲,所以侍女們都相當謹慎,很少單獨出入,就怕被蒼蒙中人欺負了去,故而雖然小是非不少,至少在多年宮廷的熏陶下甚少出現這種醃臢事。

可是,隨著顧尚錦與軻華感情恢複,讓眾人漸漸明白可能再回到大雁的機會已經很是渺茫。遠離家鄉的孤寂,大雁女子特有的嬌美外貌和柔順性情很容易就吸引了直爽的蒼蒙青年,一來二去,在冬季的催發下,不知道暗中許下了多少芳心。青年們再從戰場上回來,那股勇猛剛強之氣瞬間就可以將崇拜強者的少女們征服。

隻是,顧尚錦沒有想到自己的貼身侍女會是其中一個。

青霜在燕支說出那一番話時就已經臉色慘白,跪了下來。公主雖然是趙王之女,並不是在宮闈裡麵長大,可她卻是實打實的強橫之人,從小就在皇城裡耀武揚威稱王稱霸,就連尋常的皇族見了也是不敢輕易招惹。雖然平日裡看著大大咧咧,也無視世俗規矩,可這種人她自己破壞規矩是一回事,她身邊的人壞了規矩給她丟了臉麵又是另外一回事,青霜自認為自己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能夠讓顧尚錦對她從輕發落。

公主雖然隨嫁中人不多,可要挑幾個人替換掉她青霜卻是綽綽有餘。

青霜忍了又忍,終於磕頭道:“公主,奴婢有錯罪該萬死!隻是,還請容奴婢稟明事情真相。”

顧尚錦琢磨了一會兒,重新端起粥來喝了一口:“你說。”

青霜磕了一個頭,這才緩緩地道:“與奴婢心意相通之人是赤那小將軍。”

顧尚錦冷笑一聲:“就是那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赤那?拿著大君的俸祿,卻一心向著郭家的赤那?”

這話說得,青霜立即就紅了眼,隻能點頭稱:“是。”

“那小子有什麼好的?居然連我貼身侍女都哄了去。”

青霜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得問:“公主的意思是?”

顧尚錦搖了搖頭:“你們啊,也太好騙了!男人隨便幾句甜言蜜語你們還就真的相信了?你們也不看看他們到底是哪個陣營,心向著哪個主子,而你們又是伺候哪個主子的?當初,你們的主子我,可是被整個蒼蒙給逼得差點死在了岐崀山,那時候,你心心念念的情郎做了什麼?可又幫了你什麼?事後,又解釋了什麼?”

青霜瞬間委頓在地,呆了半響,才捂著臉落淚起來,手腕上的銀鐲叮叮當當碰撞著,像是女子心碎的細響,脆耳極了。

待得軻華風馳電掣的跑進來,就看到顧尚錦高高在上訓斥自己侍女的模樣,他也不顧旁人的眼光,直接跑過去,把喋喋不休的顧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