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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福。若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被調到主公身邊做事。”

林若水一愣:“此話怎講?”

陳牛緩緩說道:“主公當日提拔我的時候就說了,說是之前你在他麵前為我說過好話。現在想想,你也算是陳某的貴人了。”

額......她說過嗎?

林若水回憶了一下,她隻記得當初在軍營時,趙裕有問自己怎麼會和陳牛走在一起,她就隨口說了一句陳牛這人熱情淳樸,樂於助人。

難道僅僅因為這麼一句,就讓趙裕提拔了他?

陳牛又口無遮攔道:“而且,不止如此,自我跟在他身邊以後,他經常提起你,可見對你極其看重啊。”

林若水一副了然的點點頭,心裡卻道,這趙裕沒事提自己做什麼?

於是就想不開的問了問:“那他提我時,都說些什麼?”

陳牛一聽,突然乾乾笑了笑,有些後悔不該說這句了。但話既然都說出來了,也不好胡編,於是四下看了一眼,見沒人,附耳小聲說道:“這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林若水道:“沒事,這裡沒有彆人,你隻管說就是,我不會告訴他的。”

聞言,陳牛咳了兩聲,潤了潤嗓子,徐徐說道:“主公說,你這人看似傻乎乎的,實則十分聰明伶俐,亦很狡猾。”

林若水:“......”

陳牛小心看了她臉色一眼,繼續道:“還說,你這人膽子不小,雖然無所畏懼,然而卻總是不讓人省心。”

果然沒有一句好話。

林若水已經不抱希望的問道:“還有麼?”她還能承受的住。

陳牛道:“彆的一時想不起來了,不過,有句話我記得尤其清楚。他原話是這麼說的,”說到這裡,他還特意學了一下當時趙裕的語氣神態,“‘我看著她長大的,這孩子看似身嬌體弱,實則十分要強,委實讓人心疼。’”

心疼個毛啊!

林若水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在趙裕眼中是這副形象。好吧,她自己都不知道。

之後,又從陳牛口中得知,就在不久前,趙裕已經順利贏了幽州一戰。隻不過,戰事一落,孫向便翻了臉,具體原因不得而知。

林若水知道孫向定是以為自己殺了他兒子私逃,向趙裕討個說法,然後趙裕以毫不知情,以及人已不在他府上,與他沒有任何關係為由,草草打發了他。孫向拿他沒轍,隻得與他不歡而散。

與此同時,林若水知道幽州一戰告一段落以後,離柳變被親信謀害的時間也不遠了,蘇慕白返回涼州,險些也遭謀害,然而心思機敏的他,提前發現了疑端,帶著西北近一半人馬殺出重圍,投奔了薛勤。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到了趙裕的住處。

彼時香伶和另一個婢女正在屋中掃撒,見到林若水時,起先一驚,隨後放下手裡的活,笑容滿麵的迎上前道:“小姐您回來了?”

陳牛聞言,頓時一愣,脫口而出道:“小姐?”完了匪夷所思的看著林若水。

誰不知道,這府上隻有兩位小姐,一位是趙菁,另一位已經在幾個月前過繼給了孫向。趙菁常年在軍營,陳牛自是認得,那麼如此看來,眼前這位就是那位過繼給孫向的二小姐無疑了。

林若水對著他乾乾一笑,本來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的,現在看來想瞞也瞞不住了,隻好小聲與幾人道:“我回來這件事千萬不要泄露出去。往後如何,且等我見了主公再定。”

此時香伶道:“主公去了點將台還沒回來。”隨即麵露擔憂的與陳牛和另一個婢女道,“你們二人先去忙吧,我有話與小姐說。”

陳牛原本也有很多話想說,見此,隻好先回避離開了。

兩人一走,香伶這才拉她進屋,關好門,一臉緊張的小聲問道:“小姐,我聽聞幾個月前孫向的兒子死在你房中了,同時你和夫人徐媼都不見了,難道說,人真是你殺的?”

林若水不知道要不要說是趙裕命彥青做的,想了下,還是有所保留的回道:“我們是逃出來的沒錯,不過,人不是我殺的。”

香伶奇怪道:“那就怪了,他死在你的房中,現在大家都傳是你殺人潛逃,不是你,那還會是誰?”

香伶正百思不得其解時,林若水拉過她的手,溫柔握住道:“你彆多想了,等以後有機會我再慢慢告訴你。”突然想到什麼,又糾正道,“對了,我早已算不得趙家的人,以後就彆叫我‘小姐’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香伶輕柔一笑,說道:“都叫習慣了。那以後奴婢......不對,以後我就改口叫你‘若水’好了。”

林若水點點頭,開心的拉她坐下,與她閒話家常:“這幾個月來有沒有想我?”

香伶道:“自是想的。”

林若水:“那我之前給你寫的信,你可曾收到了?”

香伶點頭:“收到了。”

林若水微微努嘴,不樂意道:“你個臭丫頭,收到了也不知道給我回一封。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香伶略顯尷尬的一笑,道:“最近太忙,還沒來得及寫,總不能應付你吧。”

“太忙?”

林若水一聽這話有些不高興了,難不成趙裕有苛待她?不由問道:“他是不是經常給你許多活做?”

香伶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主公人很好,對我也很好。”

林若水納悶兒道:“那你平時怎麼這麼忙?他要是真待你好,如何交給你這麼多活?難道他看不到嗎?”

香伶耐心解釋道:“跟他無關,是我主動多做的。主公當日肯收留我,我心中感激,於是就想著好好回報他。”

林若水了然:“那就好。”

接著,兩人又聊幾個月來發生的事。提到冀州那場戰役時,香伶說,趙裕一連七天七夜沒有怎麼休息,緊鑼密鼓的舉兵作戰。林若水吃驚不已。

又聽說他在這場戰役中受了很多傷,其中有一次傷到了骨頭,站都站不起來,卻仍堅持讓人扶上了馬背,指揮作戰,整個軍營無不為之振奮。

林若水奇怪道:“他為何如此拚命?”

其實有孫軍傾力相助,勝利隻是時間問題。

香伶道:“聽人說,他是在爭取時間。”

“爭取時間?”

說到這兒,林若水登時想起趙裕之前對她說過的那句“等他”,難不成......

我嘞個去!

如果真是為了她而趕時間,那她豈不十分虧欠於他?

不管怎麼樣,趙裕這人雖然素日嚴肅冷情了些,但對她的確挺仗義的。

而林若水一直等到晚上,等的差點就要睡著了,終於聽到香伶一臉開心的跑進來,小聲與她道:“主公回來了!”

話音未落,一個身穿戎裝,外係一件黑色披風的身影沉步走了進來,隨即站定,向她望來。

第47章 蒙混過關 ...

兩人四目相對, 林若水呼吸滯了滯。

和當日分開時變化不大,他依然是一副淡漠疏離的模樣,外加帥的一批!

隻是, 此時一雙長而清冽的眸子望向自己時, 除了眼神中迸發出來的驚詫以外, 似乎還有一些微微閃爍的光亮,不過短短一瞬,這抹光亮又稍縱即逝,恢複正常。

林若水自動將他這一係列的微妙表情視作大吃一驚。而原本以為再見麵,自己能夠做到泰然自若, 無波無瀾, 可是真到了這一刻卻發現, 居然還是會手足無措, 緊張不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知道,這種緊張和不安來自於接下來要全力應對他提出來的疑惑,以及自己要編造謊言好讓他沒有任何懷疑的心虛。

這麼多年了,雖然做戲說謊信手拈來, 可是, 此時的心境卻完全不同。

林若水第一次有些於心不忍,或者說是良心不安。

彥青在趙裕的身後跟著停下來, 轉頭見到林若水時, 明顯受驚不小。

和往常一樣,香伶麵帶笑容的上前,欲為趙裕解掉披風, 卻見趙裕揮手示意道:“你們先出去吧,我與她說些話。”

語氣異常平靜,有些出乎林若水的意料。

香伶聞言,笑容一僵,愣了一下,之後應聲,與彥青一同關門出去。

眼下屋內隻有他們兩個人,瞬間,氣氛變得異常安靜起來。

趙裕自行解了披風放好,隨後信步走到她麵前,與她相隔一案,從容撩袍坐了下來。

兩人相對而坐,趙裕望著她,似是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最後輕啟唇瓣,開口問道:“彥青那日回來後,說你們中途不見了,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林若水心底咯噔一聲。

即便早已料到趙裕第一時間會問自己這個,但還是忍不住內心有些慌亂起來。

幸而自己有備而來,已經想好了話術,望著他那張冰雕玉琢的臉,林若水迅速調整好情緒,麵露悲愴,淒然說道:“那日晚,我們三人被蘇慕白用迷[yào]迷暈劫走了。蘇慕白想要利用我們騙你中計,我想儘辦法逃走,最後終於趁著他們不備之時逃了出來,而我娘和徐媼還在他手裡,生死不明。”

說完這些,林若水麵色落寞不已,輕歎一聲,突然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以及無可奈何的罪惡感。

趙哥,你一定要原諒我,我這次真的不是故意想對你說謊的。

“竟是蘇慕白?!”趙裕聞言,不出意外的一臉震驚之色,繼而捏緊拳頭,砸在案上,憤然說道,“這個混蛋!竟然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林若水默不作聲。而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她太了解趙裕了,知道無論自己編什麼理由怕是都很難讓他信服,索性就半真半假,隻要無法識破自己就好。

突然,又為自己的這種做法感到愧疚。

何止是愧疚,若不久以後被逼無奈,真的迫不得已殺了他親姐姐,那簡直是恩將仇報才對!

到時候,他一定會殺了自己為她姐姐報仇解恨吧。林若水如是想,冷不防打了個哆嗦。

不管怎麼說,就現在來說,趙裕對她有恩,她實在不想說謊騙他,可是沒辦法,李氏和徐媼在蘇慕白的手上,眼下既要取得趙裕的信任,又要同時想方設法救她們,她隻能先這麼說。

而這次回來,她心裡根本沒底,隻事先想好了能拖一天是一天,反正蘇慕白又沒有規定時間。大不了就先這麼一直耗著,想必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趙裕望著她,目露憐惜之色,柔和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出你娘的!這些日子,讓你受苦了。”

突然變得這麼溫柔,林若水渾身有些不自在起來:“倒是還好,這一路跌跌撞撞,雖然碰壁不少,但總算是尋了回來。眼下我無路可去,外頭也沒認識的人,怕是需要求你收留我些時日了。”

這話說的倒是不假,林若水現下的確是山窮水儘,身無分文,走投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