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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兄萬萬歲 蘇芷 4312 字 6個月前

提出了去西山獵場狩獵的請求,蕭謹琛也答應了下來,並且邀請了眾多京城的世家子弟和待嫁的大家閨秀一同前往。

明眼人都知道,蕭謹琛開始選和親的對象了。

至於那些世家子弟,不過就是送上去給讓穆達皇子開心開心而已。

大魏建國百年,向來重文輕武,這些年能邊關大定,也全靠蕭瀚鎮守,京城的這些公侯子弟,在騎射上實在很讓人失望。

但這樣也好,讓韃靼人殺一殺他們的銳氣,說不定還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雲大成複職,內閣運作恢複正常,早朝很快就結束了。

張泰霖出了太和殿,才下了台階,轉頭的時候,卻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梁南不見了。

而此時的梁南,正跟在曹玉順的身後,神情緊張的往禦書房去。

距離上次的射箭事件已經過去了十來天,一直風平浪靜,梁南以為,蕭謹琛絕對不會知道這件事情是誰乾的。

當時大街上馬車很多,事後蕭謹琛的侍衛也沒有追上來,這應該是一件死無對證的事情。

但他心裡還是覺得有些緊張,忍不住開口問道:“曹公公,請問陛下請微臣去禦書房,是有事情要吩咐嗎?”

“這個……咱家就不知道了。”曹玉順看了梁南一眼,聽說他考過武舉,又中了進士,是難得文武雙全的人才,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投靠了永定侯。

梁南額頭上的汗都已經出來了,可現在是九月裡,天氣早就不熱了。

正這時候,有個小太監忽然急急忙忙的從抄手遊廊上跑過來,曹玉順見了,隻攔住了道:“跑這麼快做什麼?趕著去投胎嗎?”

那小太監瞧見曹玉順,忙跪了下來,小聲道:“奴才是太醫院的小太監,胡太醫讓奴才來回稟曹公公,永壽宮的廢太後可能活不過今晚了,請曹公公回明陛下。”

梁南嚇的後背都濕了,鄭太後被蕭謹琛折磨成這樣,死是遲早的事情,可現如今小太監當著他的麵這麼說,還是讓他感到不安。

曹玉順道:“不過是個廢太後,若是死了,拉到恩濟門外隨便找個地方埋了。”

那小太監得了令,隻點了點頭道:“奴才知道了。”

曹玉順目送那小太監離去,轉過頭看了一眼仍舊神情呆滯的梁南,笑著道:“梁大人請。”

禦書房就在前頭不遠處了,但梁南的腿卻有些不聽使喚,他不知道要怎樣走過去,也不知道這禦書房裡有什麼事情等待著他。

這位新帝的脾氣完全讓人捉摸不透。

可事已至此,他連臨陣脫逃的機會都沒有了。

蕭謹琛卻已經在禦書房等著梁南了,那人進來的時候,他正在把玩手中的一副弓箭,指腹在弓弦上輕輕一撥,發出砰的一聲。

跪在地上的梁南被嚇的身子一顫,一旁的曹玉順開口道:“陛下,梁大人來了。”

蕭謹琛這才低下頭看了他一眼,緩緩道:“梁大人請起。”他甚至親手去扶了梁南一把,還摸到了他掌心的冷汗。

“不……不知陛下傳召微臣,所謂何事。”梁南覺得自己的死期到了,蕭謹琛城府太深了,到現在才為那天的事情發難,雖然他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怎麼泄露出去的,但他可以確定,蕭謹琛一定知道了些什麼。

他甚至想過要求饒,隻是……現在求饒似乎又太晚了。

然而蕭謹琛卻開口道:“朕聽聞梁大人曾考過武舉,箭術更是高明,有百步穿楊的本領,朕後天要同穆達皇子前往西山狩獵,想請教一下梁大人,這幾副弓那一把比較好用?”

“……”梁南眼神一滯,抬起頭的時候,果然見禦案上還放著另外幾副弓箭。

皇帝不知道那天的事情?

他眼神詫異的看著蕭謹琛,企圖從他的視線中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年輕的帝王卻笑得很坦然,把一副弓遞到他的麵前。

“梁大人幫朕選一把。”

梁南終於鬆了一口氣,接過蕭謹琛遞過來的弓,一把一把的試過之後,這才開口道:“臣以為,這把用天蠶絲做弦的角弓,再配上鳳羽箭,最適合陛下。”

蕭謹琛便把那一把弓接了過來,在手裡把玩了片刻,忽然抬起頭對梁南道:“朕以為,弓的好壞,和拉弓的人,也有關係,梁大人你認為呢?”

那一瞬間,梁南頓時麵如死灰。

——

徐氏聽說蕭謹琛要帶蘇皎月去西山獵場狩獵,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

狩獵嘛,肯定是要騎馬的,蘇皎月的腿如今才剛走利索一些,騎馬肯定是不行的。

但蘇皎月卻很想出去玩玩,這時候正是仲秋時節,是外出遊玩的好時節,等天氣再冷一些,想出門就更難了。

況且京城的好多大家閨秀都要去,雲詩秀也要去,她怎麼可以缺席呢!

徐老太太倒是沒攔著她,還幫她勸徐氏道:“你就讓嬌嬌去吧,難得有韃靼的使臣在,也讓她見見世麵,況且人多也好玩,她們這一輩姑娘最是沒趣兒,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想當初我們小時候,男女大防也不至於如此,還經常跟男孩子們打馬球、玩蹴鞠,哪裡像她們這樣,如今隻能躲在家裡。”

況且……老太太心裡很清楚,狩獵是假,蕭謹琛想把蘇皎月帶在身邊才是真,他們倆已經定了親,待嫁的這段日子是最難熬的。

當然,除了出去玩,蘇皎月心裡還藏著一件彆的事情。

這次跟著韃靼使團來京城的,除了韃靼皇子穆達,還有一位穆雅公主。

這位穆雅公主在原文中也出現過,是蕭謹琛的愛慕者之一,在一睹蕭謹琛的風采之後,久不能忘,希望能和大魏和親,永留中原,蘇皎月還想見見自己的情敵。

第143章

梁南從禦書房出去之後,何謙才從裡間走了出來。

他看著那人汗濕的後背,緩緩道:“陛下堂而皇之的讓梁南離開,張大人隻怕要不安心了。”

蕭謹琛正在揣摩昨日留下了棋局,聞言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張大人一向是個心急的人,朕隻是想再幫他一把。”

“陛下是什麼意思?”何謙有些納悶。

蕭謹琛淡笑不語,從禦案上拿起一份奏章,遞到何謙的麵前。

這是朝廷五年前派張泰霖去邊關巡查的奏疏,當時大魏和韃靼有些摩攃,帶領韃靼騎兵騷擾大魏的,就是這次進京的韃靼皇子穆達。

“韃靼草原牧草肥美、獵物繁多,他們向來對大魏的獵場嗤之以鼻,緣何這一次想去狩獵了呢?”

何謙再低頭看時,方才的棋局已經變了,白子已經將黑子圍住,形成了一個包圍的局勢,他頓時一驚,卻聽蕭謹琛繼續道:“張泰霖是文臣,手上沒有兵,他想要做什麼,隻能倚靠鄭衝,但朕已經肅清了錦衣衛中他的餘黨,逼宮顯然不太可能,唯一一個辦法就是誘朕出宮。”

“那陛下方才召見梁南,又是何意?”何謙有些不太明白,“梁南是永定侯的人,陛下現在見他,豈不是打草驚蛇?”

蕭謹琛卻搖了搖頭,指尖點著棋局道:“但如果永定侯以為梁南叛變了呢?那他肯定就沒法再等下去了。”

事實上,在這場遊戲中,不想再等下去的是蕭謹琛自己。

——

第二日卻是九月十三,是五少爺蘇瑾瑞滿月的日子。

雖然還在國孝中,但蘇牧喜得貴子,蘇老太太肯定不願意就這樣隨便唬弄過去的,還是擺了幾桌酒席,請了幾戶交好的人家聚一聚。

這回是張家二太太劉氏和張靜一起過來的,在三房說了一會兒話,劉氏還沒見過瑞哥兒,張慧讓丫鬟帶著她去奶娘住的次間看看奶娃兒,這屋子裡便隻剩下了幾個熟人坐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蘇皎月和雲詩秀也在房裡,兩人正說起明日去山西獵場狩獵的事情,這一次蕭謹琛大概是真的起了玩心的,京城五品以上官家府中年滿十二歲的子女,都可以隨行狩獵。

“我還以為你未必會去呢!”雲詩秀心裡有些感概,畢竟蘇皎月是在馬上受過傷的,要是她不想去也情有可原,但要是不去,倒是有些可惜,聽長輩們說,這大魏的秋獮有很多年沒有辦過了。

“我祖父說,先帝懶怠朝政,對騎射也沒有興趣,在位期間隻去過一趟秋獮,這一回我們能有這個機會,也要好好的見識一下。”雲詩秀心裡很高興,當然……讓她更高興的,是周賀也在秋獮的隨行之列。

張靜一人坐在那裡,顯得孤獨又冷淡,她一向有幾分傲氣,且從前的十幾年都是和男子在一起,如今雖然恢複了女兒身,卻也和那些大家閨秀不太合得來。

張慧便開口問她:“靜姐兒去秋獮嗎?”

按說這樣的事情,張家人肯定是要去的。

“我就不去了。”張靜捧著一盞茶,淡淡開口。

可她怎麼就不想去呢?要知道,皇帝秋獮,這是如今她能再見到蕭謹琛唯一的機會了。

可是張泰霖不讓她去。

他連讓自己看看他的機會都不肯給她。

“倒是有些可惜了,何家表侄肯定也會去,陛下舉辦這次秋獮,隻怕就是為了你們這群年輕人。”年輕人沒有不愛玩的,借著韃靼的使臣在,這樣出去瘋玩一回,隻怕回京後還能促成好幾對好姻緣呢。

張靜的指尖緊了緊,再沒有說話。

——

第二天一早,去往山西獵場狩獵的大部隊就啟程了。

馬車一路上搖搖晃晃,天色擦黑之前,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各自安營紮寨之後,便有小太監過來傳話,說外頭有篝火晚會,請各家的少爺小姐們參加。

蘇皎月挽了簾子出門,昏黃的天空被四周的火把照得透亮,不遠處燃燒著熊熊的火堆,蕭謹琛已經坐在了席上,同穆達皇子飲起了酒來。

宴會分為男女兩席,男賓在左,女賓在右。

小太監領了蘇皎月往前頭去,來者是客,最前麵的一個位置自然是要留給穆雅公主的,蘇皎月便在下首的第二個位置坐了下來,雲詩秀則坐到了更後麵,和蘇皎月又隔開一個位置。

中間這個位置是留給樂善郡主的。

位置的秩序雖然沒有事先定好,但大家都心中有數,按著家中父輩的品階入座,必定是不會有錯的。

而蘇政雖然是二品的侯爵,可蘇皎月是未來的皇後,她若是已經嫁入了皇家,此刻則應該坐在蕭謹琛的身邊才是。

舞娘們已經開始獻舞了,蕭謹琛端起酒杯,不緊不慢的喝著酒,視線偶爾往蘇皎月這邊看過來。

他倒是也想過這一回不把她帶在身邊,可若是讓她一個人留在京城,他更不放心。

“皇帝哥哥。”樂善郡主卻姍姍來遲,等蘇皎月聽見這一聲叫喊的時候,就瞧見樂善和另外一個小姑娘,一起從人群中走過來。

那小姑娘穿著一身紅衣,在暗夜的焰火中張揚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