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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兄萬萬歲 蘇芷 4235 字 6個月前

,把酥酪搬到了自己的跟前,笑著道:“這碗酥酪,兄長就賞了我吧?”

蘇謹琛便隨她自說自話,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熱粥,看見蘇皎月也正低頭吃著酥酪,一張小臉埋在了碗中一樣。

那人吃了幾口,忽然抬起頭來,裝作一臉好奇的問道:“兄長可知道……今日東郊馬場又出事了?”

這麼晚了她過來給蘇謹琛送宵夜,其實也是想問問他蕭逸的事情,畢竟要是蕭逸還留在京城,實在也算的上是蘇謹琛的心頭大患了。可她又不能問得那麼直白,因為她該不知道蘇謹琛的身份才是。

那人的眼神卻是暗了下來,抬起頭看了蘇皎月一眼。

東郊馬場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事情隻怕沒有那麼簡單,永定侯是鄭太後的侄子,鄭太後聽說蕭逸要和老王妃回蜀中,心裡多少有些不高興。大魏向來宗室凋敝,廉王這一支算是近的,蕭逸一走,今上若再想找嗣子,那便是鄭家更不好掌控的人了。

但蘇皎月問他這些做什麼呢?

她該不會是……喜歡上了蕭逸那臭小子?

“我倒是不曾知道,馬場又出什麼事情了嗎?”蘇謹琛又舀了一勺粥放到嘴裡,可方才明明還覺得鮮美的味道,此時卻有些食不知味。

“原來你不知道……”蘇皎月臉上便稍稍有些失落,這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蘇謹琛自己都不放在心上,她倒像個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已經急不可耐了。

“就是……小郡王好像受傷了,祖母今天還陪著老王妃進宮去了呢,也不知道小郡王傷得怎麼……”

蘇皎月的話還沒說完,蘇謹琛握在手裡的勺子卻不知為何哐當一聲掉到了碗中,滾熱的燙粥一下子濺出了幾滴落在茶幾上,那人的臉黑得嚇人,卻已經站了起來,轉身背對著蘇皎月,冷冷道:“嬌嬌既然不是過來同我用宵夜的,那就請回吧。”

“兄長……我……”

蘇皎月被蘇謹琛這突如其來的怒氣給嚇壞了,即便是她剛剛穿越過來那會兒,他對她從來沒有一個好臉色,卻也不曾跟自己說過這樣嚴厲的話,蘇皎月嚇的手裡的酥酪都撒了,想從椅子上站起來,可腿腳卻又一下子不聽使喚起來,扶著茶幾跌倒在地上,一把拽住了蘇謹琛的衣襟,哭了起來道:“兄長我錯了……”

蘇謹琛哪裡知道她會被嚇成這樣,他轉過身,看見蘇皎月跪倒在地上,身上的裙子都弄臟了。

她剛剛吃酥酪時候笑的那樣開心,可這時候卻眼眶通紅、哭得梨花帶雨,身子還篩糠似的顫唞著。

他是真的嚇到她了。

他在外頭發號施令的時候確實讓人生畏,可回到侯府,回到她的麵前,他是從不曾有過半點脾氣的。

但他剛才實在沒忍住。

蘇謹琛的心都揪了起來,彎腰把蘇皎月抱起來,放到暖炕上,看著她道:“你知道……你哪裡錯了嗎?”他的指尖輕輕的摩挲著蘇皎月的臉頰。

少女的肌膚彈指可破,他緩緩的勾起她的下頜,讓她看著自己。

可蘇皎月哪裡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她不過就是條件反射一般的,遇上蘇謹琛生氣就跪地求饒認錯而已,她還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

看著少女眼中的疑惑和躲閃,蘇謹琛心裡的怨氣一下子就消了,他用指腹輕輕的擦去了她臉頰上的淚痕,想了想道:“我不日就要科考了,沒有功夫去關心彆的人、彆的事,你可知道?”

蘇皎月隻一個勁的點頭,心裡卻兀自想:那小郡王能算是彆的人,彆的事嗎?可她臉上還是一臉乖巧的模樣。

蘇謹琛歎了一口氣,終是忍不住苦笑了一聲,俯身把蘇皎月打橫抱了起來,低頭道:“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第94章

一連幾日,蘇皎月都沒同蘇謹琛怎麼說話,那日也不知道怎麼就衝撞了他,這兩天瞧見他,蘇皎月心裡還覺得有點後怕。

都說伴君如伴虎,他現在還不是君呢,在自己跟前就那樣有氣勢了……

蘇老太太卻是打發了人去廉王府打探消息,回來的人隻說老王妃沒有回王府,這幾日都在宮裡住著。老太太又派人去宮裡打探,仍舊沒有什麼消息,隻聽說尚在醫治,那小郡王究竟是死是活,到如今也未可知。

“昨日進宮打探的人又回來了,仍舊也沒個準消息,那小郡王也是倒黴,攤上這樣的禍事,如今倒是想回蜀中也回不去咯。”

老太太低頭喝了一口粥,抬眼的時候,便瞧見他這一雙孫子孫女,臉上神色俱是淡淡的。

早兩日便察覺出他們兄妹有些異樣了,今兒一早她才特特的讓丫鬟去把他們兩人都請了過來,打算讓他們坐在一起吃一頓飯,興許就和好了。

蘇皎月聽老太太提起了小郡王,哪裡還敢接話,上回她就是跟蘇謹琛說小郡王的事情,這才惹得他生氣的,老太太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蘇皎月想勸老太太彆再往下說了,又不敢開這個口,這樣的神情落在蘇謹琛的眼中,便是欲言又止,想關心卻又不敢關心的樣子!

蘇謹琛的臉色越發又冷了幾分,隻是垂著眉心,一句話不說的吃著碗裡的白粥,連下粥的小菜都不曾吃一口。

蘇老太太總算是品出了一二來,感情這兩個人……是為了那八杆子打不著的小郡王在鬨彆扭?

她這便宜孫子的醋勁可夠大了,嬌嬌被小郡王抱了一抱,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怪不得她這常年不吃醋的鶴瑞堂,如今也一股子酸味了。

她也不過就是白擔心一場而已。她一個內闈的婦道人家,也不好插手他們爺們的事情,總是會懸心的。

“不說那小郡王的事情了,明日就是元宵節,琛哥兒帶你妹妹去看燈會吧。”蘇老太太笑了起來,隻歎息道:“嬌嬌從前最喜歡看燈會,每年都要去的,自從腿腳不便之後,倒是有兩年沒去了……”

蘇皎月原是極想出門的,正要答應下來,可一抬頭瞧見蘇謹琛那張拉長的臉,想著他必定是不願意去的,便不等他開口,先回了道:“我不想去,元宵節外頭人多,出門怪不方便的。”

蘇謹琛已經吃完了他跟前的一碗白粥,放下了勺子,也是麵不改色道:“孫兒不日也要下場子了,還想在家溫習功課。”

“你們……”

蘇老太太簡直有些哭笑不得,但她也不打算再當這個和事老了,小孩子家家沒有不鬨彆扭的,等鬨過了,興許也就好了,她一個外人也急不來。

外頭卻是正好有婆子進來回話道:“大姑娘,門房上送了帖子進來,說雲大小姐明日在飄香樓請姑娘賞燈,問姑娘去不去,雲家的下人還在外頭等著呢。”

“我……”蘇皎月原本就是想出去的,剛才說不出門不過就是和蘇謹琛賭氣罷了,現在雲詩秀都送了帖子來請她了,她自然是不會回絕的,臉上便透著幾分高興勁兒,同那老婆子道:“那媽媽去回了雲家的人,就說明日我一定去,多謝雲姐姐想著我了。”

蘇謹琛就看著她那副歡欣雀躍的樣子,隻覺得一口氣堵在了%e8%83%b8口,悶得慌,他正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卻聽蘇皎月又問那婆子道:“雲家的人就單單請了我一個嗎?雲大少有沒有給兄長也下帖子?”她一個人出門,怕是蘇謹琛又要不高興了。

那婆子便停下了腳步,擰眉想了想道:“倒是沒聽說。”

蘇皎月聞言,卻是自言自語道:“也是……雲大少這一科也是要下場子的,想必和兄長一樣,都要在家用功呢!”

蘇謹琛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了,老太太都看不下去了,忙笑著道:“三丫頭,食不言、寢不語,你兄長都已經吃完了,你碗裡的粥還沒動呢!”▓思▓兔▓網▓

蘇皎月一扭頭,見蘇謹琛的碗果然空了,隻忙不迭就低下頭,一個勁往自己嘴裡塞東西,老太太又不忍心了起來,隻歎息道:“你慢點兒。”

——

第二日便是元宵燈會了。

過年時府上掛出來的大紅燈籠也未曾收起來,承恩侯府也有幾分過節的氣氛,晚上原本是團圓的日子,蘇謹琛推說要溫習功課,沒有去鶴瑞堂用晚膳,等阿福從外頭回來的時候,廚房送來的飯菜都已經涼了。

“事情都安排妥當了?”蘇謹琛闔上了書,抬頭問阿福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書房呆著是做什麼,書頁子都快翻爛了,也沒看進去幾個字。

“大少爺放心,都安排好了,胡太醫千恩萬謝。”阿福還想說什麼,那人卻問道:“那你到現在才回來?”

阿福跟著蘇謹琛這麼多年,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隻憨笑了一聲,撓了撓後腦勺道:“奴才見時辰尚早,就去了一趟飄香樓,給大少爺訂了個雅間,正對著大小姐賞燈的那一間,不過是在裡頭……燈是賞不到了。”

誰曾想蘇謹琛的臉色卻更難看了,將手上的書冊一丟,厲聲道:“你現在越來越有主意了,還敢做我的主了?”

阿福被蘇謹琛這麼一嚇,忙不迭就跪了下來告饒道:“奴才不敢……奴才就是看大少爺和大小姐置氣……這幾天茶飯不思的……奴才心裡著急。”

蘇謹琛歎了一口氣,過了片刻才開口道:“既然雅間都訂了,那還不套了馬,就當是出去透透氣罷了。”

——

蘇皎月卻是用過了晚膳就出門了。

她這次特意把紅箋給帶上了,紅箋是第一次來京城,她總要帶她到處見識見識。

馬車才出了承恩侯府門口的大街,路上的行人就漸漸多了起來,到處是擠擠挨挨的人馬,蘇皎月偶爾撩開簾子,指著外頭澄河邊上一望無際的花燈對紅箋道:“紅箋姐姐你快看,那就是澄河,對麵是長樂巷,那裡的花燈最好看了。”

但她們京城的閨秀,是不會去長樂巷賞花燈的,去那裡的人,也多半不是去賞花燈,而是賞人的。

他們這一路上笑笑鬨鬨,沒過多久,便到了飄香樓了。

飄香樓是京城最大的茶樓,平日裡便是一席難求,也隻有雲家這樣的府邸,才能在這種日子訂下了可以賞燈的雅間。

蘇皎月行動不便,但如今有了紅箋,實在方便了很多。紅箋力氣極大,背著蘇皎月仍是身輕如燕,幾步功夫就上了二樓,雲詩秀已經開門迎了出來。

“我忘了你行動不便,早知道訂樓下的房間好了。”雲詩秀多少有些抱歉,但賞燈必定是要在高處的,她一時也沒有想到。

“不礙事。”蘇皎月在輪椅上坐了下來,沿著菱花窗往外看去,澄河上頭是令人眼花繚亂的燈海,湖麵上還有幾艘畫舫,從裡頭傳出咿咿呀呀的絲竹聲。

“我今日找你出來,是有事情……”雲詩秀小聲開口,掃了一眼跟著蘇皎月來的丫鬟,見有一個眼生的,隻低下了頭去。蘇皎月便轉身同青杏道:“青杏,你帶著紅箋姐姐四處逛逛去,這是她第一次看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