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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兄萬萬歲 蘇芷 4271 字 6個月前

候卻有些吃痛,勉強提起精神睜開眼睛,卻是讓她看見了蘇謹琛那張放大的麵孔,此時他神色肅然,眉心緊蹙。蘇皎月一想起他將來會是那個殺人如麻的帝王,反射性的想要躲開,可她實在沒有力氣,隻能任由那張臉不斷地靠近,直到最後她的身子陡然一輕,整個人就已經落入那人的懷中。

“兄長……”蘇皎月這時候稍稍有些清醒,這是一個好機會,一定要讓他原諒自己!

“我……”她拽住了蘇謹琛的衣襟咬牙切齒的想要說出那句話來,可眼前卻一陣陣的發黑,亂思維都變得混沌了起來。

……

蘇皎月是被幾個小丫鬟的啜泣聲給吵醒的。

她這時候頭重腳輕,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聽見這些聲音隻覺得頭疼,勉強提起嗓子道:“不要哭了,我還沒死呢!”

可當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腦子忽然就閃了一下,幾乎是卯足了力氣,從床上支撐起身子道:“兄長呢?快告訴我兄長呢……”

蘇皎月看了一眼屋外,這時候天色都已經黑儘了,房裡點著蠟燭,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

按照原文的劇情,但凡蘇謹琛沒有完成照顧好蘇皎月的任務,那麼輕則罰跪,重則鞭打,總是逃不過的。而她今天病了,沒準蘇謹琛又要因此被打一頓……蘇皎月想到這裡,整個人都是絕望的。

此時門外卻傳來了徐氏的聲音,蘇皎月醒了,早有人去通知徐氏了。

“嬌嬌你這是怎麼了,一醒來就想著那個逆子!”徐氏在門口就聽見了蘇皎月的話,氣不打一處來,早上蘇皎月出去玩的時候,還是神氣活現的呢,結果下午回來的時候,卻病得人事不省,差點兒沒把她給嚇死!

“母親……是兄長把我送回來的,您該不會又罰兄長了吧?”蘇皎月有些記不清後來發生的事情,隻記得是蘇謹琛把她抱下馬車的,她還想趁著自己病弱的時候讓他心軟原諒自己來著,結果什麼都來不及做就暈了過去。

“我可沒罰他。”徐氏心中不爽,可看見蘇皎月現在已經醒了,也放下了心來,隻鬱悶道:“你父親就罰他跪祠堂而已,便宜他了。”

蘇皎月聽說隻是罰跪祠堂,頓時鬆了一口氣,身子軟綿綿的靠著身後的棗紅色大迎枕,想了想道:“母親,現在什麼時辰了?我有些餓了。”

徐氏見她燒也退了,醒了又叫餓,也知道沒有大礙,隻笑著道:“就知道你餓了,我讓廚房給你準備著吃的呢,這就讓她們送來。”

徐氏一走,蘇皎月忙就喊了青杏過來,問一問當時的情況。

原來當真是蘇謹琛把她一路抱回了正房來的,後來等大夫來了,確認沒有大礙之後,蘇謹琛才去了祠堂罰跪。

“小姐,老爺今日其實沒有罰大少爺,是大少爺說自己沒有照顧好小姐,自請去祠堂罰跪的。”廚房已經送了米粥來,青杏一邊給蘇皎月喂粥一邊道:“其實大少爺瞧著還是挺關心小姐的,看小姐一直昏迷不醒,大少爺也很擔心。”

蘇皎月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忽然從床上豎起了身子,問青杏道:“那兄長他現在一直在罰跪,晚飯都沒有吃?”

作者有話要說:

麵無表情蘇大少:少裝死!

楚楚可憐小皎月:我真的死了= =,我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麵無表情蘇大少:死我懷裡吧。

第11章

動不動就沒有晚飯吃,蘇謹琛的這種遭遇,在原文中實在是太司空見慣了。

當然……會給他送飯的人自然也不會少。

一個是一心想要上位成女主的頭號種子選手沈若嫻;另一個則是一直忠心耿耿追隨蘇謹琛鞍前馬後的小廝阿福。

但這一次,還要再多一個,那就是蘇皎月她自己。

“你把桌上的這些點心都送過去,我吃不了這麼多。”蘇皎月雖然吃了藥,但身子還有些虛弱,自然也做不出帶病前去探望這等感動中國的戲碼,可讓丫鬟去表示一下心意,還是很有必要的。

“小姐真的要送嗎?”青杏收拾著食盒,有些忐忑問蘇皎月道:“萬一大少爺不肯收怎麼辦?”

蘇謹琛到底是個什麼脾氣,蘇家上下沒人摸得準,這種外表看似溫文爾雅,內裡卻是冷冷的性子,最讓人捉摸不透。前兩日去清風院送宵夜的都是廚房的婆子,這一回蘇皎月卻讓她親自去,青杏心裡有些沒底。

“你放下東西就走,什麼都彆說就行了。”

蘇皎月也想過隨便派個小丫鬟送過去,但總覺得分量不夠。青杏就不一般了,是她跟前的大丫鬟,她病著的時候,更應該在自己身邊服侍,這大半夜的被派去給蘇謹琛送東西,足以說明蘇皎月對這件事情的重視。

“那我可去了。”青杏提著食盒就要出門,轉身又問了她一句道:“小姐有沒有什麼話要我帶給大少爺?”

青杏並不知道今日他們兩人在紫廬寺發生的事情,便想著兩人之間雖然有過節,但畢竟是親兄妹,如今雖說沒有冰釋前嫌,可關係卻比以前好了許多,蘇謹琛抱著蘇皎月回房,蘇皎月總該對他道一句謝才是的。

蘇皎月想了想,卻終究搖了搖頭道:“沒有。”

謝他……想都彆想了!都快被他的霸王之氣給嚇死了!

……

話說這十幾年來,蘇謹琛在蘇家最熟悉的地方,除了自己住著的清風院,便隻有這一處蘇家祠堂了。

此時的蘇謹琛正跪在蒲團上,他脊背筆直如鬆,神情自若。看著眼前被高高供起的蘇家列祖列宗,蘇謹琛的眉梢幾不可見的挑了挑。

真是……可笑……他連自己到底是誰都不知道,卻在這蘇家祠堂跪過無數次。

而更可笑的是,今天看見那人病成那副模樣,他心中竟有些煩悶。

誰知道她是不是裝的呢?

蘇謹琛冷笑了一聲,想要把這些事情拋到腦後去,站在他身邊的阿福卻開口道:“少爺您就吃些東西吧?”

阿福雖然知道他的這些話都是徒勞,但每次看見蘇謹琛受罰,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囉嗦。

“承恩侯府的規矩,你難道還不清楚?罰跪的時候是不準吃東西的。”蘇謹琛閉了閉眼,腦中卻閃過一張淚眼潸然的臉來,那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淚在纖長的睫毛上還蒙了一層霧氣。

他定了定神,驀然睜開眼睛。

寂靜的祠堂外忽然傳來小丫鬟說話聲:“阿福你出來一下。”

青杏提著食盒站在祠堂門外,這時候已是深夜,祠堂裡雖然點著燈,但終究陰森森的,她不敢進去,隻好站在門口說道:“小姐讓我送些東西給大少爺。”

阿福正懊惱自己勸不動蘇謹琛,聽見有人喊他,便轉身迎出去,見是蘇皎月房裡的大丫鬟青杏。

“青杏姐姐,這麼晚了,你怎麼親自跑一趟。”

“小姐聽說大少爺被罰了,讓我送些東西過來,我這就要走了,小姐剛醒,她那裡還離不開我。”青杏說完,把手裡的食盒往阿福的手裡一送,不等人回話,一溜煙就轉身走了。

這時候都快接近子時了,門房上守夜的婆子都睡了。

眼見著人都過了夾道上的小門,阿福才反應過來,衝那背影喊道:“青杏姐姐,少爺他不吃。”

“拿進來吧。”這時候一直跪著的蘇謹琛卻忽然開口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阿福愣了片刻,這才提著食盒往祠堂裡去,嘟囔道:“少爺不是說,承恩侯府有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蘇謹琛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掃了一眼角落裡的沙漏,不緊不慢道:“已經過子時了,不用跪了。”

“那少爺……想吃誰送來的?”阿福急忙迎上去,茶幾上還擺著另外兩份宵夜,一份是沈若嫻差人送來的,還有一份是他自己帶來的。

蘇謹琛沒有說話,隻是接過了他手裡的食盒,把裡麵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道:“二房廚子的手藝向來比大房的好。”

……

蘇皎月這一病又是兩天,家中倒還算是相安無事,沈若嫻抽空來看過她一回,向她暗暗吐槽了上回給蘇謹琛送吃的,卻又被原封不動退回去的事情。

要是蘇皎月沒有記錯的話,第二天她讓青杏去收碟子,她們送過去的東西,倒是吃的一樣不剩。

蘇皎月懶得應付沈若嫻,況且她身體還沒好全,聽見沈若嫻在耳邊嘰嘰喳喳就覺得頭疼,兩人才聊了幾句,她就有些不耐煩了。

沈若嫻也算識相,見蘇皎月精神不濟,就先走了。

外頭正巧有小丫鬟進來回話,說蘇政喊了蘇謹琛往正房去。

因為怕蘇政和徐氏動不動就責罰蘇謹琛,蘇皎月嚴防死守,派小丫鬟在正房盯著,隻要看見蘇謹琛往正房去,就讓她來這裡通風報信。

前兩日倒也沒什麼,不過每日晨昏定省,徐氏雖然還在生蘇謹琛的氣,但蘇政罰也罰過了,蘇皎月也好了,她也就沒再繼續追究。

可今日這又不是晨昏定省的時辰,卻把蘇謹琛喊進了正房,會有什麼事情呢?蘇皎月心裡有些惴惴不安,急忙讓丫鬟幫她換了衣裳,推著輪椅送她去正房。

他們經了小門,走到抄手遊廊的時候,正巧就看見蘇謹琛低頭往裡房裡去,他今天穿著月白色直襟長袍,越發看上去身長玉立,隻是一個背影而已,便讓人眼前一亮,那藏青色的布簾一閃,人就已經不見了。

蘇皎月讓丫鬟快快把自己推過去,等她到門口的時候,才聽蘇政在裡頭開口道:“再過兩日就是臘八了,也是時候去相國寺把老太太接回府了。”

蘇政口中的老太太,自然是他的生母,這承恩侯府地位最高的女人。蘇皎月這幾日在府上沒見到她,卻差點兒把她給忽略了。

蘇政排行老二,上頭還有一個庶出兄長,倒不是蘇老太爺先讓妾氏生子壞了規矩,而是如今的蘇老夫人沈氏,也是一個繼室,並且在她過門之後沒幾年,原先的嫡長子,也就蘇老侯爺原配所出的嫡子,就病故了。

這蘇家的爵位,自然而然就落到了蘇政的身上。

徐氏對這位婆婆一直懷著很矛盾的心理,一方麵敬畏她手腕了得,一方麵又埋怨她偏心三房,兩人間的關係也是十分微妙的。

沈氏為人冷淡,和大多數的老太太不一樣,她並不喜歡熱鬨,也不愛享受所謂的天倫之樂,一年有大半年不在府上,住在相國寺禮佛。

蘇皎月回想了一下原文的劇情,蘇老太太似乎是很不喜歡自己的,當然了,按照原身蘇皎月那樣的脾氣,隻怕除了自己的爹娘,沒幾個長輩會真心實意的喜歡她。

蘇老太太也不喜歡徐氏,兩人婆媳關係一般,但她很喜歡三房太太江氏,隻可惜江氏命薄,前兩年病故了。

“從家裡到相國寺,來回也不過兩日路程……”徐氏聽說蘇政要把老太太接回來了,心情就有些低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