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事，看到那些很久很久以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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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顫唞的手拿起身側的胡琴，摸索著拉了一下，胡琴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像是悲鳴，像是在告彆。是啊，老夥計……咱們要永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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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無力地垂下，拚命睜大眼睛，朦朧中看到那些老死的柳樹又萌發了新芽，長出了新枝，短短一瞬，就再次變得高大挺拔。大風起兮雲飛揚，那時年少輕狂，霸氣昂然不逢敵手，又有誰會想到他會死得這般落拓？不過是一個承諾，一個死也要完成的諾言。那人公子翩翩，那時柳絮紛飛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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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隨風嗬，柳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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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突然記起自己是誰，那個已經忘了數十年的名字，那個很久以前就被拋在身後的浮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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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涯城主無涯！°
ˇ一個約定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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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緋……”含家似乎是想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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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側頭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微微一笑，仿佛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在想那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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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家低了頭，抿抿嘴，終是開口：“他的麵相……怕是過不了今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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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是命數。”獨孤緋眼中有刹那的悠遠，“心願已了，氣數已儘，還有什麼好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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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不是這麼說的……含家一陣挫敗，卻也沒有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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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出那條小巷，就是寂靜的長街。那青石路麵的長街，泛著淡淡的水色，偶有幾棵挺拔的楊樹，也是泛黃了葉子。風中帶著一種蕭瑟，卻是分外安寧。含家與獨孤緋並肩走過這一街靜謐，那刹那仿佛時光錯亂，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冷峻的少年牽著小小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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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長大以後的孤單，就是所有的燈都換做長明燈，環顧四周卻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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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自主地咬緊了牙關，她的手卻突然被一個溫熱的東西握住，含家一愣，驀地抬起頭，看見獨孤緋微笑的眼眸——那眼眸美得那般不真實，就算他在注視著你，碰到你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覺得他的存在是虛無的。就像是，一眨眼，就會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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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露出那種表情。”獨孤緋握緊了她的手，“現在我在身邊，所以你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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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在身邊，所以你不是一個人。含家頓了頓，歪了歪頭，突然笑起來，笑著搖了搖頭，長長的睫毛在眼眸中落下淺淺的陰影，看不清她的眼神，應該也是在笑著的吧，她說：“獨孤緋，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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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什麼？”白衣男子鬆了口氣，淺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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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知道很多東西。”這話含家說的非常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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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緋眉眼含笑，解釋說：“不錯，有些東西，你不用管我是怎麼知道的，反正知道就是知道了……比如說，那個老人，名為無涯——無涯城主無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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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涯城主？含家一愣：“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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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可能？”獨孤緋無聲地歎了口氣，“那個人，已經過了百歲。正是百年前一手奠定無涯城在東海八大副城之首地位的無涯，讓這個城池以之為名用來紀念他的無涯，那個驚采絕豔、笑傲江湖的無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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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為什麼……”想起那個落拓的傴僂的身影，含家有些遲疑，怎麼都無法將印象中的老人與獨孤緋話中那個傲絕天下的人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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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風光，也不過是些往事而已……”獨孤緋撩開被風吹道額前遮住了視野的發，仿佛歎息一般緩緩地說，“越是出名的人，越是希望被人淡忘。無涯三十幾歲就退隱江湖，從此浪跡天涯，一生無妻無子……沒想到最後隱居於此，這般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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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他和柳隨風有什麼關係？”含家忍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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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獨孤緋的聲音附上一點笑意，“不管他們是什麼關係，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無涯和審判者大人有約，答應把當初大人交托的東西給予注定的人手中。正因為約定未完，所以他才如此努力地活著，或許大人就是知道他無心於生，還會想出這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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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家苦笑，苦笑著伸手撇開肩上不知名的花瓣：“對於自己認定的人，柳隨風都是那般的固執。想必，當初的無涯，是真的惹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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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執念，未必不是什麼壞事。”獨孤緋止了步，側頭狀似思考著說，那微笑的眼睛略帶深意地看著含家，神情異常專注，“或許，如果沒找到活下去的理由，我也會選擇自我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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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家的心中一跳，想到四年前，那個時候的她，如果失去了暖暖，她定是也會去尋死的吧……如此想著，不由得反手拉住獨孤緋的胳膊，眼中帶著閃閃的亮光：“瞬移！我們瞬移回去吧，看看柳隨風有什麼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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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家從窗子跳進屋裡，跑過去關好門，回頭就見獨孤緋已經變成了魔煞，坐在椅子上一臉不爽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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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煞，晚上好……”含家僵硬地擠出一抹笑，就看見銀發小孩毫不留情地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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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含家在心底歎了口氣，若不是柳隨風說這獨孤緋和魔煞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她定要以為他是雙重性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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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家走到桌子邊，從包裹中拿出那隻古樸的檀木匣子。上了鎖，但是含家隻用手輕輕一碰，鎖便自動%e8%84%b1落了。輕輕地打開那匣子，卻見底下鋪著厚厚一層花，大朵大朵的藍色木棉花，保持著剛摘下來的嬌嫩姿態，眾星拱月一般，圍繞著中央一顆小小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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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珠子如葡萄般大小，看似是透明的，仔細一瞧卻可以看見裡麵如雲霧般繚繞的畫麵，泛出淡淡的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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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家怔了怔，小心翼翼地拿起那珠子，當它%e8%84%b1離那隻匣子的時候，所有的木棉花連著檀木匣子都在瞬間化為粉塵，消散不見，手中隻剩下那個圓圓的小小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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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來做什麼的？含家翻來覆去地看，發現它還不是一般的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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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認主。”一側的銀發孩子緩緩吐出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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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家一愣，轉頭看了看魔煞，又低頭看了看珠子，下意識地咬破食指，滴了滴血上去。那珠子霎時間閃過一道光，%e8%84%b1離了她的手，搖搖晃晃地飛到虛空中，變換過數種色彩，閃了一陣又一陣，才終於安穩下來，飄回到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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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家眨眨眼，用手指捏起那珠子，這一捏，就看到圓珠突然綻放出數道刺眼的光。待白光散去，虛空中幽幽地晃著幾件物品，圍著她繞了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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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家手一攤，離她最近的那把劍落到了她的手心。無鞘，通體火紅，精致小巧的劍身，正適合女子使用，劍身的上部分那側雕刻成一隻合翅欲展的火凰，也是火色，栩栩如生，極為精致細膩。握住劍柄的那刹那，含家的腦中突然空白一片，聽見那劍“嗡”的一聲，意識中憑空出現一個詞“鳳鳴”。沒有誰說話，可是她就是在那瞬間知道這把劍的名字叫做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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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煞道：“這是鳳鳴……審判者大人手中的‘龍%e5%90%9f’與此劍是一對。當年劍神作古之後，無人再有能力同時掌控水火兩種力量，於是留下的那把劍重新鑄造而成就是龍%e5%90%9f和鳳鳴，想必那時龍%e5%90%9f認其為主，才會餘下鳳鳴，百年後又到了你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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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家還沉浸在方才的意境中，有些疑惑地問：“劍……有靈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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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魔煞難得地笑了笑，“我的劍名裂，以我所練的功法作為媒介，已然將身體煉化成了劍鞘，當然能感受的到裂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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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家眨眨眼，把鳳鳴收回。又是一攤手，一本古籍落到手心。一看書目，確是《龍%e5%90%9f劍法》！她又愣了：“柳隨風不是兩年前就把龍%e5%90%9f劍法傳給我了嗎？”°﹌思﹌兔﹌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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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煞挑挑眉：“像劍一樣，劍法也會選主人的。那時你的還不符合《龍%e5%90%9f》的要求，就算大人傳給你，也該是龍%e5%90%9f劍法殘譜，這本才該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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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啊……含家突然想起什麼：“那，沒有《鳳鳴劍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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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發小孩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這兩把劍是從一把上分化而來，本就是一體！《龍%e5%90%9f劍法》隻是個稱呼而已，以龍%e5%90%9f劍為名——若是那時候先認主的是鳳鳴，那麼這個劍法就成了《鳳鳴劍法》了，這麼說，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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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了……”含家怏怏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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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孩沉痛地看著她：“我說你怎麼越來越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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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家的心在默默流淚，手一招，那些漂浮的東西都到了她的懷中。A2級內功《混元訣》，B1級抗混通心佩，還有些很有趣的小東西，比如說一把能開所有B級地圖的萬能鑰匙，除暴擊外免傷害一分鐘的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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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來順受也會成癮的……含家看了一圈，抬頭就問：“為什麼沒有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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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煞眉角一擰，冒出個十字，咬牙：“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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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這回連獨孤緋的《素眉飄》也一並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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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啊，軒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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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大門轟然關上，黑暗的空間馬上變成金光閃閃的大廳，含家轉頭看向虛空，微笑著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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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55555555555555，本閣靈還以為你忘了人家呢，這麼久沒見！！！”空間一陣扭曲，緊接著顯現出一個身著一襲縮小版的灰色道袍的小男孩。可愛的包子臉，短短小小的身材，差不多六七歲的樣子，臉蛋上還掛著不爽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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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以前不是還來過嘛！”含家也不介意，笑著眨眨眼，“一樓有沒有單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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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某閣靈有些驚訝：“你不上二樓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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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家解釋：“隻是找個地方練練新功法而已，不需要上二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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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聞言閣靈軒轅的嘴巴又翹起來了，萬分可愛地嘟囔著：“真是的，一個也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不都說了必須要兩人以上組隊才能進嘛，哼，我這一閣之主就是拿來給你們作弊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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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家微微一怔，眸中泛過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