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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傾城 長空無雙 4294 字 2個月前

“你來了。”芍藥定定地看著含家,突然淡淡一笑。

“我好像瘋了。”芍藥看著含家輕輕歎了口氣,像是在對她說話,可是那種夢囈般的低聲話語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卻均是無語。

“木犀姐姐,我馬上就會成為寒清宮的宮主的。”芍藥依然在用那種近似呢喃的聲音說話,“然後,就把你的魂禁在這裡,永世不得超%e8%84%b1!”

“你說,好不好?”橙衣女子笑的非常開心,“你看,不是說要同生共死麼,你和他都死了,為什麼隻有你回來了——他呢?”

——“你不會成為宮主的。”

一個嘶啞的人聲從虛空中傳來,說得異常堅定,而且是帶著諷刺的笑的。

芍藥頓了頓,猛地一揮手,一個人影憑空跌出來,血色染紅了白衣,血肉模糊、渾身傷痕,已經不似人形,那張臉上卻沒有絲毫動容,仿佛被折磨至此的那個人不是他一般,隻有那嘲諷的笑還看得清楚:“你絕不可能奪位成功!”

“是誰讓你這麼認為的?”芍藥不怒反笑,“獨孤緋?”

“你做了什麼?!”狄秋雨一愣,覺察到一點不安,拒絕了蔡小妹妹遞上來的藥,咬著牙,冷冷地看著她。

橙衣女子露出一個神秘的笑,輕輕一揮手,又是一個人影憑空落下。

銀發小孩出現在芍藥的榻邊,安靜地閉著眼睛,懸空而立,麵色靜謐,像是睡著了。

“魔煞?!”“少宮主!!”含家和狄秋雨極有默契地在瞬間陰了臉色。

“嘖嘖,原來你們還不知道呀!”芍藥得意地笑著,伸出一隻手,抬起銀發孩子的下巴,慢慢湊近,輕描淡寫地說,“少宮主?魔煞?嗬嗬……嗬嗬嗬嗬……或者說,獨孤緋?”

那聲“獨孤緋”剛剛落地,就從魔煞身上竄出一條白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橙衣女子,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

銀發孩子猛地睜開雙眼,一把抽回白蛇,手中憑空出現一把銀色巨劍,全力一揮間,身體已然倒回數十步,戒備地看著四周。

芍藥的麵色相當難看,但是即使是雪依那般強烈的毒性也殺不了她。她隻是愣了愣,然後開始笑。微笑,嗤笑,接著是大笑,笑著笑著,然後那笑聲越見瘋狂。她的眼神由平靜轉為仇恨,麵上漸漸扭曲,像是在忍受著什麼,看上去極是痛苦。她的身體開始抽搐、痙攣,指甲瘋長,長發無風自動如妖魅般讓人害怕。

突然間從她的口中嘶吼出一種恐怖的尖叫,竟然不似人聲。原本白皙嬌嫩的皮膚迅速老化,像是龜裂開一般在%e8%84%b1落,青絲刹那化灰無光,轉瞬之間竟然像是蒼老了幾十歲。

——“都去死吧!!!!!!!!!”妖魔一般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上空,芍藥目眥儘裂,張著乾癟的嘴巴吼著,“招袖,殺了他們!”

那話出口的瞬間,招袖猛地睜開雙眸,身子一閃,隻留下一個殘影,已然到了魔煞麵前。

含家她們也不好過,因為那地上突然長出無數的曼珠沙華。像是最初在冰泉崖下看到的一般,是活的!而且攻擊力大了數倍不止。隻能依靠衛紅衣的閻魔琴製造的防護結界抵擋一時。

招袖卻追著魔煞不放。那雙眼睛空洞而死寂,明顯是被控製了,而且,每當她在魔煞身上劃出一道傷口,自己身上也會出現一道相同的傷口。

——芍藥竟是這般殘忍!寒清宮永世不得傷宮主的禁令居然被她用這種方法來化解!她是鐵定了心用招袖的命換魔煞的命了!

眼見著含家這邊已是成不了多久了,銀發小孩巨劍一頓,突然大聲吼道:“招袖!”

黑衣女子聞聲,身形明顯是一滯。緊接著就見魔煞身上湧出無數熒光,像是亡靈的光火,將他整個人環繞起來。熒光中那身形逐漸拔長,銀發變成了黑色,麵孔漸漸地變得成熟——卻正是不帶麵具的獨孤緋!

含家隻覺得呼吸一滯,滿眼的不可置信。就在黑衣招袖舉手刺去的那瞬,白衣男子猛地睜開銀色的雙眼,疾電般的手依然抵在了招袖的額上,那聲音低沉中帶著不容拒絕的霸氣:“招袖!是我!!”

黑衣女子的身形一震,突然軟了下來,瞳孔中漸漸有了焦距,顫聲道:“宮……宮主?”

獨孤緋拽住她的身子,猛地一甩,將她甩入衛紅衣的結界中,長劍在手,那身上湧出無數柔和的白光,蔓延開去,像是隔出一個真空般,一丈之內血色曼陀羅無法近身。他的足尖一頓,已然借力,飛向含家這一側。銀色長劍劃過的瞬間,破碎的花枝亂舞,濺出血一般的液體。

“都死吧……哈哈哈哈,都給我去死吧!!!!”

芍藥瘋狂地笑著,全身的皮膚都龜裂開,流出濃稠的鮮紅的液體。血紅色的曼珠沙華聞到血味,迅速地纏上去,隻是一眨眼,那橙色衣裙的女子依然被纏的結結實實的,隻有那依舊瘋狂的笑聲不斷回蕩著。

仿佛是因為吸收了她的血,滿地的紅色曼陀羅漸漸變了顏色,變成了暗夜般濃重的黑!含家隻覺得手心中的疼已經滲入五臟六腑,四肢冰涼像是要死掉一般。就連獨孤緋也變了臉色。

殿堂搖搖欲墜,黑色妖花如魔魅般蜂擁而上,在絕望充斥心間的時候,看到眼前閃過無數冷冽如寒霜的白光。

一聲龍%e5%90%9f驚天動地。

ˇ再次離開ˇ

那人白衣勝雪,龍%e5%90%9f在手,穩穩地落在殿堂中央。冷冽的氣勁從他身上洶湧而出,所到之處,妖花破敗,無可抵擋。而虛空中由黑色曼陀羅帶來的磅礴壓力則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那氣勁到了她們身上,竟是溫暖無比。

獨孤緋的身子卻是一顫,靜靜地看著那突然出現的人,突然笑了,笑得無憾,卻悲傷。

——柳隨風!

那俊美如神氐般的人漠然地轉過頭來,清冷的視線直直地射向那黑色曼陀羅的儘頭,緩緩舉起劍,口中吐出公式化般的宣判:“寒清宮長老芍藥,千年輪轉,執迷不悟,試圖窺探乾坤,扭轉天機,違反《守則》程度達雙S級,本君以裁決者的名義宣布,銷毀!”

龍%e5%90%9f劍一轉,快的令人還沒回過神來,已是白光障目。僅僅是轉瞬之間,那女子與糾纏著的黑色曼陀羅一起化為碎片,然後轉為流水般的數據流,消散開去,永久的毀滅了。

然後那人微微地偏了頭,看向獨孤緋,淡漠不帶絲毫感情的話語響起:“寒清宮第36任宮主獨孤緋,為擅自斷,乾預遊戲進程,違反《守則》程度達S級,本君……”

——“柳隨風!!!”含家突然%e8%84%b1口而出他的名,打斷他的話,然後想也不想就衝了上去。

白衣男子眸色一轉,瞬間消散了身上的氣勢,任她抓住自己的袖子。看那容顏依昔,眉宇間的哀求之色倒是第一次見到。

“柳隨風……”含家呐呐地又喚了聲,這才發現自己腦子一熱做了什麼,眼見著那人漠然的臉,竟然浮起一絲害怕,“不要……不要將他銷毀……”

柳隨風無動於衷。

含家抿了抿%e5%94%87,緊緊抓著他的衣服不鬆手,琉璃般的雙眸盈滿了可憐,好像他一不答應就要哭出來一般。

“嗬嗬,這是我的劫啊……”獨孤緋卻是笑了出來,那視線從方才開始一直都沒有從含家身上挪開。

究竟,誰才是誰的光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獨孤緋笑的很開心。那麵上依稀有些魔煞的輪廓,去掉麵具的臉卻是美得難以想象。他的身上仍舊是那般淡得仿佛不見的氣質,無欲無求,淡若雲渺。

“刷”地一聲,龍%e5%90%9f回鞘。含家欣喜地抬起頭來——他不打算銷毀他了?回眸卻見柳隨風緩緩地抬起一隻手,待她回過神,隻見獨孤緋身邊一陣扭曲,已然被數據流整個兒吞沒包裹住。那抹絕美的笑慢慢消失在虛空中,隨之而來的是地上憑空綻放出的無數綠色曼陀羅。

“滴。”

“係統提示:夢中的倒影,不滅的希望。得到綠色曼陀羅。任務完成度5/5。”

綠色的曼陀羅啊,生生不息的希望啊!

“柳隨風——”含家一把拽過他的衣袖,大聲叫著,眼淚奪眶而出的瞬間被那人拉入懷中緊緊摟住,身形一閃,已然消失在原地。

——·——·——

——“彆哭。”那人伸出手,輕柔地撫過她的麵,“我沒把他銷毀。”

含家抿著%e5%94%87抬起頭,兩眼的委屈。

“真的。”方才冷酷無情的人已經丟了眼中的淡漠,想了想又添上一句,“不騙你。”

“可是,他明明……”

白衣男子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含家馬上噤聲。那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抹去她眼角的淚,然後牽著她的手帶她往上走。含家這才發現地方變了。周身雲霧繚繞,石峰淩厲。呼嘯而過的風中帶著一種無名的花香,飄搖了前方那人的勝雪衣衫和墨色長發。

“這裡是蜀山。”柳隨風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解釋,“蜀山朝暮峰。”

含家愣愣地跟著他坐下,然後某人手一指,含家愣愣地隨之看去,看到了漫天火紅色的落霞,還有明豔中燦爛如金子般的夕陽。

蜀江水碧蜀山青,聖主朝朝暮暮情。

天地間最美的總不過是它自己。正如這出由天地作為背景的夕陽之美,展示出了它最純粹的最磅礴的魅力,似乎要震撼人的心魂一般。

含家沒有說話。然後柳隨風探過身來,將她臉頰上散亂的發攏好,輕輕彆到腦後。那清淡的聲音如往昔般好聽:“你在生氣?”

含家頓了頓,然後搖頭。她不知道為什麼魔煞會和獨孤緋是同一個人,但是她自是不願意看到魔煞被銷毀。像芍藥一樣死在柳隨風手裡,不是刷新的問題了,而是完完全全的被銷毀。可是若是柳隨風真的把魔煞銷毀了……她也隻能接受這個事實。生柳隨風的氣,她做不到。

那人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拿起她的右手,攤開,靜靜地看著那朵黑色的曼陀羅,頓了頓,用指甲劃破自己的指尖,滴出幾滴血來,落在那紋路上。含家隻覺得手心中一陣刺骨的寒冷,緊接著就看到那妖豔的紋路逐漸實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