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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傾城 長空無雙 4343 字 2個月前

看,我終於有機會可以死了……終於……”

隨即那笑帶上一點遺憾:“對不起……弄臟了你的衣服……”

“不!”含家收緊了手,卻留不住她身體中不斷流失的生命。

“我……已經很滿意了……找到一個可以安息的地方……”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沒有一絲冷漠,沒有一絲殘酷。

我隻不過是想找一個可以埋葬自己的地方。死在這個你曾坐了無數次的地方,已經是最大的安慰了……更何況,現在,是死在你的懷裡……

含家看懂了她的眼神,卻是更加不忍,想說些什麼,口中卻沒有聲音。

“彆傷心……小姐……你看她又給我……多了一天的時間呢……”鈴蘭斷斷續續地咳著,鮮血一口一口吐著,怎麼也止不住。

那雙明亮的眼睛開始渙散,口中仍在喃喃的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殺……他們……”

鈴蘭露出最後一個笑,然後閉上了眼睛:“對……不……起……”

“鈴蘭?”含家顫唞著喚著她的名。可是她安安靜靜的閉著眼睛,安安靜靜地躺在她的懷裡。那一抹笑,永遠停留在%e5%94%87角,帶著滿足,帶著歉意,純真得像一個小孩子,仿佛隻是睡著了,還會醒來。

含家愣在原地,突然想起來,鈴蘭最怕冷。就這樣躺在地上,一定很冷……於是伸手想將她拉起來。伸出手,鈴蘭的身體驀地化成流光飛散開來,轉瞬之間,什麼都沒留下。

——·——·——

含家揉揉乾涸的眼睛,接著伏倒在她離去的那片土地上,像是在感受她留下的最後的痕跡。

然後冰焰一聲尖叫。

嬌弱的女子在遠處出現,款款走到她麵前。

含家慢慢仰起頭,笑了:“姨娘真有閒心,這麼晚了,還到花園散心哪?”

ˇ年前舊事ˇ

平安符。

暗金色的平安符,發出淺藍色的火焰——它在燃燒。

雖然觸摸不到溫度,但是冰焰從平安符開始燃著起就開始焦躁不安。柳隨風說,冰焰能感覺到常人感覺不到的東西。眼看著周身的詭秘氣氛越發沉重,難怪它顯得如此不安。

這個平安符還是紫若給她的。即使經曆了那麼多事,它還是沒有一點磨損。隻是一踏入這個地方,它就開始燒起來。說是燃燒,其實是不斷冒出那種藍色的火焰,但是它本身,卻是沒有一絲燒著的樣子。

從紫若將她關進湖心小築最裡麵的房間起,算算已將近四天了。

這兩天來,除了紫若身邊的那個侍女以外,她什麼人都沒看到。當然,她也不會傻到從這個侍女口中套話。

若是常人,估計快要瘋掉了吧?隻是含家很安穩。安穩地吃,安穩地睡。在玄天的時候,禁閉在實驗室幾個月、半年是家常便飯。不過拜紫若所賜,每當她一閉眼,眼前就是鈴蘭死之前的笑容。

在這種時候,含家不可抑製地想起柳隨風。

若是她沒有料錯,身世任務中如果發生無法避免的遭遇,她會得到最大的損失,不過就是“彥流月”的完全死亡,也就是她在遊戲中的這個角色被完全抹殺。以玄天的變態程度,這個設定絕大可能存在。而柳隨風留在清風蕩,很可能就是被她的身世任務鎖定,因此係統規定他不能不留下。

換言之,如果身世任務解開,柳隨風就可以走?

在仙俠世界中,NPC的智能是按所能開放的最高程度開放的。以主腦為標準,隨時會調整。而她,就是整個清風蕩調整的媒介。可以說,其實是她的存在才導致這一連串故事展開。身世任務是為玩家本身打造的,因此,彥流月是她在仙俠世界的寫照也不為過。

接引仙說“順其自然”。其實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劇情繼續,她什麼都改變不了,不是麼?

含家睜大眼,然後用手遮住雙眼,當做沒有看到鈴蘭的影子。

正是在這個空蕩蕩的屋子裡,含家明白了這一切的來龍去脈。而述說者,正是紫若!

——·——·——

幾天不見,女子原本便蒼白的麵色越發病態,即使在胭脂濃粉的掩飾下仍抹不去憔悴。眉關時刻都是皺著的,身形削瘦,眼眶甚至隱隱凹下去,襯托得眼底那顆淚痣更加明顯。隻是著裝仍是整整齊齊的,眼神幽遠得令人猜不透。

自她出現的刹那,冰焰是一陣尖叫。然後在紫若平靜得詭異的眼神中乖乖縮進含家的懷裡,老實地不出聲響。

——“真是隻通靈的鳥……”這是紫若說的第一句話。

冰焰瑟瑟發抖。

紫若沒有看含家,旁若無人般把手中的托盤放在桌幾上,接著就坐在椅子上,側著頭,不發一言。

含家也沉默。

那小巧精致的托盤上放著兩件東西。隻一眼,便能讓人毛骨悚然的東西——一個黑色骨灰壇,一根硬化的發簪——正是從趙斐然墓中帶出的!

含家還愣愣地看著桌上,卻聽見耳邊一個幽幽的聲音:“你信不信,我從來都沒騙過你。”

含家猛地轉過頭,看見紫若平靜的眼睛。那個人那般深的看著她,仿佛在從她身上找什麼人的影子。

“不信。”含家毫不猶豫地說。

“……你還真像她……”紫若仿佛夢囈般喃喃,然後視線一轉,卻是笑了,“你說的對。我都騙了你19年了,還談什麼騙不騙……”

含家把冰焰往懷裡摟得更緊一些,從椅子上緩緩站起來,退後到木塌邊,坐下。似乎隻有隔著那麼遠的距離,才能讓她覺得一點安心。

紫若靜靜地看著她的動作,眼中帶著一種猜不透真實的寵溺:“月兒你還和從前一樣呢……”

那抹笑在這樣的神情中越發刺目,笑過後,又回複到沉靜,仿佛方才的變化隻是幻覺。

紫若問:“你想知道什麼?”

“你又想得到什麼?”含家反問。

紫若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笑出聲來:“月兒啊月兒,你要是笨一點多好!可惜你太聰明……我自然有事要你幫忙,作為交換,你要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這樣的交易,你不想做?”

含家愣了一分鐘,低頭看冰焰,見它無辜地眨著眼,於是抬頭,沒有再客氣:“三個基本問題。一、當年我娘因為什麼而死。二、複活一個人是要逆天改命的事,你為什麼要怎麼做。三、你打算怎麼複活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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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若像是有些吃驚的樣子。吃驚過後,卻是笑了,眼中明明滅滅,仍可看得出心情不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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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些很久以前的事情,於是那眉眼漸漸的變的柔和,神色間是真真切切的溫暖:“時間停止了……在她死之後。直到現在,我還是覺得她還在我身邊,從未曾離開過……”

她的眼神極幽遠,努力地回想著什麼:“紫家和彥家是世交,這一代原本就有婚約在。所以,你娘注定要嫁到彥家……那一年,你娘十九歲,離嫁到清風蕩不足4個月,卻遇到了她這輩子最愛的人……”

紫若的麵情有些不自然,視線有些恍惚:“我不知道那人是誰,也不知道那人長什麼樣。你娘從來沒對我說過關於那個人的任何事……那個人,從來沒對你娘說愛過她,也沒許過你娘任何承諾,就像一隻鳥一樣,來了,又走了……可是你娘卻把心丟了……然後出嫁了,生下了你,卻受不了那種蝕骨思念的折磨……”

紫若的麵情一變,附上了絲縷恨意:“我一直道她過的很好,直到那年你出生,才知道在她身上發生的一切……我笑她傻,嫁都嫁了,這樣的相思還能有什麼結果,可是你娘至死都愛著那個人,至死都未悔過——她唯一的後悔,就是那顆心背叛了你爹!全都是彥盛的錯——如果那年他沒有經商在外,如果那時他早早的娶了你娘,她就不會遇到那個人,也不會愛上他,更不會那樣痛苦而死!”

——“所以,你殺了他。”含家輕輕地說。

“不錯。”紫若毫不猶豫地應了,眼中有刹那的冰寒,“他該死!他竟然懷疑你不是他%e4%ba%b2生的?!”

“……你什麼時候動的手?”含家握緊了手。

紫若的神情回複平靜:“你四歲的時候。”

含家抿了抿%e5%94%87,抬起頭直視著她:“那麼,福伯,為什麼要幫你?”

紫若聞言笑了:“他為什麼不能幫我?他是你娘最信任的人,你娘臨死前,唯一還牽掛的,一個是你,一個是我。就算他知道我做了什麼,他阻止不了,難道會告發我?不過他知道的太多太多,若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留他到現在!不過他在經商上倒是有天分,一個腐朽的彥府竟然撐了十多年……”

“他從頭到尾都知道你想做什麼?包括你想複活娘?”

紫若嗤笑一聲,沒有說話。

“你瘋了。”含家冷冷道。

紫若笑著托著額,眼中冷靜:“我沒瘋。”

“瘋子都說自己沒瘋。”

淡裝女子頓了頓:“或許我是瘋了……有一件事,我連你娘都沒告訴,不過現在你娘不在了……世人都說神閻門修的是上古魔道,我七歲拜入師門,三十年的魔道修下來,不成魔也瘋了……”

含家睜大了眼,腦中突然劃過什麼;“你……你想……”

紫若閉上眼,笑的很悲慟:“對,我一直瞞著她……就算是魔門也分派係。我修的不過是讓人延年益壽,駐顏長生的法子……你娘藥石無治之際,我回師門找忘情丹……可是你娘熬不住,終究沒等到我回來……那個時候,我就發誓,我一定要把你娘救回來……”

“那是不可能的!人死七天之後魂歸地府,我娘又不屬枉死,不屬大奸大惡之輩,早就投胎了!”含家忍不住大聲道。

麵前那人抬起頭來,笑容帶著一絲詭秘:“倘若她的魂入不了地府呢?”

“你做了什麼?!”含家隻覺得心中一片冰涼。

“我什麼都沒做……”紫若淡淡道,“我們是雙生子,陰魂分配的時候出現了問題。我先天就少一魄,所以常年疾病纏身;你娘她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