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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顧奶奶也不例外。

她是在顧八刀考上京州大學以後,才認識顧爺爺的。對於顧爺爺跟金家,還有那位青梅竹馬小師姐的過往,她也隻是影影綽綽知道一點。沒有想到真相竟然是這麼的慘烈。

“怪不得那個金大梁念念不忘,都幾十年了還想找人算計老爺子……”顧玉圭喃喃自語,旋即冷笑道:“可他憑什麼恨爸?難道師公不是他害死的?”

既然害了人,還厚顏無恥欺騙人家女兒,就該知道這件事早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要讓顧玉圭說,湯七巧和金家小兒子分明就是金大梁自己害死的。要不是他做事陰損,又怎麼會有這樣的報應?

就是可惜了湯七巧,她才是真正無辜的人!

麵對兒子的義憤填膺,顧八刀沉默不語。他本來是想把這些往事帶進棺材裡的。畢竟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可是麵對金大梁這條終日隱藏在暗地裡,時刻都想找機會咬顧家一口的毒蛇,顧八刀也懶得再遮掩什麼。他把往事和盤托出,也是想讓顧家其他人都明白金大梁行事有多陰損毒辣,也免得顧家其他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他算計成功。

第38章

顧爺爺一番話,讓顧家眾人真真切切意識到了一直在背地裡陰謀陷害顧爺爺的金大梁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簡單概括那就不是人!長毛的畜生都比它更通人性。

顧奶奶沉默許久,也冷笑著說了一句:“回來得好呀!他們金家要是不回來,咱們還不知道找誰算這筆賬呢!”

就算不提數十年前那筆舊賬,他們金家敢在B國算計老顧,不管計謀成沒成吧,顧奶奶都把這筆賬記在金大梁身上了。

老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之前金家躲在B國不出頭,他們就算再氣憤,也是鞭長莫及。可如今金家回來了,含冤的欠債的終於湊到了一起。哪怕是禮尚往來呢,他們顧家也該好好儘一儘這地主之誼。

顧玉圭一拍桌子:“沒錯,這才叫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呢!他們金家既做了初一,咱們家好歹也要還個十五!”連買個拍賣行都要藏頭露尾不敢示眾的臭老鼠,也敢處處針對顧家。要是不給他們一個教訓,他們恐怕還真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陸洵美順手將尖端拍賣行送來的請柬扔進垃圾桶裡,“京州可不是B國,他金大梁想在京州算計顧家,也不看看他有沒有這個能耐!”

顧家眾人義憤填膺。隻有顧九闕表現如常。早在上輩子,他就領會過金家人的陰損狠辣。所以在看到尖端拍賣行送來的請柬之後,他才會在第一時間就將尖端拍賣行的幕後老板是金家人的消息提前透露給家裡人知道。

眼見家人都對藏在陰溝裡的老鼠提高了警覺,顧九闕把心放回肚子裡,溫聲說道:“我倒是覺得,沒必要將蓋子掀開太早。”

話音未落,一家人齊刷刷地看過來。

顧九闕微微一笑。有前世的經曆打底,即便金家還沒出手,顧九闕也能把金家的計劃猜出個七七八八。

正如顧爺爺所言,尖端拍賣行選在這個時候向各家遞請柬,無非是覺得自己初來乍到聲名不顯,想借用各家的名聲和信譽,給他們自己搭台子唱戲。

“金家既然想把這出戲唱好,咱們總得給他們一個登台亮相的機會。”

與其現在就挑破金家人的嘴臉和算盤,不如將計就計,幫助金家把鑒寶大會開起來。等到這出戲唱到高.潮以後,再找準時機一舉戳穿真相。不僅能讓金家賠了夫人又折兵,重蹈B國拍賣會的覆轍,運作好了,隻怕還能讓金家從此一蹶不振。徹底消除這個威脅顧家人身安全的禍害。

“一個高等拍賣行,一個尖端拍賣行,我雖然不知道創辦一家拍賣行究竟要耗費多少精力財力,可金家的財力應該是有限的。”

一個高等拍賣行的破產清算都讓金家元氣大傷了,要是再加上一個尖端拍賣行呢?

顧九闕不知道金家還有多少底子,卻知道這個時候的金家肯定不如上輩子底蘊雄厚。

沒了霍華德男爵的鼎力支持和入股加盟,失去了B國頂級拍賣行的行業光環,如今的尖端拍賣行隻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拍賣行。金家想要憑借這個小拍賣行順利擠進國內的古董收藏圈子,難度可比上輩子高了不少。

通關的難度增加了,也就意味著金家要疏通的關係網會更複雜,耗費的財力物力也會更多。而在顧九闕看來,順利舉辦鑒寶大會,利用鑒寶大會的影響力和關注度揚名立萬,幾乎可以說是尖端拍賣行在最短時間內融入國內古董收藏領域的唯一選擇。

所以,即便顧爺爺在聚會當天戳穿了尖端拍賣行的幕後老板是金大梁,也阻止不了金家人舉辦鑒寶大會的決心。如果金大梁能狠下心來,利用鑒寶大會重金拉攏其他幾家掌權人。利益當前,那些人還會不會為了顧家與金家幾十年前的舊事跟金大梁撕破臉,也未可知。

至少上輩子的經曆讓顧九闕懂得不要將希望寄托在彆人的身上。畢竟外人沒有義務為了你的私事犧牲自己的利益。

既然如此,他們不妨扣下這張底牌,暫且遂了金家的心意。借助這次鑒寶大會,先將金家積攢幾十年的本錢消耗七七八八。如果能趁此機會,讓博古齋更上一層樓就更好了——

用金家的錢,邀博古齋的名,再沒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了。

更重要的是,一旦顧家“幫助”尖端拍賣行舉辦起鑒寶大會,這場大戲就算正式開場了。至少在金大梁和金危榭的眼中,顧家顯然是一無所知的踏進了他們精心構造的陷阱。顧九闕可以斷定,以金家人的貪婪陰損,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假借顧家之名,狠挖顧家牆角的機會。

有這個肥餌吊在前頭,金家人的反應一定會無比接近原著的故事走向。重活一世的顧九闕自然就可以搶占先機,將金家伸出來的爪子一一斬斷。

“……貿然戳穿金家的陰謀,雖然可以發泄一時之氣,但沒有絲毫用處。反而會給金家全須全尾縮回暗處的機會。到時候又是我們在明,金家在暗。誰也不敢保證他們還會不會想出更加陰損的招數陷害爺爺。”顧九闕沉著分析道。

顧奶奶深以為然:“小闕說的沒有錯。老話說得好,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既然金家這麼想跟咱們合作,咱們不妨陪他唱這一出戲。”

*

數日後,京州大酒店頂層宴會大廳,空蕩蕩的大廳內隻擺著一張十二人抬的大圓桌。桌上擺著數盞茶和幾碟精致點心。其中十把椅子上已經坐了人。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青年男人站在眾人身邊,正言笑晏晏地陪著大家說話。

顧九闕陪同顧爺爺顧奶奶進入宴會大廳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同樣看到顧家三口的其他幾位掌眼和老板們也紛紛起身,含笑招呼道:“顧老哥和嶽大姐來了。”

視線掃過站在顧八刀和嶽錦眉身後的顧九闕:“呦,小闕也來了。”

顧九闕微微一笑,跟數位長輩一一打過招呼。視線落在最後一個陌生人的臉上——其實也不算陌生,至少在上輩子,以及私家偵探發來的資料裡麵,顧九闕都看到過這個人的照片。

韓嵩嶼,尖端拍賣行的新任老板兼明麵上的最大股東。同樣也是金危榭的心腹之一。

留意到顧九闕的打量,韓嵩嶼迎上前來,笑著寒暄道:“原來是顧老爺子、顧老太太,還有顧家少東家當麵,不才韓嵩嶼,可算是把你們給盼來了。”

顧奶奶皺了皺眉,似笑非笑地反問了一句:“你不認識我?”

韓嵩嶼臉上笑容一滯。

幾位老掌眼相視一笑,有人好心解圍道:“這位是嶽錦眉嶽教授。你年輕不知道,嶽教授可是咱們國內首屈一指的書畫修複大家。不僅家學淵源,而且造詣深厚。她名字裡的錦眉,就是書畫裝裱中的一種技法。所謂人的名樹的影,這回你可清楚了?”

韓嵩嶼恍然一笑,立刻改口:“我當然知道嶽教授的大名。我雖然不在國內,卻一直關心國內的古董收藏和文物修複事業。不僅是嶽教授和顧教授,就連諸位鼎鼎大名,我也是如雷貫耳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大概是從小不在國內生活,韓嵩嶼的普通話雖然講的流利,卻多了一點文縐縐的掉書袋味道。聽得眾人不覺皺眉。

顧奶奶輕笑:“原來你知道我是誰。那就是看不起我一介女流,這麼正式的場合,連句像樣的稱呼都不肯給我?”

韓嵩嶼臉上的表情更僵硬了。他沒想到嶽錦眉竟然這麼難纏。為了區區一點小事不依不饒的,難道她已經知道了他的底細?

一時間,韓嵩嶼不免有些疑神疑鬼。麵上卻隻能做出誠惶誠恐的慚愧狀,不斷跟嶽錦眉道歉:“……我不是有意的。”

嶽錦眉沒再說什麼,她本來也不在意彆人怎麼稱呼她,隻是借題發揮殺殺韓嵩嶼的性子,勉強算是一個小小的下馬威。

當然了,韓嵩嶼能在初次見麵的場合如此輕慢她,足以看出他背後的金家對顧家的恨意之深,竟乾脆把顧家所有人都視為一體,以至於受金家擺布的韓嵩嶼連這點表麵功夫都不屑於做。

嶽錦眉環視一圈,目光看向席上僅有的兩個空位,笑著說道:“怪不得這位韓先生不肯稱呼我的名字,原來是嫌我不請自來,多餘了。”

眾人聞言,立刻陪笑道:“怎麼會呢!”

“就是沒他的位置,也必須有嶽教授您的。”

所有人有誌一同,立刻推舉嶽錦眉坐到上首,顧八刀陪坐其下,顧九闕這個晚輩則沒有上桌的份兒,隻是站在顧爺爺和顧奶奶的身後。其他人這才依次落座,竟然也順序分明。隻把身為東道主的韓嵩嶼給落下了。

饒是韓嵩嶼城府深沉,被眾人如此打臉,也不免微微變色。

還是顧九闕心地善良,衝著韓嵩嶼微微一笑,乖巧地建議道:“韓經理還是叫人加個位子吧。總不能跟我一樣站著。我是晚輩,怎麼著都行。您好歹也是東道主,就算思量不周,也不能連個位子都沒有。”

聽到顧九闕的話,之前給韓嵩嶼好心解圍的那位老掌櫃笑眯眯道:“小闕說得對。你好歹也是東道主,就算陪坐末席,也總得有個座。站著確實不像樣。”

“也不怪他。到底是外頭來的,不懂咱們的規矩。你說這席麵就這麼大,就配了這麼幾把椅子,他以為他發了十一張請柬就足夠了,卻沒想到咱們這邊人多。”

“既然不懂規矩,就得好好學。”嶽錦眉笑%e5%90%9f%e5%90%9f地看著韓嵩嶼,慈眉善目地道:“年輕人,多學點東西沒有壞處。今天我就教你一個道理,初來乍到彆急著給彆人立規矩。有多大的能耐,就坐多大的位子。今天是我坐了你的位子……”

嶽錦眉說到這裡,手指敲了敲桌麵:“這筆賬,我們顧家結了!”

第39章

嶽錦眉的話聽得韓嵩嶼眉心一跳,他不著痕跡地看了嶽錦眉一眼,心平氣和地賠笑道:“嶽教授說笑了。既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