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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心如故 霧矢翊 4208 字 2個月前

秦王府裡,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但仍是在府裡養傷的秦王也接到了鎮國公府及林尚書府的消息。

本來這種事情作為個大男人並不需要他過於關注的,若是在平時,旁人在他耳邊提過就過了,不會有什麼,但這會兒,卻像是有根刺在心中紮著,時不時地提醒著他。

秦王妃抱著喝了奶的女兒,將她的頭稍稍抬高拍撫著她的背,以防她吐奶,眼角餘光瞥見窩在一旁陰沉著臉的男人,沒有說什麼。

等奶娘將喝飽了奶的小郡主抱下去後,秦王終於忍不住了。

“你聽到這消息就不會想說些什麼嗎?”秦王嘲諷道。

秦王妃平靜地看向他,手指撫著下巴,思索了下,擊掌道:“王爺是想說枯潭寺的解簽的那老和尚果然佛法精深,說得太準了麼?”

秦王差點沒被她氣死,難道這王妃的意思是,那老和尚說他這輩子就隻有生女兒的命是確有其事了?她就這麼希望他絕後?這女人果然夠惡毒!要不是打不過她……

見秦王看自己的眼神不善,秦王妃也沒有害怕,安撫道:“王爺放心,巧合罷了,府裡那麼多的姐妹,臣身的身子也好,遲早會給你生個兒子的。”

秦王:“……”她未免也太大肚了吧?

“王妃真是賢惠大肚呢,本王是不是該賞賜一下王妃的識大體?”秦王恨得忍不住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秦王妃嫣然一笑,不甚在意地說道:“王爺真是太客氣了,賞賜什麼的就不必提了!反正這王府裡的東西都是我的,拿自己的東西賞賜自己,怪沒意思的。”

“……”

所以說,他的王府被這個女人鳩占鵲巢了,是不是這個女人下一刻會說,連他也是她的,她高興了就允許那些女人來睡他,不高興了,就將他丟了,連帶的哪些個女人都不屑睡他?!!

見他窩在那兒生悶氣,秦王妃有些納悶他怎麼又拉著個臉了,心道男人心真是海底針,日日都這般情緒化,那麼容易炸毛,也不知道那些皇子會不會直接將他給吞了。

“行了,王爺彆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煩心了,你的傷估模著也該好了,過幾日可是要和皇上捎假回朝堂。”秦王妃問道。

說到正事,秦王也收起了怒氣,敲著桌子道:“確實應該捎假回去了。不過近來朝堂上不太平靜,看老十都快要將整個朝堂和勳貴都得罪個遍了,以後處境不太好啊。”忍不住嗤笑出聲。

張閣老去年致仕後,新任首輔之位落到了沈正仲手中,他側妃嫡%e4%ba%b2的爺爺,這是承平帝%e4%ba%b2自欽點的,顯然是經過了各種橫量決定。原本理應說對他極為有利的,不過自從他去年遇襲後,雖然刑部那兒已經有了結果,但是他卻不相信。直至今年,沈閣老所做的事情及推行的一些政令也總是未曾同他商量過,便如何不知這沈側妃算是白納了,沈閣老這隻老狐狸根本另有心思,根本不會因為搭上個孫女兒就高看他,為他謀劃。

現在看端王在朝堂上的處境,秦王嗤笑之餘,卻不免有種兔死狐悲之感。父皇那樣疼愛端王,簡直是帶在身邊教養長大的皇子,現在卻因為皇子們長大了,不免對他產生了威脅,便能連最疼愛的兒子都能出手,他們這些放養長大的又算是什麼?

人人都在猜測皇帝心目中的未來儲君人選,但是在他看來,他那父皇恐怕沒看得上一個,巴不得自己長命百歲,真的萬萬歲才好。

秦王妃見他沉思,突然道:“王爺,前陣兒臣妾接到西北的兄長寄來的書信,聽說倉州那兒估計會有異動。”

秦王聽得眉稍一動,倉州近東北長陰山一帶,那兒據聞生活著一群陰山人,陰山之後,便是靯韃國,莫不是那邊要生事?最近這幾年,西北那一帶的北狄人不斷南侵,邊境戰事不斷,若是東北也跟著生事,恐怕屆時兩邊戰事吃緊,再加上各地的天災,於國家財政而言是個負擔。

當然,秦王從這件事情中想到了戰功,若是他能上戰場,先遠離這混亂的朝堂,在戰場上積攢到戰功,於自身也是一種資本。

秦王妃告訴他這些,顯然在也是希望他能在這混亂的時刻先遠離朝堂再說。

然而,就在秦王琢磨著這些時,他剛要捎假回朝堂,便聽說了一件極為轟動的事情。

今日下朝後,承平帝在端王進乾清宮不久後,突然大發脾氣,命人將齊王叫過去,當眾斥責他不忠不孝不悌不義,枉為人子,下令將他圈禁在王府裡,待得明年春天,直接令他就藩,無旨永世不得進京。

秦王初聽到這個消息時,渾身的血都冷了。

他此時隻有一個想法:端王終於動手了!

他從來未小瞧端王的手段,那副清高冷淡、目下無塵的模樣不過是個偽裝罷了,皇宮裡長大的皇子從來沒有小白兔。端王妃遇襲早產,他回來後隻專心對付著朝堂上的事情,看似無動於衷,恐怕是偷偷在收集證據,將敵人一網打儘罷。不出手則矣,一出手便要將人徹底收拾,不留後患。

秦王妃聽了這個消息,倒是詫異了下,半晌方道:“莫非端王妃早產是齊王動的手?對個婦人動手算什麼大丈夫?”明顯有些不屑齊王的作法,簡直是喪德。

秦王看了她一眼,心裡嗤笑她的婦人之仁。

齊王會對端王妃出手的動機不過是那兩樣:一可以打擊端王,二是若端王妃出事,端王無子嗣,對端王奪嫡更不利。端王一直是所有皇子中處於最有利地位的那個,齊王自然心急地想要除去他。但也太心急了,才會出這等昏招。

第139章

“王妃,宮裡出事了!”甲五走進來,對坐在炕上逗著胖兒子的阿竹道。

胖兒子現在已經四十多天了,還是吃了睡、睡了吃,加上胖乎乎的,簡直就像隻小豬,豚豚這小名兒越發的貼切了,害得阿竹私底也下跟著叫起豚豚。

阿竹正摸著胖兒子嫩紅的小臉蛋,聽到甲五的話,抬頭看她,“怎麼樣了?”

甲五看了她一眼,發現王妃十分冷靜,也跟著定了定神,說道:“聽說皇上被齊王氣出病來,荀太醫已經被宣進宮了,王爺此時正在宮裡,一直留在乾清宮中沒有出來。”

阿竹聽罷點點頭,讓甲五下去,坐在炕邊撫著胖兒子身上的繈褓想著事情。

半晌,阿竹喚來管家方荃,問道:“江南十三行港口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方荃神色微動,這還是王妃第一次詢問關於十三行那邊的消息,他都以為她莫名其妙地砸下一筆銀子是去打水飄的呢,所以從來不過問那邊的事情,連當初王爺知道她的行為時,也沒有說什麼,隻道雖然敗家點,不過也養得起,就隨她去折騰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當然,方荃是不敢說主子敗家什麼的,而且王妃砸下的銀子是從她的嫁妝和溫泉莊子的冬季疏果營銷得來的份例所出,她自己都不心疼,他們這些作下人的也不會說什麼,當下便道:“並沒有消息。”

阿竹聽罷,有些失望,想了想,便道:“你著人去那邊盯著,有什麼消息馬上回來稟報。”

方荃恭敬應了一聲。

阿竹略微滿意,王府裡的人就是這點好,不會隨意地揣測主子的心意,也不會因為覺得奇怪而規勸多嘴什麼,很儘自己的本份。

“還有,王爺在宮裡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你使個人去宮裡瞧瞧,若是情況不對的話,也不用打探了,直接回來罷。”阿竹吩咐道。

方荃微微一笑,說道:“王妃放心,屬下省得。”

待方荃下去,阿竹見胖兒子眯著眼睛吐泡泡玩兒,擔心他玩著玩著又嗆著自己,便抱著胖兒子起身,在室內慢悠悠地晃著,哼著不知道什麼調子的歌謠哄他入睡,邊想著近來發生的事情。

當時遇襲早產時,她也想過估計是陸禹接手江南鹽政之事引起的眾怒,使得有人將怒氣發泄在她身上,心裡雖然惱火怒恨,卻也能理解。後來從陸禹那兒得知下手的人是齊王時,阿竹簡直是不可思議,然後想到這些年來齊王乾的事情,也隱約明白他過於心急了。

當年陸禹在平叛荊州時遭暗算失蹤,後來阿竹方從朝堂上的事情得知,這其中有魏王和齊王的手筆,是以當時承平帝方會那般震怒,直接尋了個借口,下令將這兩個兒子直接圈禁在王府裡,砍了他們的勢力。直到太後病體有恙,開口求情,承平帝是個孝子,在將兩個兒子圈禁了一年後,放了出來。

經此一事,魏王顯然受了極大的打擊,開始修身養性起來,對朝堂上的事情也不如以往般熱衷關心,表現出一副為戀權柄的模樣,整個人從銳意十足變得消沉平淡。齊王雖然也有些影響,但卻沒有魏王的消沉,隻是也懂得了修身養性,收斂起自己,開始低調起來。

由於兩位王爺的前車之鑒,其他的皇子也開始低調起來,除了一直作死的康王、病弱的靖王、%e8%85%bf有疾的平王,便隻剩下了周王、秦王、端王三位在朝堂上開始嶄露頭角,不過周王性情過於綿軟,承平帝有些不喜,更是凸顯出了秦王和端王。

這些年來,隨著兩位皇子進入朝堂的時間越長,積累的勢力越多,形成對峙局麵時,原本朝臣以為未來的儲君一定會是兩位皇子中的其中一位時,誰知道承平帝又刷了大夥一把,將年幼的十一皇子封了代王,一副放在身邊當作下一代儲君百般寵愛教養的模樣,又弄得大夥兒都疑惑了。

皇帝飄忽曖昧的態度,使得所有朝臣勳貴都不敢輕易站隊,就這麼看著,直到江南鹽政案爆發,端王和秦王兩人被派往江南後,發生的一係列的事情使朝堂更變得錯宗複雜起來。

阿竹知道自己作為端王妃,有自己的責任,而且她懷孕的消息傳出,屆時隻要生下兒子,陸禹有後,於他的地位更鞏固。

齊王一直覬覦著那個位子,或許在他眼裡威脅性最大的便是那位十弟,特彆是在端王妃傳出孕事後,越發的心急了,於是在陸禹去奉命下江南插手江南鹽政之事,正好有了借口動手。屆時若是端王妃出事,人們也隻會以為是陸禹插手江南鹽政引起的眾怒,方讓人暗算了,如此也可以轉移人們的視線。

阿竹深深地歎了口氣,心裡那股怒火恨意依然未消,不過看到懷裡睡著的胖兒子,眸色柔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