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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心如故 霧矢翊 4237 字 2個月前

”嚴青蘭說著,和丫鬟一起將哭得都抽噎無力的嚴青菊架走了。

嚴青梅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對阿竹道:“四妹妹從小便與你好,雖然大家都不說,但我也知道自你回京後,四妹妹方過得沒那麼艱難,所以才會喜歡黏著你。四妹妹也是真性情,是舍不得你,你彆放在心上……”

阿竹同樣被那朵小菊花哭得心裡酸酸的,想著能有這麼個妹子為她哭成這樣,她做人也挺成功的嘛。

正說著話時,便見劉嬤嬤帶著幾個丫頭進來,高聲道:“吉時就要到了,你們準備好了沒有?”

阿竹手裡被塞了個玉如意,喜娘將鳳冠戴到她頭上,鑽石等丫鬟有些慌張地轉來轉去,皆忙不迭地應著,房裡簡直像是菜市場般熱鬨。

然後又有丫鬟拎著裙子跑過來氣喘籲籲地高聲叫道:“花轎到了!”

阿竹下意識地起身,差點因為動作太猛而身子歪倒,幸有嚴青梅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鑽石拿了紅蓋頭過來,就想要蓋到阿竹頭上,被劉嬤嬤捉住,接了過來。

“姑娘,去辭彆老爺夫人罷。”劉嬤嬤柔聲道。

阿竹又想哭了,默默地點頭,在丫鬟嬤嬤的簇擁下,去了五柳院的花廳,嚴祈文夫妻已經坐在花廳上首位置坐著,等著出嫁女過來辭彆父母。

阿竹進了花廳,便見到坐在上首位置的父母。母%e4%ba%b2眼眶有些紅,父%e4%ba%b2看起來打理得整整齊齊,已經不見早上的憔悴,但可以從他雙眼中看出端倪,估計剛才又去哭過一回了。胖弟弟坐在旁邊,也同樣眼睛紅紅地看著她,扁著嘴,十分委屈地看著她,仿佛隨時要掉金豆豆一般。

阿竹上前,恭恭敬敬地給父母磕了三個頭。

嚴祈文不等全福太太發話,已經起身將她攜了起來,看著俏生生地立在麵前的女兒,更是心酸難過。明明還要留兩年的,怎麼才留了一個月就被彆的男人娶走了?嬌生慣養地養大的女兒,以後要去伺候一個臭男人……想想就想揍人啊!更可悲的是,偏偏女婿身份太尊貴,他連想執行嶽父的權利也不可能,太悲劇了。

“往之女家,必敬必戒,無違夫子,以順為……”聲音哽在喉嚨裡,再也說不下去。

阿竹見他雙目隱有淚光,再也忍不住直接撲到他懷裡,嗚嗚地哭起來。

“哎呀,新娘子可彆弄花了妝!”喜娘高聲叫道,提醒著眾人。

幾個丫鬟趕緊過去揣扶起阿竹,柳氏也忙扶住丈夫一邊手,勉強笑道:“今兒是阿竹的大喜日子,夫君應該高興才是。”然後又對阿竹道:“快收起眼淚,哭花了妝可要做個醜新娘了。”

丫鬟趕緊拿帕子幫她擦眼淚,以免弄花妝容。

眼看吉時已經到了,已經有丫鬟過來催促,喜娘當機立斷地拿過紅蓋頭蓋到阿竹頭上,高聲笑道:“來了來了!新人就要上轎子了!”

柳氏也有些緊張地起來,對侯在一旁的侄子嚴長樺道:“長樺,快背你妹妹上轎。”

嚴長鬆這次沒有回來,柳氏便請了西府的一個侄子嚴長樺過來背阿竹出閣。

嚴長樺高聲應答一聲,便蹲下了身,等到阿竹被人引到趴在他背上,便起身背她出門。

大門處,穿著一襲大紅色新郎官吉服的端王陸禹已經等在那兒了,他少有穿得這般鮮豔的色澤,那獨一無二的鮮豔顏色,襯得他俊美的臉龐如美玉般無瑕而雅治,通身的氣派難以言喻,皎潔如明月,淡雅如清泉,清新如晨露,成為獨一無二的風景。一雙明亮的雙眸,含笑注視著大門的方向,直到見到嚴長樺背著新娘子出來,瞬間雙眼亮如這四月驕陽。

所有人看得俱是一愣,他們常聽人說當朝端王與英國公世子石策生而昳麗,是這京城中難得一見的美男子,隻是往昔端王喜好清淡色澤的打扮,今日如此盛裝,竟然如此豐神俊朗,無人能及。

阿竹很快便坐在花轎裡,聽著外麵劈哩叭啦的鞭炮聲,她真想再好好地哭一場,心裡陣陣難過,短短的十五年時間在她腦海裡飛快流逝,方讓她知道這十五年是如何的珍貴,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筆財富。

到最後,她真的哭了,用丫鬟備在她袖子裡的幾條帕子捂住眼睛和嘴巴,無聲地哭得聲嘶力竭。

好好地哭了一場發泄過後,情緒穩定了許多,她方收拾自己。幸好這花轎進端王府的路程要繞一繞,她還有時間打理自己。

等她的心情恢複得差不多時,花轎終於停下了。

她被喜娘揣扶下了轎子後,手裡被塞了一根紅綢喜帶。阿竹下意識地抓住,等想到這紅綢喜帶另一頭的人,差點手一鬆掉了它。

周圍吵雜的聲音鬨得她因為睡眠不足的腦仁突突地跳動著,十分難受。阿竹機械式地被喜娘及女官牽引著進了端王府,往喜堂行去。

皇子成%e4%ba%b2儀式自然與彆人家不一樣,至少這高堂可不在場,不過該有的程序依然相同。拜過了天地後,便在主婚人一聲高呼禮成後,新娘子被喜娘和女官的揣扶下,送進了新房。

阿竹機械地被人牽引著,直到坐到了鋪滿花生蓮子桂圓紅棗的床上,心臟咚的一下,恢複了跳動,並且一聲跳得比一聲響亮,讓她幾乎以為心臟受不住要跳出喉嚨了。

周圍的聲音漸漸地平息下來,她的腦子有片刻的糊塗,直到眼前豁然開朗,她才意識到,蓋頭被人掀了。

映入眼簾的是個穿著鮮豔的大紅色衣袍的男子,那樣的鮮紅之色,襯得他豐神俊朗,卓爾不凡,一雙清冷的鳳眸恍如跌落了細碎的星光,分外美麗。

她眨了眨眼睛,對上他含笑的眉眼,依然俊美清雅如同高高在上的男神,不由得默默地低下腦袋,交疊在膝蓋上的手下意識地抓了抓,指甲掐住了手心。然後她感覺到旁邊也坐了個人。

喜娘帶領著周圍的婢女繼續主持儀式,拿了把漆成紅色的小剪刀將兩人的一縷頭發剪下,結發,永結同心。

又有婢女端來一個托盤,上麵倒了兩杯清酒。

這是要喝合巹酒了。

“來,拿著!”

阿竹聽到這道熟悉的清潤的聲音,然後她的手被一隻比她大了很多的男性的手拉起,一個酒杯放到她手心裡,與他喝了交杯酒。然後婢女又端來了各種意寓吉祥的食物讓兩人吃了,方算結束了這婚禮的儀式。

此時王府前院的席宴已經開始了,新郎官要去前院敬酒。

阿竹仍低著頭,然後感覺到腦袋上沉重的鳳冠被人扶了下,鳳冠很快被取了下來。沒有那麼重的鳳冠壓著脖子,她感覺舒服多了,然後便又聽到他的聲音響起:“你在這裡等著,餓了自己先吃些東西,本王去去就來!”

其實你不來也沒關係的!她又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了句,等抬頭時,便見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後。

當所有的一切結束,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坐在這個布置得喜氣洋洋的新房裡,阿竹發現自己竟然淡定了,甚至有種事到臨頭神馬都不用再糾結的爽筷感。

陸禹離開後,阿竹本以為自己要枯坐的,直到敬酒的新郎官回來開始夜生活,卻沒想到一名丫鬟進來笑道:“王妃,各位王妃郡王妃過來了!”◇思◇兔◇在◇線◇閱◇讀◇

皇子的婚禮沒有人有那膽子鬨洞房,但是不阻礙女眷們提前過來瞧新娘子。當然,這種事情原本也是因為怕新娘子緊張,所以便讓妯娌們過來尋她聊天的,但若是情份不深的,便變了個味道。

阿竹現在便麵臨著這種境狀。

康王妃、靖王妃、魏王妃、秦王妃……一溜的王妃郡王妃等等,阿竹眼花繚亂,加上要保持新嫁娘該有的含蓄,羞羞答答地低著頭,每到康王妃介紹一個人時便抬頭看一眼,起身見了禮後,又低頭害羞去了。

康王妃是個近四旬的婦人了,十分的開朗健談,見阿竹便笑道:“今天的新娘子真是俊俏,咱們端王有福了。也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慧眼,欽點了這麼個小美人兒給十皇弟。我原以為秦王妃已經是天下少有的絕色美人兒了,沒想到咱們端王妃也不差……”

便有人笑道:“大皇嫂這麼說,秦王妃可要吃醋了!瞧,秦王妃眼睛都瞪起來了!”

然後又有一個爽利的聲音笑道:“八皇嫂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不過是看著十弟妹這等絕色佳人看花了眼,哪兒是瞪起眼睛?”

周圍人便是一陣的笑鬨,氣氛快活,仿佛真是十分的容洽。

阿竹趁機又看了眼說話聲音最爽利的秦王妃,確實是個美人兒,不過卻不是時下那種柔弱纖細的美,而是一種英姿颯爽的英氣之美,身材較為高挑,美麗的紅%e5%94%87仿佛隨時都挑著露出開心暢快的笑容,一雙眼睛如兩點寒星,配與她的身材和容貌,極為出色。

聽說秦王妃是在西北邊境長大,沒有京中那般多的規矩拘束,方使得她身上有一種女子少有的颯爽英姿。

阿竹默默地打量著屋子裡的這群女人,等她們離開後,已經有個大致的概念了。

屋子裡很快便沒了人,齊媽媽、鑽石和瑪瑙守著她,翡翠很快便去端了碗湯麵進來,黃澄澄的%e9%b8%a1湯裡是紅白相間的麵條,上麵有青菜肉片和荷包蛋,還灑了蔥花,一看就能勾起人的食欲。

“姑娘,先吃碗麵掂掂肚子罷。”翡翠笑盈盈地道。

鑽石和瑪瑙幫阿竹除去頭上的首飾後,阿竹將大紅色的嫁衣袖子往上捋了捋,坐到桌子前,好奇地看著那碗紅白相間的麵條。

“姑娘,這紅色的麵條是和了紅蘿卜汁揉的麵做成的,奴婢方才剛出門,便遇到端王府的丫鬟,她得知奴婢要去給姑娘找吃些的東西,便去帶奴婢去廚房讓人煮了碗麵,看樣子是特意提前做好的。”翡翠說得極開心,端王府的丫鬟真是美貌又好說話,而且體貼,讓她對跟著姑娘來端王府也沒那般害怕了。

齊媽媽聽得也歡喜,不過仍道:“不能再叫姑娘了,要改口叫王妃。”

幾個丫鬟互視一眼,紛紛笑著應了聲是。

阿竹在丫鬟的伺候下開始吃麵,她餓了半天了,比起大魚大肉,這一碗做得清淡又不失營養的麵更合她胃口,為端王府的貼心丫鬟們點個讚。

吃了麵後不久,一名穿著桃紅色禙子的丫鬟進來,笑道:“王妃,淨房已經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