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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心如故 霧矢翊 4037 字 2個月前

紀老太君隻能無力地揮揮手,讓她離開。若不是紀顯是個天生煞星,對血脈親人沒有丁點情份,她何須要借這女人去和紀顯說?可恨的是,明知道紀顯可能會樂得看她們倒黴,無奈之下,也隻能找他幫忙。

當然,紀老太君或許忘記了,若非當年他們對待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太過冷血無情,也不會造就一個煞星回來搓磨他們。

出乎意料的是,紀顯聽到這事情,卻答應幫忙了。

紀老太君的娘家與鎮國公府的聯繫已經很淡了,雖說是姻親,但若他們出了什麼事情,也殃及不到鎮國公府,所以紀顯出不出手幫忙都無所謂,但是他卻出手了。當然,別以為他會這般好心,這男人一肚子的陰謀詭計和壞水,不取些報酬怎麼可能?

所以,當嚴青菊見他心情大好地回來,眼睛一轉便知道他在紀老太君那裡得到了什麼好處,微笑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紀顯大步走過來,一把將她抱起,粗糙的大手捏著她的下巴,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大笑道:「真是知我者夫人也!」

嚴青菊現在已經不太怕他了,當初這男人闖進她的閨房時給她的那種壓迫之下產生的害怕淡去了很多,隻是有時候麵對這種與他近距離的親暱依然有些不太習慣——既管她已經去習慣它。

「爺說什麼呢,妾身不明白。」她眼瞼微垂,笑得分外的柔軟可人。

紀顯笑看著她這副無辜的姿態,突然覺得這世界上沒有哪個女人比她更讓他覺得順眼了,明明壞到骨子裡,外表卻能無辜清純得讓人心軟,一個矛盾體。

紀顯也不揭穿她的偽裝,隻道:「要不要爺再給你些人手差譴?」

不要的人是傻瓜,嚴青菊馬上應了。未嫁人時,她原本隻是個安份守已的閨閣姑娘,又因為是庶女,手裡的銀錢都少得可憐,哪有什麼人手為自己辦事。出嫁後,家族所給的陪房為她打理陪嫁產業還好,但是想要做些什麼事情,明顯就不夠用了。幸好,她出嫁時,由於有三姐姐的乾涉,倒是嫁妝豐厚得教人羨慕,也因為有底氣,才能這般快就掌控住鎮國公府,進而養得起自己用得順手的人。

見她連遲疑都沒有就答應了,紀顯越發的確認這女人表裡不一。

等紀顯興奮過後,嚴青菊為他沏了盞茶,笑問道:「爺怎麼會答應管這事情?」雖然知道他的選擇,她還是想聽聽他的想法,摸清楚他的行事,才能讓自己以後對上他時能立於更有利之地。

是的,即便是親密如斯的丈夫,她依然沒有辦法將他當成唯一的依靠,與他心心相印。

紀顯端起茶盞,高深莫測地看著她,「夫人既已知道,又何必多此一舉相詢?」

嚴青菊彷彿被他的語氣嚇著,垂下了頭,雙手絞著手帕。

紀顯依然無法避免地心中一軟,便道:「同住一個府裡,他們也挺煩人的,給他們找些事情做也好,省得成天盯著硯墨堂要生事。老太君答應了我提出的要求,你便不用理會他們。還有,那個金氏,你尋個時間將她送走罷。」

嚴青菊忍不住抬頭看他,目露驚訝,若是再送走金氏,他身邊隻剩一個妻子,難道不怕人說麼?

紀顯沒有解釋,隻是看著她,有些意味深長。

一月底時,聽說端王妃有身孕,嚴青菊高興得比自己懷上還要興奮,馬上大包小包地去端王府探望。

可誰知她從端王府回來,卻讓紀山去打探英國公府的大姑娘石清瑕。

紀顯得知這事,眉頭微微動了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己娶的這個妻子,未免太在意端王妃了,即便出閣時再親密的姐妹,出閣後各有各的家庭,哪個女人不是撲到丈夫身上的,怎地他的妻子反而一心一意地惦記著娘家的姐妹?

直到不久以後,紀顯終於明白,心腸再狠的人,心中也有一個願意為了她而寧願手沾鮮血也要她活得幸福安康的人,而端王妃在他的小妻子心裡,便是這樣的存在。

得出這個結果後,紀顯心裡不是滋味。

而這時候,嚴青菊嫁給他已經一年有餘,甚至為他生了個兒子。

紀顯抱著出生起就有些瘦弱的兒子,看著昏睡過去的嚴青菊,心裡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兒子會這般瘦弱,有一部分原因是嚴青菊懷他時憂思過重。而讓她憂思過重的原因便是端王妃遇襲早產,聽聞端王妃遇襲難產時,她連續幾天沒有休息好,若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正為了心愛之人魂不守舍。

心裡怎麼有些憋屈呢?

不過想到嚴青菊生產,他在外麵沒法趕回來,差點讓府裡的那些人作夭成功,還是端王妃派了個會武功的丫鬟來鎮著才守住硯墨堂。如此一想,他的臉色有些發青,陰森地望著東西方向,得抽個空將他們都料理了,省得留著膈應自己。

直到懷裡的嬰兒發出嚶嚶的哭泣聲,紀顯方回過神來,低首看著兒子像小猴子一般又紅又皺的小臉蛋,心道:兒子,你有一個狠心的娘,可能一輩子你爹都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又能做到何種地步。

新生兒的出生,讓硯墨堂充滿了喜悅的氣息。

嚴青菊對養兒子十分盡心,她的三姐姐告訴她,孩子喝母%e4%b9%b3好,能形成抗體,她便努力地調養身體,多喝能產%e4%b9%b3的各種營養湯,無論再苦再累都親自照顧兒子。

這般用心照顧,等孩子滿月後,終於有了正常嬰兒的模樣,看著也壯了許多。

這是紀顯的第一個孩子,同時也是嫡長子,紀顯對這孩子寄托了很多的希望。可能是鎮國公的所作所為傷了他的心,甚至扭曲了他對父子關係的某種認知,即便寄托了無限希望,他教養兒子的方式也略為奇葩。

這是嚴青菊的觀察所得,甚至有一段時間差點被這男人弄得想要廢了他。

當然,夫妻嘛,總少不了一些摩攃。而嚴青菊與紀顯的夫妻生活,一開始便是自然不過的相敬如賓,如同這世間很多夫妻一般,男主外女主內,合作無間,不像夫妻,反而像是搭夥過日子的。而讓他們以夫妻的方式相處,是從他們有了孩子開始。

有了孩子以後,夫妻間便開始出現了以往忽略的很多摩攃,甚至夫妻間也出現了一種磨合期。

第章☆、番外 第190章 嚴青菊X紀顯(完)

嚴青菊有什麼願望?

她現在的願望是在這即將到來的皇家風雲中,保護好她的三姐姐,順便將三姐姐拱上皇後之位,然後保證她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任務難度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甚至這並不能由她的意願來控製的,卻讓她充滿了雄心壯誌。

為了三姐姐,她什麼都可以做!

當然,這是她心裡埋著的想法,沒人知道,甚至連日日都在觀察審視她的丈夫也不知道。

兒子出生後,嚴青菊的心終於定了下來,更用心地經營自己的生活。以往也不是說她不將這裡當歸宿,而是生活在這裡,心卻無法落定,總覺得隔著一層什麼。現在,她有繼承她血脈的兒子了,她可以教導兒子長大,可以讓兒子繼承她的意誌,這是她在這世界上最親密的血脈,她願意疼他,為他打算。

嚴青菊照顧兒子的同時,也知道紀顯近日來對她的審視觀察,她心中明瞭,麵上卻故作不知,該幹嘛就幹嘛,足不出戶,連出門交際應酬都少。

按理說,嚴青菊作為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等將來鎮國公百年後,紀顯襲爵,她便是這當家主母了,對外與夫人之間的交際是免不了的。隻是,她嫁到鎮國公府的日子還是太短了,短短的一年,並不足以扭轉人們對鎮國公府十幾年積累起來的壞印象,不若以靜製動,等到一個好時機,再設法扭轉人們對鎮國公府的印象不遲。@思@兔@在@線@閱@讀@

這個時機嚴青菊等得不久,甚至可以說連一年都不到。

六月份,太後殯天;

七月份,慈寧宮起火;

八月份,冊立太子;

十月份,皇帝禪位太子;

十一月份,太子登基,次年改國號為慶煦元年。

紀顯在七月份的宮變中所擔任的角色,立下的功勞,足以教鎮國公府再輝煌個二十年。

寒風颯颯的冬日,嚴青菊坐在回府的馬車裡,聽著外頭鞭炮喧天,慶祝新皇登基,熱鬧的氣氛儼然將七月份時的宮亂掩蓋,迎來了一個嶄新的年份。

等馬車回到府裡,嚴青菊扶著丫鬟的手下馬車。

同時下車的還有紀老太君、紀老夫人、鎮國公夫人,她們今日皆是進宮拜見皇後。幾個女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甚至想到現在的皇後便是嚴家的女兒,與嚴青菊是同族姐妹時,心裡便是說不出的滋味。

她們當初會挑中嚴青菊為媳,看中的是她庶女的身份及軟弱可欺的性格,目的便是要將她拿捏住,繼而能擺佈紀顯,以達到廢除紀顯的世子之位。可事與願違,庶女身份也罷,性情卻不是什麼軟弱可欺,而是一朵扮豬吃老虎的霸王花。

有她在,原本一直懶得理會內宅婦人的紀顯直接放手讓她收拾整頓鎮國公府,讓他如虎添翼不說,她們更是被硯墨堂壓得死死的。

現在,新帝登基,嚴皇後又是嚴家女,嚴青菊可不是更張狂了麼?

雖然在宮裡呆了一整日,嚴青菊感覺到很累,不過麵上依然是笑盈盈地看著她們,說道:「累了一天,曾祖母、祖母、母親且去歇息罷,青菊送你們回去。」

紀老太君也很累,不僅是身體,更是心累,揮了揮手,說道:「不用你假好心!」

聽到這類似於指責的話,若是傳出去,嚴青菊的名聲可就沒了。隻是周圍伺候的僕人個個都低著頭,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周圍安靜得可怕。

倒是鎮國公夫人麵上有些幸災樂禍,不過被紀老夫人瞪了一眼後,便心虛地低下頭。她也知道自己有點沉不住氣,自從嚴青菊嫁入府裡的兩年來,她也看明白了這個看著柔弱惹人憐的媳婦,狠起來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兼之她是女人,更懂得後奼女人的心思,手段耍起來比紀顯還可怕。

至少紀顯一個大男人,還有著大男人有缺點,便是不喜和婦人計較,如此才能方便她們。可是嚴青菊不同,嚴青菊太聰明了,她們心裡想些什麼,她彷彿轉轉眼睛就懂了,弄得她都不太敢靠近硯墨堂。

對於紀老太君的不客氣,嚴青菊並不惱,隻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祖母和母親送曾祖母回去罷。」

紀老太君渾濁的眼睛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