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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夫人收回戴花的手,笑眯眯地問:“可是你不是這樣的是不是?”

花清雨點點頭,她就不是這樣想的。

花夫人又笑了,搖著頭像是在笑花清雨的無知。

“那麼你這樣的人,就不該活在這世上,遲早都要被人害死。不是昨日,就是今日。”

花夫人的話音一落,花清雨就覺得喉嚨裡一緊,想開口竟然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隻見娘%e4%ba%b2緩緩地從身後抽出了一把刀來,用冰冷的目光看著她!花清雨轉身想跑,可是卻發覺自己手腳無力,竟跑不動,手腳就像不是自己的似的。

她身子一軟,就跌坐在了地上,動彈不得了!

“彆掙紮了,我今早在這朵花裡放了軟筋散,待我折下來戴到你耳邊時,那軟筋散就會被你吸進身子裡,你動不了的。”

花清雨巴巴地看著娘%e4%ba%b2,用眼神祈求著她,可是娘%e4%ba%b2卻隻是冷漠地看著她。

“其實不是你的錯,想來也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是個心地純真的孩子,也知道你從小到大用怎樣的眼神看著我。即便我對你不好,你也不怨恨我。清雨啊,娘%e4%ba%b2也感動過,也猶豫過,可是如今我不能猶豫了。我被辜負得太多,所以我如今也隻能辜負你了。”

花清雨艱難地搖著頭,簌簌地掉下淚來。

直到這一刻,花清雨才真的有瀕死的恐懼,她才發現,無論如何,她都還是不想死的。

她還想活著,想嫁人,想要一個溫暖的家。

“你死了,妍兒就能繼續美下去了。”花夫人哽咽地掉下淚來,“我便是因為不夠美,才會被人搶了夫君,才會過得如此可憐,我不能讓妍兒跟我一樣!”

花夫人的表情變得扭曲起來,她舉起手上的刀,猛地向花清雨刺去!

就在這時,一個人撲過來一把抓住了花夫人的手。

“住手!”

花清雨看去,救她的人竟然是爹爹!

跟在花季涼身後來的還有孟懷瑾,孟懷瑾衝到花清雨麵前一把抱住她就往屋子裡跑去找翟三水。

見到花清雨被帶走,花夫人急紅了眼,揮手又是一刀刺去,花季涼伸手一攔,那刀子便在他手臂上劃了長長的一條血痕。花夫人還想揮刀,卻被花季涼一腳踢過去,將那刀子踢飛了。

“你瘋了嗎!”花季涼衝著花夫人吼道。

“我早就瘋了!”花夫人叫道,“你帶著雲娘回府的那一日起,我就瘋了!”

花夫人取下頭上的簪子,作勢就要往花季涼身上刺,就在這時,一個人忽然從身後抱住了她。

那人不是彆人,正是她的%e4%ba%b2生女兒花斬妍。

“娘%e4%ba%b2,你這是做什麼?他是爹爹啊!”

花夫人見到自己的%e4%ba%b2生女兒,忽然回過神來,一鬆手將那簪子扔了,跪坐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四九

朝中的重臣都去了招待荻垛女皇的國宴,本來孟懷瑾也是要進宮的,可是皇上也體諒孟懷瑾的身世,知道他在與荻垛人的戰場上失去了父母,便讓他告假在家歇息。

而關於花家十幾年前的那幾場天災人禍,沈寄言與孟懷瑾都查出了些端倪,沈寄言因為%e8%84%b1不開身,就讓孟懷瑾先來花家代為轉達。

孟懷瑾到了花家不見花清雨,隻見到花老爺,把他與沈寄言知道的事情略微跟花老爺說了。

花老爺一聽完就大道不好,起身就往院子裡走。孟懷瑾趕忙跟在他身後,不想竟然碰見花夫人殺女的這一幕。

幸好翟三水說花清雨中的隻是軟筋散,沒有性命之憂。

花清雨身上的軟筋散解了之後,立刻就問爹爹怎麼樣了。

孟懷瑾安慰道:“受了點皮外傷,不礙事的。”

“那……那娘%e4%ba%b2呢?”

孟懷瑾冷哼一聲道:“那毒婦已經被壓住了,現在正跪在大屋裡呢。你爹爹想等你醒了再問話。”

“那我們現在就去吧。”花清雨著急地說。

“等你手腳的力氣都恢複了再說,讓那毒婦多跪一會兒!”

花清雨卻還是硬撐著要起來,孟懷瑾犟不過她,隻得扶著她起來,一起去了大屋。

他們去的時候所有人都到了,沈寄言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消息,竟然也趕來了,已經坐到客座的首位上。

“清雨沒事吧?”花老爺緊張地問。

“她當然沒事兒啦,有我在呢!”翟三水從花清雨身後冒出來,對花夫人笑眯眯地說道,“你不愧是我的小師妹,還挺聰明的嘛,知道我在這裡下毒是沒有用的,乾脆用刀子這種簡單快捷的殺人利器!聰明,聰明!”

翟三水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誇人,簡直刷新了眾人對他的理解,不愧是個怪胎,看事情的角度如此不按常理,如此沒有道德感!

可花夫人還是一動不動地跪在那裡,不理翟三水,像是什麼都已經不在乎了似的。

見花夫人不理自己,翟三水也覺得沒意思,哼哼唧唧地跑到哭哭啼啼的花斬妍旁邊坐下。

孟懷瑾扶著花清雨坐下,眾人這才看向花季涼,等著他發話。

可也不知道是太難過還是太震驚,花季涼並不開口,隻是一動不動地看著花夫人,像是在仔細地打量著她似的。

興許花季涼隻是覺得這十幾年來他都未曾好好看過自己的妻子,所以才聽不出她的謊話連篇,看不出她的蛇蠍心腸,如今,他決定要好好看一看。

見花季涼不說話,沈寄言便先開口了。

“花夫人可有什麼要說的嗎?”

花夫人理都不理他,還是麵無表情的樣子。

“花夫人不回答,那本王來問好了。”說著沈寄言拍拍手,身後的小廝便拿來一本冊子,沈寄言接過那冊子扔到了地上,對花夫人說道,“這是花清雨的八字,欽天監看過,根本就不是什麼災星禍水,反而是大吉的。而那癩頭和尚、風水師傅和得道高僧,我都尋著人了,竟然是一夥江湖騙子!他們也都老實交代了,說十五年前,是你請他們做的局。花夫人,可有什麼話要說?”

花夫人壓根就不理沈寄言,淡淡地彆過頭像是有些不耐煩。

翟三水卻來了興趣,跳到花夫人麵前說:“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忌妒涼涼那麼愛花清雨,所以就找人說花清雨是災星,想要涼涼%e4%ba%b2手殺了自己的女兒是不是?”

“還有什麼是不是的!”孟懷瑾眯著眼打量著花夫人,冷冷地說,“這個毒婦見生意失敗,虧得血本無歸也不能讓花老爺動殺女的心思,便開始害人的性命。那些枉死的下人丫鬟,就成了她陷害花清雨的棋子!這些人隻怕到死了,還不知道他們竟是為了一個女人的妒忌心而死的。”

“那日給花清雨下鶴頂紅的,隻怕也是你吧,花夫人?”沈寄言冷笑著說,“當時我便覺得花老爺是不會下毒的,隻怕是你頂著大義滅%e4%ba%b2的名義做的這狠毒勾當吧!”

聽到這裡,翟三水都有些毛骨悚然了,往後退了一步道:“嘖嘖,你真狠,小師妹,你當初沒下山嫁人的話,現在一定比我還會用毒。”

“花夫人,你還有沒有什麼要說的嗎?”沈寄言看了一眼門外道,“我已經讓官差等在外麵了。殺人償命,更彆說你手裡有那麼多條人命。你若是再不說話,我便讓官差進來,這案子,今日必須得結,就算你一句話也不說,這麼多人證物證,你也是逃不了的。”

可是花夫人還是那副不哭不笑、麵如死灰的樣子,沈寄言已經準備叫人來拿人,可就在這時候一直一言不發的花季涼開口了。

“夫人……”花季涼歎了口氣道,“你終究還是我的妻子,我便再叫你一聲夫人吧。我隻問你一件事情,你回答我可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原來都叫我藍兒的。”一直如死了般的花夫人終於說話了,她臉上有淒涼的神采,看著花季涼道,“可是有了雲娘之後,你便不愛叫我的名字了,隻叫我夫人,老爺,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花季涼有些許動容,點點頭道:“自然記得,你叫毗藍婆,是苗族女子,幼時跟著經商的爹娘搬到錦官城。你的名字那麼特彆,我從小就印象深刻,怎麼會忘記。”

花夫人苦笑著流出一滴淚。

“原來你還記得。”

“我記得。”花季涼點點頭,再次看向花夫人道,“毗藍婆,你告訴我,雲娘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

“嗬……”花夫人冷笑起來,搖搖頭道,“我就知道,你放不下的隻有雲娘。”

“她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

“當然有關係。”毗藍婆用針芒一樣的目光看向花季涼,像是要用眼睛在他身上戳出幾個血窟窿似的,“我那麼善於用毒,趁她生產的時候,造成難產的假象有什麼難的?”

“閉嘴!”花季涼氣得重重地撐著桌子站了起來,“雲娘可是把你當作自家姐妹!”

“她當然對我好!因為我的一切都已經是她的了!”

“你還是你的花夫人,還是當家主母,我待你與斬妍也沒有一點不好的,為何你要這樣狠毒!害死了雲娘,還害死那麼多條人命隻為了斷了我與清雨的父女情分!”花季涼憤怒得身子都在顫唞,“我太愚蠢,枕邊睡了你這樣的蛇蠍之人都不知道!”

“你是待我與斬妍沒有一點不好的,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隻是你對我是義不是情,你把情都給了彆人!你對我無情又憑什麼怪我狠毒!”

“你已經瘋了!”花季涼衝著花夫人喊道,“我真該挖出你的心來,看是不是黑的!”

花夫人看著怒極的花老爺,竟然似瘋了般地狂笑著。

“這就要挖我的心了?隻怕你知道我對你那心尖上的雲娘做了什麼事情之後,得氣得把我碎屍萬段了!”

“你對雲娘做了什麼?”

花夫人冷冷地看向彆處,滿不在乎地說道:“你挖出她的墳塚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這毒婦!”花季涼瞪著花夫人道,“你還想我挖雲娘的墳,讓她死不安寧嗎?”

“那你就永遠不知道,我對你心愛的雲娘做了什麼了。”

就在花季涼又急又氣的時候,花夫人的貼身嬤嬤猛地跪了下來。

“老爺,我有罪!”嬤嬤哭著說道,“那棺材裡的不是二夫人的屍骨!”

……

原來,自從雲娘嫁到花家之後,花季涼人前人後都是對雲娘百依百順,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都給她。毗藍婆是原配,雖然忌妒,可是她卻不能說,因為她要維持她那賢良淑德的美名。

所以無論心裡多麼忌妒,毗藍婆還是像對待姐妹一樣地對待雲娘,那時候她想,她跟雲娘是不一樣的,老爺再怎麼疼愛雲娘,雲娘也隻是妾,她才是妻!她才是那個死後能跟他同墓的人!

而且此時毗藍婆還懷著孩子,她滿心隻想穩住胎氣,生下這個孩子。

她都想好了,要是男孩就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