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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不可忍 蘇綰 4069 字 3個月前

自從上周日晚上她回學校,就覺得徐嘉好像很不對勁——情緒似乎是特彆低落,到現在周二,兩天了幾乎都沒怎麼開過口。大家提議來唱歌,大概,也是想讓她放鬆下來、高興一點吧?

“一份爆米花、兩杯橙汁,一杯紅茶,要熱的;再來兩瓶啤酒……”葉容正在猶豫間,徐嘉已經毫不猶豫地對著服務員點完了單。葉容驚了一下,趕緊伸手拉住她:

“嘉嘉!”

“沒事,我酒量還行,不會喝醉。”徐嘉對著服務員點點頭示意確認點單,一邊拍了拍葉容的手,微微遲疑了片刻,到底還是輕聲開口道,“心情不好,喝點放鬆一下,放心,等明天就好了。”

葉容抬頭,徐嘉平時一向冷靜從容的臉上這時候卻帶著一片疲憊和黯然。葉容心疼得厲害,可她不說、她又不好非要去追問,隻能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最近好像總是什麼都不順利。就像這時候的徐嘉,就像……她和穆嶽。

她不知道上周末的夜裡他為什麼突然打電話來,但她卻能敏[gǎn]地察覺到——他的心情並不好。

葉容抿了抿%e5%94%87,而後忽然覺得肩上一重——徐嘉微微傾過身,靠了過來。

葉容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服務員已經送了酒和飲料進來,周到地用開瓶器開了啤酒瓶蓋。葉容捧著那杯熱騰騰的紅茶,看了看已經抱著酒瓶喝起來了的徐嘉,又看了看正滿臉擔憂看過來的沈欣和陳曉柔,輕輕地搖了搖頭。

沈欣和陳曉柔微微猶豫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沒有再湊過去——寢室四個人雖然都很要好,但總歸還是有些%e4%ba%b2疏之分的。和徐嘉最好的就是葉容了,如果她們這時候硬要湊過去,未必會讓她感到高興和自在。

徐嘉是北方人,看起來酒量大概是真的很不錯,不多時就喝完了一瓶,一邊伸手去拿第二瓶、一邊喊著服務員再去拿兩瓶來。葉容見她依然臉色白皙、目光清明,微微遲疑了一會兒,卻終於還是沒有阻止,隻是小聲勸著:

“嘉嘉,少喝一點,就算不喝醉,對身體也不好的。”

“容容,”徐嘉抱住她,蹭了蹭她的肩膀,大概是喝了酒,聲音有些含糊,“我們分手了。”

葉容下意識就是一怔,隨即一下子睜大了眼睛:“怎麼會?你男朋友不是上周末才來看你、你還說下次要帶來給我們看的嗎?”

更何況——他們不是青梅竹馬嗎?

徐嘉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即像是聽到了什麼格外好笑的笑話一樣,一下子就搖著頭連聲笑了起來:“他上周末來,就是來和我說分手的。他說……過來當麵說,是為了鄭重一點。”

“為、為什麼?”葉容驚得幾乎都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他說……他不能接受異地戀,覺得太沒有安全感。”徐嘉的聲音幾乎已經有些打著顫,葉容忽然覺得頸側微微有些濡濕,僵硬了整個身子一動都不敢動,隻能咬著%e5%94%87看向緊緊靠著自己肩膀的徐嘉、看著她邊笑邊哭,“安全感……當我傻嗎?上一次見麵我就看見他和彆的女生發的短信了,看得我都差點以為那才是他的正牌女朋友了!多新鮮啊,十幾年的感情,才分開幾個月就沒有安全感了……”

葉容一直很羨慕徐嘉——她聰明又大氣,好像什麼都能做到、好像永遠都那麼鎮定。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徐嘉——抱著酒瓶又哭又笑、完全沒有半點形象可言。

兩人這裡動靜太大,那頭的沈欣和陳曉柔終於再也坐不住、忙不迭地就跑了過來,急急問:“嘉嘉你怎麼了?”

“沒什麼,失戀分手了!”徐嘉吸了吸鼻子、仰頭灌了一大口酒,滿不在乎地衝著她們揮了揮手,而後又像是忽然間想起了什麼,猛地撐起了身子、抓住了葉容的手,“容容,我早就想說了,穆瀟真的不適合你。你要好好的,千萬彆也弄得像我這樣。”

她說著說著,終於是再也忍不住,趴在一旁嚎啕大哭了起來:“什麼青梅竹馬、什麼從小一起長大、什麼十幾年的感情……全都是扯淡!有什麼用!還不是說走就走、說分手就分手!”

“你說得對,青梅竹馬……有什麼用,說走就走了……”

徐嘉恍恍惚惚間似乎是聽見有誰小聲地附和了自己一句,晃著有些發沉的腦袋抬頭,就看見葉容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也已經從桌上拿了一瓶打開的啤酒。沈欣和陳曉柔似乎是太過驚訝、一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要阻止,隻傻愣愣地坐在一旁、睜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小姑娘大概是已經喝了好幾口了,手裡的酒瓶都已經空了一小半,一張原本有些過分蒼白的臉上這會兒早就已經是一片緋色,視線微有些迷蒙,看起來居然有一種和平時不同的、幾乎是驚心動魄的美。

徐嘉一時間居然有些失神。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葉容連著又喝了兩口酒。

徐嘉嚇了一跳,猛地反應了過來,飛快地從她手裡搶走了酒瓶:“容容,不能再喝了!”

“討厭!”小姑娘這時候顯然是已經有些暈暈乎乎的了,也不像平時那樣安靜乖順。見酒瓶被搶了,她立時就有些不高興地鼓起了臉、皺著鼻子不滿地嘀咕了一句,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從口袋裡找出了手機,按了兩下之後就放到耳邊,氣呼呼地對那頭的人大聲喊著,“穆嶽你騙人!大騙子,我討厭你!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

穆嶽的公寓裡這天終於難得地來了客人——穆家的長子,也就是穆嶽的兄長、穆瀟的父%e4%ba%b2穆嶺,端著茶杯坐在弟弟公寓的客廳裡,神色淡淡地看著他。

穆嶺今年已經四十好幾了,看起來幾乎完全不像是穆嶽的同輩人,但眉眼間卻依然有著當年年輕時雋逸英朗的影子、隱約和穆嶽有幾分相似。歲月的洗禮讓他看起來顯然比穆嶽還要多了幾分沉穩和老辣。他喝了口茶,微微抬眼:

“你這意思,是不止要搶我兒媳婦,還要我幫你參謀?”

穆嶽同樣喝了口茶,頭也沒抬:“阿容從來沒有答應過訂婚。”

“好吧,”穆嶺看了弟弟一眼,退了半步,“那至少也是我兒子的青梅竹馬。”

穆嶽這回終於抬了頭:“如果你還記得的話——當年阿容身邊的人,始終都是我,穆瀟和她幾乎沒有什麼交集。”

那時候他把小姑娘護得嚴嚴實實的,穆瀟年紀小又頑皮,生怕他不小心闖禍影響了葉容,長輩們是不常讓他們接觸的——從頭到尾,有他穆瀟什麼事?

被弟弟再一次反駁,穆嶺也不生氣,隻是淡淡回了一句:“但你後來一走十年,一直都是我兒子——穆瀟陪著她。”

這一句話,像是一下子就插中了要害,穆嶽隻覺得像是忽然間泄了氣,張了張口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穆嶺微微向後仰了仰、靠在了沙發的靠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穆嶽終於是歎了口氣:“大哥,你的兒子你應該了解。”

“你說得對,我很清楚,穆瀟——還不懂事,但容容那孩子,卻太懂事。”穆嶺終於是也歎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但他畢竟是我的兒子,我不可能不偏心他。我隻能答應你,這件事我不會管,不管容容最後和誰在一起,我都不會反對,但也不會幫忙。”

穆瀟是他的獨子,眼前這個是他的%e4%ba%b2弟弟——他比穆嶽足足大了十幾歲,有時候幾乎就是把這個弟弟當做半個兒子來看待的,這件事不論偏向誰都讓他頭疼,隻能徹徹底底袖手旁觀、兩不相幫。

“這樣就行了,其他的也不用你幫忙。”穆嶽本來也沒想過要兄長幫忙,他怕的,就是兄長執意反對——那樣他的局麵勢必會變得比現在更艱難數倍。隻要他不阻攔,那麼其他的問題根本就不不足為懼,他隻要專心地把小奶貓拐回家就夠了——得到了兄長的承諾,穆嶽像是終於放下了心來,長長地舒了口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手機震動了起來,穆嶽看著上麵的“阿容”兩個字忍不住揚了揚眉、按下了接聽鍵。

“穆嶽你騙人!大騙子,我討厭你!再也不想看見你了!”小姑娘有些含糊卻又帶著濃濃鼻音和哭腔的聲音頓時就從電話那頭準確無誤地傳了過來,隨即“啪”地一下乾脆地結束了通話。

穆嶽一瞬間變了臉色。

第二十一章

醉酒

穆嶽聽著電話掛斷後傳來的“滴滴”聲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即猛地反應了過來、立時回撥過去:

“喂?阿容,你怎麼了?”

電話剛一接通、還沒等對方出聲,他幾乎就是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然而那頭在片刻的沉默後,傳來的卻並不是小姑娘帶著哭腔的聲音,更不是她平日裡那種甜軟又輕柔的嗓音。

“抱歉,我是容容的室友。”那聲音微微帶著沙啞,和前一次聽到的略有些不同,但穆嶽還是憑著自己一貫都相當不錯的記憶力很快確認了對方的聲音。知道的確是葉容的室友,穆嶽終於是稍稍放心了些,隻是英氣的眉頭卻仍然還是擰得死勁,聲音低沉:

“阿容呢?”

——小姑娘哭著打電話來罵自己、還說討厭自己、再也不要見到自己……這讓他怎麼可能放心?更何況以小姑娘現在這時時小心翼翼的敏[gǎn]性子,又怎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事來?

“容容她……”徐嘉頓了頓,似乎是有些猶豫,片刻後卻到底還是照實說了,“她喝了點酒,是醉了才亂說話的,您彆和她計較。”

她說到最後,難得地對一個近乎陌生的男人放低了姿態,小聲地替好友道歉解釋。

穆嶽卻根本就沒有半點心思去計較這些,全副心神都被“她喝了酒”那幾個字緊緊抓去,臉色一下子更加難看:“她身體不好你們還讓她喝酒?你們在哪?”

“抱歉,我們現在在學校附近皇庭酒店的ktv裡。”他的氣勢實在是太強,哪怕隔著電話也讓徐嘉忍不住有些心驚肉跳。愧疚地道了歉,徐嘉飛快地報上了幾人的位置。

“不要再讓她喝了,我馬上過來。”穆嶽也不廢話,乾脆利落地交代完就掛了電話,一邊從一旁的衣架上取下外套,一邊已經是大步走向門口了。臨開門時才像是忽然意識到家裡還有人在,一邊拉開門一邊回頭去看坐在沙發上的兄長:“我出去一下,你走的時候記得關門。”

說完,也不等穆嶺應聲,乾脆地關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還在信誓旦旦地規劃著他們將來的一輩子、為他們將來的一輩子努力做著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