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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戟 酥油餅 4052 字 2個月前

多傻缺啊?”

邢奇章:“……”

謝非是又道:“至於‘再沒有比我更了解南疆王’這種話,我聽聽也就罷了,要是傳到席停雲的耳朵裡……嘖!”

邢奇章:“……”

等慕枕流與邢奇章道彆,謝非是跳上馬背,一抖韁繩,就駕著馬車去了。

慕枕流從窗口看著邢奇章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由好笑,從車廂裡出來,與謝非是並坐:“生氣了?”

謝非是道:“我為何要生氣?”

慕枕流道:“阿裘那一戰,你是故意輸的吧?”

謝非是憋屈地噘嘴。答應方橫斜時,他並不覺得輸一場比武有什麼大不了的。哪怕真的輸了以後,天下人都說東海逍遙島的武功不過如此的時候,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當邢奇章當著慕枕流的麵說自己不如霍決時,他卻覺得,那一場,自己輸冤了。

“我不知道你為何要輸,不過,我相信絕不是因為武功不濟。”慕枕流道。

謝非是摟過他,在臉上大大地%e4%ba%b2了一口:“還是媳婦兒了解我。”

慕枕流道:“若是以後,方橫斜再叫你輸,你還輸嗎?”

謝非是道:“以後聽媳婦兒的。”他突然抬手捏住慕枕流的下巴,壞笑道,“你套我的話?”

慕枕流無辜道:“有嗎?”

謝非是拇指摩挲他的嘴%e5%94%87道:“我也不知道他為何要我輸,想來是留著阿裘有用吧。”

有什麼用呢?

越是了解方橫斜,就越不了解他。

就比如,他到現在都不明白方橫斜為什麼會救自己一樣。

慕枕流看著前路,突然有些茫然。

自己帶著的證據,真的能扳倒方橫斜嗎?

不管外麵如何的風風雨雨,天機府裡一派祥和安寧。

文思思在府裡“閉門思過”憋得慌,冒著性命之危,找席停雲下棋。

霍決在旁虎視眈眈。

文思思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王爺久離南疆,真的不要緊嗎?”

席停雲微笑道:“有武女子在。”

文思思哂笑道:“他就算豎起衝天辮,也模仿不出王爺的神韻於萬一啊。”

席停雲道:“他有彆的辦法。”

霍決瞄了眼棋盤:“將軍。”

文思思一邊上“士”護駕,一邊笑眯眯道:“他的辦法,大抵又是逮著個人胡纏一通,鬨得滿城風雨吧,也不知顏初一和平主他們吃不吃得消。”

席停雲笑道:“他們相處得很好。”

文思思彆有深意地道:“顏初一和平主?”

席停雲愣了下,笑而不語。

文思思見自己的活路被對方封死,抱拳認輸道:“王妃技高一籌,文某甘拜下風。”

席停雲道:“師爺分心了。”

文思思道:“我隻是同情邢奇章。”

席停雲微訝。

文思思道:“既然武女子與顏初一等人相處得很好,那麼南疆附近也隻有邢奇章這隻軟柿子了。以武女子的作風,說不定隔三差五地用王爺的名義送邀戰信去。可憐邢奇章一心要調離望南府,眼見著勝利在望,府主‘閉門謝客’了,想安安穩穩地當個知府,又要成日被‘南疆王’威嚇。真是望穿秋水空歡喜,南疆王府真麻煩!”

席停雲聽他的猜測與自己所知一般無二,雖不忍心,但仍是笑了出來,連一直黑臉的霍決眼裡也有了笑意。

☆、第六十二章 猜測

席停雲道:“最近沈閣主和瞿副閣有何動向?”

文思思道:“何止動象,簡直動獅動虎動工動土,等他們這些都動得差不多,就可以動身動龍了。”

席停雲道:“動工動土?他們同意建通天真龍宮?”

文思思道:“若是不同意,皇帝還能容忍他們多久?”

席停雲皺眉。

皇帝對建造通天真龍宮有彆樣的執著,第一次提的時候,因為國庫空虛,無法動工,他大發雷霆,抄殺了幾十名官員,血染京師,最後還是方橫斜和皇後一起出麵,才逼得皇上將這件事暫時擱置下來。這次,皇帝舊事重提,想來是不成功不罷休的。瞿康雲和沈正和一個被壓製多年,一個複起未久,都還沒有站穩腳跟,需要聖眷固位,若是不答應,那些抄家殺頭的官員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可是……”席停雲在宮中待了這麼多年,對各大朝廷的重臣的脾性了若指掌,“沈閣主不像是輕易妥協之人。”

文思思搖了搖羽扇:“事反必妖啊。最近,沈正和與兆王走得很近,瞿康雲與隆王走得很近,而沈正和和瞿康雲又走得很近。這事兒,是不是特彆有意思?”

霍決突然道:“方橫斜幾時回來?”

文思思道:“府主去西南繞了一圈,恐怕要耽擱一段時間了。”

席停雲道:“西南?莫非是去見謝島主?”

文思思道:“西南何止有謝島主,賀城主眼下也在西南。聽說,連千歲爺可能也到了西南。”

席停雲感慨道:“當日京師一彆,已許久不見賀城主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霍決當下黑了臉。

文思思乾笑兩聲,岔開話題道:“不知道府主回來的時候,會不會帶點西北和西南的特產呢?”

無人應答。

席停雲已經被霍決拉著走遠了。

天機府沉寂,淩霄閣噤聲,朝上成了皇帝的一言堂,偶爾兩三個敢上書說話的大臣都在皇帝的震怒下,被逐出議政大殿。

隨著通天書房的建立,建造通天真龍宮的事情板上釘釘。

然而,安靜的朝堂截然相反的是越來越沸騰的民怨。儘管朝廷還沒有任何動作,民間已經流傳著加賦的流言。被認為“不作為”的沈正和和瞿康雲受到前所未有的嚴厲責問。

京中才子文人莫不以痛罵裡二人為榮。

對比半年前沈正和複起,被迎入京師的歡騰景象,實是莫大諷刺。

而被人唾棄的難兄難弟此時正坐在廢棄院落裡,拿出自帶的酒食,你一杯我一筷地吃著。

瞿康雲看著沈正和又伸手去拿酒壺,忍不住用筷子架住了:“這是第六杯了,你以前最多喝三杯。”

沈正和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縮回了手。

瞿康雲道:“不是我想管你,我們同坐一條船,我不想因為一個醉鬼而翻船。”

沈正和道:“我有兩斤白酒的酒量。”

輪到瞿康雲驚訝了,驚訝中還帶著點兒生氣:“我以前請你喝酒,你都說不勝酒力。”

沈正和毫無愧意:“喝酒要看對象。”

瞿康雲哼哼了兩聲:“你與誰喝?”

“慕憲。”

瞿康雲沉默了。

沈正和又倒了一杯,自行碰了碰瞿康雲的杯子:“你現在也可算半個。”

瞿康雲看著他仰頭又是一杯,淡然道:“你日後還打算推醒《帝律》?”

沈正和道:“我推行的是法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瞿康雲道:“我一直以為你推崇的是禮製,沒想到你是法家。”

沈正和道:“我什麼都不是。對我來說,什麼有用就用什麼。”

瞿康雲道:“那你簡直的主張是實用?”

沈正和點頭道:“實用。”

“可是《帝律》一點都不實用,沒有一個皇帝會願意受人掣肘。難道你就看一天到晚抓我們小辮子的禦史台很順眼?”

“有人管總比沒人管好。”

沈正和和慕憲是知己,是至交,也是同窗。隻是自己運氣好,官運亨通,慕憲運氣差,仕途坎坷。當了自己幕僚後的慕憲,幾乎將滿腔的理想與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所以,他永遠不會忘記,當慕憲知道自己縱容下屬,用不當的手段打擊政敵時,失望至哀痛的表情。他一直在想,慕憲的早逝,不僅僅因為從《帝律》的夭折中看到了自己一生心血永遠出頭之日的悲愴,更因為理想所托非人留下來的遺憾。

他不是不知道實行《帝律》有多艱難。不要說《帝律》,慕憲一百零七本律法書堅持的是十二個字“公平公道,官協民生,民爭己利”,無論哪一本,在當朝權貴眼中,都是過於縱容“下民”了。可是,當自己的理想遺失,能夠取代權力*而讓自己繼續前進的,也隻有慕憲的幾近天真的理想了。

瞿康雲見沈正和直接抓起酒壺喝,阻止的手伸了伸,又收了回來。這酒壺統共就這麼點兒大,之前就已經倒得七七八八了,剩的也就這麼一點兒,要是真有兩斤酒量,想來也是……

“噗”。沈正和趴在桌上睡了。

瞿康雲:“……”

沈正和醉了一場之後,情緒反倒穩定下來了,再次見瞿康雲,又是瞿康雲熟悉的高冷表情。反倒是瞿康雲的臉色有點不大好看。

瞿康雲道:“你現在心情如何?”

沈正和道:“看到了一隻大烏鴉?”

瞿康雲疑惑道:“哪裡?”

沈正和指了指他:“你不是要告訴我壞消息嗎?”

瞿康雲譏嘲道:“你又喝了兩斤白酒來的吧?不管你喝了多少,最好醒醒酒。你最得意的學生出事了。”

沈正和臉色一變。

瞿康雲見他這樣,倒不好再賣關子,直接道:“聽說,皇後在皇上麵前參了他一本。”

這實在是個出人意表的答案。

“慕枕流勾結謝非是,帶走了放在軍器局的鎮局之寶。”他見沈正和皺著眉頭,“他沒有對你說嗎?”

沈正和道:“他倒是寄過兩封信給我。”信裡提過平波城的局勢,尤其是老掌局離奇過世以及滿門大火的凶殺案,還提到俞東海懷疑是唐馳洲所為。

唐馳洲,皇後……

沈正和陷入沉思。

瞿康雲幽幽地說道:“你若是想到了什麼,千萬不要忘記告訴我。”

沈正和道:“你認為,唐馳洲是哪一邊的?”

瞿康雲不假思索:“皇後一邊。”

“那皇後又是哪一邊?”

“皇後還需要……”瞿康雲猛然愣住。皇後是一國之母,大莊朝最尊貴的女人,她站在哪一邊,本來是無需懷疑的,不是自己的丈夫,便是自己的兒子。可是,若丈夫身體不濟,膝下又無子呢?

瞿康雲喃喃道:“皇後會站哪一邊?她,她是否已經站了哪一邊?”

諸皇子中,原本最受皇帝寵信的信王因造反伏誅,剩下隆王、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