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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戟 酥油餅 4165 字 2個月前

不想。”

夙沙不錯緩了緩臉色道:“好。今晚我帶你一起突圍。”

慕枕流道:“我更不想你和我一起死。”

“你對我沒有信心?”夙沙不錯皺眉。

慕枕流從包袱裡抽出厚厚的一個信封,遞給夙沙不錯道:“你若是能僥幸突圍,把這封信交給恩師。火雲山的事,順口提一句吧,不必說太多。”

夙沙不錯一掌拍掉他手裡的信。

慕枕流低頭撿起,又遞過去。

夙沙不錯又拍掉。

慕枕流低頭又撿。

這次夙沙不錯不等他遞過來,直接搶過來,一掌拍碎。

慕枕流道:“好在我知道的事你都知道。你若是肯告訴恩師,我自是感激不儘,也不枉我們相識一場了。”

夙沙不錯沉聲道:“我為何要告訴沈正和?”

慕枕流發現外麵竟然下起了小雨。

點點滴滴,無聲無息。

風冷冷的。

他們今早走的時候,沒有關窗。

慕枕流想:縱然今早走的時候不知道自己這麼快會回來,也不該忘記關窗。

他伸手將窗關上了。

屋裡更靜了。

夙沙不錯側過頭,看著慕枕流的背影。

依舊是書生打扮,與剛見麵的時候一樣,衣服洗得發白,卻不顯得落魄,明明不是高手,走路的聲音卻很小,像隻家養的小貓,眼睛很清澈,高興時明亮,失望時黯然,一目了然。

他突然扯起嘴角道:“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我並不是沈正和派來的人。”

慕枕流低頭看了看被拍成粉末的信,無聲地歎了口氣道:“看來的確要再寫一封信了。”

夙沙不錯道:“既然你有這麼多話想對沈正和說,就留著這條命,自己爬到京師去當麵說。”

慕枕流道:“即便我走的出火雲山,怕也走不出平波城了吧。”

夙沙不錯伸出手,捏著他的下巴,讓他看向自己:“若我有辦法讓你走出火雲山,離開平波城呢?”

慕枕流平靜地望著他:“代價呢?”

夙沙不錯道:“永不見沈正和。”

慕枕流道:“好。”

夙沙不錯道:“辭官。”

慕枕流想了想,點頭道:“好。”

“忘記平波城發生的一切,再不管朝中事。”

慕枕流眼睛裡的光芒黯淡下去,苦笑道:“我若是答應你,一定是在騙你。”

夙沙不錯鬆開手指,手臂垂下來:“你若是答應我,我大概會懷疑眼前的你是不是真正的你。”

慕枕流從包袱裡取出文房四寶,下樓取水研磨,重新提筆寫信。

夙沙不錯盤膝坐在床上,不一會兒,就聽到木樓外幾個衙役子啊吵吵嚷嚷,不耐煩地衝到對麵的房間,提了張凳子回來,推開窗戶,朝吵鬨聲的源頭丟了下去。

下麵立刻安靜了。

衙役們驚恐地看著他。

夙沙不錯威脅道:“誰再吵,我便殺了誰燉肉!”

衙役們一哄而散。

夙沙不錯關上窗戶,隨手一甩指尖的水珠子,正好甩在慕枕流的額頭。

見慕枕流抬起頭,一臉的茫然疑惑,夙沙不錯心裡柔軟得好似要滴出水來。他走到慕枕流的麵前,剛伸出手,想擦拭他額頭的水珠子,目標就自動退後一尺。

慕枕流用袖子擦了擦額頭道:“無妨。”

夙沙不錯揚眉道:“我有說抱歉嗎?”

慕枕流低頭將寫好的信折起來,放在信封裡,轉身要走,被夙沙不錯一把抓住。

“你去哪裡?”夙沙不錯問。

慕枕流道:“去找俞夫人。”

夙沙不錯沉下臉道:“我說了我會帶你走。離開之後,你想怎麼樣都是你的事,我不會管!”

慕枕流道:“你帶俞夫人離開的勝算更高。”

夙沙不錯怒道:“帶俞夫人離開算什麼勝算?!”抓著慕枕流的手指慢慢地縮緊,幾乎要將骨頭掰斷。

慕枕流猛然掙開他的手。

夙沙不錯愣了下,意識到自己下力太重,忙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

慕枕流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夙沙不錯愣了愣道:“什麼?”

慕枕流道:“我明知道你冒充恩師的人,卻裝作不知道,是想故意將你留在身邊。我怕揭穿之後,你會離開。”

夙沙不錯整個人雷擊一般,呆呆地看著他。

慕枕流仿佛沒有看到他的失措,垂著眼眸,繼續說下去:“你說的不錯,我的確喜歡廣甫兄。他見多識廣,為人風趣,即使猜到我是……也從未揭破,待我一如既往。我,我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一個他那樣的……那樣的……愛人。但是,遇到你之後我才知道,那不過是我為自己描繪的鏡花水月。很多事,人在局中,身不由已。明知是錯,也願意一錯再錯。”

夙沙不錯啞聲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慕枕流閉了閉眼,垂在身側的雙臂微微顫唞,半晌才抓著腰帶,慢慢地解開。

夙沙不錯眼睛始終緊盯著他,直到他解下腰帶,%e8%84%b1下外套,才猛然驚醒道:“你做什麼?”

慕枕流渾身通紅、發抖,看不出是凍的還是羞的。他猛然%e8%84%b1下中衣,褪下褲子,露出白皙消瘦的身軀,赤|%e8%a3%b8%e8%a3%b8地站在他麵前,顫聲道:“你看清楚了嗎?我,我,我是個男人,用著一具和你一樣的身體……喜歡你。”

夙沙不錯腦袋轟了一下,完全懵了。

慕枕流咬著牙根道:“若是你救了我,我就會糾纏你,不擇手段,不死不休。”

“將你拖入這個肮臟的泥潭。”

“你會受人恥笑。”

“這是什麼?”夙沙不錯突然打斷他,手指撫上他的肩膀。

慕枕流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低頭看自己的肩膀。一道白白的淺淺的傷疤橫在那裡。他自己也記不太清了,茫然地說:“被打的吧。”

夙沙不錯手指一頓,沉聲道:“誰打的?”

慕枕流道:“夫子。”

“沈正和?”夙沙不錯眼睛眯起。

“不,是啟蒙夫子。”慕枕流突然意識到眼前的情況與預想的相差甚遠,有點驚慌失措,想低頭去撿衣服,卻被夙沙不錯雙手抓住了胳膊。

掌心的溫度好似烙鐵一般,燙得慕枕流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他一抬頭,眼前的風景突然一轉,人已經被丟上了床。不等他動彈,夙沙不錯已經壓了上來,手掌捧著慕枕流的臉,拇指輕輕地撫過微微顫唞的嘴角,雙眼微微發紅,聲音沙啞而壓抑:“來吧。”

慕枕流呆若木%e9%b8%a1地問道:“去哪裡?”從夙沙不錯問及傷口的那一刻起,他的神智好像先一步地墜入泥潭,渾渾噩噩,不知所措。

夙沙不錯笑了笑,低下頭,試探地%e4%ba%b2了%e4%ba%b2他的嘴角,柔軟的觸?感讓他全身心都愉悅起來,說不出的舒暢。他突然高興起來,巨大喜悅衝擊著%e8%83%b8膛,長久以來的鬱悶和煩躁都找到了突破口。

“糾纏我,不擇手段,不死不休。”說著,重重地堵住了對方張口欲言的嘴%e5%94%87。

☆、第三十九章 心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慕枕流回過神來,想要推開他,卻引來更加牢固的鉗製。

兩人%e5%94%87瓣分離。

夙沙不錯不悅地看著努力掙紮的他:“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慕枕流瞠目結%e8%88%8c,說不出話來。

夙沙不錯見他不否認,心情又好起來,%e8%88%94了%e8%88%94他的嘴%e5%94%87。

“不行,我們不能這樣!”慕枕流驚恐地喊起來,左手想要抬起,被夙沙不錯死死地按住。

“為什麼不行?誰說不能?”夙沙不錯的手指從他的額頭一點點地往下,順著臉頰,滑到下巴處,抬起他的下巴,低頭想要%e5%90%bb下去,對方卻已經轉開了頭。

夙沙不錯眯起眼睛道:“你剛剛說的都是騙我的?”

慕枕流道:“你聽我說。”

夙沙不錯道:“說什麼?說你之前說的話隻是想嚇跑我,讓我留下你一個人?”

慕枕流語塞。

夙沙不錯手指輕輕地捏著他的耳垂,微笑道:“你要是敢說剛才都是騙我的,我就……把樓下吵吵鬨鬨的人統統殺光!”他猛然從床上跳起來,一把推開窗戶,翻身躍了下去。

慕枕流嚇了一跳,慌忙抓過衣服,一邊穿一邊跑到窗邊。

正要逃離木樓的幾個衙役被夙沙不錯放倒一排,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夙沙不錯好整以暇地撣了撣衣裳,回頭看他,似笑非笑。

“彆殺他們。”慕枕流抓著衣服的手指一根根地發緊,臉熱得厲害,很快縮回房間,奮力穿衣服。

夙沙不錯從窗外跳回來,摟住他的腰,笑嘻嘻地說:“不殺他們也可以,你總要給我一點補償吧。”

慕枕流差點站不住腳,幾乎要蹲到床底下去,訥訥道:“補償……什麼?”

夙沙不錯將人轉過來,又重重地%e4%ba%b2了上去。

慕枕流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慢慢地往後退去。

夙沙不錯步步緊逼,將人抵到了牆邊。不容拒絕的侵略眼神仿佛燃燒著燎原的烈火,火焰的熱度籠罩在慕枕流的四周,連呼吸都灼熱得要沸騰起來。

慕枕流心頭一悸,埋藏在心底不敢動不敢碰不敢想的感情發出呼應般的共鳴,如雨後春筍,破繭而出,再也抑製不住。他眼皮顫唞了一下,慢慢地閉起了眼睛。

衙役們發起了第三次私逃行動,為了保證不再被發現,他們走得靜悄悄的。夙沙不錯不知道是真的沒有聽見,還是要務在身懶得理,總之沒有再出手阻止。

到了傍晚,慕枕流下樓找衙役,想問他們是打算跟著夙沙不錯突圍,還是留下來,向唐馳洲投降,另謀生路,但找了半天也沒見到一個人影。

夙沙不錯懶洋洋地攬住他的腰,道:“不用找了,他們都已經走了。”

慕枕流從他身邊退開兩三步的距離才道:“走?去哪裡?”

夙沙不錯道:“想來是跑去哭喊‘吾等棄暗投明,乞求刀下留人’!”

慕枕流歎息道:“唐馳洲若真的要殺我們,又豈會留他們活口。”

夙沙不錯道:“那也是他們自找的!”

慕枕流搖頭道:“他們隻是奉命行事……這次也是無辜受牽連。”

夙沙不錯想了想,似乎覺得很有道理:“隻管將這筆賬算到唐馳洲的頭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