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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既然一定要知道,我就告訴你,關乎兩家的聲譽,我也不怕夫人將醜事到處宣揚。”

趙祺一揮手,讓閒雜人等退出去,屋裡就剩下宣平侯府人、張氏和趙祺。

“事情說來也簡單。”趙祺諷笑一聲,“總結一句,不過是大伯子和弟妹搞上了。”

周氏驚的張了張嘴,想了想道:“抓奸拿雙,若是捕風捉影……”

張氏立即恨恨道:“被二叔堵在了過道裡,還不是抓奸拿雙,真是個賤貨!”

雖不是罵她,可周氏還是臊紅了臉,起身,強作鎮定道:“紅口白牙,我不能隻聽你們一麵之詞,我要見洛琬寧。”

“不必了,洛琬寧是我的妻子,我有權處置她。”趙彰氣勢洶洶走來,威壓周氏,立在那裡冷若寒冰,“被我抓了個正著,依著律法,就算我當場踢死她,死了也是白死,念在她給我生了嫡長子的份上,我會讓她得一個富貴的死法。”

所謂富貴的死法,無外乎鴆毒、白綾。

周氏臊的麵容紫漲,但此時她勢單力孤,必然拗不過趙彰,便道:“你們且等一等,待我回去稟明我們國公爺,讓我們國公爺來與你們商量此事。”

說罷,甩袖便走。

天際殘陽如血,狂風漸起,街道上枯葉在空裡亂飛。

周氏回府,得知洛文儒已經回來了,便急忙將洛琬寧的事情告訴了一遍,並氣的重重拍打炕桌,罵道:“作死的賤東西。”

洛文儒也氣的不輕,那麼一個斯文的人,也罵了一句,“老妖婆生的孽障,一個比一個會惹禍招災。”

周氏想了想道:“老爺,您的意思?”

洛文儒撫了撫須,沉%e5%90%9f道:“洛琬寧到底是咱們府上嫁出去的女兒,和咱們府上到死都牽扯不斷,我這就去宣平侯府見洛琬寧一麵,聽聽她怎麼說。”

周氏道:“我也是這般想的,後宅陰私多,往往黑白顛倒的多,這盆臟水太臟了,還是辨彆清楚的好。”

然而,洛文儒再登門時卻吃了趙彰一頓奚落,把洛文儒直接氣了回來。

月光慘白,狂風把街道上的樹葉草木刮的嘩啦啦亂響,深夜裡,樹影張牙舞爪,仿佛一個個模糊的鬼怪。

“追,他們在那裡。”趙彰騎在馬上,舉著長劍,率領著一眾或拿弓箭或拿刀棍的人,厲聲發布著命令。

一隻狗叫就引得無數隻狗一起叫,於是犬吠聲,此起彼伏,鬨騰的很多人家都紛紛點起了燈,讓下人出來查看情況。

前頭,趙祺和趙韜架著洛琬寧,跑的氣喘如牛。

“大哥,魯國公府還有多遠,他們快追上咱們了。”趙韜麵色發白的道。

趙祺是文士,身體還不如趙韜,然而此刻,他憑借意誌,憑著心裡的一口氣,始終沒有%e8%85%bf軟。

“快到了。”趙祺望向遠處漸漸飄來的燈籠,“你看前頭。”

“前頭來人了。”有了希望,趙韜就想大聲疾呼求救。

“閉嘴。”趙祺冷喝。

彼時,趙彰已漸漸逼近。

“何人在我魯國公府牆外喧嘩鬨事,惹得犬吠不止,報上姓名。”吳明瑞厲聲怒喝。

趙彰一看不好,奪過下屬的弓箭,借著朦朧的月色,對著那三個人影中,中間矮小的人影就射了出去。

洛琬寧隻覺背心一疼,然而此刻正疲於奔命,她也顧不得,慌忙道:“是我,你們二姑奶奶,快來救我。”

趙彰仿佛還有所顧忌,毫不猶豫的打馬便回。

“是二姑奶奶嗎?”吳明瑞帶著手拿兵器的家丁近前,舉著燈籠一照,卻是把他嚇了一跳。

“誰把您打成這副樣子的?!”

洛琬寧登時就嚎啕大哭起來,“是趙彰那個殺千刀的,他要殺我,他竟然要殺我,沒良心的東西,我為了他、為了他,不行,我要見大哥,快帶我去見大哥。”

☆、第147章 天真的女人

一巴掌,帶著淩厲的掌風,落在趙筠臉上,直接扇歪了他的頭。

“是你放走她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父%e4%ba%b2,母%e4%ba%b2說,是你讓她勾引大伯的,是不是真的?”趙筠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看怪物一樣看著趙彰。

被兒子戳中痛腳,惱羞成怒之下,又給了趙筠一巴掌,這一巴掌直接打掉了趙筠的一顆牙。

趙筠吐出一口血,嗬嗬笑起來,“我想我已經知道答案了。就為了得到世子之位是嗎?你真讓人惡心。”

趙彰猛然轉身,背對趙筠,惡聲惡氣道:“你也彆看不起你爹,有本事等我將來做了宣平侯以後,你彆來求我封你做世子。你母%e4%ba%b2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以為她是為了我嗎,伺候完太子又爬趙通的床,還不是為了一步步往上爬,區區一個巡撫夫人哪裡能滿足得了她,她就像是吸附在我身上,惡心人的跳蚤,指望著我得道,她這隻%e9%b8%a1好升天呢。”

趙筠越聽越覺心寒,臉色就越發蒼白,一口氣憋在喉嚨裡,壓抑著,如同火山的突然爆發,趙筠嘶吼了出來,“你們都讓我惡心!”

趙彰回過身來冷笑,“就是讓你惡心的我們,讓你這個廢物穿綾羅綢緞,吃山珍海味,你母%e4%ba%b2是我身上的跳蚤,你就是一直在吸我血的螞蝗,你又能高貴到哪裡去,我的兒子。文不成,武不就,你他娘的就是塊廢物點心,要不是我就你一個兒子,你以為我會看重你?”

趙彰每說一句,趙筠就後退一步,直至退無可退,後背貼上冰涼的牆壁,他猛烈的搖頭,“不是的,我的學問好,我能考上狀元,我一定能。”

“三年一次秋闈,你考了幾次了,三次,結果呢?文章越寫越難看,你還想考狀元?做夢。你若是聽我的話,將來我經營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要是再像今夜這般不聽話,就彆怪我心狠,虎毒不食子,那是老虎,可我是人,你好自為之。”

說完,甩袖而去。

趙筠縮在地上,麵容蠟黃,惶惶不安的搖頭,重複的嘀咕:“我不是廢物,我不是廢物……”

腦子裡又一遍一遍的想起被武嗣和打倒在地時的狼狽,被人扒光了扔在街頭,那些人的指指點點,那些鄙夷的目光……

“趙筠,你比不上我的夫君,你比不上我的夫君……”

趙筠突然抱住頭大叫出聲,“不,我不是廢物,我比得上他,我不是廢物,我比得上他,我是廢物,我比不上他……”

他的眸光徹底暗淡,一片混沌。

魯國公府。

瑞華堂新換上的羊絨氈毯上,從門口到羅漢床,一路被血滴染汙。

被秋風吹的明明滅滅的燈籠底下,大夫歎息著搖了搖頭,“請恕在下才疏學淺,實在救不了,那箭頭已經傷到了她的心脈,準備後事吧。”

洛文儒點頭,讓吳明瑞把大夫送出去。

屋裡,趴在羅漢床上,洛琬寧麵無人色,低喃道:“我要死了,就這麼死了嗎,我不甘心。”││思││兔││網││

洛琬寧死死抓著周氏的手,瞪直眼睛,用儘力氣的吼叫,“我不甘心!”

“姑母還是安靜些吧,您的血口子都把藥粉衝散了。”洛瑾瑤提醒道。

洛文儒回來,歎氣道:“你既要見我,必然是有話要說,趁著你還有力氣開口,快說吧,你再不甘心又如何,能和命爭嗎,說吧。”

生命的消逝,木有誰比自己清楚。

洛琬寧恐慌掙紮之後,便是不得不認命。

她側臉趴在牡丹紋的枕頭上,眼淚靜靜的往下淌,麵上蒼白,眸色無神,她哽咽的道:“大哥,我錯了。”

又是一聲長歎,洛文儒道:“知錯就好。”

周氏亦歎息,再大的錯處,在死亡來臨之際,都化開了,“好好養著。”

“我知道,我快要死了,我的心一陣一陣的狂跳,劇烈的疼痛,我的魂魄在身軀裡掙,往外飄,我知道,我要死了。”洛琬寧微一閉眼,眼淚便湧了出來,麵上似笑非笑,仿若在嘲弄自己,“大哥,嫂子,你們知道趙彰從一個小縣令到陝西巡撫是怎麼一步步升上來的嗎?是我,他把我送上了太子的床榻,那時太子還是太子,外官眼裡,太子是儲君,都以攀附太子和外戚搭上關係為榮。一開始,我是被迫的,他給我下了迷[yào],事後,他千般討好於我,告訴我說,他不在意我失了身,我是為他獻身,我是為了我們這個小家的將來,他允諾我讓我做宣平侯夫人、將來又做國公夫人、相國夫人,甜言蜜語,哄的我喜笑顏開,野心滋長。”

洛瑾瑤微張了%e5%94%87,不敢置信的和周氏對視,心裡想道:三年前那次在太子府門外遇見洛琬寧,洛琬寧打扮的花枝招展,原來是……怪不得壽康當時的表情很奇怪,想來壽康是知道的。

周氏恨鐵不成鋼的道:“你竟然就信了?你竟然不以為恥,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和太子弄到了一起?”

“我悔了。”洛琬寧淚落如雨,“大哥,嫂子,我真的悔了。”

洛文儒咬著牙罵道:“畜生!”

周氏連忙道:“那你和趙通又是怎麼回事?”

洛琬寧沒臉見人,就把臉側轉到了裡麵,哽咽道:“他為了做世子,就讓我勾引趙通,那晚上我們說好了的,我約趙通在過道裡相見,他便來撞破,到時便誣趙通一個強|暴弟妹的惡名,趙通極為愛惜聲名,又真的和我有了肌膚之%e4%ba%b2,愧疚悔恨之下,為保清譽,必然自戕。”

洛文儒重重一拍桌麵,氣的臉紅,“畜生!畜生!”

周氏心裡恨的要命,訓斥道:“你和我爭長道短的時候,多精明多潑辣的一個人,怎麼到了趙彰手裡,你就成了蠢貨。他說什麼,你就信?你自己也不好好想想,你是他的妻子,你卻和兩個男人有染,他還能真心待你?心裡能不膈應?等他用不上你的時候,你還想做他的正房夫人,享富貴尊榮?放%e5%b1%81,那時你人老珠黃,他一腳把你踹了才是真事。”

洛琬寧一聲悲泣,“何用以後,他忙著弄死我,可不就是為了娶彆人,為了巴結那個承恩公府,他要娶承恩公府的庶女為繼室啊,我成了他的絆腳石了。”

洛琬寧痛苦的幾不曾咬破了嘴%e5%94%87。

武嗣和也不知何時來的,又聽了多少去,和洛文儒使了個眼色,二人便來至廊簷上。

武嗣和在前,洛文儒在後。

武嗣和道:“看來,就是這兩日了,嶽父有個心理準備。”

“我細細一想才知道,想必宣平侯府已被對方把持了。”洛文儒沉重的道。

武嗣和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