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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少頃,喜上眉梢,“落拓青衫豈不瀟灑,也還算應景,可惜那倒黴蛋不是個青衫儒士。”

這曲調,悲壯而瀟灑,蒼涼而曠達。有英雄的豪氣,亦有俠士的風流不羈。

錢金銀知情勢不利於己,先發製人,搶先奪得一武夫手中短棍,一腳將武夫踹飛撞向後麵咄咄逼來的六人,遂即和這十二人戰在一處。

十二人攻打一人,又是在這狹窄的夾道子裡,縱錢金銀有十分的本事也隻能使出來六分,不過片刻身體上便挨了數下。

“給我打,狠狠的打他,沒用的廢物,還在等什麼,打,打死他。”趙筠在一旁看的瞪大雙眼,眼眶都撐紅了,激動的上躥下跳。

趙韜拿著狼牙棒觀戰,不禁暗生佩服之心,他自問如若自己是同時被這十二個武夫圍攻,自己撐不了這麼久。

他讀書不行,喜好習武,今年就準備考武舉,細細觀看下來就發現,這賤商壓根沒有什麼招式,全是殺招,每揮出一棍舉重若輕皆打在武夫的要害部位,但這十二個武夫也不是吃素的,到了此時此刻他身上臉上也掛了彩。

“二堂哥,你還在等什麼,是誰說的要給我報仇,你言而無信。”趙筠氣的大喊。

“一邊呆著去,不懂彆喳喳,娘兒們似的。”說罷,趙韜加入了混戰,他可不會逞英雄,來個一對一什麼的,今日的目的就是教訓這小子。登時趁其不備,一狼牙棒正捶擊在錢金銀背上,趙韜天生力氣比旁人大些,他這一記錢金銀沒有吃住,不禁一口血噴了出來。

夫人們這邊也在聽戲,有的是真愛聽戲,聽的入神,四周嘈雜都摒棄在外;有的則交頭接耳湊在一起嘀嘀咕咕;有的壓根就不看戲台子,磕著瓜子嬉鬨玩笑;還有的則聽戲聽的睡著了。

周氏母女以及洛琬寧卻不在此列。

一盞茶前,洛瑾瑤正和周儀坐在一處聽戲,片刻周儀茶喝多了去更衣,一個小丫頭瞅準時機便來稟報道:“表小姐,筠表少爺尋您過煙霞閣那邊去,表姑爺也在,事關您的名節,讓您靜悄悄的去。”

洛瑾瑤心頭一緊,生怕錢金銀又打趙筠,不是她心疼趙筠,而是今日這麼多人都在,若是被發現了,錢金銀討不著好,難免又惹出一場風波來。她又怕自己一個人拉不住架,便低聲囑咐了碧雲幾句。

碧雲點頭去了,洛瑾瑤自跟著小丫頭來這邊。

滿月居。

周楊氏高坐上首,滿眼是笑,周氏坐在右下首,臉上有笑,嘴上卻訓斥道:“說的好聽是來給你伯祖父賀壽的,中途也不知你哪裡撒野去了,你那性子瞞得過誰去。”

下邊站著一個身高七尺,曬的黑裡冒油的青年,他身上的氣度和彆人不同,仿佛帶著海上的風浪來,真個人鋒芒畢露。

“回伯祖母,姑母,這回真沒在路上胡玩,知道今年是伯祖父的整壽,哪裡敢耽擱呢,誰知就遇上了河盜。”

周氏嚇了一跳,“峰兒,可傷著沒有,快過來給我瞧瞧?”

周泰峰忙笑道:“河盜哪裡敢搶我,是搶一跳商船,我遇上了,哪裡能袖手旁觀,就幫了一把。”

周氏瞥他一眼,責怪道:“人家少不得要謝你一謝,你盛情難卻,吃了幾杯,又結交了幾個新朋友,是也不是?”

周泰峰嘿嘿笑了。

“平安到了就好,可見過你伯祖父沒有?”周楊氏道。

“見過了。”

正說著話,碧雲走了進來,而周氏耳邊輕輕說了幾句,周氏臉一沉,重重一拍桌子,“好啊,我倒是忘了。”

“惠娘,發生了何事惹你生氣?”周楊氏問道。

“大伯母,這裡頭少不得有泰安的手筆。好好好,我怎麼就忘了,咱們可是%e4%ba%b2不過人家姑表兄弟的。”周氏一瞧周泰峰,就冷笑了起來,“人家是姑表兄弟,打虎%e4%ba%b2兄弟,咱們也是有侄子的人。峰兒,我就坐在這裡,你去,若見著你表妹和表妹夫,若有人欺負他們,你要怎麼做?”

周泰峰黑黑的臉白牙一齜,“但憑姑母吩咐。”

“好!”

雙拳難敵四手,夾道子裡錢金銀撐不住緩緩倒地,趙筠興奮的尖嘯一聲,推開圍攏住錢金銀的武夫,一腳踩在錢金銀背上,恨的咬牙切齒,“錢金銀,你叫我三聲爺爺,今日我就放過你。”

錢金銀被這麼若人壓製著動彈不得,吐出一口血水,還笑道:“叫什麼?”

趙筠道:“爺爺。”

錢金銀笑的更歡了些,“噯,乖孫子。”

趙韜噴笑,扛著狼牙棒,推一把趙筠道:“這人是條漢子,教訓也教訓夠了,彆折辱了去。”

“他當初折辱我的時候,可有想過有今日?”趙筠冷笑,“風水輪流轉,嗯?我也讓阿瑤看看,她的夫婿究竟是英雄還是狗熊!”

就那麼一轉頭,洛瑾瑤就看見了這輩子再也不想看見的場景。

心疼的發抖。

“阿瑤,你來了。”趙筠喜的迎上來。

“啪”的一巴掌,打的趙筠雙眼發懵。

洛瑾瑤怒視趙筠,一把推開他,尖著嗓子叫:“你滾開。”

轉過臉,望著渾身血粼粼的錢金銀驀的落淚,“夫君。”

飛奔過去,才要下手扶他,卻見那些人還死死壓製著他,頓時不知哪裡來的惡念,在地上撿起一根短棍子,就胡亂舞動起來。

“不許你們打他,我不許你們打他,滾開,都滾開。”

武夫們聽命於趙筠,對這小娘們沒那麼好的脾氣,一掃手,洛瑾瑤就被晃倒了,一%e5%b1%81%e8%82%a1坐在地上,洛瑾瑤卻又爬起來,拿著棍子打人,那模樣好生的潑辣,並且毫不畏懼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

“阿瑤……”錢金銀試著爬起,但他身上壓著三個大男人,才起又力竭倒地。

他就那麼看著洛瑾瑤摔了又爬起來,摔了又爬起來,頑強的像一隻小老鼠。

他不知為何好想笑,又好想哭。

“呦嗬,我來的正是時候,一群人欺負我表妹,挺好玩啊。”周泰峰隨手撿起一把短棍,邊走邊嘩啦著牆壁。

嗤啦,嗤啦,聲音刺耳,坐在牆內側彈琴的趙祺禁不住站了起來,仰著頭往上看。

“表哥。”洛瑾瑤一下子哭了。

周泰峰沒有妹妹,自來把洛瑾瑤疼到心坎裡,一聽她哭心都跟著碎了一半,飛奔起來,直接對上扛著狼牙棒的趙韜。

趙筠有些慌,趁亂還去拉洛瑾瑤的手,陪著小心道:“瑤妹妹,你瞧,你這夫婿還不是和我一樣,他被打趴下了,狼狽的什麼鬼樣子,瑤妹妹,你怎麼就變心了,可我的心是不變的……”

“你放開我。”洛瑾瑤又要揚手扇他,卻被他一把抱住。

錢金銀沒死一半,也氣死一半了,趁著武夫們去對付周泰峰,他掙紮著爬了起來,手裡攥起一根棍子,照著趙筠的後腦勺就是一下子。

趙筠轟然倒地,洛瑾瑤一下撲到錢金銀懷裡大哭,“夫君,你彆死,求你彆死啊。”

作者有話要說:麼麼噠

☆、第67章 周氏再提入贅

太陽落在山後頭,峰頂上的暮靄白茫茫如奔馬如薄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光芒去後,夾道子上淺紫透明的藤花變成深沉的紫色,喊叫聲哎呦聲喧囂於上,枝葉藤蔓劇烈的震顫,此起彼伏。

洛瑾瑤躲在垂落下來的紫藤花下麵,水靈靈的杏眸睜的大大的,一對小拳頭緊緊攥著橫在%e8%83%b8`前的枝條,她在乾什麼,她又在觀看一場男人打架。

原來在杭州時,夫君打趙筠那不叫打架,現在這才是真正的打架呢。

夫君橫著眉,雙目透著狠戾的光,手中的短棍讓他揮舞的颯颯如風刀,所過之處,那些原本以多欺少將他壓在地上的人全都倒地不起,還有峰表哥,臉上的神情和夫君是如出一轍。是的,她知道打架是不對的,尤其打的還是%e4%ba%b2戚,但她心裡為何如此暢快,並為夫君和表哥的勇猛所折服,心臟咚咚咚的跳個不住,又緊張又興奮。

一開始是小小聲的喊:“夫君英武,表哥英武。”

後頭忘情了,就大聲喊了出來,“夫君英武!峰表哥英武!”

再至所有武夫倒地降服,洛瑾瑤就跑到錢金銀和周泰峰%e5%b1%81%e8%82%a1後頭幫著助威了。

“趙家兄弟,武藝不俗啊。”周泰峰抹去%e5%94%87角的血跡,似笑非笑的望著單膝跪地劇烈喘熄的趙韜。

錢金銀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血水。

“夫君,給。”洛瑾瑤趕緊遞上自己繡著蝴蝶的手帕子。她現在對錢金銀那完全是崇拜、崇拜、再崇拜,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眸子裡泛著光,一眨不眨的望著錢金銀,她想她骨子裡難道也是個頑劣好戰的?

哇,好興奮怎麼辦。

“夫君好厲害,不打了嗎?”她竟還有意猶未儘之感。

錢金銀覺得好笑,用帕子擦了擦嘴,摸摸她的臉,“稍等,還有一個。”

周泰峰轉頭和錢金銀對視一眼,二人有惺惺相惜之感,並默契十足,錢金銀來至牆下,伸手為梯,周泰峰後退一步猛的踩著錢金銀的手竄過牆頭去了,就聽見牆那邊不知是誰慘叫了一聲,遂即整個人被扔了過來,“吧唧”一聲摔在地上。

洛瑾瑤下意識的躲開了一步,那邊周泰峰又翻過牆頭跳下來,一把抓起趙祺就眉開眼笑起來,“這不是宣平侯家的探花郎嗎,嘖嘖,我就知道你也是個蔫壞蔫壞的。”

“我的兒啊——”一個女人哭喊了起來,洛瑾瑤一瞧,就見夾道子儘頭站了好些長輩,頓覺臉紅,忙垂首做乖巧狀。

洛琬寧一下撲跪在昏迷不醒的趙筠身前,怒喝道:“錢金銀,我兒子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沒完。”

周氏踩著蓮步,緩緩走來,洛瑾瑤忙奔過去抱住周氏手臂,不知怎的臉上禁不住便笑開了,“阿娘。”

周氏拍拍洛瑾瑤的頭,“受驚了沒有?”不用洛瑾瑤回答,周氏便是一笑,“我瞧你這模樣也知道,好著呢。”

錢金銀靠在牆上,瞥一眼夾道子儘頭撫須而站,神情不祥的周一正,朝周氏拱手,“嶽母。”

“%e4%ba%b2戚間切磋武藝,你們這些孩子也真是的,怎麼能較真。”周氏托著錢金銀的下巴,用帕子為他擦%e5%94%87角的血跡。一言一語,一舉一動,無不是慈母所為。

錢金銀難得的有些臉紅,不自在的低下了頭。

周氏輕笑,也像摸洛瑾瑤那般,安撫的摸了摸他的頭。

又去看周泰峰,周泰傷的最輕,笑道:“姑母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