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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洛瑾瑤不禁臉紅。

“先是以迅雷之勢處置了你三叔,後頭又揭穿了瑾瑜,你祖母若真是包藏了禍心,此番怕就要蟄伏起來了,老薑最辣,雖有我護著你,但也保不準被辣汁子隔空迸濺著,你給我長點心,記住沒有?”

洛瑾瑤坐直身子,道:“我也想著呢,正要提醒阿娘仔細著阿爹,我總覺得阿娘多年無所出若有若無的還是和祖母有關。”

周氏沉%e5%90%9f道:“若這裡頭真是你祖母搞的鬼,你阿爹怕是……姑爺曾提醒我放著瑾瑜為餌釣大魚,可我沒有同意。瑾瑜那孩子是個可憐的,原先我不知道她的病可以不管,現在既知道了就一定不能放任,那種心魔早一日治療早一日好。後頭的日子還長,你祖母若真是禍根子,總有她等不急跳出來的時候。”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洛瑾瑤重重點頭。

“行了,你趕緊起身吧,彆賴床了。我外頭等你,咱們娘倆收拾收拾天福寺上香去,咱們府上烏煙瘴氣多時了,總算清了一清,我心裡暢快,咱們給佛祖捐香油錢去。”

“噯,秋夢你給阿娘上茶,我馬上就洗漱完畢。”

天清氣爽,娘兩個笑逐顏開,穿戴的錦繡輝煌,模樣又是頂頂好的,一同拜佛,人見了都以為是姐妹,把個周氏喜的什麼似的,隻覺又年輕了幾分。

慈安堂裡的氣氛卻是冷肅凝滯。

三夫人依舊心有餘悸的,道:“老太太,老祖宗,這可了不得了,先頭有我們老爺,現在又是瑾瑜,那下一個是誰?”

還不就是她嗎,從昨夜開始三夫人就沒睡好,現在她是一臉的倦容,眼皮子下麵濃重青黑。

“沒出息的東西,有我在,你怕的什麼,從今往後你給我說話小心點,要是我知道從你嘴裡泄露了什麼,有你好看的。”

三夫人一把按住抖抖索索的手,吞咽了一口口水,慌忙點頭。

“可恨,可恨我心不夠狠,早知今日,我早該下狠手。”老夫人深深吸氣又重重的從鼻子裡噴出,繃直的身軀緩緩靠向蟒緞靠背,“打從那個賤商進了咱們國公府,那周氏便如虎添翼,她是節節勝利,我是節節敗退,此人多狡擅偽,深藏不露。老了老了,被個小輩蒙混了眼,也是我識人未清。如今打草驚蛇,周氏那邊已對我生了戒備之心,擎等著抓我的把柄,不能再輕舉妄動了。從今往後,我就是個慈心寬容的老祖母,你……”

“我……”三夫人前傾身子仔細聆聽。

“你還是你,膽小貪財,自私自利。”

“老太太,瞧您說的,嗬嗬。”三夫人尷尬的笑。

老夫人睜開一隻眼睨了三夫人一眼,揮揮手道:“下去吧,記住,隻要我不倒,你們都將平安無恙。都向瑜兒學著些。”

三夫人從慈安堂出來,惴惴不安道:“都向洛瑾瑜學著往自己身上攬?她的意思莫不是出了事自動自發的做替死鬼?”三夫人感覺好生冤枉,可又仔細一想,老夫人說的也對,隻要她不倒,她這一係全都會有驚無險,心下稍定,走在花園裡見了周氏養的紫玉牡丹開的好,知道今日周氏去上香了,左右瞧瞧無人,一把掐了下來戴在發鬢上,美的走起路來都搖曳生姿了。

人間四月芳菲儘,山寺桃花始盛開,不知何時連山裡頭的桃花都敗落了,天氣一日熱似一日,滿城儘是春衫薄。

這一日是五月端午,早上起來魯國公府就在門上掛起了菖蒲艾草,再一瞧彆家也都一樣。

五彩絲繩編成各種各樣的絡子,下麵墜上打成五毒模樣的小金飾、小銀飾,洛瑾瑤手裡早有錢金銀弄來的一套紅玉五毒,個個精致絕倫,栩栩如生,掛在床帳裡做辟邪之用,應著節俗,滿府裡還撒了雄黃酒。

早膳吃的是各種餡料的粽子,還有五毒餅、玫瑰餅、藤蘿餅等。

忙碌了一早上,閒了下來,周氏拿著綴著金蟾蜍的五彩繩就歎道:“咱們這一房到底是太單薄了,阿瑤,你快些給阿娘生個外孫子出來抱吧。”

正和秋夢下棋的洛瑾瑤抬起頭來,被打趣的多了,也放開了許多,就笑道:“阿娘,這也不是我說了算的啊。要麼您去把茹姐兒抱過來玩?”

望著洛瑾瑤依舊瘦條條的身板,周氏愁死了去,搖搖頭道:“彆人家的到底差了一層。罷了,說多了我又傷心。今日也是你伯祖父的整壽,等你爹散朝回來,咱們一起去賀壽,也把姑爺帶上去見見%e4%ba%b2戚。姑爺一大早的哪裡去了?”

洛瑾瑤便道:“說是有個朋友來京,他去接了。我一早就和他說了,要給伯祖父賀壽去,他一定會趕回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麼麼噠,晚安。

☆、第66章 狹路相逢

這個時候夕陽斜斜掛在天際,暮靄還沒有浮上來,天光明媚,溫風和煦。

有著魯國公府徽記的四輛馬車徐徐前行,錢金銀騎在高頭大馬上,身邊跟著幾個同樣騎馬的扈從,在前方領路。

前頭車裡坐著洛文儒,後頭的兩輛車裡坐著跟來伺候的丫頭嬤嬤以及比往常厚了三倍的壽禮,周氏母女則乘坐在中間的馬車上。

“今年是你伯祖父的整壽,按說你大舅舅一家和你外祖父、外祖母都該%e4%ba%b2自來賀壽的,即便因種種緣故不能來,也至少該遣了家裡看中的小輩來祝壽,今年是怎麼了,兩邊都沒消息,少不得我添補上兩邊的壽禮。”周氏搖搖頭,納悶道:“你大舅母和外祖母都不是粗心的人,萬萬是忘不了的,可怎麼就一點消息也沒有呢,莫不是路上出了什麼事?”

“想是在路上耽擱了也未可知。”

周氏想想,不免擔心,“彆是遇上悍匪黑店什麼的了,你四叔一家子就是栽在黑店裡頭,我的天,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阿娘,你就彆胡思亂想了,今年是伯祖父的整壽,大舅舅因官職在身不能來,定會派了大表哥過來,大表哥那個人您還擔心嗎,悍匪遇上也隻有逃的份兒,若是外祖母和外祖父%e4%ba%b2自來,大長公主的儀仗擺出來,誰敢輕易得罪。不過,咱們這邊也沒有提前得到信,怕是外祖父、外祖母不會%e4%ba%b2自來,路途遙遠,外祖父、外祖母年紀大了,怕受不得顛簸之苦。”

周氏一想,道:“你外祖父素有腰疾,每年春夏之交都要發作,不能來是一定的。開春的時候我收到你外祖母的信件,本家旁支你那個叫周泰平的表哥要來京趕赴八月秋闈,算算日子也該來京安頓,怕來賀壽的就是他了。”

“我記得這個表哥,這是考了第幾次了,阿娘,這個表哥莫不是打定了主意,考不中進士誓不成%e4%ba%b2?”洛瑾瑤禁不住輕笑起來。

周氏也笑道:“你這個表哥資質平庸,誌氣卻是不小的。心裡堵著一口氣呢。”

說著話這便到了周府門口,周氏掀開車簾,洛瑾瑤也跟著外頭往外瞧,便隻見大門四開,從蹲踞在大門兩邊的石獅子到門匾全部披掛著大紅綢子,門前車水馬龍,好不熱鬨,一派欣欣向榮,鮮花著錦之勢。

在門口迎客的是周一正大兒子的嫡長子周泰安,見魯國公府的馬車便上來見禮,笑口先叫道:“給姑父請安,姑父快請進去。”

前頭錢金銀下了馬,將洛文儒攙下來,男子漢們是要走大門的。

周泰安細細打量一番錢金銀,見他做了一身商人打扮便笑道:“這就是我那表妹夫吧,長的真是一表人才。”

錢金銀也在打量周泰安,但見他長了一張國字臉,黑眉大眼,乍一看就似忠厚老實的人,但他一雙眼很靈活,錢金銀便知道這個人並不似外表一般。//思//兔//在//線//閱//讀//

周泰安略微掃了一眼錢金銀大拇指上戴的扳指,心裡就有了底,他就說憑他那個姑母的精明怎麼會隨便看上一個商人,但大商人卻是不同了,魯國公府有權,女婿有錢,在他看來可謂強強聯合。

“這是你大表哥,現在翰林院做侍讀。”洛文儒簡單介紹道。

“給大表哥見禮。”

“不敢不敢,姑父、賢弟快請裡麵去。”

周泰安遂又來周氏車下請安,讓候在一側的嬤嬤在前頭領路走側門入內宅。

一時在二門上下車,乘坐府裡的肩輿,一路看去,處處都是披紅掛綠,熱鬨非凡。

內宅裡是周泰安的妻子白氏迎接的,身邊跟著周儀,遂又被送至周楊氏的滿月居,先見了周楊氏又被周氏身邊的嬤嬤領著去問禮堂,周一正便是在此過壽,此處也是周一正日常起居之所。

送上賀詞,周氏又為自己母家和大哥一家的遲來做了托詞。

周一正擺擺手道:“一家子骨肉,不必如此生分,我這裡難道就缺你們的幾件壽禮不成?”他續了半尺長的胡子,一邊捋一邊沉%e5%90%9f道:“我心裡惦記著,彆是出了什麼事故才好。罷了,你先去你大伯母那裡說話,晚間送走了客人咱們再說。”

又對洛瑾瑤道:“瑤丫頭,你的事我都聽你伯祖母說了,也算是你命裡一劫。你心性良善,這很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去吧。”

母女倆遂又來至滿月居,此時就見宣平侯府的人也已經到了,來的是宣平侯夫人和洛琬寧。

“老夫人,這阿瑤也是我從小疼到大的,那是多好的一個孩子呀,我原本還說阿瑤是個做王妃的命格,誰承想,唉,可憐見的,竟嫁了個商人。商人雖說有錢,虧不著吃喝,可到底身份上說出去不好聽,每每想起來我都為阿瑤可惜,我這心疼的是一抽一抽的。”洛琬寧說一回歎一回,還撫著自己的心窩子。

那神情,那語氣,活%e8%84%b1%e8%84%b1一個為孩子著想的好長輩啊。

宣平侯夫人聽著好笑,見周氏來了,輕咳一聲假作喝茶。

洛琬寧一轉頭看見周氏,忙忙的迎上來給周氏行禮,又撫弄著洛瑾瑤的手,%e4%ba%b2昵的道:“阿瑤,可想死姑母了。”

洛瑾瑤被洛琬寧弄得渾身難受,她是個率真的人,玩不來洛琬寧的這一套,但卻也是重新開闊了眼界的,不著痕跡的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便往周氏的另一邊走了一步,清淡而有禮的道:“見過姑母。”

家醜不可外揚,有外人在場,周氏也狠會做表麵文章,拉著洛琬寧的手%e4%ba%b2%e4%ba%b2熱熱的在相鄰的兩個椅子上坐下,“二姑奶奶,好些日子不見了,在家裡都做什麼呢,我聽聞侄兒病了,今年還能下場考試嗎?我還等著做狀元公的姑母呢。”

這一下子可捏住了洛琬寧的七寸,但洛琬寧也不是個素包子,當即便望向阿瑤,一把又將洛瑾瑤拉在身邊,一下一下撫著洛瑾瑤的手道:“我可憐的孩子,你本是個富貴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