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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佯怒道:“你們聽聽,這可是胳膊肘子往外拐了,我真是白疼了你。”

洛瑾瑜打圓場道:“到底是阿瑤的夫婿,祖母也該正經對待的,彆讓阿瑤夾在中間難做人。”

老夫人無奈歎息,“罷了,罷了,你們啊一個個的就是我這輩子的債呦。既如此,阿瑤,你改日帶了你夫婿過來,重新敬一杯茶給我也便罷了,我細細想想,你回門那一日鬨的那一場我也是有錯的。”

“好。”

一時老夫人又讓秀容拿了一個方形紅木匣子來,%e4%ba%b2自將裡頭的一對羊脂玉鐲拿出來給洛瑾瑤戴上,“這對玉鐲是你祖父當年給我的定%e4%ba%b2禮之一,我現在老了也用不上了,就給了你做生辰禮吧。”

“多謝祖母賞賜。”洛瑾瑤覺得自己快要笑不下去了,整個臉都僵了,怕露餡,便起身道:“祖母您先歇著,我這就回去了。”

“去吧,你在我這裡多呆一會兒,你母%e4%ba%b2怕就要來請人了。”

洛瑾瑤去後,老夫人就笑了,道:“周氏啊周氏,那麼精明的一個人,竟生了如此蠢笨一個丫頭拖後%e8%85%bf,這果真是命啊。”

秀容卻道:“我瞧著二小姐不是笨。”是太信任。

後頭的話她沒敢說。

老夫人沉默了下來,深深一歎靠在引枕上,“我何嘗沒真心疼過她,要不然她也活不到這麼大。”

洛瑾瑤一走,這會兒洛瑾瑜也不用強笑了,便拿過一個蘋果來削,低頭沉默不語。

老夫人此番才想起她,道:“瑜兒,你大伯母來和我提你的%e4%ba%b2事了,你猜她要給你找個什麼樣兒的?”

洛瑾瑜搖頭,老夫人就冷笑道:“她說窮秀才才和你門當戶對。”

登時削的小半尺長的蘋果皮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不更了,都放在一起明天晚上更。

麼麼噠。

☆、第59章 貓骨山(三)

“小姐,您還有彆的吩咐嗎?”蝶兒將櫻草色的床帳散下來,掖入被褥,躬身站在床邊詢問。

洛瑾瑜有個習慣,她不喜歡晚上睡覺的時候屋裡有丫頭守著。

“沒有了,伺候了一天,你也早些歇息。”溫柔而善解人意的語氣,伴隨著床帳裡一聲喵叫。

蝶兒行了禮,方要緩緩退出,便又聽到洛瑾瑜交待道:“那件事算是揭過去了,我還用得著那對母女,明兒你尋個由頭出去一趟,拿幾兩銀子給她們。”

蝶兒躬身應是。

“蝶兒,在這府裡你也知道我的處境,無父缺母,祖母又一直利用我,大伯母待我不過是麵上的情兒,我不信任她們任何人,我隻信任你,我拿你當做最%e4%ba%b2的人,你心裡也應該清楚,我若好了,你也好,我若不好了,你就是我的幫凶,蝶兒你在這府裡也是無%e4%ba%b2無故,咱們兩個是一條船上的人,你是知道輕重的人,對嗎?”

“大小姐放心,從您買下蝶兒,給蝶兒賜名的那一日起,蝶兒就隻是您的奴才,隻認您為主。”

“好丫頭。我身邊雖說也有四個大丫頭,可那三個都是家生子,不是周氏的人就是祖母的人,我哪一個也不信,我就隻有你一個幫手,你記住我不會虧待你,你的好處將來還多著呢。”

耳朵裡又聽見一聲一聲的喵叫,心頭一緊,蝶兒點頭應是。

“早些歇著。”

這天空猶如宣紙上潑了墨,畫師丹青妙筆又弄出一彎月,幾點星子,洛瑾瑜從床上下來,手裡抓著貓,手指隱沒在貓的皮毛裡,推開窗,讓涼風吹的發絲亂舞,她也不點燈,就那麼借著月光蹲在榻上,衣衫單薄,麵無表情,小幾上放置著一個針線笸籮,笸籮裡有彩線編織成的幾條絡子,皆是沒綴玉石寶珠的半成品,她便用這些綁了貓的四蹄,讓貓仰躺在小幾上,又用帕子堵了貓的嘴,她便拿了針一下一下的紮,口裡嘀嘀咕咕,雙目發紅發癲,貓渾身的毛都炸成了針,嘶吼,卻發不出一丁點的聲兒。

趴在門縫上偷窺的蝶兒捂住嘴一點一點的向外挪移,怕發出聲響驚動了洛瑾瑜,遂%e8%84%b1了鞋赤腳走開。

回到大丫頭們的睡房,見那三個已睡熟了,蝶兒衣裳也不%e8%84%b1就鑽進了被子,躺在床上就想:原來她發現的雪球爪子上紫紅的斑點都是大小姐弄的。她是那年大夫人教導大小姐、二小姐怎麼挑選仆婢,大小姐%e4%ba%b2自從人牙子手裡買的她,從進府就跟著大小姐了,一直對大小姐忠心耿耿,在她看來大小姐是個溫柔嫻淑,從不輕易打罵下人的好主子,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大小姐會有這種惡癖。轉念又想,這也比大小姐拿人出氣要好,就是可憐了雪球。但不管怎麼說,她是感激大小姐的,當年被人牙子送來府上挑選,她是裡頭最瘦弱焦黃的一個,若非大小姐買了她,她這會兒怕已是死了。這一輩子,她生是大小姐的人,死是大小姐的鬼,彆說讓她去陷害二小姐,就是要她的命,她也不會吝惜。大小姐說的對,在這府裡她無%e4%ba%b2無故,也就大小姐是她的%e4%ba%b2人,不幫大小姐幫誰呢。

如此想了一番,蝶兒安然入睡。

這一日,是以老夫人的名義辦的牡丹宴,也是洛瑾瑤的生辰,府裡從早上就忙開了,因是小宴,請的人也少,周氏調度起來遊刃有餘。

洛瑾瑤過來時就瞧見抱廈裡從裡到外排了一長隊的人,眾人見洛瑾瑤來,便一窩蜂湧過來,笑著行禮,道:“請二小姐安,願二小姐芳齡永繼,福壽安康。”

洛瑾瑤笑著還禮,“借各位媽媽嫂子吉言。”

紅薇聽著動靜從抱廈裡出來,笑道:“夫人請小壽星裡頭去說話,嫂子們領過事兒的就快去辦,沒領的就老實排好隊,弄完了再說笑也不遲。”

一時洛瑾瑤入了抱廈,在周氏身邊坐下,周氏道:“吳明瑞家的還是你總覽,帶著人四處監督不許她們偷懶耍滑,吃酒賭博怠慢了客人。”

“是。”

“今兒外頭請了一班小戲,還是咱們府上常使用的歡喜班,她們的戲曲唱腔不俗,故事也新穎,我也喜歡,但那些戲子出身下三九流的什麼人都有,你帶人守著清夏樓,不許她們到處亂竄。”

“是。”

吳明瑞家的,周大家的領了命走了,又上來幾個人,周氏又道:“今日待客,夫人們用那套花鳥青瓷食具,小姐們用那套淺絳彩十二花仙子食具,你們拿著對牌怎麼從庫房裡搬出去的,再給我怎麼搬回來,摔著碰著一個,拿著碎片來,等我的審問責罰。去吧。”

這一隊人去了,又來一隊人,周氏吃了口茶接著道:“茶具統一用那套汝窯纏枝蓮青瓷,以往咱們府上也沒少辦過宴會,規矩你們也都知道,碰碎一個,拿著瓷片來,我問過事情原由再定罪責。”

這一波人又去了,陸陸續續又來了幾波,周氏一口氣調度完,都打發了去辦事,笑睨著洛瑾瑤道:“看清楚了沒,這便是當家主母的威風了。”?思?兔?網?

“我可不覺得什麼威風不威風的,我隻瞧見阿娘你操碎了心了,%e9%b8%a1毛蒜皮,事無巨細,樣樣俱到,太費神了。”

“這麼一大家子,不費神又能怎麼樣,稍稍一放鬆就出幺蛾子。底下這些人,個個奸猾著呢。你現在跟著我什麼也不必自己操心,但總有你操心的時候。繡樓可布置好了,往年每逢這種宴會,她總能出風頭,搏一搏好名聲,今兒個可沒有她什麼事兒,我倒要看看逼不逼的出她肚子裡的毒來。”

石獅子被擦洗的光鮮亮麗,石階上也每日灑掃的乾乾淨淨,那一扇紅漆鉚釘大門時時都仿佛新刷完漆一樣,隻是門端卻空蕩蕩的,細細一觀才發現是少了一塊門匾。大門裡頭,通往正院的小徑上落了一層花瓣,花園子裡樹枝花木東橫西下,雜亂不堪,池塘裡荷根也不知幾年沒有拔過了,腐爛淤積了半池子,遠遠的就能聞到水臭了的腥味兒。

正院,柱子門框漆彩剝落,窗紗也被太陽曬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屋裡頭,中間裂了一條大縫的穿衣鏡裡映出一個窈窕女孩,隻見這女孩穿了一件捉襟見肘的鵝黃廣袖衫,後頭站著一個婦人,卻是老夫人萬氏的弟媳婦萬孫氏,而那女孩則是孫氏的侄女孫菲兒。

孫氏左右看了看,見實在不像樣兒,道:“%e8%84%b1下來吧,這件你穿不合適。”

孫菲兒是一副濃豔豐潤的長相,她喜歡這衫的樣式和花色,分外不舍,便道:“姑母,這件也給了我吧,回頭我少吃幾頓瘦下來就能穿了。”

“眼皮子淺的東西,你若成了國公爺的良妾,多少綾羅綢緞的衣衫裙裳沒有你的。趕緊給我%e8%84%b1下來,若真讓你穿了這身出去,丟了我的臉不說,你姑父若是知道了,非扇我不可。你那姑父,用句俗話說就是打腫臉充胖子,自家連飯都要吃不上了,還秉持骨氣呢,骨氣能值幾個錢。白守著那麼一門好%e4%ba%b2戚長黴呢。他萬家不求,咱們孫家求。就委屈了你要給人做妾了。”孫氏又從一堆舊衣裡麵扒了扒,找出一件水紅色的春衫,比量了一下道:“換上這件我瞧瞧。”

孫菲兒微羞,紅著臉道:“隻要能幫大哥要個前程,我委屈倒不算什麼,隻是怕人家看不上。”

孫氏微微揚%e5%94%87,自信滿滿道:“她敢不同意,菲兒你放心,國公爺最是孝順我家那大姑奶奶,隻要大姑奶奶一句話,你的事兒必成。至於那大姑奶奶,她聽我的。”

“嗯?”

孫氏瞧著鏡子裡花骨朵一般的侄女,笑道:“你放心就是,有姑母給你做主。我隻希望你得了富貴彆忘了姑母,時常帶了東西回來看望看望,就算你孝順了。”

孫菲兒蹲身行禮道:“萬不敢忘了姑母的大恩。”

姑侄倆個上了馬車,孫氏又囑咐道:“國公府裡有兩位小姐,大小姐你全然不必理會,隻那二小姐是國公爺夫妻捧在手心裡的珠寶,你儘心去巴結,那丫頭我是知道的,沒什麼心眼,你對她好一分,她能還你十分,傻子一個,你多多%e4%ba%b2近她,若是得了她的喜歡,事情就更好辦了。”

“噯,我記得了。”

“還有一件,我不能說你是我的%e4%ba%b2侄女,我得說你是我娘家遠房的%e4%ba%b2戚,因家道中落投靠了我來,為了有個出路,這才給人為妾的,我若說你是我的%e4%ba%b2侄女,我孫女茜兒是那府裡正經的大奶奶,她往後可怎麼稱呼你?故此,你自己顧忌著些,既做了妾就要有做妾的規矩。”

孫菲兒被說的臉上雖不好看,但都一一應了。

魯國公府裡頭,三夫人家的%e4%ba%b2戚也到了,乃是三夫人的弟媳王李氏,這王李氏也帶了個女孩來,名王燕佩,是王李氏%e4%ba%b2生的。

王李氏來依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