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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走了出去。

錢金銀微頓了頓,往寢房裡瞧了一眼就跟著去了。

一時秀容走了進來,見周氏正在喂洛瑾瑤喝湯,麵上瞧不出悲喜,便先擺出一副憂淒的模樣,小心翼翼的道:“大夫人,老夫人讓奴婢來瞧瞧二小姐,讓問問大早上的驚動了府中上下,鬨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可是有不好的事兒發生了?”

洛瑾瑤窘迫的恨不能扒開一條縫鑽進來,端過碗來假作喝湯不說話。

周氏暗中冷哼,轉過臉來便笑道:“沒什麼大事,不過是阿瑤來癸水時肚子痛的厲害,我便讓人去請了太醫來瞧瞧。”

秀容一下子語塞了,頃刻擺出笑臉來,“沒事就好,老夫人還等著奴婢去回話,這便走了。”

紅薇笑著將人送出去,周氏冷下臉來道:“怕是巴不得你不好了。”

外頭陽光明媚,書房裡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錢金銀臉皮厚,笑著拱手道:“都是小婿不好,驚擾嶽父了。”

洛文儒耷拉著臉道:“從今往後……”

錢金銀等了半天沒等到下文,不禁往前走了幾步道:“什麼?”

洛文儒心裡彆扭,不好直說,就道:“一會兒我讓人在我這個院子裡給你收拾出一間睡房來,從今往後,非初一十五你不許入後院。”

錢金銀登時傻了,磕磕巴巴道:“為何?難道是小婿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惹怒了您?”

洛文儒也是男人,一方麵了解這個女婿的需求,可另一方麵也心疼女兒,他又不好意思直接戳白了和錢金銀說,又仗著是個長輩便乾綱獨斷一拍桌子道:“就這麼定了。來人啊,把西廂房收拾出來給你們姑爺做客房。”

“我……不,嶽父,您不能這麼做。”錢金銀頓時伸長了脖子叫道,轉念一想,腦袋一下子通了,緊張的道:“難道是那個太醫跟您說了什麼?”

洛文儒輕咳一聲,微惱道:“你啊,唉,身強力壯的,我也是年輕過的,太頻繁了,那什麼,這樣吧,每月逢一和五的日子你進去,彆的時候都住在我這個院裡吧。”

錢金銀再厚的臉皮,從嶽父的嘴裡聽到這個也有些吃不住,嘿嘿幾聲道:“克製,小婿從今往後克製。”

“彆給我嬉皮笑臉的,就按我說的,不許討價還價,你敢多說一句,我就敢叫你一個月都見不上阿瑤的麵。好了,你該乾什麼乾什麼去,彆在我跟前礙眼。”實話說,自從得了這麼個商人女婿,他在那些文友麵前就沒抬起頭來過。心裡還真是不大待見他。

慈安堂裡,早膳擺上了桌,秀容一邊伺候老婦人用膳一邊道:“原是鬨了個誤會,二小姐不是掉了孩子,是來了月事。”

“白高興了一場。”老夫人吃了一點就沒了胃口,歪到榻上去道:“不過,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原也是不怎麼信報應不爽的,任是什麼都得靠人自己才行。自從阿瑤從杭州回來後,她就和我生分了,懷疑我這兒懷疑我那兒,仿佛我就是個吃人的老妖怪,她可以無情,我這個做長輩的卻不能無義,秀容啊,你去開我的庫房,我記得我收藏了幾支百年的老參,你都拿給那小白眼狼補身子吧,我得先攏攏那丫頭的心。你過來,我告訴你幾句話。”

秀容湊耳過去聆聽,連連點頭,半響兒道:“奴婢都記住了。”

春日漸漸將去,夏日來臨,大中午的時候被陽光直射著園子裡的花都打不起精神來,洛瑾瑤在窗下榻上繡牡丹炕屏,周氏就坐在她對麵,娘兩個說些家長裡短的事兒,周氏道:“大後天是你的生日,你想怎麼過?請你以前玩的好的小姐妹過府來如何?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你伯姥爺家的周儀姐姐也在你出嫁後嫁人了,她這個是早就定下的%e4%ba%b2事,嫁的是翰林院掌院家的大公子,書香門第,最是清貴的。”

洛瑾瑤一根紅線用完,停下來穿針,道:“我正有此想,隻是怕她們避我唯恐不及,但也好,也讓我重新認識一遍這些往日的手帕交。”

“二小姐,奴婢又來看您了。”

一時秀容捧了一個紅木雕花匣子笑盈盈走了進來,“大夫人您也在啊。”笑容就不似先前燦爛了。

周氏笑道:“你手裡拿的什麼,可是老夫人給阿瑤補身子的什麼好藥材?”

秀容將匣子打開道:“大夫人猜的真準,這是老夫人珍藏了許多年舍不得吃的百年老參,知道二小姐的身子弱,就讓奴婢從庫房裡找了出來給二小姐用。老夫人還說了,她老了,記不住很多的事兒,那些不愉快的都忘了,隻記得那些好的,不管二小姐您心裡有多埋怨她,她心裡最疼的始終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11點還有一更。

☆、第56章 兩母虎相鬥

“老夫人還說了,大後天是您的生日,要給您好好過,外人可以不請,相近的%e4%ba%b2戚倒是可以請來吃幾杯酒,聽幾折子戲。老夫人說,上一次她過大壽,鬨了那一出到底臉麵上不好看,這一回您也成了%e4%ba%b2,帶了姑爺回來了,重新把%e4%ba%b2戚們請來興致高高的玩一日,事情就算是揭過去了,回頭見了麵也好說話。”

周氏沉思一會兒,心裡有了計較道:“雖是有掩耳盜鈴的嫌疑,但到底都在天子腳下居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把臉麵做一做到底好看也好說話。阿瑤,你看呢?”

洛瑾瑤刮了刮繡好的一瓣花片,和周氏對視一眼,道:“聽你巴巴的說了這麼一大通話,我得感謝老夫人的寬宏大量了。”

這話秀容聽在耳裡,不知怎麼的就覺得諷刺,麵上的笑容就僵了僵。

“秀容姐姐,就依老夫人的意思吧。”

周氏道:“她年紀小小,又不是什麼整生日,下帖子請人的時候也不必單說是為了給阿瑤做生,這不咱們園子裡我種下的那些牡丹花不是開了嗎,隻說老夫人要辦一個牡丹宴,請了%e4%ba%b2戚們來賞玩一日,那些和阿瑤玩的好的,自然知道那日就是阿瑤的生日,自會準備了禮物來慶賀,那自然就是她們小孩子的慶賀,不妨礙大人們賞花的。”

周氏轉頭看一眼洛瑾瑤,見她梳著婦人頭,笑著道:“我總還是把你當個孩子,可你已嫁為人婦了。”

“阿娘。”洛瑾瑤淺淺一笑。

秀容從屋裡走了出來,站在簷廊上一陣唉聲歎氣。她是從小被選在老夫人身邊服侍的,老夫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從沒瞞過她,故此她是知道老夫人心裡的矛盾的,也知道老夫人現在才是真正恨毒了大房,欲置他們一家子於死地。但見大夫人周氏也不是弱貓,兩母虎相鬥,傷的還不一定是誰,她不禁為自己的將來犯愁,年紀大了,她隻希望能配個人嫁了遠離公府這些是非,但她知道的太多,老夫人除非給她一杯毒酒,否則絕不可能放了她。老夫人這條船她是早就上來了,想下船誰又相信她的清白?

不禁黯然垂眸,寥落淒涼的走了。

在雙燕橋上正與洛瑾瑜遇到,秀容行了禮。

“秀容姐姐才是從山明水秀閣出來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秀容道:“方才老夫人讓我送了東西給二小姐。”

“送了什麼好東西?”

“幾支百年人參。”

洛瑾瑜狀似隨口問,秀容也是隨口一答。

誰知洛瑾瑜的臉色一下變了,逼近秀容道:“祖母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又心軟了?那、那祖母又將我置於何地?還說最疼的女孩是我,莫不成都是騙我的?”

秀容慌忙一把捂住洛瑾瑜的嘴,左右看看無人,將洛瑾瑜拉到一旁的亭子裡,道:“大小姐,你就不怕被人聽見,這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兒嗎。”

洛瑾瑜收斂起麵上猙獰的表情,又做端莊溫婉之狀,哽咽道:“秀容姐姐,你是知道的,若非祖母在我跟前露了底,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參與到那件事裡去。是,我是能模仿阿瑤的字跡,但主意可是祖母自己提的。她一轉眼又後悔了,又想在阿瑤和大伯母跟前賣好,那我呢,我做了對不起阿瑤的事兒,心裡本就存了愧疚的,眼瞅著大伯母追查的緊,祖母現在害怕了又要把自己摘出來,莫不是要拿我做替罪的羔羊?我果然是個無父的,便無人把我當個人了嗎。”說著嗚嗚哭起來。

秀容哎呦一聲,溫聲細語的哄道:“大小姐,您這心眼子也太多了,怕是十個二小姐綁在一起也沒您的心眼子多。”

洛瑾瑜忽的抬起頭,麵目猙獰道:“你是說我心計深,誇她白蓮花似的純淨?你是這個意思吧。”

秀容被洛瑾瑜的表情嚇的情不自禁後退一步,回過神來,輕扇了自己一巴掌,道:“我的大小姐,奴婢說錯話了,說錯話了,奴婢給您賠不是。”

洛瑾瑜也有微微的驚慌,掩飾的哭道:“我若父母健在,被父母捧在手心裡疼愛,鎮日裡%e5%90%9f詩作畫無憂無慮,我也純淨如水。可事實呢,我什麼都沒有,為了將來能說個好人家,還要費儘心機的巴結這個巴結那個,生怕一時說錯了話被長輩厭棄,從祖母到大伯母,她們任誰說一句話我豈能不在心裡忖度十幾遍,我活的這樣小心翼翼,難道是我想的嗎,我也想向阿瑤那樣活著,可誰寵著呢?”

秀容暗悔自己說錯了話,忙道:“您看您,奴婢不過說錯了一句話,倒招出來您這一大車的話,奴婢實在該死。不過大小姐您真的想多了。”她環顧四周,見亭子裡隻站著洛瑾瑜的貼身丫頭蝶兒,便道:“我可以向您擔保,老夫人現在絕沒有愧悔的意思,奴婢讀書少,有句話卻還是知道的,將欲取之必先予之。現在不知怎麼回事,二小姐對老夫人有了戒心,大夫人又保護的緊,沒什麼機會出手,老夫人這是行的緩兵之計,先卸掉二小姐的心防才好行事。”

洛瑾瑜心裡儘管還是半信半疑,但麵上卻做出個破涕為笑的樣兒來,“我反正已是選了祖母了,此生都掛靠在祖母手裡,還望秀容姐姐多多提點。”

秀容有心想說,您全然不必如此戰戰兢兢的做人,弄的自己時刻緊張兮兮的,但她又怕招出洛瑾瑜什麼違禁的話來,這次談話便到此為止,洛瑾瑜去山明水秀閣看望洛瑾瑤,秀容自回慈安堂。

日影西斜,娘兩個嫌在屋裡光線暗,便移在了涼亭裡坐著,這會兒太陽光灑落了半個涼亭,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欄杆上鋪設了雪白的羊絨毯子,又兩個引枕,洛瑾瑤一個,周氏一個,皆歪在上麵,洛瑾瑤捧著繡棚繡花,周氏則喂魚,一會兒碧雲端了一盅熱湯過來,倒出來兩碗,道:“夫人,烏%e9%b8%a1白鳳湯煮好了。”

“我也跟著你沾點光。”周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