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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櫻桃畢羅

洛文儒自去見客,禮單則被呈給了周氏。

簾卷春風,洛瑾瑤拎著小小一個食盒走了進來,見周氏正坐在椅上看帖子,歡歡喜喜笑道:“阿娘,快嘗嘗我做的這唐朝古食。”

周氏將帖子隨意扔在一旁,笑道:“呦,太陽打東邊落下的吧,我家阿瑤怎舍得入膳房了?”

洛瑾瑤臉蛋微紅,扭了扭道:“我午後閒著無事翻閱古籍,瞧見了這古方,就試著做做,阿娘,你不許笑話我。”

說著話將一盤色澤金黃的小圓餅捧在周氏眼跟前,周氏嗅了嗅,笑道:“隻瞧這模樣,你還大言不慚的說是自己做的?莫不是哄我的。”

洛瑾瑤也不爭辯,催著周氏吃,周氏咬了一口,先才笑意荏苒的臉忽的皺巴成團,呸呸兩口吐在帕子上。

洛瑾瑤忙自己咬了一口,也轉頭吐在帕子裡,吐著%e8%88%8c頭道:“好鹹。”

周氏喝了半盞茶去了嘴裡鹹澀才笑道:“麵團怕是廚娘揉捏的,你就動了動手,往裡頭撒了一大把鹽吧。”

洛瑾瑤頹然的坐到一旁,緊閉著嘴巴不說話。

一時碧雲也端著一盤小圓餅進來了,聽見這話就笑道:“夫人這您可就冤枉小姐了,從洗櫻桃到和餡子,再到捏麵團,全是小姐一人做的,奴婢們可沒幫忙。小姐的脾氣夫人您還不知道嗎,要想做什麼了,什麼不都得做的最好看最雅致,要不然才不會拿出來見人。”

“唉,可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洛瑾瑤下意識的撓了撓手背。

周氏不經意的一撇就瞧見她嫩白的手背上三兩顆紅痕,拿過來細細一看就問道:“熱油濺的?”

碧雲道:“可不是,奴婢都心疼死了,正要問夫人有沒有好的藥膏子抹抹。”

周氏心疼的什麼似的,點著洛瑾瑤的眉心道:“你有這個心阿娘就滿足了,何必%e4%ba%b2自動手,家下那麼多丫頭子,哪裡輪到你伺候我飲食,可不許再做傻事,好好一雙白玉無瑕的手,瞧被你自己給糟踐的,紅薇,快去我房中櫃子裡把軟玉化瘀膏拿來。”

又責斥碧雲道:“她胡鬨,你們也跟著胡鬨,縱然她不聽你們的,也要來稟報我才是。”

碧雲低頭領受了。

洛瑾瑤便道:“哪裡就能疼死了,我就想做點什麼孝敬您,可您什麼也不缺,想來想去我就想%e4%ba%b2自做個點心給您吃,沒想到試了那麼多次還是不能下咽,阿娘,我是不是很沒用。”

小臉糾結著,滿目沮喪。

周氏可要笑死了,摟她在懷,道:“怎會沒用,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滿京師的閨秀小姐算上,你也是個中翹楚,多少人羨慕你所會的呢,我的阿瑤何必妄自菲薄。你既有心孝敬我,不若為阿娘繡個牡丹炕屏,可不許再擺弄點心之類的了。繡花也歇停著來,一兩年繡上也就是了。”

洛瑾瑤破涕為笑,“阿娘就是你縱容的我,小小一個炕屏若要真繡上兩年,也不用彆人說我,我自己就先羞死了。”

周氏笑道:“繡花不過是個手頭上的消遣,依你的身份,想要什麼樣的花樣兒子沒有,全然不必自己動手,咱們做主母的,彆的都可以不會,隻要會駕馭下人,盤查賬本,知道自家有多少產業田地,都在什麼地方,不被下邊人欺瞞了去就是最有用的人了,還有%e4%ba%b2戚間的禮尚往來,維護關係,這些可都不是書本上能學來的,於阿娘來說,你能把自己的小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的就是最大的孝敬了。”

雖是這般說的,可是能吃到自己女兒%e4%ba%b2手做的點心,這心裡不歡喜是假的,隻能更疼她罷了。

“出嫁前您都教過了,我都記著呢,不過有碧雲總管著,我信她,往後她再向我稟報田莊出息,鋪子收益等等瑣事的時候,我一定聽完就是了,至於查賬,我一想就頭痛,唉,我就當看艱澀的古書吧,沒事翻翻。”

“可算是通竅了,阿娘心甚慰。”

母女倆正說話,綠蘿進來了,道:“夫人,二小姐,國公爺傳進話來讓姑爺去前頭會客。”

洛瑾瑤道:“他一個時辰前就出去了,不在家,什麼樣的客人,若是重要,我讓人去找他。”

周氏直接道:“就說姑爺不在家。”

綠蘿去了,周氏便冷笑道:“我猜想這宣平侯一定是來問女婿要債條的。筠哥兒那個小畜生差點就毀了你,他祖母那天又來鬨了一場,若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真當我周蕙娘是好欺負的。你回去後告訴女婿,若有人找上他,就讓他說債條在我手裡,等不到洛琬寧來我跟前磕頭休想要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身體難受,更的少,明天雙更,6000字打底。麼麼噠。

☆、第51章 以牙還牙(一)

燕京東市,繁華的崇文門大街上,緊挨著萬花閣開著一間完全不遜色的錢記綢緞莊,是兩層的飛簷獨棟樓。

門前車來車去,人來人往,很是熱鬨,門內多是一些女客在裡頭挑選布料,夥計們臉開笑顏,嘴甜如蜜,奉承的原本隻是進來看看的也少不得要扯一塊尺頭回去給孩兒做肚兜。

二樓上除卻一間用於盤賬的書房,其餘空間全部放置了貨架子,上頭堆滿了各色布料,有灑金的妝花緞,有富貴人家用於糊窗的軟煙羅,有蟬翼紗,茜雪紗,還有閃著銀光的雪緞,琳琅滿目,姹紫嫣紅,錢金銀指著一匹繡著芙蓉的錦道:“把這匹芙蓉錦打點裝在我的車上,你再看著拿上幾匹做裙子好看的,回頭我帶了家去給你們大奶奶做幾件衣裳。”

掌櫃的堆著滿臉笑,一一應下,並奉承道:“自從知道您娶了公府的小姐,還不曾拜見過,東家不若哪日您帶了大奶奶來也給咱們認認人,沒得街上衝撞了。”

“有你們拜見的時候,急得什麼。”

掌櫃的迎來送往,多厲害的眼力,甫一提起大奶奶,見東家臉上的笑都深了幾分,他心裡便對這位還未曾謀麵的大奶奶有了認識,甭管外頭傳的怎麼不堪,隻要東家愛重,他們做下屬的也就要敬著。

彼時一個頭戴書生巾的夥計上來稟報道:“東家,掌櫃的,收賬的陳阿四領著五六個人來了。”

掌櫃的臉色微變,看著錢金銀道:“東家,這一季的供奉小的是按時給的,這個陳阿四莫不是蹬鼻子上臉來了?”

“下去瞧瞧。”

一行人下得樓來,錢金銀就看見那陳阿四正翹著二郎%e8%85%bf坐在椅子上吃茶,見他下來,忙站起身拱手道:“錢大官人,許久不見,又去哪裡發財了。”

錢金銀笑道:“你來我這裡,莫不是來訛我的?”

“大官人說笑了,我陳阿四也不是第一回在道上混的嫩%e9%b8%a1了,哪裡會那麼不開眼訛詐您,此番來是要給您提個醒的。”陳阿四湊過來,低聲道:“宣平侯府的人拿了銀子來找上我,讓我先砸您的店,再買您的命,我思忖著,我若是不接下也有旁人接著,倒還不如我接下了,再來給您露個風。”

錢金銀拱手道:“多謝你賞我臉,這個恩情日後必報。我也不能讓你為難不是,這個店你砸。”

陳阿四還道錢金銀惱了,連連擺手道:“大官人這不是打我的臉嗎,咱們少年相識,雖不至於生死之交,情義也是有的,若然不是,我也不會給你透風了。”

錢金銀道:“讓你砸你就砸,我自有道理,你砸爛了,我一會兒還要請你去羊肉館喝羊湯吃燒酒。”

“那我可就真砸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砸,狠狠的砸。”

陳阿四一見錢金銀是認真的,當即給手下人下命令道:“都聽見了沒有,開砸吧兄弟們,砸完了咱們去羊肉館喝羊湯吃燒酒去。”

“砸!”

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漢子,掄起棍子來逮哪兒砸哪兒,把正在挑選布料的女客嚇的尖叫奔逃,一時大廳裡混亂之極,眼瞅著那些家夥什被砸的木屑亂飛,掌櫃的心疼的什麼似的,指揮著夥計搬布料,一邊又鎮定的囑咐道:“快去木匠鋪子裡重新訂一套櫃台木架子。”

那邊木板碎屑齊飛,這邊錢金銀和陳阿四坐在邊上淡定吃茶閒聊,陳阿四道:“我聽聞魯國公府和宣平侯府是姻%e4%ba%b2啊,你不是娶了魯國公府的小姐嗎,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啊,莫不是您得罪了人家?”

“在杭州我把宣平侯的三孫子打了,能不恨我?”

陳阿四驚的猛吐一口棗核,豎著大拇指,晃著腳道:“哥哥,我不服你是不行,十多年前認識你你還是個跟著人混的小嘍囉,一晃十多年後你不僅家財萬貫,還娶上了公侯小姐,嘖嘖,這運道逆天了都。好哥哥,你跟兄弟說說,你平常拜的都是哪路神仙,回頭我家裡也置辦一尊金鑲玉的,早晚上香供奉。”

錢金銀笑道:“我哪路神仙也不拜,拜神仙還不如拜自己。”

“呦,光天化日的,沒王法了。”門口出現一個頭戴瓜皮帽,身穿纏金絲馬褂,腳登白底皂皮靴的人,一張臉圓潤光滑,福氣滿滿,聲音略顯細潤。

錢金銀緩緩站了起來,拱手笑道:“什麼風把您老吹來了。”

來人身邊還帶著個小跟班,彆看瘦瘦小小的,還是個練家子,一瞧屋裡這般亂象,卷袖子就要上,陳阿四忙道:“哪裡來的貴人,小的這裡衝撞了。沒眼色的東西還不快住手。”

“我就說嗎,哪個不長眼的敢在這裡打砸,原是您縱容的?可是有個什麼說法沒有,若有用得著奴婢的,您請吩咐。”說著話就走了過來。

錢金銀對陳阿四道:“今兒個怕是不能請你去喝羊湯了,老孫,櫃上拿一包銀子來。”

掌櫃的姓孫,錢金銀一直這麼稱呼他。

一時孫掌櫃用一塊布角抱了兩個十兩的銀子送上來,道:“才歸置了大頭,現隻剩下些瑣碎的,陳爺彆嫌棄。”

“我今兒有客上門,改日再請你德勝樓上吃酒聽曲。”

陳阿四也是個眼力精明的,瞧來者的形容心裡有了猜測,不免驚駭,銀子也不敢拿了,道:“咱們兄弟,哪裡需要這個,改日我請哥哥吃酒,夥計人撤了。”說罷,忙忙的領著人去了。

“咱們樓上說話,老孫,泡一壺好茶來。”錢金銀道。

門口圍攏了一圈看熱鬨的,被夥計揮趕走了,樓上,錢金銀請來人上座,來人推辭,隻在下首椅子上坐了,道:“爺,老爺子讓奴婢來問,您所為何來?”

錢金銀笑道:“娶了老婆在京師,還能為了什麼來。”

“爺,這是老爺子問話,您要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