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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一口氣轉過來,破口哭喊:“天麼,天麼,打死人了。我的老爺啊,你疼不疼。”

洛誠夫妻正自廝打,也慌慌的分開,靜立一邊。

背著洛文儒,老夫人死死攥住手帕子,老臉扭曲,忽的道:“老大,你打死這個不爭氣的,你今兒個必須打死他,打死這個敗家精!我錯了,惠娘是個好的,若沒有她把持著家業,咱們如今都要喝西北風了,老大,你打死他,打死了他去給惠娘賠罪,咱們家不能沒有惠娘,你打死這個作死的孽障。”

三老爺笑的越見開心,吐出口裡血水,拿著洛文儒的手往自己臉上拍,無賴道:“來啊,打死我,打死我。反正,我是早該死了的。那一年,咱們兩個都生天花,她棄了我去照顧你,我就該死了,那一年咱們兄弟跟人打架,我破了頭,你傷了臉,她去對你請醫問藥,噓寒問暖,我也該死了,那一年我拿硯台砸破了你的頭,她把我吊起來打,我也該死了。你們才是母子,我和阿寧都是她撿來的要飯花子,都是陪著你玩的奴才秧子,我們都該死,都該死。”

洛文善拿起桌案上的茶碗塞洛文儒手裡,往自己腦門上磕,洛文儒不從,他卻猛的照自己腦門砸了下去,茶碗稀碎,洛文善腦門上登時就開出了血花,洛文儒顫顫後退,滿麵愧疚。

老夫人哭著從羅漢床上掉下來,爬到洛文善跟前,抱著他就哭:“我的兒,我的兒。”

洛文儒一抹臉,狼狽奔逃。

三夫人揚聲大哭,“我的老爺啊。”

三老爺一腳踹開老夫人,蹲□,一雙眼冷的射冰渣子,“你現在又做的什麼戲,沒得惡心我。”

說罷,揚長而去。

老夫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此番傷心欲絕,真情實意。

☆、第34章 知人知麵不知心

原還是濟濟一堂,一場鬨劇之後,慈安堂裡安靜了。

洛誠夫妻攜著孩子灰溜溜的不見了,三夫人望著堆積在紅褐色菱花紋氈毯上的公帳,動了心思,她怎能信周氏的話,偌大一個國公府,累世的積澱,就那麼容易被三老爺揮霍的虧空。

周氏這個傻瓜把管家的權利拱手相讓,這不正是給她的嗎?

遂麵上浮現一絲憂色,試探著來到老夫人跟前,語重心長道:“俗語說的話,國不可一日無君,家裡這一大攤子事兒總不能就這麼撂下了,老夫人您看?”

老夫人由秀容攙扶著坐到羅漢床上歪著,淡淡的道:“你是想管家?”

三夫人抑製不住激動,%e5%b1%81顛顛的點頭。

老夫人登時色變,隨手抓起美人錘就砸了過去,“滾,憑你也配!”

三夫人抱頭鼠竄,心裡恨恨。

秀容心裡不恥三老爺一家,但她對老夫人是用心服侍的,見老夫人氣喘不疊,忙捧著茶來伺候。

老夫人搖了搖頭,望著空蕩蕩的慈安堂,仰天悲鳴,“天啊,這幾十年我都做了什麼——”

屋裡的丫頭皆跪地啼泣。

“為了繼子,我把自己的%e4%ba%b2兒子都弄壞了,天啊,你何其不公!你還我的意兒來,你還我可心的兒子來。”

“老夫人,您就讓二老爺安息吧。”秀容哭著勸慰。

老夫人哭一會兒喊一會兒,半響兒,眼淚流乾了,嗓子也啞了,顫巍巍攥著秀容的手道:“善哥兒不懂事,他遲早會明白我的心的。儒哥兒是我儘心撫養長大的,我待他也是真心實意,都是我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肉,我不會讓儒哥兒撇下善哥兒的。”

秀容見老夫人神誌有些不清了,慌忙點頭,並吩咐小丫頭去煮一碗安神茶來。

瑞華堂裡,紅薇綠蘿等大丫頭們都忙碌了起來,有的將周氏常穿的衣物疊整齊了收在箱籠裡,有的將擺放在梳妝台上的項圈、釵環、耳墜、玉鐲等物都放回首飾盒裡,還有的正在收攏帳幔。

洛文儒進來一看,心下惴惴,打眼一看坐在月牙凳子上的洛瑾瑤便點著她道:“你這孽障倒是能耐了,才回來就鼓動的你母%e4%ba%b2與我離心,可見是胳膊肘子往外拐的混賬東西。”

洛瑾瑤撅著嘴站起來,低著頭扯腰上的絲絛,緊閉著嘴巴一字不說。

洛文儒罵完女兒又還要罵女婿,但他到底是個立身端正的人,沒法效仿潑婦遷怒,隨意罵人,一甩袖子進了內堂。

“虧得他沒罵你。”洛瑾瑤拍拍%e8%83%b8脯,跑去穿衣鏡那邊,踮著腳偷看,便見裡頭周氏正歪在錦被上,洛文儒則站在一邊,正打躬作揖,陪儘笑臉。

原來阿爹在阿娘跟前是這麼溫柔小意的啊,洛瑾瑤禁不住心裡一樂,嬉笑出聲。

周氏夫妻相對臉一紅,周氏轉身往裡對著牆,洛文儒則罵道:“又不是三歲孩子,這麼晚了還賴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帶著你夫婿回自己的院兒裡去。”

洛瑾瑤吐吐%e8%88%8c,臉上帶笑,拉起錢金銀道:“咱們走吧。”

至晚,兩個洗漱過了,躺在床上說話,錢金銀便道:“我冷眼瞧著,你父母感情應是極好的,隻是你母%e4%ba%b2要強慣了,使得家事上你父%e4%ba%b2依賴慣了你母%e4%ba%b2。又覺得他把整個家業都交給了你母%e4%ba%b2打理,你母%e4%ba%b2便是強勢的一方,老夫人三老爺便是弱勢的一方,故每每有事鬨將出來,你父%e4%ba%b2感情上就容易誤偏向三老爺一方,總覺得你母%e4%ba%b2把持著家業,總吃不著虧就是。恰恰就是如此,再加上你祖母在裡頭和稀泥才使得你三叔一家子有恃無恐起來。清官難斷家務事,嶽父身在其中,更是能糊塗就糊塗了,若想他清明起來,就得讓嶽母弱上一弱,如此嶽父的感情就能偏向你們了。”

“但願你想的是對的。”洛瑾瑤歎口氣,一邊拿指頭纏著他的發一邊道:“慈安堂鬨的那一出,真是混亂,但你不準笑話我家。”洛瑾瑤起來趴在他%e8%83%b8膛上,點著他鼻子道。

錢金銀將她整個人疊在自己身上,摟著她腰肢道:“不笑話,你不知我家裡也是一腦門的官司斷不清的。隻是我那個爹精明,早早的把家分了,要不然,以你這麼單薄的小身子可不是二弟妹的對手。咱們那樣的人家,沒有爪牙沒有封誥就沒那麼多勾心鬥角的事兒,都是自己%e4%ba%b2自上,抓臉扯頭發,潑婦罵街,吐口水,樣樣來。”

洛瑾瑤倒抽一口涼氣,“謔”的坐起來,正坐他腰腹下麵,小%e5%b1%81%e8%82%a1還恁的不老實,不依叫道:“我不要回你家去了,太可怕了。”

想著自己被杭州那個弟妹按在地上抓臉扯頭發,吐口水,洛瑾瑤忙一把捂住臉,使勁搖頭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錢金銀也倒抽一口涼氣,卻是被磨蹭的,享受的,忙一把扣住她細腰,往上掂了掂又照樣按回去。

如此三四次,洛瑾瑤察覺不對了,感覺%e5%b1%81%e8%82%a1底下硬硬的,愣了愣,頃刻明白了什麼,手忙腳亂就要從他身上爬下去,錢金銀自是不許,賊賊笑道:“我的肉呦,就坐上麵吧,爺享受的緊。”

“你、你……”你了半天,臉蛋漲紅也沒支吾出個什麼子醜演卯來,反倒是被剝了裙子,渾身上下隻剩了一個並蒂蓮的紅兜肚兒。

便隻見是:紅馥馥香%e5%94%87,白嫩嫩粉臉,楚腰膩細不盈握,雙%e8%85%bf細長,玉腳玲瓏,一時情起,他恨不能吞了%e5%94%87%e8%88%8c,掐斷楚腰,捏著雙腳把個雙%e8%85%bf掛肩上狠入一回,但也隻是想想罷了,若真那麼做了,這丫頭說不準半個月不和他說一句話呢。

隻得退而求其次,委委屈屈行事。

他嘴到處,%e5%90%bb香腮,胭脂痕。

枕畔啼泣,百般顛簸,夜深不容她睡去。

蠟燭滴淚,不覺月落星墜。他自她身上下來,掀開帳幔,找了一方帕子去桌上倒水浸濕又拿了進來,“嘩”的一下子被扔了出來。

昏暗的屋裡,錢金銀嘿嘿一陣笑,披了襖子在身上,又去屏風後找乾淨的水,弄好了再度拿進床帳裡去。

這一回勉強罷了,擦拭少許,洛瑾瑤冷的口%e8%88%8c打顫。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叫醒丫頭去燒壺熱的得了。”

兩個在裡頭嘀咕,便聽洛瑾瑤道:“你若驚動了她們就再不許上我的床了。”

他又嘿嘿兩聲,溫聲細語道:“隨你,隨你。”

回身他將帳幔掖實了,躺下又去摩挲她,把個溜滑的身子摟在懷裡,借著昏暗的光瞧她,粉臉上猶如盛開了兩靨桃花,小%e5%94%87光澤瑩潤,勾的他口%e8%88%8c生津,覆下去又是一通長%e5%90%bb,貼著她耳朵低低哄道:“我給焐焐,焐焐就熱了。”

“你就會騙人,方才也是這麼說的。明兒你若鬨騰的我起不來,我就、我就抓花你的臉。”

才學的潑婦第一招就給用上了,他一邊摸著一邊賊賊的笑。

皓月當空,燈火璀璨都不足以將夜淹沒。

黑夜,釋放了多少邪魔,當翌日朝陽升起的時候,一切又恢複平和光明。

日子,沒有結局。

太陽的光落在了窗欞上,樹枝上鳥兒渣渣叫,灑掃院子的粗使丫頭們已做完了活兒,趁著大丫頭沒空管,偷懶坐在石階上翻花繩,丟沙包撿石子。

到底還是起晚了,從床上下來開始洛瑾瑤便沒和錢金銀說一句話,小臉鼓囊囊正生氣,無他緣故,隻為了錢金銀沒聽她的。

錢金銀可不覺得自己錯了,若是在床上要聽老婆的,他就白生了一副男兒身。兀自歪在榻上,翹著二郎%e8%85%bf兒丟花生米吃,倒也奇了怪,不管他丟多少個最後都落在了他嘴裡,可謂箭無虛發。

她瞧著怪有趣的,不知不覺就偎近了,錢金銀便笑道:“我教你?”

洛瑾瑤醒過神來,不敢看他含笑的眼,遂故意重重哼了一聲,指著地上落了一地的紅花生皮,責怪碧雲道:“都做什麼去了,讓某個人弄的屋子連個下腳的地兒都沒了。”

碧雲知是她又惱了,並不是指摘她們懶散,便笑著點頭,好脾氣的道:“奴婢這就讓人打掃了去。”

這不過是洛瑾瑤心裡彆扭罷了,沒甚要緊的。

瑞華堂裡,周氏和洛文儒各坐一邊,周氏麵上淡淡的,洛文儒也淡淡的,問道:“還是要出去?”

周氏便道:“我去女婿的莊子上住些日子,為你家勞碌了半輩子,難得有放下一切享福的時候,我想著不如就趁著這個空兒去外頭消散消散。”

“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你們。”

“不知,也許幾天,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年。再說吧。”

洛文儒情不自禁攥緊了手,沉下臉道:“惠娘,你究竟要做什麼。”

“你就等著看吧,若你心裡還是愛惜我的,就容我放肆一回。”